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兩個世界已被關閉,一人一統只好去到第三個世界。
一投入身體,渾身酸痛,像躺了很久,起身時,都不太利索。
走出們,恰好與綠竹迎面碰上。
「哎喲,我的小侯爺,你總算醒了!」
「我睡很久了?」
綠竹擦了擦眼淚,抱怨道:「那可不,你一睡就是三天,我都急死了。」
原來,這個世界才過去三天。
聽著吵吵鬧鬧聲,蕭靖疑惑問:「為何這麼吵?」
綠竹頓了頓,俯身湊上前,悄聲道:「剛才,大王子來找老侯爺,不知說了什麼,出去時,臉色都變了。」
隨後,大王子賊心不死,竟趁父王病重,朝中一片混亂之際,命人圍住侯府,逼蕭統站隊。
幾十年前,老侯爺也是威名赫赫的將領,可兵權被奪,光憑府中的老弱婦孺,哪裡能抵擋大王子的威逼。
這不,府中火光衝天,叫罵聲不絕於耳。
綠竹很慌,著急道:「小侯爺,我們快走吧。」
「他哪也不能去!」一道聲音傳來。
很快,十幾名高大的侍衛將兩人團團圍住。
一人目露凶光,語氣囂張:「小侯爺,大王子請您前去一敘。」
綠竹嚇得臉色發青,微不可聞說:「小侯爺,你不能去啊。」
蕭靖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淡淡說:「走吧。」
呵,都連夜帶兵圍困了,還有拒絕的餘地?
況且,他倒要看看,那平庸的大王子,究竟想幹什麼?
不多時,蕭靖見到了老侯爺,見他依舊神采奕奕,腰背硬朗,不禁鬆了口氣。
老侯爺背著手,任由大王子軟硬兼施,都不發一言。
忽然,大王子雙眸一亮,勾唇道:「無妨,想必你的好孫子,會比你更上道的。」
拍了拍蕭靖的肩膀,大王子嘆氣說:「你小的時候,本王帶你玩過呢,一眨眼,就這麼大了。」
蕭靖兩眼獃獃,似神智不太清楚,對他的話毫無反應。
大王子愣了愣,看向為首的侍衛,語氣不善:「小侯爺怎麼了?」
這時,綠竹伶俐上前,咋咋乎乎道:「他嚇唬人!」
那侍衛一驚,尚未回話,就聽大王子道:「下去領罰!」
他再不滿,也只能躬身退下。
這時,大王子笑了笑,志得意滿道:「朝中之事,想必小侯爺也有所耳聞,本王就不多說了。」
「啊?」蕭靖裝傻充愣,不解問:「殿下,您繼承大統了?」
不然,何以自稱本王?
他的未盡之意,人盡皆知,著實令李琛難堪。
哼,若不是睿王手眼通天,將宮中盡收囊中,他早就讓父王禪位了。
呵呵,他登上王位之日,已近在咫尺,自稱「本王」,有誰敢質疑!
今晚過後,看誰還能跟他作對。
大王子神清氣爽,胸膛高高挺起,如趾高氣昂的大公雞,說話也硬氣了幾分:
「小侯爺,都說睿王愛你成痴,就請你幫幫忙,勸他當藩王。」
當然,若他不勸說,也無妨,只要將這個絕色美人兒拿捏著,任李睿再猖狂,還是要任人擺布。
大王子抽出劍,就聽得一道聲音道:「李琛,你想幹什麼?」
循聲望去,李睿帶著一行人快步走來,他面如寒霜,不怒自威。
「呵,你果然來了?」看來,以小侯爺當威脅,是上上策呢。
大王子將劍橫在蕭靖的脖頸處,只需輕輕一劃,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老侯爺橫眉豎眼,怒喝:「大王子,你有晦氣儘管沖老夫來!」
「哼,別急,總有你殞命的一刻。」
言罷,五六名侍衛皆抽出劍,將老侯爺困住。
下一刻,上千名士兵將侯府包圍,更有弓箭手在高處制敵。
只待一聲令下,就能將不可一世的睿王斬殺!
原來,威逼老侯爺站隊是假,請睿王入瓮是真,這分明就是一場針對他的局。
大王子耀武揚威,得意道:「王叔,你掌控了王宮又如何,還不是任人魚肉?」
「沒想到啊,你竟還是個大情種。」
「也是,小侯爺冠絕無雙,任誰都心動。」畢竟,連他也蠢蠢欲動了呢。
不過,在收拾李睿后,這美人兒自然是他的!
想著想著,大王子哈哈大笑,長年在李睿的陰影下,終於神氣一回。
「月色真美,趁著這月色,請王叔自請藩王,無詔,不得踏入京城。」
劍,閃爍著冷芒。
李睿一口應下:「可以。」
大王子一頓,似沒料到他會如此乾脆,滿肚子的嘲諷之言都沒理由發泄,不禁怒了。
現在,他才是喪家之犬,是死是活都得看自己的心情,還敢神氣?
大王子氣極反笑,簡直恨透了他,「跪下!」
此言一出,氣氛頓時變得微妙。
然而,大王子卻很得意,又說:「想救你的心上人,那就跪下!」
當著眾人的面,跪他、求他,讓世人都看清楚,誰才是這片國土的王。
這時,一幕僚走近幾步,勸了幾句。
隨後,又有兩名幕僚相勸。
不論如何,王爺乃萬萬人之上,離王位只有一步之遙,豈能跪他?
大王子得意忘形,將長劍抵在蕭靖的咽喉。
一縷鮮紅的血液,刺痛了李睿的眼,恨不得以身相替。
蕭靖無奈,有意擺爛:「你殺了我吧。」
「況且,我與睿王早就一刀兩斷,你以我要挾,也沒用。」
殺了他,正好能抽離世界,這個爛攤子,誰行誰上。
不料,大王子一聽他無所謂的話,當即怒了,咬牙道:「你耍我呢?」
前不久,他還為了李睿要死要活的,連自尊都可拋,求聖上賜婚,現在又說一刀兩斷了?
若他們不再有瓜葛,那今夜這一出,不就成笑話了?
這時,一賊眉鼠眼的小人耳語幾句。
大王子聽后,頓時放鬆了神色,只當蕭靖在唬弄人,壓根不信他們已無瓜葛。
若真決裂,李睿也不會上門救人了。
大王子:「再說最後一次,你跪,還是不跪。」
「李睿,你當我死了吧!」蕭靖真不想活了。
然而,他一心想死的念頭,才真正讓李睿心痛難耐。
誰也可以死,唯獨他不行!
眼中,一縷鮮紅的血液,沒入衣領,李睿喉頭一哽,竟直直跪下。
「王爺!」
「王爺,這萬萬不可!」
大王子猖狂大笑,「睿王?怕不是一條狗吧!」
這一刻,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大王子發狠,搶過一把弓箭。
彎弓搭箭,一箭洞穿了他的肩胛骨。
「噗!」李睿吐出一口血,手捏著弓箭,狠狠抽出,鮮血濺一地。
大王子笑容陰狠,再度彎弓搭箭。
剎那間,一支箭射穿了自己的胸口。
愣愣往上看,埋伏在高處的弓箭手,竟換了一批人。
門外,馬蹄聲震天,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快速逼近,另大地都為之顫抖。
侯府外,廝殺聲一片,慘叫聲不絕於耳。
這場圍剿,來的快,去的也快。
不多時,一將領快步走近,單膝跪地:「稟睿王,反賊子已全部投降,等候發落。」
大王子兩眼發黑,不知是因為流血過多,還是太震驚,在極度的恐懼下,連疼痛都忘記了。
「不……不可能的……」
他準備得萬無一失,豈會敗得一塌塗地?
這時,一名伶俐的侍衛跑進來,對他耳語幾句。
大王子這才得知,他的心腹早就被策反,就連帶來的一眾士兵,竟有半數以上都忠於睿王。
李睿緩緩站起身,眼中的殺意如有實質,讓人不寒而慄。
他……會死的!
大王子怕死,更不甘心一死,當即將惡狠狠看向蕭靖,想以此威脅。
提劍的手微微顫抖,剛上前一步,卻被奪過劍,蕭靖也夠狠,二話不說,一劍送他上西天。
鮮血,染紅了一地,連白皙的俊臉都血跡斑斑。
沒人會想到,小侯爺如此果決,一劍就徹底要了的命。
李睿愕然,在他發愣時,將人擁在懷裡,慌亂安慰:「沒事的,不要怕,你不要怕。」
怕?他倒是不怕的。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大王子敢帶兵圍困侯府,意圖逼宮,就該做好失敗的準備。
況且,他擁護正統,為了清君側,不得不殺了亂臣賊子,怎會惹禍上身呢?
蕭靖將他推開,冷冷說:「這出爛攤子,還勞煩睿王收拾一二。」
「你……」
「我怎麼?」蕭靖笑了,接著問:「我為何不怕,還是為何不吃驚?」
李睿欲言又止。
蕭靖不是蠢貨,這一出鬧劇,是否有他的縱容,都不重要,畢竟是王者,手段不狠難立足。
只是,他不該將主意打到侯府的頭上!
蕭靖恨他,也氣自己無能,冷漠道:「你立刻走,別連累了侯府。」
言罷,竟不管滿身是血的李睿,轉頭就走。
一時間,沒人敢說話,唯恐引起王爺的注意。
此時,李睿有口難辯。大王子的野心,他確實看在眼裡,可沒想到如此愚蠢,竟圍困侯府,以此要挾自己。
被誤會,真難受啊。
可被誤會,卻是蕭靖常常遭到的委屈。
李睿心如刀絞,捂著鮮血淋漓的左肩,沉聲道:「回去!」
這一去,大王突然暴斃,睿王立刻以雷霆手段奪下王位,鬧得滿城風雨,人人自危。
又一日,聖上請老侯爺入宮面聖,遲遲未歸。
侯府里,人心惶惶。
蕭靖面如寒霜,果斷入宮。
一踏出宮中,就有伶俐的小太監迎上來,對他殷勤有加,「小侯爺,您請上馬車。」
這馬車,極盡奢華,將一名帝王的氣派體現得淋漓盡致。
帝王寢宮,一應物品皆是新換的,擺設上,更迎合了蕭靖的喜好。
門外,侍女們垂首而立;門內,安靜得可怕。
這時,一高大男子從門外走來,在看到蕭靖時,驚喜萬分,朝他招招手。
「靖兒,你來了。」李睿很開心,就像回到了從前,「這擺設,與上輩子一模一樣,你可喜歡?」
蕭靖面不改色,冷冷問:「我祖父呢?」
李睿頓了頓,安撫道:「你別急,南疆起禍亂,老侯爺正在與一眾大臣相商呢。」
本來,他也在的,聽小侯爺入宮,立刻拋下一眾大臣,趕緊趕過來。
蕭靖一聽,頓時鬆了口氣。
這一刻,李睿的笑容僵住,小心文:「你以為……老侯爺被軟禁了?」
蕭靖不言不語,顯然是默認了。
「你……不信任我?」
蕭靖深吸一口氣,改口道:「既然祖父無恙,我先走了。」
「慢著!」李睿牽著他的手,示意侍女將門關上,笑著說:「你難得來一趟,就住一段時日吧。」
關門后,光線一下子暗淡。
蕭靖揮開他的手,冷笑問:「你想軟禁我?」
「非也,我怎麼會軟禁你呢?」李睿慌了,再度牽著他的手,神色自豪:「如今,我乃一國之主,萬里江山,吾與你共享!」
李睿興高采烈,恨不得將全天下都捧給他。
「住在王宮裡,你將是萬人之上想要的,我都能為你取來,沒人能欺負你。」
說到這裡,他似乎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臉色冷了幾分,陰鷙道:「傷害你的人,都會不得好死!」
他說的是誰,兩人皆心知肚明。
然而,蕭靖非但不領情,怒氣更大了:「你現在做的事,正是當初李王做的事。」
那一天,李王以老侯爺為要挾,逼他入宮,妄圖佔有這顆明珠,卻逼得蕭靖跳下城樓。
他們做的事,沒有兩樣。
李睿慌了,急忙解釋:「我並非軟禁你,是真心請你住在王宮裡。如此一來,我們就能朝夕相處了。」
況且,上一輩子,他們乃神仙眷侶,每夜都同床共枕,做盡恩愛事。
「靖兒,要怎麼說,你才肯相信我的真心?」他都快急瘋了,為何就一個人想起了上輩子的記憶。
蕭靖一言不發,只是緩緩搖頭。
一時間,苦澀與悔恨在心頭交織。
李睿喉頭一哽,將他擁在懷裡,啞聲說:「你別對我這般冷漠。」
言罷,破碎的吻落在他的臉頰。
蕭靖一動不動,像一根木頭,被親吻時,既不反抗,也不喘息,就冷冷看著他。
漸漸的,李睿僵住,心痛說:「你別這樣看著我。」
如此冷漠的眼神,像千萬根寒針,快把他的心扎碎了。
眼眶無來由濕潤,李睿艱難說:「前世,我就是這般的,你忘了嗎?」
蕭靖不為所動,淡淡說:「前世是前世。」
「這輩子,蕭靖早就死了,死在你的無情中,死在絕望中,死在一次次的試藥中。」
原主早已心如死灰,連活下去的慾望都沒有了。
李睿頓時白了臉色,在萬分震驚中,竟不敢與他眼神對視,喃喃道:「不……不會的……」
說著說著,李睿目眥盡裂,狂聲大喊:「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天上地下,沒有人能將他奪走!
李睿一意孤行,將他強留在宮裡。
或許是內心有愧,李睿並未有不軌之舉,反而愈發上心,一應珍寶,全都奉上。
大王如此上心,侍女們更不敢大意,如眾星捧月般,只為哄一人開心。
幸好,小侯爺姿色卓絕,又待人和善,伺候時,並不會為難。
可惜啊,他身子骨不好,又一直不願吃藥,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大王都急壞了。
月色濃濃,對影成雙。
這幾天,蕭靖被陰陽蠱折磨得不成人,常疼得睡不著覺,反反覆復咳嗽。
李睿氣過也求過,都別無他法,常夜不能寐,挑燈翻閱古籍,想從字裡行間找出治病之法。
有時,李睿也會發脾氣,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可在他無動於衷的神情下,再多的抱怨,都難以說出口。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響起。
李睿立刻放下古籍,來到床榻邊,輕撫他的側臉,輕聲道:「還不舒服嗎?」
蕭靖撇開頭,避開他的觸摸,仍止不住咳嗽。
大掌頓了頓,僵硬地收回來。
這才幾天,他就瘦了一大圈,整個人氣若遊絲,疼得臉色煞白。
李睿心裡沉痛,又問:「還痛嗎?」
不料,蕭靖直接閉上眼,擺出一副不願與他說話的態度。
這一刻,李睿寧可他打罵人,都不願被無視。
不久前,鬼醫才說,若小侯爺再不按時用藥,輕則壽命有損,重則有性命之優。
李睿心亂如麻,他無比強悍,面對千軍萬馬都不會眨一下眼,卻在心愛之人的冷漠下,不禁節節敗退。
他們……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李睿連連苦笑,近乎祈求問:「你珍惜自己,別再折磨自己了。」
他的心都快碎了。
蕭靖臉色憔悴,諷刺說:「我要麼離開,要麼死。」
片刻后,李睿沙啞說:「好。」他輸了,不敢再強留。
回到侯府,蕭靖一連昏睡了幾天。
蘇醒后,他整個人都蔫蔫的,做什麼都提不起勁兒,下人們見在眼裡,急在心裡。
傍晚,綠竹陪他隨便走走,小心說:「小侯爺,聽聞王宮要舉行宴會,聖上有言,請老侯爺到場。」
蕭靖一頓,「何時?」
「明晚。」
呵,請老侯爺到場,是請小侯爺到場吧?
對於李睿的心思,他沒空搭理,只覺得厭煩。
「回去吧。」這一刻,他什麼好心情都沒有了。
夜晚,悄然而至。
蕭靖百無聊賴,在屋裡看話本,隱約聽到敲窗聲,狐疑問:「誰啊?」
無人回應。
一會兒,又響起了敲窗聲。
蕭靖放下書,徑直打開窗,看到人後,又猛地關上,卻被抵住。
窗外,是一張笑嘻嘻的俊臉。
「靖兒,許久不見。」
蕭靖目無表情,寒聲道:「放手,我要關窗了,畢竟有夜賊出沒。」
被罵夜賊,李睿也仍是笑著的,「我是夜賊,我是夜賊還不行嗎?」
「你來幹什麼?」
李睿一怔,收起嬉皮笑臉,緩緩說:「我很想你。」
他話中的深情,不似作假,蕭靖一聽,關窗的手都頓住了。
「睿王……」
「你別說!」李睿急忙打斷他的話,自顧自道:「你什麼都別說。」
能見他一面,已很歡喜,旁的話,就埋在心裡吧。
李睿貪戀他的一顰一笑,總在患得患失,說話時,不禁軟了幾分:「明晚,宮中有宴會,你……」
「你可去?」
蕭靖模稜兩可說:「或許吧。」
然而,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足以讓李睿欣喜若狂,「太好了,那太好了,我在宮裡等你。」
蕭靖冷冷看著他,既不答應,也不拒絕。
此時,李睿陷入了狂喜中,壓根沒發覺他的不妥,眉飛色舞道:「你好好休息吧,明天見。」
男人一鬆開手,蕭靖就用力關上窗。
呵,宴會?
當晚,王宮中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漸漸的,場面漸冷,有心人皆正經威坐,不敢觸新王的霉頭。
方才還好好的,新王怎麼就不開心了?
說來,還空了一個位子,是……小侯爺沒來?
一時間,聰明人都有了眉目,能讓睿王苦苦等待,又放縱不來的,唯有那一位吧。
當然,宮中的變故,蕭靖是一無所知的,他也不想得知。
他很累,想睡覺。
偏偏,連睡覺都不得安穩。
深夜,明月皎潔。
一道頎長的身影突然出現,緩緩朝床上之人走去,深深看著他。
系統:「喂喂喂,宿主,別再睡了,打工了。」
打工?!
蕭靖聽到這個詞,嚇得驚醒,剛一睜開眼,就看到一步之外的男人,「嚯!有鬼!」
定睛一瞧,不禁鬆了口氣。
「睿王,你三更半夜不睡覺,沒事吧?」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李睿目光沉沉,很難形容心裡的感受,「你為何不去宴會?」就算他命人三番四次去請,還是不見人影。
蕭靖擦了擦薄汗,不以為意道:「我沒說要去。」
確實沒有答應吧?
李睿張口結舌,在他的冷漠下,縱有千言萬語,都化成大石,沉沉壓在心頭。
這一刻,李睿竟看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蕭靖打了個哈欠,厭煩道:「睿王,若無事,我要睡了。」
「你……是故意的?」
笑了笑,蕭靖反問:「是或不是,重要嗎?」
李睿喝多了酒,仗著幾分醉意,大膽說:「靖兒,我們回到從前吧?」
「我會疼你愛你,一輩子對你好,不會再讓你受委屈,我的心裡……」
「只有你。」
蕭靖笑了,「可我不愛你。」
李睿剛一張口,又聽他說:「我的心裡也沒有你。」
這番話,如五雷轟頂,讓男人心神大亂,不信是真的。
或者說,他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
「為什麼?」這句話,已問了許多遍,依舊沒有答案。
蕭靖不想翻舊賬的,可他實在太煩了!
「我愛你時,你不懂珍惜。如今,還假惺惺什麼?」
「我累了,你別再來找我,我已經煩透了。」
「一句不愛了,你還要我說多少遍?我沒空陪你玩情情愛愛的把戲。」
「睿王,就當我求你了,你放過我吧!」
「我錯了,我年少無知,不該招惹你,若你有怨氣,儘管打我罵我。」
「但往後,你別來找我了,我都快瘋了!」
蕭靖越說越激動,恨不得五體投地,只求他放過自己。
你追我趕的遊戲,他都煩透了。
覆水難收,這四個字很難懂嗎?
他毫不掩飾的厭煩,刺痛了男人的心,李睿很震驚、很不安,始終不願承認他的絕情。
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了;更狠的話,也不能再聽了。
李睿臉色難看,怔怔退了幾步,像躲避洪水猛獸般,猛地消失,連一句道別的話都不曾留下。
系統:「這一次,他是真死心了吧?」
蕭靖不以為意,坦然道:「他最好是真死心了。」
如此一來,也能安靜一段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