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六猶豫
「什麼?」進戌不解。
「我的帕子有迷香,你沒有帕子又流淚了那就得要用袖子擦乾淨眼淚和鼻涕了,要是遇到了注意細節的人,你我就都得不安全。」時卿認真道。
「我不會哭。」進戌聞言同樣用著很認真的表情開口道。
時卿眼神安慰道:「哭吧,哭吧,哭出來心裡好受很多,我是不會笑你的,畢竟你對師父的感情是真的很深。」
進戌一臉嚴肅看著時卿,道:「你說感情,沒有記憶也真的不會有感情了嗎?師父對你可是有養育之恩,你怎麼可以棄她不顧呢?」
時卿抿了下嘴很認真誠懇道:「我現如今總得要保護好我自己。」
進戌深吸一口氣,一臉忍著憤怒和不解,「你以為你不救就可以保護好你自己了嗎?」
時卿否認道:「我會有別的保護好我的方式,就算她們說我是她們的人,也得需要別人信才有用。」
她說到這裡很是無奈道:「別人不信她們的話,那麼對我的安全就不會有什麼事了。」
進戌又是氣又是笑,雙眼直直的凝視時卿,道:「看來你已經找到那個能做主保護你安全的人了。」
時卿點了下頭。
進戌轉過身欲走。
時卿開口道:「等等。」
進戌停下了腳步,回過身有些期盼的看著時卿。
時卿咬了一下紅唇,一副難言的模樣,她倒了一杯茶遞給進戌。
進戌不解地接過茶。
時卿道:「師兄會去告訴別人,我和你們的關係嗎?」
進戌沉默了半響,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又是幽幽嘆了口氣,道:「我去揭發你就是我們的人,你就會…就會…殺了我嗎?」
說完,他看了一眼碧綠的茶水,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目光暗沉看著時卿。
時卿一臉為難回答:「我…知道你對我很好。」
進戌冷笑了一聲。
時卿道:「我不會去揭發你就在這裡,你也不要再來這裡找我了,好嗎?」
進戌冷聲道:「無情無義。」
「喝了這杯茶。」時卿道:「我也可以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幫你一個小忙,不過你我得沒有關係了。」
進戌看了一眼茶,目光猶豫道:「我現在就是危險的時候。」
時卿微微搖搖頭,誠懇道:「師父和他們實在是太難救了。」
進戌笑了一下,笑得有些悲涼,目光有些怨恨看著時卿,旋即又釋然道:「我能怪你什麼呢?你都失去了記憶了,現在你能自保也算是不錯了。」
說完,他一口喝完茶水,把空空的杯子口正對著時卿,道:「茶水喝完了,我不會來打擾你的,你答應我的事也忘了,師兄我不需要你救,你自保你自己就好了。」
時卿道:「你不怕我在茶里下毒?」
進戌道:「我在賭你不會。」
時卿低垂眼眸,道:「我在茶里下了葯。」
進戌聞言眼中震驚的看著時卿,只覺得頭腦暈乎乎的,心口一番憤怒叫囂的氣血湧來,他倒在了時卿的懷裡。
時卿看了一眼他眼部周圍隱隱約約的黑眼圈,把他放在凳子上,讓他趴著桌子睡了起來,她出去關上了門,找到人讓人再安排一間屋子便回去自己的屋子。
她坐在凳子上靜靜地看進戌,手指放在桌子上心神不寧的彈了起來。
新娘二恰好此時拿著新鮮的五顏六色的花朵走了進來,她驚訝的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覺的進戌,眼中含著不解看向時卿。
時卿望了一眼新娘二,道:「我總覺得我在那裡見過他。」
新娘二問道:「現在姐姐想起來了嗎?」
時卿搖搖頭,一臉無奈道:「還沒有想起來。」
「那姐姐就慢慢想吧。」新娘二有些笑意道:「我和姐姐一塊想。」
「你見過他?」時卿開口問道。
新娘二搖搖頭,道:「我沒有見過他,只是在想為什麼,為什麼姐姐想要知道你到底在哪裡見過他?」
時卿笑了一下,道:「因為我…」
新娘二身子站直,冪籬紋絲不動
時卿幽幽笑了笑,道:「因為我無聊啊!」
新娘二楞了一下,時卿站起身倒了一杯茶,道:「你要喝茶嗎?」
新娘二道:「我要喝。」
時卿再次問道:「你要喝茶嗎?」
新娘二摘下冪籬,露出一張不解的小臉望著時卿,遲疑道:「茶水還有迷藥?」
時卿嗯了一聲,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道:「茶水沒有被換過。」
新娘二道:「姐姐此舉是何意?」
時卿道:「因為無聊啊!」
新娘二一臉無語。
時卿道:「我在出門前在茶水裡下了迷藥,告訴你,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不要換,你聽話地沒有換走茶水,現在…」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新娘二認真地等待誇獎,等了許久,還是沒有等到回答開口問道:「姐姐,現在怎麼了?」
「現在我們該去廚房換茶水了。」時卿道。
新娘二臉上浮現出不高興之色,道:「姐姐就愛開玩笑。」
「願意和我一起去嗎?」時卿問。
新娘二搖搖頭,她並不喜歡被人耍,現在被時卿耍了,心裡有些不舒服,不情願道:「我留在這裡替姐姐看人,不能讓人給跑了。」
時卿點了一下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那好吧。」
時卿拿起茶壺往廚房而去。
廚房裡有個大嬸專門做官府的飯菜,其中也包括了犯人的飯菜。
時卿走進廚房和大嬸閑聊起來,得知了犯人平日里平均每個人要吃多少,因為昨天晚上抓捕的犯人要多加多少后,臉上帶著恬淡的微笑順便幫忙洗了菜后就告辭了。
她提著茶壺看著在院子里拿著刀劍練武的衙役們,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注視了好久,幾個衙役見她注視了良久,也停下練武的動作跑到她的面前行了個抱拳禮。
時卿微微彎了下身子,點了下頭行了個回禮。
衙役一問道:「沈姑娘有事嗎?」
時卿道:「我在想你們練的武厲害還是我練的武厲害。」
「當然是姑娘練的武功厲害。」衙役一道:「沈姑娘練的武可是魏…」
他說到這裡眉頭一鄒問了一下旁邊的衙役,「在牢里最低沉那個人姓魏是誰來著?叫什麼名字來著?」
「你都忘了,我怎麼可能還記得他是誰?」衙役回答,「人走茶涼,更何況他都走多少年了。」
衙役一看著時卿臉上掛著的微笑,拍了下衙役的手,對著時卿道:「雖然人已經不在朝廷上,但一身本領還在,能幫沈姑娘練就一身好武藝保護自己安全了。」
他說到這裡語氣有些嚴肅,道:「其他的就不要想了,免得惹上了禍,就好像昨天晚上我們抓捕的犯人…」
時卿點了下頭,打斷道:「保護自己的安全是可以,可是人一多起來,雙手也如何保護得了自己身邊重要之人的安全呢?」
衙役一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
時卿道:「我要走了,以後也不要給我提起昨天晚上那群犯人,我就是因為她們昨天晚上沒有好好睡上一覺。」
衙役不以為然點點頭。
時卿拿著茶壺要走,衙役一殷勤地幫她提過茶壺,要幫她拿回去,時卿沒有拒絕,讓他提到屋裡后給了些許錢作為賞銀讓他收下離開了。
她看了一眼只有新娘二一個人的屋子。
新娘二正坐在床邊做刺繡,她無聊地看著一會,故意裝作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那個人呢?我突然想起我在那裡見過他了。」
「那個人被衙役們抬到遠處的屋子了。」新娘二放下刺繡,道:「姐姐我知道他住的屋子在何處,我帶你去吧。」
她回想了一下衙役一看見自己的對話笑了笑,道:「好,我們現在就去。」
新娘二帶著時卿來到進戌所躺的屋子裡。
屋子多灰塵,一推開門就揚起了灰塵,灰塵被吸入鼻間,一種難受的感覺就往腦子襲來。
新娘二揮揮了灰塵快步走出了屋子,道:「怎麼突然那麼多灰塵啊!明明已經打掃過了。」
時卿揚眉。
新娘二咳嗽了幾聲,很難受道:「姐姐你快點出來。」
時卿把躺在屋裡床上進戌背了起來,勉強地帶著他離開了屋子。
屋子幽靜。
時卿把進戌放在了自己屋裡床上,新娘二蹙眉道:「公堂的屋子被燒毀了好幾間,現在就只剩了兩間,這間給了他,我和你該住在哪啊!?」
時卿道:「你出去住。」
新娘二臉上露出不悅,把冪籬摘掉道:「我不想出去住,想留在這裡,在官府住安全。」
「你怎麼了?」時卿問道:「有人威脅你的安全?」
新娘二捂了下紅唇,臉上帶著擔憂。
時卿認真看了她一眼,道:「說吧。」
「容家小姐來找我了,她和我說你得罪我了,等你出了官府之後就等死吧。」
她說著,眼中閃過焦急道:「我也不是怕她找人殺了我,也知道她只是隨便說說的,可是她可以跟在我背後做我的倒霉蛋給我霉運。」
時卿道:「你小心點,我會找她說的。結果也會處理好,只是最近你還是小心點。」
「為什麼?」新娘二開口問道。
時卿道:「你現在和我在一塊,我得罪的人夠多了。」
她挑眉一臉嚴肅的提醒道:「跟在我身邊就一定會遭人所害,除非你現在就走。」
「我才不走。」新娘二搖搖頭。
時卿知道她是想和自己搞好關係,好通過自己找到傅星漢,輕微鄒了下眉頭,道:「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新娘二臉上浮現出不解,想了想道:「賠本買賣我從來不做的。」
時卿笑了一下,問道:「有帕子嗎?」
新娘二搖搖頭,時卿讓她去廚房叫人打盆水和送幾條帕子過來,她站在床邊叫醒了進戌。
進戌一臉震驚地睜開眼睛,他震驚地看著時卿半響,時卿推了他的肩膀,道:「師兄不說話嗎?」
「你…」進戌開口道。
「剛剛我在試探你。」時卿道。
進戌鬆了一口氣,旋即有些氣惱看著時卿,道:「你懷疑我。」
「那麼多人被抓,我和你相處的時間也不長,實在不敢肯定你不會被別人說通,故意來引導我說出不該說出的話,去做不該去做的事,來個人贓俱獲。」
進戌沉默了一會,道:「你現在不怕嗎?」
時卿疑惑。
進戌道:「也許我也會醫術呢,能看出杯中有沒有毒?」
時卿愣了一下,笑道:「師兄如果會醫術,那麼知道失憶的我的時候就該給我治治了,會醫術這種事師兄沒有必要隱瞞。」
她看得出來進戌對她的好是真心的,實在沒有必要在得知她失憶后還要隱瞞會醫術一事。
進戌道:「我現在想要去救他們,你失憶了,為什麼還要救呢?正如你所說你對師父以及同伴們沒有記憶也就沒有感情了。」
時卿低頭想了想,壓下心中的那絲功利心,笑道:「我不能看著對我有恩的人死去,而且我也有辦法一試,能把他們救出來。」
進戌道:「現在有什麼辦法?」
「抓捕的人並沒有全部關在這裡大牢。」時卿低聲道。
進戌一臉驚訝的看著時卿,道:「怎麼可能?」
時卿道:「他們對師父以及同伴們實在太過上心了,一群犯人如果真怕跑了,完全可以加人手守著,可是他們並沒有做出這種舉動,而是採取了分開關著。」
她說著眼神略微帶著些許疑惑,問道:「同會看起來很不簡單。」
進戌從來都沒有跟她說過同會之事,只是讓她以婦人的身份去達成丞相的目標。
進戌嚴肅道:「我也很奇怪,皇帝忌憚我們是因為我們挑戰了他的權勢,也讓其他的權勢減少。」
「師兄我想聽的不是這個。」時卿認真道。
進戌緊鄒著眉頭,道:「我…」
他猶豫地看著時卿,像是在猶豫什麼。
時卿心中閃過一絲無奈,道:「現在你能做的事就是告訴我,告訴我皇帝為什麼忌憚一群女子,是什麼讓他忌憚?我好想出一個更好的辦法,既可以不用兵不用刀就靠一張嘴能讓他把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