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定世情
院子外，有大哭聲。
「嗚……嗚……嗚……我的鏡子！嗚……嗚……嗚……，小計，你看到誰拿我鏡子了嗎？小丫，你看到了嗎？小娥……！」
許文聽著那唔唔咽咽的哭聲，竟然也有點難受，好像搶了小孩的東西，有些臉紅。
「我的鏡子……我不活了……」
……
聽到兒子哭聲，百老爺也有點難受，沒想到那鏡子竟對兒子這麼重要。
除了有點金光，也沒看出來哪點好來，要不是實在沒有賣相比那個還好的，他也不會送這個，怎麼兒子就要死要活了？這臉色頓時就為難起來。
「百叔，我不知道……，這鏡子竟對富貴兄如此重要，還請您收回去吧！」
許文堅定地說道，他沒想到百富貴那麼大人，都哭了。
君子不奪人所愛，何況百富貴叫了他那麼多聲哥哥。
撈點銀子也就罷了，以後慢慢還也就是了。
這寶物要不是太重要，拿了也就拿了，現在看情況太重要了，要是拿了那就太不是東西了。
「哎！賢侄見笑了，沒想到整這麼一出，百富貴！！！你給我滾過來！！！鏡子在我這！！！」
百老爺五六十歲的身板，喊出了獅子吼的威力。
「哎！我滾過來了，滾過來了！！！」
一聲大吼回應后，噼里啪啦的腳步聲傳來。
百富貴衝進房間，不顧一切直接從他爹手裡奪過鏡子，一陣肉麻的話傳來。
「鏡子啊！鏡子！我可找到你了，我的心肝啊！我的寶貝！……我的最愛……」
百老爺生氣的說道。
「逆子，發什麼瘋，鏡子又沒丟，你丟人不丟人，還不能拿給許賢侄賞玩一下！」
「賞玩，你是說給他賞玩？這個他也配賞玩？我……他……一個進士，也算千年一遇了，哦……賞玩！」
百富貴的語氣嚴肅，這個時候也不稱哥了，慢慢的似有所悟的頓了下。
「爹，你迴避下，我有事情和他說！」
「什麼？你讓你老子迴避……真是長大了，趕老子！好，我走！」
百老爺看著兒子語氣少有的嚴肅，氣呼呼的走了，連帶著周圍人也都撤出了院子。
看著百富貴坐在邊上，許文好像感覺氣氛一下子嚴肅了，也挺了挺背。
「許文，你想不想要這面鏡子！」
一股套路的氣息迎面撲來，這時候說不是太虛偽了，說是至少還顯得真誠，哪怕貪了點。
「想！」
「想就好，你也知我來歷，如今我還有二十八世富貴可享。這二十八，我肯定修不了仙，造不了化！可我二十九世成為凡人的那一刻，我還是可以修行的，重修百世富貴，你說這寶物重要不重要！」
「重要！」許文嚴肅的回了一句。
「我這幾十世富貴，得了無數寶物，可只留下了這一面鏡子，你說這寶物重要不重要！」
「重要！」
「這就是了，你說我這鏡子能換什麼？」
「這我不知！」
許文心想，我一小白怎麼能知道這能換什麼，你是在裝逼，還是真的有話說。
「我這寶物，仙人之上，屁都不值，仙人之下，可換天下」
許文好奇的道：「哦！這麼厲害，此物什麼來歷？」
「要說來歷那是后話，我問你，現在你還想要嗎？」
「想！」許文肯定的回答，內心罵開了，你這不是屁話嗎？本來不想都被你說想了。
「你要真要了這面鏡子，那就真是我大哥了，前面二十八世，我有富貴可享。但第二十九世，我會成為凡人，那時我會靈性盡泯，我需要你為我做一件事！」
百富貴無比嚴肅的看著許文道：「找到我，助我重修仙道，你若應了，這面鏡子就是你的了，你應不應？」
許文想罵娘。
這是給大氣運的人的，我小胳膊小腿的，不敢接下啊！
二十九世，我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都另說呢？
就算能活到，世界那麼大，我要怎麼去看？我能不能找到你都另說呢！
就算能找到，也許這個尋找的時間，是幾萬年，幾十萬年……
至於萬年之下，想都不要想，不可能！不說尋找，光在人間界跑一圈……
還有，種一個二十八世富貴命的人的因，到時候結出來的果子，怕是有點大啊！
我會不會被活活撐死！
萬一到時候幾千億年我都找不到你怎麼辦？還有一個無比為難的點，萬一你某世魂飛魄散了，而我又不知道，我不是要找到永遠？
而且這鏡子的來歷，我都不知道啊？
至少介紹清楚，讓我好好的盤算啊！
「應了如何，不應又如何？」
「應了，你就是我大哥，損了二十九世性命，我也助你成仙！而且，這鏡子有一大造化，可換天下修士命！不應，此物與你無緣！」
再是造化，許文本是不想接的，悠閑自在的活著多好，接那等有可能也許幾千億年都完不成的承諾，太累人。
兩世為人，許文心想，我最怕聽到無緣兩個字，怎麼跟夫妻和離一樣，我斷不能許。
否則，總感覺會損了氣運，老婆會跑。
「此事我應了！」
「好，大哥，小弟有禮了……！！！」
百富貴站起身說著，然後竟神情莊重的給許文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起又跪下磕了一個響頭，四個響頭竟磕的頭破血流。
許文在他跪下來的時候就連忙阻止，可是百富貴用力甚大，等百富貴行了這一次古怪的大禮后，許文問道：「百兄，你這是幹什麼？」
百富貴站起身說道：「大哥，你以後就叫我弟弟吧！我真當你是我大哥，這三叩九拜大禮，今日我行了二叩四拜。不為今生，只為來世，來世時我必還大哥一叩五拜！」
許文聽得感動動容。
「好，在你來世，還在此地，無論天涯海角，碧落黃泉，我要你還我這一叩五拜！！！」
感動的氛圍剛剛消散，許文和百富貴兩人重新坐好。
「哥，來，你看看這鏡子，漂亮不漂亮！」
一個天大的承諾，許文看著鏡子，當然顧不得矜持，實話實說。
「漂亮，真漂亮！這鏡子一看就是女用，看你這麼寶貝，可有什麼說法？」
「自然是有說法，哥哥可知這天下修行修的是什麼？」
「嗯？修的是什麼？我也說不出來，說靈力好像有點不對，還是你說說吧！」
「這修行，天下無論何族何種，首先修的靈力，輔以不可見功德氣運，再修的是靈魂，可最終都指向規則，有說大道有說梵，也有說天地混沌，其實就是神魂不滅，聖人境界。」
許文點點頭，這些離他太遙遠，當故事聽聽就行了，說的人也只是大仙，估計也是當故事說說。
「靈力是天地間的能量，無處不在，所有法術神通都需要靈力。靈力有各種屬性這我就不細說了。功德是在世間的功績，天地聖人皆有賬本，若是多了，他們自然歡喜，與仙凡來說修行有沒有大用，沒人知道，但護人靈魂卻是最好。」
這靈力功德許文都已知道，同時點點頭，果然，連大仙都看不到功德，只知天地聖人有賬本。
「氣運是生靈位格萬物運勢，位格可算，運勢縹緲無痕，雖是護人性命最好，這運勢與道而言不可以求。」
「為何？」許文不解的詢問，既是護人性命最好，為何不可求。
百富貴詢問道：「你覺得你這進士入了輪迴，來世還能成嗎？你覺得這皇帝死了，來世還能做皇帝嗎？你覺得天上大帝下了凡塵，還能回去嗎？」
三個問題，讓許文明了了，氣運只有今生，來世那是另一番氣運了，所以不可以求。「確實不能，所以，這氣運今生要好好利用……」
「哥哥不愧讀書人，就是靈醒。這念力就是眾生心心念念，很是廣博，心念歸一這才有了神！」
說道這裡他抿了抿嘴。
「規則是天地運轉之力，神配規則就是天帝，是規則化身，統御三界。這規則以屬性劃分這就形成天神，以地域劃分這就有了地祗！」
許文點點頭，天神地祗原來是這麼劃分的。
「可這些神職都是天地規則所化，都受天帝節制，若神職被收回，那就打落了凡塵，所以這就有了神通。」
抿了抿嘴，百富貴做了個比喻。
「如果把天地規則比作一網，一生靈就是一網孔。天生能管自己那一個。而神職可以被天帝指派管理多個，可再多再多，天帝一句話，也能把他打落凡塵。」
這就是削神職，原本什麼樣還是什麼樣。
「誰也不想生死全操人手，這就有了個難題，如果想有很多個只專屬自己，不受天地節制的網孔，怎麼辦？所以這就有了各種修鍊功法！」
許文靜靜的聆聽著。
「在自身的網孔里織出自己需要的網，同等數量的網孔，力量也許小了些，可卻是獨屬於自己的，不受任何人牽制。」
「編織完成了特定的網，那就形成了特定的獨屬神職，這些獨屬神職就是神通。」
原來神通通的神是規則，是天帝以及有神位的神，而不是所有的神仙。
「修仙界的說法，仙借神力，神借仙勢。歸根結底，神通還是要藉助大網的力量。借到越多，力量越強，只用自己的自然就小了很多，所以各界修行者施展神通皆需要藉助神力。同理，小網織的越多，大網越強大，所以神借仙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