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必須消除懷疑
「你的木簪上刻了朵小蓮花,而裡屋的女子她則頭戴一根刻著梁字的金簪。
刻著梁字的地方都已經被她摩挲得脫了色,你還在此解釋她送你的簪子是在路邊攤買的。」言澹嘆息一聲說。
下人道:「大人我是姓梁,只是她在金簪上刻的梁和我有什麼關係?憑什麼就這樣認定我就是兇手!就因為她刻了我的姓了?!」
「可是她的床上還有和根和你一模一樣的發簪,一模一樣的發簪不是定情信物是什麼?」言澹微笑道。
「不可能。」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
下人搖搖頭,憤怒道:「她當時跟我說,木簪是她親手所刻很費心思,她當時還我說她家鄉女子一生只會刻一根木簪,而那木簪只會給她的丈夫。她騙我!」
「她沒有騙你,是我騙了你。」言澹道:「木簪沒有,只有一根刻了梁字的金簪。」
下人愣了會兒。
門外衝進來一個身著月白色衣裙的女子,她朝言澹跪拜道:「大人,月紅是自殺的,我親眼看到她自殺的。」
言澹道:「自殺?萬娘可是說今日出入月紅屋內的人她都找來了。」
「萬娘不知道月紅的屋內有暗道可以直通我屋內。」女子淚如滿面拿出一張摺疊好的紙,道:「月紅在死前在暗道里留了紙條給我,說她是自殺與他人無關,若是糾出他人便把紙條呈上。」
言澹讓人拿過紙條,看了幾眼,問:「暗道何在?」
女子進了屏風后,言澹也進了屏風后。
他見女屍身上衣服完整后便抬步出了屏風,坐到原位上揮手讓衙役挪開屏風,冷冷的說道:「開暗道。」
只見女子手按床的左上角,整張床就向下一斜露出一個高約三丈的洞。
下人五官扭曲地哭著說:「是我誤會了她,是我誤會了她。」
說完,他走到女屍的身邊摸著女屍蒼白的臉,握住女屍的手,用木簪捅向自己的喉管,頓時鮮血滴落到紅色絨毯上。
下人倒下,和女屍一同靜靜躺著。
時卿冷漠的看著緊握著女屍的手的下人。
言澹冷聲道:「去放開手。」
官兵跑去分開手。
兩人的手掌心朝上,蒼白的掌心展現在眾人的面前。
言澹微眯雙眼,淡然的開口:「兩人下輩子沒有緣分。」
「唉,本來該是一段好姻緣,如果沒有那麼多的誤會就好了。」姑娘嘆息。
言澹嘆了口氣,讓青樓里的其他下人們都退了下去。
時卿見狀便道:「言大人,兇手已經找到了,我可以離開了吧?」
言澹如蒲扇略有些彎曲的睫毛低垂,在眼窩處留下一片陰影襯得他那張面如冠玉的臉溫和恬靜。
「姑娘是忘記了什麼事了吧?你打暈了人按律是要追責的。」
「哦,我忘了。大人不如給我指條明路他日有緣我定會還此恩。」時卿道。
言澹道:「你如何還?」
「你想要怎麼還?」時卿挑眉,眼中透露著一絲嚴厲道。
「還沒有想好。」言澹道:「等想好就要你還了。」
「把手伸出來。」言澹道:「我替你瞧瞧你今晚有沒有牢獄之災。」
有沒有牢獄之災不都在他一念之間嗎?
時卿把手伸了出來。
手掌上紅腫一片。
「你的手為什麼紅成這樣子啊?」姑娘驚道。
拍棺材拍的。
時卿不能說,她斂眉沉默了半響。
言澹握住她的手腕上的衣袖,把她的手拉到他眼前,他仔細看著一會兒,聲音低沉:「今晚並沒有牢獄之災,你可以回去了。」
時卿帶著疑惑的光望了一眼臉色淡然的言澹,和姑娘道別一句:「以後我會再找你的。」
說罷轉身離開。
言澹站在時卿的身後看著她出了門后,笑道:「傅六少爺麻煩姑娘多加照顧。作為報答我替姑娘瞧瞧姻緣線。」
「緣還可以,會姻緣幸福。」言澹笑了笑說。
「真的可以嗎?我一個青樓女子——」
「青樓女子也是可以從良的。」言澹眼眸定定的看著姑娘姣好白皙容顏,那片白皙容顏上染上害羞的緋紅。
言澹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他點點頭道了句告辭便出門離開。
「人已經走了。」頭戴草帽的人,言語有些可惜道。
「找便是了,我在她袖子上留了香很容易找。」言澹道。
「你要找你找,我啊困了。」男人打了哈欠道。
「嗯,正有此意,本就想讓你回去休息。」言澹道。
男人驚詫半響看著言澹,眼中蒙上一層水汽道:「你真的變了?你以前可不會讓我輕易就回去睡覺的。」
「誰都會變的。」言澹面無表情留下這句話,下了樓朝萬娘走了過去。
萬娘靠著櫃檯聽著掌柜打算盤的聲音,嘴角牽起一絲玩味的笑道:「言大人,五年不見我看著你變了不少。」
就是少了少年的鮮活的生氣,不過現在也很好,像個溫潤如玉的君子,她看著也喜歡。
言澹道:「我想找條鼻子靈的狗兒。」
「狗是有,但有個美人也可以幫言大人您找東西的,她的鼻子可是比狗還要靈。」
「我找的就是一個美人,多了怕爭風吃醋起來。」言澹意味深長道。
「那好吧!可惜那位美人沒有福分。」
萬娘吩咐一個下人去把後院養的狗帶來,得到養的狗全沒了的回稟,萬娘大驚呵斥了幾句下人,便不好意思的看著言澹。
言澹眸底深處閃過一道暗光,道:「原是我說錯了,那位美人是有福分的。」
……
時卿在路上買了一塊辣餅,吃下第一口后,辣味充斥著口腔讓她瞬間不困了。
這身體也太容易困了。
她得替自己醫治一下。
她看了一眼清冷只有幾個人的街道,滿滿的失落感湧上來她今晚想找的人沒有找到。
問傅六的問題沒有問到,還耽誤了時間,夏月還在等著她,她必須快點解決完事情去接她回去。
時卿拿著油紙包著的餅邊走邊吃,腦袋想著今晚發生的事腳步一頓,想到了什麼,看了一眼手掌。
看手掌是因為手掌有什麼吧?
為什麼會懷疑她手掌有東西?
和下毒害死原主的人有關嗎?
攤開手掌還能留在掌心的東西是印記?
時卿抱著疑惑穿過清冷的街道思索著,在問了打更夫劉家怎麼走後,一輛馬車飛馳到她的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時卿道:「為何故意攔路?」
一隻五指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掀開明黃色帘子。
言澹一雙睫毛濃密的雙眼抬了起來,倨傲清冷的目光流露出來,笑道:「小巧姑娘,我們又巧合見面了。」
時卿把手中沒有扔掉的油紙包塞成一團扔向馬車旁邊。
言澹的馬夫一個飛身接住了油紙包,握緊油紙包伸手遞向時卿,很認真道:「小巧姑娘你扔得不對,不能隨意扔垃圾,若不是我接住你得罰款五兩。」
時卿沉默地看著身高八尺,約三十歲表情認真的青年人。
言澹道:「把紙團收好,我們找地方扔好就是了。」
「為什麼窮追不捨?是因為對我一見鍾情嗎?」時卿問道。
言澹怔了怔,道:「不知姑娘為何會生出如此異想天開的想法?是我在姑娘衣袖上不小心留了香氣,擔心有人湊巧聞到認出了香味,而後誤以為我和姑娘有關係而害了姑娘你。」
他說著低眸道:「所以才來找姑娘的。姑娘上馬車我送你回家。」
「你送我回家他們只會認為我和你更有關係了。」時卿道:「所以…不用!」
「姑娘當真要辜負我的一番好意嗎?」言澹嘴角流出一絲微笑,純真美好的笑,幽黑不見底雙眼帶著善意還有說不出的高深莫測。
時卿很識時務,故作情深義重:「不辜負,此生絕不負。」
她現在轉身就走誰知他會不會發瘋讓人把她抓起來。
相比抓——她還是喜歡請,請還能自由活動手腳,抓就不一定了,可能會綁住手腳。
言澹放下帘子,「那就快點上來,能早點回家。」
馬夫拿著凳子放在馬車旁邊,時卿訝異。
劉嬤嬤說凡是貴族都是踩著人背上下馬車,是用來彰顯和平民百姓的區別,表達尊貴的意思。
而言澹卻不如此,是因為他真愛民,還是因為他不是貴族出身?
時卿進了馬車發現車廂里還有一名身著粉色衣裙的嬌艷美人。
她朝美人笑了笑,看向言澹笑容瞬間沒有了。
她淡淡道:「我要去劉府。」
言澹再三破壞她好事,還懷疑她,她必須消除他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