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最終,兩人被救下,一起送往醫院。
蕭靖受了輕傷,觀察一段時間,便可出院。
獨自窩在病房中,他心裡總七上八下的。
幸好,方遠來了,一見他就哇哇大叫:「哎哎哎,你想幹什麼,別下床!」
「我的手受傷了,腳沒事!」
「腳沒事也不行,誰知道你有沒有受內傷。」方遠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暈倒了,壓根不敢讓人下床。
可這會兒,蕭靖哪裡坐得住,連聲問:「江元化如何了?」
「嗯……嗯嗯……」方遠支支吾吾,眼神有些閃躲。
「你說啊!」蕭靖生氣,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臂。
方遠哎喲一聲,生氣說:「江狗的現狀,我怎麼知道?!」
「但……應該不太好吧……」
隨即,方遠扯了扯頭髮,煩躁說:「哎呀,他被大火燒傷,聽說挺嚴重的,搶救很久,才送回病房。」
況且,他可不敢打聽江狗的動態。
說起來,蕭靖在他心裡的地位真高啊,竟然連命都不要了。
「你……最好也有個心理準備,別被他怨恨,報復你。」
蕭靖搖搖頭,無來由說:「他不會的。」
方遠嘟嘟囔囔:「隨便你。」
此時,蕭靖越想越難安,生怕江元化的傷勢太重,不經意就一命嗚呼了。
推開方遠,他往門外衝去,很快就到了江元化的病房外。
整個走廊中,極其安靜。一病房外,蕭靖被兩個保鏢攔下。
「讓我進去。」
兩人一直跟在江總的身邊,對他自然是認識的,也深知他在江總心中的重要性,這會兒,也不敢硬來。
對視一眼,一人說:「蕭少爺,請您稍等,我進去請示一下。」
門來了一條縫,又很快被關上,蕭靖很遺憾,什麼也沒有看到。
很快,保鏢出來說:「蕭少爺,江總請您回去,好好歇著養傷。」
蕭靖皺了皺眉:「他清醒了?」卻不肯見他?
這舉動,著實不像以往的江元化。
保鏢面色不改,恭敬道:「江總的狀況,我們無權過問,還請您先回去吧。」
這真是太奇怪了!
蕭靖走前幾步,沉聲道:「我要進去。」
兩人擋在門前,堅持道:「蕭少爺,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深吸一口氣,蕭靖歇了心思,這畢竟是江元化的意思,為難他們也沒用。
「好,我這就走。」話雖如此,可他卻沒有動,悄聲問:「江總沒有性命之憂吧?」
那保鏢愣了愣,微微點頭。
那就好,只要主角攻沒死,就還有轉彎的餘地。
在蕭靖離開后,那名保鏢又轉身進了病房。
三天後,蕭靖堅持出院,又足足休息了七天,直至手臂的燒傷好了許多,才去學校。
一進入班裡,吵鬧聲頓時停下。
同學們很驚喜,一擁而上,將蕭靖團團圍在座位上,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蕭同學,你終於來讀書了,我們都想起你了!」
「聽說你生病了,好些了嗎?」
「天氣炎熱,你平時要多喝水呀。」
「你今天穿的衣服真有品位,很適合你。」
蕭靖越聽頭越大,看了眼十八塊一件的上衣,一臉無奈:「你們到底想說什麼?」
「我們想關心你!」
「那好,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先走了。」言罷,他作勢起身,卻被眾人止住。
「哎哎哎,別急嘛。」
見蕭靖表情不虞,他們總算進入到正題。
「蕭同學,聽說江總受傷了?那……他最近的心情是不是不太好呢?」
「哎呀,你走開,盡說廢話!」
「明人不說暗話,這幾天,江總的手段太狠了吧,我們家又沒有得罪他,何以逼人破產?」
「就是就是,我爸也說了,江總無端端就要併購很多企業,這憑什麼?」
「先說好,我可沒有得罪你,江總對我們家下手,就說不過去了吧?」
「對啊,何樂最愛欺負你,你讓江總併購他家產業好了!」
「你瘋了,胡說什麼?!」
「才沒胡說,你就是愛欺負蕭靖,江總要報復,首先就是你。」
眾人越吵越大聲,聽得頭都大了。
蕭靖捂著耳朵,只想躲得遠遠的。
不過,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蕭靖也搞清了狀況。
原來,江元化在兩天前也出院了,他明明受了傷,不好好休息,反而對各個集團下手。
手段之殘暴,將一眾集團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惹得天怒人怨。
這不,星海學院乃貴族學校,就讀的學子們大多非富即貴,若家族破產,從此不能再養尊處優了,那將比死還難受。
偏偏,江總太霸道,連通話的機會都不給,長輩們也別無他法。
好歹同學一場,他們也見識過江總對蕭靖的用心,便抄近道求情。
「蕭同學,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就是,江總憑什麼對我家下手,班上同學這麼多,他們就沒事!」
確實,有不少人在遠遠觀望的,看他們興緻勃勃的表情,顯然無事一身輕。
蕭靖嘆嘆氣:「問題是,你們跟我說也沒用啊!」
此言一出,人群都躁動了。
「怎麼可能沒用,誰不知道你是江總的心尖尖。」
「江總那麼愛你,你說的話,肯定管用!」
「要是你樂意,要佔據,江總也不會眨一下眼的。」
他們越說越離譜,都聽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都別再吵了!」蕭靖煩透了,揮手說:「你們先回去,我找江總問問情況。」
眾人一聽,表情變了,他們說了這麼多,連一個保證都沒有?
人群里,不乏有人抱怨說:「不過是一個拖油瓶,神氣什麼?」
話音剛落,他的嘴就被嚴嚴實實捂住。
就是他是拖油瓶,是見不得人的情婦,也不能說出來,畢竟他們還有求於人呢。
此時,蕭靖心事重重,也沒看出他們的不樂意。
下課後,他躲到無人處,撥打了一通電話。
鈴聲一響,就被接挺,好似對面之人正那些手機,等待他的來電。
「江總,中午好。」無人應答。
蕭靖又說:「上次,謝謝你出手相救,聽說你傷得很重?」
等了等,將手機拿遠一看,明明是通話中,卻沒聲音。
沒信號嗎?
「喂?」
算了,蕭靖呼出一口濁氣,淡淡說:「我不打擾你,先掛了。」
「等等。」忽然,電話那頭響起一道極沙啞,又難聽的聲音:「你有什麼事嗎?」
他說的每個字,都很慢很費勁兒,好似喉嚨受到損傷,發音出了問題。
蕭靖頓了頓,話說如此這般。
電話那頭,過了一會兒,才傳來粗啞又難聽的聲音:「好,你來別墅跟我說。」
「不……不是……」
話未說完,電話就被掛斷。
蕭靖很煩悶,這都叫什麼事?
放學后,還在收拾書包,一雙雙或明或暗的視線就在暗中觀察他。
剛好,一保鏢從後門走近,恭敬道:「蕭少爺,江總請您過去一趟。」
「好。」拎起書包,他趕緊跑了。
司機開車很穩。很快,就來到了海邊別墅。
下車后,蕭靖剛要進去,卻被攔在門外。
一保鏢微微欠身:「蕭少爺,請您在此稍等片刻。」
蕭靖一言難盡,在大門外等?
江元化在搞什麼,前幾天還對他大獻殷勤,這就變了?
話說回來,他要真回頭,那就該好好慶祝了。
站了三分鐘,蕭靖朝那保鏢招招手:「江元化到底在哪?」是見,還是不見,好歹給個準話。
保鏢愣了愣,下意識抬頭,看向二樓的一窗戶。
下一刻,他猛地低頭,神色隱約有些懊惱或惶恐。
蕭靖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一天窗帘微微飄揚,並無不妥。
嗯……那裡有人嗎?
有的!
江元化就躲在窗帘后,透過一條縫,貪婪看著他。
此時,他確實有些見不得人。
那一場火災中,他被大面積燒傷,身上沒有一寸肌膚是好的,每時每刻都纏著一層層紗布,每走一步都痛得發抖,引以為傲的俊臉更是毀容了。
雖說是大富豪,別墅中更有頂尖的醫療團隊,能讓他得到最優治療,可毀容是在所難免的。
成了怪人、成了醜八怪的他,能嚇哭孩子吧?
這麼可怕的身軀,他都難以接受,若被蕭靖見到,會噁心到吐嗎?
不,不行的!不能被他看到!
江元化打定主意,就算飽受思念之苦,也要在他心裡留下以往的美好印象。
可……真的好想啊。
在接到電話時,天知道自己有多開心,不管他是為了什麼,只要能遠遠見一面,知道他過得很好,就足夠了。
江元化藏在陰影中,偷偷看他,又不敢被發現,明明身體還是很痛,心卻很開心。
這樣就足夠了……
大門外,鈴聲響起。
蕭靖接通電話,聽了幾句,詫異地挑起眉頭,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電話中,江元化說,他的那些同學都是罪有應得,不必求情。
想了想,蕭靖問:「他們幹什麼了?」
「你不必放在心上,」男人說的很慢,不時咳嗽幾句:「這事,我會處理好的,他們不會再去打擾你。」
哼,他調查得知,在蕭靖被擄走時,那些人或看到了,或間接知道這件事,卻裝作不知情,簡直太可恨!
因為他們的冷漠,耽誤了救人,蕭靖被電擊、被縱火,差點就死了。
甚至,在得知蕭靖無望后,大肆造謠侮辱,簡直可恨!
江元化不敢深想,若蕭靖真死了,他會變得何等模樣。
會瘋吧?
從今往後,沒有人能再傷害他、利用他,就算是自己也不行。
不過,男人的所思所想,蕭靖是一無所知的,他現在很懵。
江元化叫他過來,又叫他回去?那……走這一趟,又為了什麼?
雖不解,還是離開了,並且拒絕司機的接送。
那道清瘦的身影逐漸消失,江元化卻仍站在窗前,痴痴那個方向。
「江總,您該換藥了。」門口,醫生這麼說。
江元化微微搖頭,動也不想動。
於是,醫生離開了。
片刻后,腳步聲又響起,就停在房門口,甚至沒有離去的打算。
江元化不耐煩,嗓音粗啞道:「我不換藥,立刻走!」
「為什麼不換藥?」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江元化渾身一僵,心涼到了谷底,想也不想就將自己躲在窗帘后。
不料,他渾身纏著紗布,行動不便,心急下,不慎撞到牆,痛得直抽氣。
「你受了傷,還亂來什麼?」蕭靖氣壞了,小跑過去,一把扯開窗帘。
「別!」
江元化發出一聲急促的驚叫,像突然暴露在青天白日下的可憐蟲,無處藏身,用手微微擋著臉,慌亂說:「別……別看我!」
他很難看,很可怕,渾身散發著刺鼻的藥味。
這一刻,蕭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你……你怕什麼?」
要知道,他是不可一世的霸總,就算毀了容,別人也不敢嘲笑半句,何以自卑?
江元化僵硬地轉過身,自顧自問:「你怎麼進來的?」
「爬窗上來的,差點就摔下一樓。」
男人一聽,頓時著急了:「誰讓你爬窗的,這很危險!」
蕭靖擺擺手,淡淡說:「你不讓我進來,我只能爬窗了。」
其實吧,是他心裡覺得怪異,一度放心不下,才會想一探究竟的。
不料,江元化的傷勢這麼重,連一張臉都纏著紗布,滲出黃黃的液體,難聞的氣味充斥著整個房間。
「你走吧。」
他很可怕,不想嚇到人。
蕭靖朝門外的醫生招招手,「你先換藥。」
說著,剛走近一步,卻遭到他劇烈的抗拒:「你別過來!」
江元化氣急敗壞,本就受損的嗓音愈發難聽,「你出去!立刻出去!」
蕭靖頓了頓,後退幾步,淡淡說:「好,我走。」
言罷,他果斷走出了房間,竟無一絲留戀。
身後,江元化悔恨難當,心裡很慌很亂,唯恐他一去不回,追了半步,卻一個踉蹌,險些撲倒在地。
眼裡,失去了少年的背影。
心裡,默默祈求:別走……
醫生跑進來,將他扶起,重新躺在床上。
「他……是什麼表情?」哭了嗎,很生氣嗎?
醫生不解:「什麼?」
江元化頓了頓,啞聲說:「沒事。」
另一邊,系統也很不解:「宿主,你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
系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獃獃說:「我還以為,你會堅持讓他換藥。」
蕭靖默不作聲,心裡自有想法。
五天後。
一通電話擾亂了蕭靖的生活,雖然困在這方世界幾天了,可難得能休息,還是很珍貴的。
葉長青來電,請他來別墅一趟。
清晨,海風清涼。
蕭靖剛到,一男人就迎了出來。
「很抱歉,我不該打擾你,可……實在沒辦法了。」
一段時間不見,葉長青憔悴了許多,白大褂都皺巴巴的。
蕭靖不解問:「怎麼了?」
「元化傷口感染,一直高燒不退,又不配合治療,快燒壞腦子了。」
還有這事?
蕭靖一聽,皺眉道:「他不配合,你叫我來也沒用。」
葉長青苦笑連連,沉聲說:「他會聽你的。」
畢竟,你可是他心尖尖的人兒啊。
想了想,蕭靖還是上樓了。
推開門,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出去,我不想打點滴。」
眼前,一男人躺在床上,身上依舊纏著紗布,兩眼看向海邊,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沒聽到關門聲,江元化怒了:「我叫你出……」
「嗯?」他看清來人後,不禁一愣,彆扭問:「你……你怎麼來了?」
說著,又想用被子蒙過頭。
蕭靖走近幾步,「你想悶死自己,就儘管動手。」
江元化一頓,僵硬著放下被子,神色卻有些難堪。
「聽說,你病了?」
「沒有。」男人很嘴硬,堅持道:「都是長青胡說的,你別信他!」
然而,蕭靖聽也不聽,直接拿起一旁的額溫槍,一測:39°C,發高燒。
「誰在胡說?」
江元化啞口無言,覷了眼他的神色,聲音低了幾度:「我沒事……」
蕭靖深吸一口氣,「先打點滴。」
他可不想這個世界的主角攻燒壞了腦子。
然而,江元化明明病得奄奄一息,仍笑笑說:「我不打針。」
「你瘋了?你真會燒成傻子的!」
「不治……」
任蕭靖如何說,江元化都不鬆口,或者說,他的理由壓根就不敢明言。
這幾天,他著魔般思念著少年。白天想,夜晚想;處理工作時想,閑暇時更想。
思念如影隨形,像一株魔藤,緊緊纏繞在心頭,越來越緊,令人難以喘息。
他很矛盾,又想見到少年,又怕嚇到人。
況且,少年多狠心,一再說,對他沒有感情了,兩人已一刀兩斷,不要再聯繫,更不要有瓜葛。
他的話,還時時回蕩在腦海。
江元化很慌,不知該如何才能見他一面,也心知,若自己生病了,甚至病重,他會心軟吧。
這不,賭對了。
儘管病得很難受,可能見到他,已是上天的恩賜。
江元化不傻,這麼荒唐的理由,沒人能相信,也不會讓他接受。或許,還會將他越推越遠吧。
這樣……就很好了。
江元化的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又說:「我不看病。」
若病好了,就不能再看到他了。
蕭靖呼出一口濁氣,嘆嘆氣:「好,好好好,你愛治不治,我也沒空搭理你,先走了。」
言罷,他大步往外走。
一出門口,竟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你怎麼在這?」
兩人同時開口,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正此時,一男人心急火燎的追來,不是江元化又是誰。
顯然,他也很震驚:「你怎麼在這?」
下一秒,蕭靖回過神來,擺手說:「你在這正好,我先走了。」
刁吉愣了愣,立刻追了過去。
別墅外,兩人一前一後。
刁吉拉住他的手,無奈問:「我的好哥哥呀,你跑什麼?」
「放手,」蕭靖看了他一眼,鼓勵一句:「你好好把握,爭取贏得他的心。」
若劇情能撥回正軌,也算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刁吉頓時笑了。
「你笑什麼?」
「我的好哥哥,你看看我。」說完,他轉了一圈:「眼熟嗎?」
是有些眼熟。
系統:「宿主,他模仿你!」
仔細一看,他的穿著打扮,確實很自己很像呢。
刁吉心知那個可怕的男人在偷聽,哪敢亂來,嘆氣說:「沒錯,我穿的衣服是你的。」
蕭靖:「??」江狗好騷啊。
「幾天前,江總讓我住在別墅里,穿你的衣服,學你說話,連走路都得一模一樣。」
嗯?
這劇情,怎麼隱約有些熟悉?
刁吉在他的意有所指的眼神中,淡淡說:「現在,我是你的替身。」
曾經,蕭靖是他的替身;如今,他成了蕭靖替身,很可笑吧?
可這是事實。
每一晚,江元化都坐在他的床邊,不睡也不說話,就直勾勾看著他。
然而,刁吉很清楚,他在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的影子。
那眼中,有濃濃的悔恨、有熾熱的愛意,有無盡的思念,唯獨沒有對自己的留戀。
刁吉深知,他輸了,輸得一塌糊塗。
但是,他輸了又如何,江元化也輸了。
無人敢惹的江總,也有求而不得的時候,任他再霸道、再有魅力,還不是得不到他好哥哥的心。
這般想著,刁吉的心竟隱隱有些開心。
下一刻,他立刻收斂神情,生怕被發覺心中的所思所想。
沒別的,那個男人的手段太狠了,他怕了。
不過,若他的好哥哥能原諒江總,他的日子也會好過些吧。
最起碼,不用當替身。
「我的好哥哥,江總有權有勢,又對你情深意切,你接受他吧?」
蕭靖很震驚。
他聽到了什麼?主角受勸他接受主角攻的示愛?
「系統,我幻聽了?」
系統:「我估計也幻聽了。」
這個世界太可怕,他要走了。
想著,蕭靖擺擺手:「再見。」你們慢慢玩吧,他要去正常社會了。
正此時,一道踉蹌的身影從陰影中跑出來,慌亂喊:「蕭靖,你去哪?」
見江元化追了過來,不禁跑得更快。
海風呼嘯,微冷。
公路上,被澎湃的海浪打濕,有些滑。
江元化走的太急太快,不慎滑倒在地。
身後傳來壓抑的喘息聲。
蕭靖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無奈轉過身,「你幹什麼?」
「我……我想跟你解釋……」男人掙扎著爬起身,竟有些手足無措。
「不用解釋,我都知道。」
但知道,不代表能理解、能原諒。
蕭靖很無奈,沉聲道:「我當過替身,那滋味太難受了。」
江元化瞳孔驟縮,心很難受。
不待他說話,蕭靖又說:「就因為我當過替身,太痛苦了!所以,我不想看到別人當我的替身。」
這一刻,江元化是這麼慌了:「他和你是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不都是替身嗎?」蕭靖輕蔑一笑,嘲諷道:「江元化,你的手段還是如此卑劣,罔顧他人的意願,只為你開心。」
「若哪天,你愛上另一人,仍求而不得,是不是又找替身?」
江元化心亂如麻,慌張說:「不,不是這樣的……」
他愛蕭靖,太愛太想了,才會將目光投向刁吉,試圖能從他的身上,看到那一個熟悉的影子。
蕭靖擺擺手,打斷他的話。
顯然,他們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往後,你別再如此了。我不愛你,也不會回心轉意,我們徹底結束了。」
江元化:「徹底……結束?」
怎麼結束,他的心還深愛著,怎麼結束?
「為什麼?」如今,他想要一個答案。
明明是愛著自己的,怎麼突然就不愛了?
他錯了,也在改了,為了他,放棄一切也願意。
可為什麼,連他的一個回眸都得不到?
蕭靖沉沉呼出一口氣,「那一晚,我在刁家,被逼著給你打電話,求你來接我,你不肯。」
「你不肯……」
「我淋著暴雨回去,一個人走在黑暗中,很怕。」
「那一刻,我就告訴自己,這輩子,我都不要再當一條沒有自尊的狗!」
「一條被你呼來喝去,開心時逗一下,不開心了就一腳踹開的狗!」
回想往事,恨意在胸膛衝撞。
江元化震驚失色,被他眼中的恨與冷漠刺痛了。
竟是……因為這樣?
那一晚,是他們關係轉變的開始。江元化沒忘,卻不知,他記恨在心。
若那晚,沒臨時改變主意,任他一個人回去,將會如何?
大暴雨中,他會遇險嗎?
回去后,會被刁年打死嗎?
江元化不敢深想,思緒如一團亂麻,在他的冷漠中,只覺得遍體生涼。
「你恨我……」
江元化喃喃自語,不自覺踉蹌往後退,停在了馬路邊緣。
忽然,他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我欠你的,還給你。」
蕭靖一聽,心裡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這時,又聽他說:「我對不起你,可現在……我愛你啊。」
愛到心都痛了。
「求求你……」
「若我沒死,你就原諒我吧?」
「我們試著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求你了……」
江元化淚流滿面,在他的震驚中,縱身一躍,跳下大海。
蕭靖驚叫一聲,趕緊跑過去,已不見他的蹤影。
眼前,唯有狂浪。
【警告!警告!!】
【劇情出現未知錯誤,重要角色面臨缺失,世界將緊急關閉!】
【世界將緊急關閉!】
【宿主立刻抽離世界,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