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救贖。
「你個婊/子說誰可憐呢！」於寧做夢也沒想到一直唯唯諾諾的玉淮星敢這樣和他說話。
以前玉淮星見著他連頭都不敢太，哪怕自己罵他打他都不敢吭聲，可是現在他竟然嘲笑自己可憐？！
他被玉淮星那句話徹底激怒，上去就要給他一巴掌，可是卻被玉淮星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使勁往旁邊甩。
他力氣都在手掌上，一個沒站穩直接踉蹌了幾下，差點撞到桌角。
「玉淮星你個賤/人還敢躲！」於寧難以置信地瞪著玉淮星，他恨不得立馬把他生吞活剝，「婊/子就是婊/子，你不要以為現在顧哥哥能護你，你敢得罪我你死定了！」
玉淮星看著於寧被氣得手足無措破口大罵的樣子挑了下眉，可這裡是咖啡廳，他不想陪於寧瘋下去。
收拾好東西，他看都沒看於寧一眼就離開了。
於寧剛才一直在謾罵玉淮星，可是玉淮星無視他這更讓他生氣，他氣得不斷大口大口地喘氣，忍不住大聲「啊」了一聲。
——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淅淅瀝瀝地落下，把本就嚴寒的天氣更是染上了滲骨的冰冷。
顧辭旭跑到顧辭念房間敲門，得到允許開心地跑進去，一如往常地粘著顧辭念。
他開心的和顧辭念說了一堆有的沒的，顧辭念只是偶爾面無表情地應一下，有時候甚至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可顧辭旭早就習慣了，能像現在這樣坐在顧辭念房間他已經很開心了。
「哦對了，哥，我看星星最近狀態不太好。」他說道，「他之前說著涼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顧辭念之前一直低著頭在處理郵件，聽到玉淮星的名字才稍微抬了下頭：「沒問，他沒說那就是沒事。」
顧辭旭聽到顧辭念這樣講並沒有覺得驚訝，顧辭念的性子本就是這樣，可他還是有些心疼玉淮星。
猶豫了下，他像是鼓足膽子問道：「哥……你真的不喜歡星星嗎？一點點也沒有？」
「喜歡？」顧辭念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一樣，他輕挑了下眉，「喜歡是什麼？這個世界最廉價的就是愛情。」
所謂的喜歡其實不過是慾望作祟，那就單純的洩慾好了，有什麼必要談戀愛嗎？
簡直可笑。
「也不廉價啊，愛很純粹的，羽媽媽不就是很喜歡爸——」話還沒說完他立馬捂住嘴，下一秒果然感受到顧辭念冰冷的視線。
「哥我錯了，我剛才什麼也沒說！」顧辭旭簡直想拍死剛才的自己，他為什麼非得嘴賤好提不提羽媽媽！
茉莉羽是顧辭念的母親，在顧辭念十三四歲那年就去世了，那時候他還沒能住在本家，所以只知道這一點。
他不知道茉莉羽和顧辭念之間發生了什麼，可是他知道茉莉羽是顧辭念的禁忌，絕對不能在顧辭念面前提茉莉羽。
「對不起，哥，我剛才就是腦抽了！」對上顧辭念的眼眸顧辭旭感覺房間里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他額頭滲出冷汗，害怕的一邊道歉一邊離開了房間。
顧辭念俊逸的臉上染著戾氣，以前那些記憶閃過他不屑地嗤笑了聲。
雨拍打著窗戶，沾到窗戶時雨珠順著滑落，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玉淮星輕顫了下驚醒，他迷糊地睜開地睜開眼睛看著被冷雨潑過的玻璃窗，撐著床起來才發現自己身體一陣乏力。
從海邊回來，他原本只是有些不適的身體一陣疲憊，忍不住回房睡了會兒，可沒想到身體那股不適感不止沒減輕，還越來越嚴重。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溫度有些發燙，看起來又發燒了。
無力地從床上下來，他出去客廳找出之前買的葯泡了退燒藥喝了之後又吃了感冒藥。
去洗杯子時忽然他腰上被一雙有力的手摟住，背後貼上寬厚的胸膛，溫度透過衣服傳過來。
頓了頓，他轉過頭，對上男生的眼睛他笑了笑：「念哥你回來啦？」
「著涼了？」顧辭念捏著玉淮星的下巴，看著他失血蒼白的臉質問道，「今天跑出去了？」
玉淮星沉默了下，點點頭，然後轉回身靠在顧辭念肩膀上：「就出去一下子。」
「吃藥了嗎？」顧辭念捏了捏玉淮星的后脖頸，指腹輕輕地摩挲著他的耳垂。
「吃了。」
「再睡會吧。」
玉淮星還沒來得及應，他的身體就忽然失重被顧辭念抱了起來。
顧辭念把他放在床上，看著眼前人難得的溫柔，混沌的腦袋恍惚間又閃過上輩子這個時候的顧辭念。
那個時候的顧辭念也是這麼溫柔，他感受著心上人懷裡的溫度，鼻子忍不住發酸。
從來沒有人對他這麼好，哪怕只是一點點溫柔，他都開心不已。
可是現在看著眼前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臉，他的眼底竟然沒有絲毫的動容，心裡的疲憊早就爬滿了這個顆心臟，彷彿再也無法泛起漣漪。
「睡不著？」
顧辭念捏了捏他的臉也跟著躺上床，然後把他抱在懷裡，揉了揉他的頭髮：「睡吧。」
躺在顧辭念的臂彎里，感受著他炙熱的體溫，玉淮星在顧辭念的懷裡蹭了蹭，閉上眼睛時不由得又想起了以前。
那十年顧辭念一直都是隨心所欲的對待他，有時候心情好又會像現在這樣對他很溫柔。
哪怕他再痛，只要顧辭念願意給他一點甜頭，他都能忘卻所有的痛。
顧辭念在他最悲慘的時候出現在他的生活里，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他漆黑的世界。
記憶恍然又掠過，重生后在邊角教室聽到的那些話像是魔咒一樣不斷的充斥著他的腦海。
要是當時他沒有聽到那些話就好了，那樣他就不會知道原來他生命里的光，他悲慘世界的救贖只是充滿謊言和玩樂的圈套。
如果他不知道這些，那他凄慘的人生是不是就不會顯得那麼悲涼？
以往的種種閃過，心臟湧起的情緒灌到眼睛，不禁濕了眼眶，閉上的眼睛阻擋了眼淚的流出，只是沾濕了濃密的長睫。
雨還在下著，看起來似乎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顧辭念看著窗外的雨，他又低頭看了眼在自己懷裡睡過去的玉淮星，望著他蜷縮起來的身體他微微勾唇。
玉淮星真的很像小奶貓，就連睡覺都要蜷縮著身體，看起來極其可憐又極其惹人疼愛。
從顧家大宅回來時他心情本來不好，可是看到玉淮星那一刻他的心情似乎又還好了些許。
玉淮星乖巧安靜，在他身邊他也能獲得寧靜。
只是玉淮星現在的身體太過瘦弱，特別是腰彷彿一用力就能折斷，他想碰都碰不了。
沒能散盡的郁燥還記在心裡，他重重地嘆了口氣低罵了句，看著懷裡人精緻的睡顏，他想起顧辭旭問的那個問題。
輕嗤一聲，他低喃道：「喜歡算什麼東西？不值一提。」
看著玉淮星沉浸其中，毫無保留地把保留地把愛獻給他，這些讓他愉悅，但是也僅僅是愉悅罷了。
他不會被任何人束縛，所有的感情只不過是慾望衍生出來的被美化的產物，只要想發泄時發泄完就行了。
而玉淮星，現在很合他意。
——
翌日醒來，玉淮星睜開眼睛看著被拉上窗帘漆黑一片的房間輕輕顫抖了下，感受到抱著他的溫度傳來他稍微冷靜下來。
剛醒來時頭腦還沒有很清醒，他深呼吸了兩下才從顧辭念的懷裡起身往客廳走去。
現在是早上六點，冬日的早晨還是如夜晚一樣漆黑一片，客廳開了燈，瞬間被燈光籠罩著。
吃了葯睡了一覺玉淮星感覺身體好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在顧辭念懷裡睡著的原因，他昨晚竟然沒有做夢。
倒了杯熱水喝，玉淮星看了眼日期翻看著自己記錄在手機上的計劃，若有所思地又編輯多了幾句話。
編輯完他放下水杯去了廚房，這個時間還能做一頓早餐，吃完去學校剛好。
早餐快好時顧辭念也剛好洗漱完出來，玉淮星臉上是柔軟的笑意：「念哥，吃早餐了。」
顧辭念應了聲，拿起一塊三明治咬了口隨口問道：「身體好些了嗎？」
玉淮星看著顧辭念漫不經心地邊吃三明治邊刷手機，「嗯」了聲：「好多了。」
昨晚的溫存早就消失不見，那是顧辭念偶爾心血來潮的溫柔，他其實早就習慣了。
回了房間洗漱完他換了衣服出來，才隨便盛了一碗粥喝。
雖然身體好了些，可是還是沒什麼胃口，粥是最容易下咽的食物，可他只喝了小半碗就喝不下了。
顧辭念吃完早餐他去洗碗，他洗完碗顧辭念剛換好衣服，看著他脖子上戴著的圍巾玉淮星忽然有些好笑。
他脖子上的圍巾是塗炎的，當時被顧辭念逼問，他只好說那是賣給他的，自己只是試戴，可沒想到顧辭念真的會戴。
去到學校，玉淮星和顧辭念進班裡時塗炎也剛好來了，看到顧辭念脖子上的圍巾時塗炎愣了下。
視線落在顧辭念圍巾一角繡的一個字母「Y」上，他微微眯了下眼。
「Y」——「炎」，買到圍巾時他母親給他繡的名字字母。
作者有話說：
周三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