第65章 養成帝王
裴鴻度命人將崔昭押跪在了地上,她燒傷的雙腿滲出大片大片的血,可她抵死不認是她害死了那些龍裔。
畢竟只要認了就是連累崔家的重罪,她就算死也不能讓崔家獲罪。
謝棠退到一邊看這齣戲,聽見殿外蕭玄素在求見陛下和她的皇后姑母。
蕭玄素還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聽見殿中姑母不對勁的聲音,想進來看看姑母出什麼事了,但裴鴻度「懷子」這樣的病症怎麼能傳出去?
他勒令了殿中所有人不許離開,自然也不會允許蕭玄素進來。
裴鴻度自知已沒有多少時間了,也不與崔昭啰嗦,直接對謝蓮崖下令道:「去將崔家人全部接進宮來,皇后的侄女既然在外如此著急想要見皇后,就讓她也進來。」
崔昭一瞬間抬起了頭,眼神是清晰可見的憤怒和慌張,「陛下想做什麼?」
「皇后不願意說,那就讓崔家人來說。」裴鴻度與崔昭幾十年夫妻,對她的軟肋再清楚不過了,她愛他?不,她嫁給他是為了家族,她此一生都在為了家族而努力穩住皇后的位置,包括她害死那麼多龍裔,也不過是為了未來的「太子」攥在她們崔家手裡。
既然如此,他就將崔家全接進宮。
謝蓮崖應是,帶著他的旨意退出了寢殿。
在寢殿外見到了求著進殿的蕭玄素,她瞧見他立刻收起了高高在上的姿態,低下頭緊張的揉著手中的帕子,對他道:「謝大人原來也在……我來找姑母,這些奴才攔著我。」
謝蓮崖望著她,臉色沒有表情,側身讓開道:「陛下傳蕭姑娘進去。」
她臉上頓時浮現出喜色,笑著道:「多謝謝大人。改日我……」
謝蓮崖卻沒有聽她講完,跨步下了石階。
蕭玄素失望的瞧著他的背影,心中酸酸澀澀,謝蓮崖總這樣冷淡,若非在瓊林宴上見過他那般溫柔的對待他的妹妹,她還以為他這個人冷血冷情,不會在意任何人。
他是不是只對他的妹妹笑過?
蕭玄素悻悻的進入寢殿中。
走遠了的謝蓮崖突然側身低低吩咐跟在身邊的內侍,「派個人去將皇后惹怒陛下的消息透給六皇子。」
這內侍是他的人,不必他言明便已明白,立刻低低應是,快步離開了。
謝蓮崖走在陰沉的天色下,走出宮門,如果扶持裴禎做皇帝是阿棠的想做的任務,那他願意做裴禎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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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出什麼事了?
蕭玄素跪在殿中被嚇壞了,她不知道裴鴻度胸口是怎麼回事,也不清楚姑母怎麼會被押跪在地上審問,她想替姑母求情說話。
可一向溫和的陛下,突然冷聲開口道:「玄素,既然你姑母不願意回答,那你就來告訴朕,你姑母到底謀害了多少個龍裔?用的是什麼法子?」
這句話宛如晴天霹靂,蕭玄素震驚的抬眼望裴鴻度,卻被他胸口可怕的樣子嚇的又低下頭去:「陛下,姑母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陛下不必逼問她!她能知道什麼?」崔昭開口道。
可裴鴻度就是為了當著崔昭的面來逼問蕭玄素,他命人將寧嬪流掉的死胎端過來給蕭玄素看看。
沒等馮元將死胎拿過來,六皇子裴頌就先來了。
他在殿門外求見裴鴻度,為皇后求情。
他不清楚殿中的狀況就急著來像皇后表忠心,卻不知殿中的裴鴻度自身難保,恨毒了崔昭,聽見自己的兒子裴頌在外替皇后求情,勃然大怒直接喝令讓裴頌滾去坤寧宮跪著盡孝去。
如今是裴鴻度命都保不住了,怎麼可能還顧及其他?
等到謝蓮崖帶著崔家人過來,裴鴻度已經開始吐黑血了,他像是當真瘋了,一句話不問不說,直接命人鞭笞崔家所有人,在崔昭的面前。
鬧哄哄一場狗咬狗的戲,謝棠看的索然無味。
好在沒有鬧太久,過了正午崔昭已經受不住崔家人被連累,全認下了,她一力承擔所有罪責,只希望裴鴻度放了崔家人和蕭玄素。
她招認了是如何害寧嬪小產,正是謝清風猜測的那樣,在寧嬪的葯里加了一味與那盆花相剋的葯,十天半月喝下去就會大出血小產。
謝清風早已一脊背的冷汗不敢說話,卻聽見阿棠語氣稀鬆平常的說:「陛下照著做,這肉瘤自然就掉了,用不了十天半月,今夜就會流掉。」
裴鴻度立刻命人按照謝棠說的做。
謝清風心驚肉跳,偷偷看阿棠只覺得……好像突然之間不了解這個孩子了,她這些話是有什麼依據嗎?怎麼敢在陛下面前這般信口胡說?陛下又、又怎麼會這麼信任阿棠?
就因為阿棠長的像神女?
可阿棠是他生養的,是他的親女兒,就算再像神女也不是神女啊!她就是個普通的小姑娘而已!
若是、若是此法行不通,阿棠該怎麼辦?
他這邊憂心忡忡,謝棠卻毫不擔心,因為這一夜成孕道具上顯示了【失效】,最晚今夜肉瘤子就會掉了。
殿外下起大雨,裴鴻度頂著胸口快要裂開的肉瘤子,懇求她留著宮中一夜,又怕她誤會他有其他非分之想,便直接下令,要將她封為白龍寺神女,受香火供奉,可隨意出入宮闈,將整座香山與白龍寺化封給她。
他在榻上一刻也沒有多猶豫,提筆親寫了聖旨,討好一般的奉給她,生怕她拒絕不願意,又補了一句:「白龍寺神女的封號太小了,若神女願意可做大巽的國師,朕的帝師。」
殿中無不震驚,國師雖然無實權,但是與首輔、太傅品級相當,是正一品,百官見了皆要行禮,更何況還要封她做帝師!
她只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而已,若是讓文武百官知道,必定是要掀起一番波瀾。
謝清風嚇壞了,慌忙跪下道:「小女恐怕承受不起陛下隆恩!」
可裴鴻度彷彿沒聽見,他只望著站在幾步外的謝棠,這些人不明白,他們不明白!神女一次次的預示、生機,他才能活到今日。
他曾經也以為天子已是天地間最高的統治者,直到他見到神女、一次次在神女的指點下逃出生天,他才明白,帝王在神靈面前亦如同螻蟻一般,覆掌即可滅亡。
留住神女就等同於留住了天機。
殿外下著嘈雜的大雨,殿中噤若寒蟬。
謝棠瞧著裴鴻度布滿紅血絲的雙眼,這恐怕是他此生最卑微的時刻,但還不夠,想要得到神女的庇護這怎麼能夠呢?
什麼國師、帝師,她要的可不是這個。
「不必。」謝棠淡淡的拒絕道:「我這一世是為了庇護大巽渡過一劫,並非來做你的帝師,你的國師。」
謝清風嚇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阿棠這是怎麼了!
可卻未聽見陛下盛怒,只聽見陛下啞聲問道:「大巽……一劫?大巽將有一劫?」
謝棠卻不再繼續回答他,直接開了系統,傳音給裴鴻度說——「我今日救你,也只是因為你派了天選之人來找我,從今以後你好自為之,別讓大巽葬送在你手裡。」
謝棠的聲音直接出現在裴鴻度耳朵里,他呆坐在榻上渾身顫了一下,盯住謝棠愈發的肯定,她就是神女,這世上不會有人能做到如此。
神女在警示他,大巽將有一劫,大巽會葬送在他手裡……
「還請陛下放臣女回家,微臣留下照看陛下。」謝清風開口道,他是太醫本就該留下,但他怕陛下為難阿棠。
裴鴻度知道留不住她,但能留下她的父親也好,便開口讓裴禎送謝棠回家去。
這一次謝棠沒有再拒絕。
裴鴻度在榻上看著謝棠離去的背影在想:神女口中的天選之人是裴禎嗎?他派了裴禎與謝蓮崖去接她入宮,而裴禎是她指引他找到的「福源」,天選之人除了裴禎再沒有更符合的人了。
神女因為裴禎才救了他……
他心中除了僥倖之外,竟有一種說不清的其他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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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蓮崖按照吩咐將皇后關回坤寧宮,其他崔家人送入了大理寺。
謝清風與其他幾位太醫留在寢殿中照看陛下。
果然,當天夜裡裴鴻度突然一陣劇烈的嘔吐,將近半個時辰突出了幾團黑乎乎的血塊,胸口的鼓包終於消了下去,可人也昏了過去。
幾名太醫急急忙忙救治到天亮,裴鴻度才總算轉醒過來,胸口的鼓包雖然消了,卻留下了鬆鬆垮垮的皮,如同產婦產子后的肚皮。
但總算性命無憂。
裴鴻度轉醒之後就下了兩道聖旨,一道是提拔謝清風升為太醫院的右院判,另一道是賜封謝清風的夫人金拂玉一品誥命夫人。
他竭盡全力的想要將謝棠留在京中,她拒絕了賜封,那就加封她的家人。
之後的三天里,裴鴻度都氣血虧損難以下地,胸口總是生疼,吞咽東西都如同咽刀子,他無法上朝就將朝中事務暫時交給裴禎代理,謝蓮崖協助。
對外只稱他重病。
朝中難免動蕩,畢竟裴禎還不是太子,卻代理朝事,難免會猜測裴鴻度是打算立裴禎為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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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里謝清風只匆匆回家裡兩趟,沐浴更衣,就又回了宮中照看陛下。
金拂玉被突然而來的誥命夫人搞昏了頭,她不知道在宮中發生了什麼事,謝棠回來后怕嚇著她也沒有與她說,只解釋說是謝清風救了陛下,所以陛下加封了她與謝清風。
但沒幾天她就聽人說了,皇后崔昭因謀害龍裔被廢,關入了廢宮中,崔家幾名協助皇后謀害龍裔的人也下了大獄要問斬了。
崔家突然之間倒台,京中已經人盡皆知了,宮中真沒發生什麼事嗎?
金拂玉總覺得心裡不安,突然得這樣的封賜未必是好事,你看崔家那樣大的家族,說倒台也不過是朝夕之間,陛下的幾句話之間,她倒是寧願回老家守喪了。
可陛下龍體欠安,謝清風日日被留中宮中,回老家的日子一天推一天。
顧夫人來過兩趟看她與阿棠,私底下偷偷和她又提了阿棠與顧敏君的親事,說等阿棠守孝三年之後再正式來提親。
金拂玉當真是有些感動,顧夫人從幾年前就開始提這樁親事,好不容易阿棠快要及笄了,又遇上了老太太過世,沒想到顧敏君要等阿棠三年。
那可是三年,顧敏君已經二十了,按理說早該定親了,卻等著阿棠一年又一年,如今又要等三年。
這樣的年紀,他身邊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推掉所有提親,顧家上下都認準了阿棠,這樣的郎君,這樣的家世再難找了。
所以金拂玉這邊點了頭,說等謝清風回來后與他商議,給顧夫人答覆。
顧夫人的一顆心落了地,只要是阿棠,別說再等三年,兩個三年敏君也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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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蓮崖那邊卻不知道此事,他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讓阿棠留在了京中,還在想著大理寺接了皇后那樁案子,顧敏君忙的腳不沾地,生不出別的心思了。
而裴禎這邊代理朝事也忙,他協助裴禎忙的很難抽出時間,雖然依舊每晚回宅子一趟看阿棠,卻總是會很晚,很難趕上阿棠沒睡的時候。
若是趕上了,他會時不時與阿棠講一些朝中事務,他知道阿棠想知道這些,她如今最關心的恐怕就是太子之位。
打從那日六皇子裴頌替皇后求情之後,裴鴻度就再也沒有召見過他,恐怕已是打心底里厭惡了他,剩下的這些皇子里,只有裴禎最受器重,裴鴻度讓他代理朝事也是一個考驗,只要裴禎沒有出差錯,立太子只是時間問題。
謝棠聽著他說,時不時從碟子摸他剝好的栗子吃,再過幾天開春就吃不到栗子了,所以這幾天謝蓮崖日日給她帶。
她當然清楚裴禎距離太子之位,還差一股東風。
這股東風她早就算好了,很快就要來了。
她的女主任務里,有段原劇情是——謝清風被牽扯進寧嬪小產案子里,被皇后陷害,謝棠為救父親進宮求裴鴻度,用自己和裴鴻度做交易留在了宮中做「神女」的替身。
入宮第二天她就被皇帝直接封為了貴妃,引起朝中不滿,而恰逢謝棠的老家浙水鬧洪災,京中香山又著了山火,險些將百年古寺燒毀,朝中就紛紛說是因為謝棠不詳才引發這一系列災禍……
這不正是裴禎的東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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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到開春,浙水就發了大水。
消息傳來時,裴鴻度身體才好一些,剛上朝沒兩日,而香山著山火之事就發生在同一天,他在宮中就能瞧見滾滾濃煙直衝天際,火光燒紅京中的半邊天際。
這場山火燒的十分兇猛,京中所有水車隊趕過去撲了一天一夜沒撲滅,而裴禎請纓前去,下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暴雨,加上水車隊,不到半日總算是山火全撲滅了,山上的白馬寺燒了大半,好在沒有人命傷亡。
裴禎趕回來向他報信,裴鴻度發現前些日子,裴禎為救他而被火柱燙傷的手掌,居然全好了,沒有留下一點疤痕。
裴禎說,他也不知為何,一夜睡醒手掌就好了。
若是旁人與他這樣說,裴鴻度是不會信的,但裴禎這樣說,他很難不信。
因為裴禎從生下來就是個奇迹,他的母親被灌了葯大出血,都沒有流掉他。
他被生在廢宮中,還安穩的長大了。
神女為裴禎而出現,告訴他,裴禎是福源……
如今,神女降世的謝棠能出手救他,也是因為裴禎親自去請了他。
裴鴻度站在占星台之上,看著濃煙沒散去的夜空,腦子裡反反覆復是謝棠在離開前和他說的話。
——「我這一世是為了庇護大巽渡過一劫……」
——「我今日救你,也只是因為你派了天選之人來找我,從今以後你好自為之,別讓大巽葬送在你手裡。」
洪水、山火……乃至皇后這些所作所為,天災人禍,是不是在預示了大巽將走向覆滅?
裴鴻度緊緊攥住了手指,大巽不能毀在他手上,若是毀在他手上他就是亡國的罪人,死不安寧。
可他該做什麼才能避免災禍降臨大巽?
胸口那些皮肉還在隱隱作痛,裴鴻度抬手按了按胸口,這幾日他一直在想,他想到了裴禎,神女說裴禎是天選之人,那是不是只有他能帶領大巽走出災禍劫難?
天際的煙霧之中,浮動出金色的光芒,彷彿一隻鳳鳥拖動著金色尾羽朝他飛過來。
似乎連神明都在給他暗示。
「父皇,兒臣請命趕往浙水救水災。」裴禎在他身後道。
裴鴻度回過頭看他,他立在那裡黑色長袍和黑髮被風吹起,一張臉越長越不像他了,只有那雙無辜下垂的眼睛,像他的母親。
他伸手拍了拍裴禎的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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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的早朝,裴鴻度下了立太子的詔書,宣布立七皇子裴禎為太子,派遣他前往浙水救災,等他救災歸來正式行冊封大典。
這個太子人選,之前朝中都已猜到,並無驚訝,反對的聲音也少了許多。
謝蓮崖也不意外。
只有裴禎心狂跳的厲害,他雖然知道有這一日,可是這一日就這麼來了,他臉上難得表露出了欣喜,雖然他知道這很不應該,但他等這一日太久太久了。
他從接到聖旨那一刻,心就沒有平靜過,他恨不能立刻下朝,立刻回到他的寢宮之中,將聖旨展開在窗下給菩薩看。
在朝上的每一刻都變的難熬起來,好不容易熬到了下朝,蕭玄素的哥哥蕭搖光已經在等著他了。
此次前去浙水,裴鴻度派了謝蓮崖協助,羽林衛指揮使蕭搖光隨行保護他的安危,裴鴻度吩咐他們即可起身,快馬加鞭趕去浙水。
裴禎拿著聖旨回了一趟寢宮,借著收拾衣物的功夫將聖旨在窗下攤開,低低的叫菩薩。
可是久久沒有回應。
他也知道的,除了在廢宮那些日子,菩薩會在白天出現給他送飯,之後菩薩幾乎沒在白天出現過。
她總在月亮升起的時候出現,可蕭搖光他們已在外候著了,他不能等到晚上。
裴禎當機立斷將聖旨收好,他要帶著聖旨去浙水,等到了浙水,夜裡就能見到菩薩,給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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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棠這邊卻是已經知道了裴禎被封為太子,系統早就提示她完成了——宿主裴禎【成為太子】這項任務,200萬積分已經到賬了。
她也聽見了裴禎在叫她,但是沒辦法,她一早起來就被金拂玉拘著在練字,金拂玉就坐在旁邊盯著她。
沒一會兒,謝蓮崖竟回來了,一是告訴她裴禎立為了太子,二是與她說他要陪同裴禎回浙水,回來看她一眼。
謝蓮崖從懷裡掏出了一包栗子,放在了她的掌心裡:「我此去恐怕要許多時日才能回來,再回來就沒有你愛吃的糖栗子了。」
那栗子還是熱乎乎的。
謝棠打開紙包看,居然是剝好了,一粒粒金黃的躺在紙包里,他在回來的路上都替她剝好了。
臨走前,謝蓮崖又低低與她說:「放心,我會護好裴禎,不枉你這股東風助他。」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轉身走了。
謝棠抱著那包栗子目送他離開,這些年她漸漸長大,謝蓮崖已經很少摸她的腦袋了,她能感覺到他在刻意的保持距離,不讓她生厭。
她慢慢坐進了椅子里。
是的,裴禎的東風就是她留給裴鴻度的那兩句話。
因為原劇情里就有水災和山火,那些她不詳言論不過是原劇情里皇后故意派人煽動的而已,浙水幾乎年年會發水災,山火不過是遊人篝火沒有撲滅造成的。
可一旦有人起了個頭,大家就會把大大小小的災禍推到「不祥之人」身上。
所以這次,她在殿中與裴鴻度說:大巽將有劫難。
不過是吹一股東風,送裴禎扶搖而上。
人一旦相信有鬼神,就事事都想求神明庇佑了,裴鴻度如今已經泥足深陷了。
她點開了系統,看了看裴禎的動態,他那邊已經出了宮了,這一路快馬加鞭恐怕也沒時間與她說話,見面。
——[菩薩,我做太子了。]
她聽見了裴禎的心聲。
——[菩薩還記得答應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