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玄蠑螈
林閻坐在三樓船艙，看到遠去的楓葉島，一下陷入了沉思。
想了會兒，林閻走出船艙，看到船上的防禦城牆，嘴巴也抽了抽。
這是一艘五層樓船，船體高大似樓，如同水上移動的堡壘，而且比前世的樓船更大。
他在碼頭邊，就遠遠地看到樓船上層的樓台殿閣，其間的房屋不計其數，一到四層的防禦城牆中，還設有弓弩，一根根箭矢安裝在弩機上，蓄勢待發。
這麼大的船，可需要不少人力物力，而這船上卻沒有人，只有無數……傀儡。
林閻上去看到來往的人就想打招呼，沒想到陳臨清告訴他這些都是木製傀儡。
但林閻感覺這些傀儡栩栩如生，一言一行，動作之間都沒有滯澀。
不過看到傀儡裡面的驅動齒輪，他才真的相信。
林閻也感慨，這種修仙世界的技術至少在生活方面也是不弱於科技世界。
林閻在船上逛了一圈，沒發現其他人在哪，也知趣地回到船艙。
在這船上最高一層，有一個爵室，相當於現代艦船的指揮室。
此時那些道士都坐在裡面。
這次他們沒有在商討邪術血祭的事，而是在談論關於收徒的事情。
「近些年靈機下降，修道種子越來越難找了。」
「可不是，那些鍾靈地秀之處，靈機散去，以前多如牛毛的修道種子，現在都無處可尋。」
這就不得不說起上清派的規矩。
作為遠近聞名的宗門，他們分配在各地的道觀，都必須每年收一位修道弟子。
就算近些年靈機下降，規矩還是沒變。
如果做不到，就會有相當重的懲罰，這是讓這些道士都害怕的重懲。
所以他們才一個個愁眉苦臉。
哞！
一聲牛叫從樓船附近傳來，在座的道士們一下都臉色大變。
他們一個個都衝出爵室，到了甲板上，臉色難看地看著冒出海面的東西。
「玄蠑螈怎麼會在淺海！」
那是一個怪物。
它沒有皮膚，裸露在外的蠕動著的肉塊時刻散發出香甜的氣味，身上有很多雙眼睛，時不時流出黃色的液體。
而它的頭頂上有著一對牛角，臉上的口器里無數的尖牙上全是血跡。
它冒出水面似乎是為了挑釁，轉眼就沉入水中，發出可怖的呢喃。
林閻此刻在船艙中痛不欲生，他捂著腦袋在地上打滾。
他本來正在桌前寫計劃書，沒想到一聲牛叫傳來，無數瘋狂的聲音在他耳邊呢喃。
林閻感覺有東西想從他的身體里衝去，五臟六腑極其絞痛，好像都纏繞在一起，肝膽欲碎。
他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是疙瘩在不斷地變大，似乎有東西在裡面發芽生根。
他忍住劇痛爬出門外，想向那些道士求援。
林閻爬了出去，看到站在甲板上的道士，他正想大喊，卻愣在原地，一時連痛苦都忘了。
那些道士一個個臉上肉芽叢生，似乎要掙扎地飛出去，嘴巴裂開到後腦勺，露出裡面大片的血肉。
其中的陳臨清背後衣服破爛，長出了無數雙觸手在空中狂舞。
這是……什麼？
……
林閻一下昏迷過去，當他再度醒來，卻發現自己坐在水裡。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他揮舞著手卻發現有什麼東西在限制著他的動作。
水，是水。
林閻發現自己似乎在水裡，他摸了摸屁股下，感覺是一塊又硬又冷的石頭。
我怎麼會在水裡，我怎麼能在水裡呼吸呢？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啊。
難道我死了？
林閻抬頭，發現居然一眼望不到頭，不知道他從船上掉下來掉了多久。
這周圍也是靜地可怕。
不對，林閻仔細聽去，發現那聲牛哞還在他耳邊徘徊。
想起剛才痛苦的模樣，林閻一下就捂住了耳朵。
可是沒用，低聲的呢喃還在耳邊。
但是林閻卻沒有任何影響，彷彿那只是一聲普普通通的牛叫。
他現在身上不但不痛苦，還渾身舒坦，似乎那聲音是來自天上的救贖。
而林閻還漸漸地聽懂了那一聲聲不明的呢喃。
但是那些話每個字他都能聽懂，但是結合在一起他就有些懵了。
就連牙牙學語的小孩，說得都比它有條理。
林閻沒了痛苦，也沒心沒肺地吐槽起來。
但是時間一長，林閻就有些無趣了。
我怎麼才能從這裡出去啊。
「林兄，醒醒。」
林閻頭上突然傳來了人聲，在這海里震蕩。
是陳臨清！
林閻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喊著回應道：「我在！」
話音剛落，他頓時化為一道流光往上面衝去，一下就……衝出水面。
「啊！」
林閻一下撐起身來，發現自己還在船上，正躺在船艙門口。
而陳臨清正緊繃著臉看著他。
「林兄，你沒事吧。」
林閻正緩了口氣，突然想到陳臨清背後觸手狂舞的模樣，嚇得後退靠在牆上。
陳臨清直接抓住他的肩膀，讓他渾身一冷，頓時動彈不得。
然後陳臨清對他進行了全方面的檢查，包括……下面。
檢查完后，陳臨清有些疑惑有些輕鬆地吐出一口氣。
「沒事，你只是受到驚嚇，昏迷了過去。」
陳臨清把林閻扶進房裡，把他放在椅子上就放開雙手。
林閻雖然能動了，但他沒有絲毫動作，直愣愣地盯著陳臨清。
陳臨清無奈一笑，解釋地說道：
「我想你還是記得剛才的牛叫，那是玄蠑螈，一種深海異獸，我怕他把你感染成怪物，所以才對你檢查……」
玄蠑螈？
林閻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大概清楚這是什麼。
「放心吧，我會你對負責的。」
林閻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聲，嚇得蜷曲在椅子上。
陳臨清一愣，又想到了什麼，哭笑不得地說道：
「你在想什麼，我是說，讓你入我上清派門下。」
「我？」
林閻指了指自己。
陳臨清沒有回應，只是自顧自地說道：
「你好好考慮考慮，等到了素銀島，你可以慢慢做決定，我們上清派也是講究緣分，不會強求。」
說完他就關門出去，林閻看到窗外的碧藍的大海，皺著眉頭髮了會神，又拿起筆在紙上書寫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