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人間紅玫瑰
葉秋生看著面前突如其來的人,有點沒緩過神。
「司行宴,你來幹嘛?」
葉秋生並不是很想在這個時候看到他,她知道她現在一定狼狽極了。
司行宴語氣陰沉,帶有戾氣,「回答我。」
他的氣勢大有一副立刻就要和人干一架的感覺,整個人散發著寒氣,他像一個冰窖,現在靠近他的人都會被凍傷。
葉秋生本來打打馬虎混過去,但是抬頭看見他眼裡充滿的嚴寒。
只覺得自己得被迫和他坦誠相見了。
「葉誠。」
葉秋生嘆了口氣,念出這個名字。
司行宴臉上出現了可怕的笑臉,可眼底沒有任何笑意,表面的平靜像在醞釀一場暴風雨,「所以之前的傷也是他嗎?」
「不是,有很多原因,只是今天我們起爭執了,我們兩從小都打架,兄妹打架不是很正常嗎?」
葉秋生嬌柔的笑笑。
她和葉誠間的事情太複雜了,這是她心裡的痛,她做不到和人坦白。
「收起你的假笑。」
葉秋生偏不,她就是笑,就是要像練微笑唇一樣的笑。
司行宴冷呵一聲,面無表情的把花遞了過去。
他並不想揪著讓葉秋生不開心的事,不想加深她的疼痛。
但他每次都假裝對她愛答不理得樣子,葉秋生也愛假裝對他笑。
「買花幹嘛?」
「看某人新官上任,順手買的。」
司行宴今天穿的很休閑,裡面一件灰色連帽衛衣,外面黑色的夾克,下半身米白色運動褲,奢侈品牌聯名的運動鞋。
他是怕他穿的太正式來,又有人得傳葉秋生閑話了。
他就像個英姿勃發的少年。
手裡遞著玫瑰花束,背後是日落餘輝,金色的光芒,粉紅色的天空,都在他的背後,萬物都在他背後一眼可見,但是此刻他最耀眼。
葉秋生接過花束,發自內心的笑了。
「還給別人送過嗎?」
「你管我送沒送過。」
司行宴用著他一慣不可一世的語氣。
「為什麼是玫瑰啊。」
葉秋生皺眉,這是她第二次收到玫瑰,花是好花,只是葉秋生覺得自己配不上這種花。
「其他的花配不上。」
司行宴的眸子深沉了下來,看著眼前嬌艷如花的少女。
其實再美艷的玫瑰放在你面前,也都黯然失色了。
葉秋生看了一眼玫瑰花,沉默住了。
雖然老師也不喜歡她,但不得不說她才藝很好,18歲那年當著全校的面,一襲紅衣,一舞驚鴻。
從此有了人間紅玫瑰的稱號,可是她沒有這麼喜歡。
葉秋生撥弄著手裡的玫瑰,低聲咕噥著,「我不太喜歡紅玫瑰,因為,俗。」
司行宴看她哪裡是不喜歡啊,只是不承認罷了,她盯著玫瑰花看得格外入迷。
司行宴想到那天過後,所有人都被葉秋生驚艷的反應。
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別人用玫瑰來形容你,可我用你來形容玫瑰。」
葉秋生微微驚訝,然後又突然想到葉誠說的,她和司行宴都是活在黑暗裡的人。
美好的事物,在他們面前,像是用來安慰他們的。
司行宴明白葉秋生抗拒玫瑰的原因,雲淡風輕的說,「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沒有人可以盡善盡美。」
葉秋生看著司行宴,笑了出來,原來他們真是很像的人。
葉秋生突然想到她第一次去司家的時候。
這是葉秋生第一次見司行宴。
那天外婆牽著她的手,司行宴就在院子里跪著,葉秋生路過的時候總是想回頭看。
當時葉秋生11歲,司行宴17歲了。
比她高兩個多頭的少年在院里跪得筆直,烈日炎炎,夏日的光都被他披在了身上。
可他就是耐得住,沒有一絲煩躁,甚至不露一點情緒,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流,少年眸子格外堅定,透著與季節不相符的冷酷。
可是他抬頭與葉秋生對視的時候,葉秋生又覺得,那雙眼眸就是夏天。
葉秋生在樓上吃飯,不經意間往樓下望去,他好像一個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葉秋生沒見過這樣的人,對於辭彙有限的葉秋生來說,第一個想到的詞是,錚錚鐵骨。
當時葉秋生還以為這城裡有錢人家的孩子都是這樣。
葉秋生又覺得他很可憐,就跪在那兒,一天也沒人關心,家裡人也都跟看不見一樣。
走的時候就往司行宴懷裡丟了兩顆糖,「吃點甜的吧。」
司行宴嫌棄的拿起來看了看。
現在這個少年。
依然嫌棄她。
「司行宴,我說真的,我和葉誠的事,就是我和他的事,我想自己處理,我不希望你出手,更不要對付葉家,因為這些我都想自己去做。」
我丟的尊嚴,要自己拿回來才行。
司行宴明白她的意思,可就是那句,我和他的事聽著那麼讓人不爽呢。
司行宴坐在辦公桌上,雙手插著兜,背對著她。
「你要做什麼自己做就是了,我又沒說要管你。」
葉秋生倒是習慣了司行宴的陰晴不定,陰陽怪氣。
這個時候沫白拿著葯還有冰袋進來,看到司行宴,都不敢往前走了。
她也很怕這個瘟神。
司行宴凌厲的一瞟,沫白手都不自覺抓緊了,站在門口就開問。
「小姐,這個葯……」,你要不自己來吧。
司行宴起身把葯拿了,沫白轉身就溜了。
葉秋生真是服了,司行宴真是惡名在外。
司行宴先是拿著冰袋輕輕的擱在葉秋生脖子上。
「……,司行宴,你可以再擱近點,我脖子是在吹冷氣嗎,為什麼都感覺不到冰」
司行宴再把冰袋貼在脖子上,過了幾分鐘,再把葯一下一下的塗。
「我是因為白,看著紅,沒有多痛。」
「你閉嘴吧。」
Ok,閉麥。
司行宴沒有表情的時候就是給人很兇的感覺,五官過於精緻,直線條很多,給人的感覺就很涼薄,近似無情。
「司行宴,那個人可以讓我親自審嗎?」
葉秋生抓著他袖角。
「你愛審審唄,只不過現在可能沒個人樣了,不怕就行。」
「不怕。」
葉秋生在他面前總像個小孩子,說話也總有股孩子氣。
也可能是司行宴氣場太強了,吃軟不吃硬,沒辦法再他面前強硬。
「打拳嗎,親自教你。」
「我會。」
司行宴在心裡:你會個毛線。
面上:「還被打成這樣?」
哦豁,葉秋生又語塞了。
求求了,也把她培養成殺手。
司行宴和葉秋生到了一家拳館,看裝修,也是個私人拳館,會員制的。
誰知道在這還能碰到趙燁和楚禾啊,他兩都看見了她的傷,趙燁沒當面問。
葉秋生看到趙燁時想到了在醫院的馮子俞。
楚禾倒是一點也不見外,過來蹭著她手臂,悄悄說,「要我說啊,還是你和司大少最般配,這俊男靚女的。」
「長相是,其他不是。」
論長相,誰能挑剔她,但是她和司行宴兩個人都適合各自孤獨終老。
在一起了多嚇人,兩個心理陰暗的人,合在一起,天都永遠不會亮。
「那你覺得我和趙燁合適嗎?」
楚禾又反問道。
這個問題,葉秋生還真得思考一下,不知道為什麼腦海里全是馮子俞的臉。
「楚禾,你是一定得趙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