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靈界

子姬仔細回想了那魂靈說的話，再結合她所知曉的東西對上，她心裡得出來了答案。

「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子姬淡淡的開口道，看了一眼那魂靈身上白潔的靈體，平日里想來也是個不曾做惡的好人，靈體才會如此乾淨。

那黑氣中帶著一絲鴻蒙之氣，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極有可能是靈界出事了，魂靈沒有歸所，這也是這個老人的魂靈為什麼能在這個世界遊盪這麼久的原因。

而靈界出事的原因也必然與這黑氣脫不了關係。

那些黑氣應當是從靈界泄露出來的，上面才會帶著鴻蒙之氣。

為什麼靈界會出事，她這就不得而知了，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子姬手心一張，那老人的魂靈就化為一道白光落入她的手中，她另一隻手降下綠光，周圍的死氣也消散開來，又是一團團白光進到了她的手心。

這些白光都是這個村子里村民的魂靈，靈界出事，他們沒有地方可去，她只能暫時將他們放到她的小世界里去，不然這些魂靈會慢慢消散掉的。

之前那老人變得透明就是消散前的徵兆。

村落里的人都是被黑氣害死的，應當是那黑氣控制了這些人，蠶食了他們的意識，只餘下了被扭曲的魂靈，才會有那些士兵呆愣愣的圍住這裡的場面。

黑氣應當是還想將這十萬個將士的意識蠶食，沒成想碰到了她。

而且靈界黑氣泄露，絕對不可能只有這一個村落那麼簡單。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那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將領看到那個「人」不見了以後，就立馬站了起來。

氣勢洶洶的樣子，完全沒了方才那副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樣子。

清東這麼呆愣的人都看不起他，子姬就更是厭惡他了。

況且想到這人就是要讓她交出她徒弟的頭目，她的臉就更黑了。

清東瞧著她的面色黑如鍋底，就曉得這人要慘了。

「我是誰？我是清華派的老祖宗，也就是你們要清華派交出的那個人的師父。」子姬冷聲道。

聽了她的話，那將領不敢再上前一步，心中更是緊張了起來，緊握著紅纓槍的手都在發抖，他方才是親眼看到子姬將那個「人」收進了手心，再加上他這次來的任務就是將眼前這人的徒弟帶回去交差，現在他又獨身一人落在了子姬的手裡，他心中害怕極了。

「對了，你們要的那廢物已經被扔在門派外邊了。」子姬冷笑著看著他，目光沒有一絲溫度的落在他身上，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記得跟那個讓你們來的那人說，若是再來找麻煩，我不介意讓他付出沉重的代價！」

先前那十萬大軍此時早就跑的沒影了，唯獨剩下了眼前這個頭目還在原地站著不動。

「清東，走了。」子姬說完，就抓住還在清東的肩膀閃身飛遠。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清東，「......」

眼瞧著子姬兩人在眼前瞬間消失，那個將領的腳徒然軟了，一時不察摔倒在地，摔了個七暈八素。

......

半晌。

「老祖宗我們就這麼走了？」在半空中，清東臉都快被吹的變形了，略微嘴瓢的問道。

他們不是去解決那十萬大軍的嗎？怎麼就這麼走了？

子姬斜眼睨著他，「人都沒了，不走，你還打算留在那兒吃飯嗎？」

那十萬大軍早被黑氣唬的已經潰不成軍，該說的她也說了，還留下再吹會兒西北風？

清東，「......」

他被懟的頓口無言，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順從的被子姬給帶著回了清華派。

回青竹園，就聽到唐毅哭訴的聲音，還有一道黑色的身影朝她奔來，她走進一瞅，發現是唐毅，他的臉上除了前兩天摔到的包，還多了幾道抓痕。

唐毅大聲喊道，「老祖宗您可算回來了。」

他如泣如訴，一張老臉滿是紅痕，一看就是利爪所為，「您看看，這是您那好徒兒給我撓的，我傷的可重了。」

「我瞅著你怎麼精神正茂呢？」子姬撇嘴逗趣的說了一句。

看著他臉上的抓痕確實像是莫黎做出來的，子姬一拂袖便幫他將傷痕去了，順帶前兩天頭上摔得那個包也給去了。

徒弟犯了錯，那她這個師父給她收拾爛攤子也實屬正常。

「怎麼回事？」她問道，只不過她不是在問唐毅，而是在問莫黎。

莫黎在屋子裡沒有出來，只聽到他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沒怎麼......」

子姬一聽這聲音就不對，細弱遊絲還多了一絲暗啞，她倉促走進屋子一看，一個碩大的「豬頭」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莫黎原本清秀可愛的臉蛋上多了幾道又青又腫又紫的包，看起來丑的要命。

子姬見了，她面上的表情逐漸扭曲了起來，到最後變得十分猙獰。

((?(//?Д/?/)?))

她總曉得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惡人先告狀！

子姬將他的臉恢復后，問他，「他打你做什麼？」

「掌門聽說我引氣入體了，他說要與我切磋切磋......」莫黎低頭道。

死皮不要臉，一大把年紀了欺負小孩兒，曉得前因後果了，子姬便出去找唐毅算賬去了，出來發現院子里只剩下了清東，她問，「他人呢？」這個他當然是唐毅。

「他剛剛跑了。」清東看到子姬暴怒的神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眼下青竹院里正好有個洞，是先前被子姬一拳打出來的那個洞，他......將頭埋了下去，這姿態像極了鴕鳥將頭埋進自己翅膀里那掩耳盜鈴的架勢。

早就跑出去幾百米遠的唐毅，就像是被召喚了一般，硬生生的被拉了回去。

直到他被拉到青竹院里，他絕望的看著子姬，「老祖宗...可以輕點....」那個嗎字還沒出來，子姬就開始了她的暴虐狂揍模式。

偏偏她揍她一下，她又給他恢復，揍一下又給他恢復，只有痛，沒有傷，想死他都死不了！

「老住總，錯...挫了。」唐毅被揍得有些口齒不清了，挂彩的幾乎滿臉都是。

子姬正在氣頭上，哪裡管他認不認錯，根本就沒打算停，她道，「你先前打我徒弟的時候怎麼不認錯？現在我打你你倒是認錯了？」

她又掄起一拳打他臉上，「你一個老頭欺負小孩你也是真的好意思！」

直到子姬打的有些倦了，才放過了他。

子姬停下揍唐毅后，他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躺在冰冷的地上嗚嗚的流著淚。(?_?)

他曉得莫黎兩天時間就引氣入體了，他心頭特別不平衡，就找他「切磋」，但由於莫黎剛引氣入體，還沒有達到他這樣快突破築基的實力，也不能很好的掌控靈氣，所以就變成了他單方面的輸出......

就如同老祖宗對他那樣的......過分，此時此刻，他發誓他再也不敢招惹子姬以及子姬的人了，老祖宗太可怕了，嗚嗚嗚。(t^t)

莫黎就這麼看著子姬打了唐毅幾個小時，他心頭特別高興，因為老祖宗這是在替他出頭。

他一點也沒有想過去攔住子姬，他是一個記仇的人，唐毅掌門打他，老祖宗打唐毅掌門，這非常公平！

要是唐毅曉得了他心裡所想，肯定會呸上一聲再說：公平？這公平個屁！老祖宗打他，與他打莫黎的區別差了不曉得多遠！他和莫黎還能算是「切磋」，老祖宗收拾他完全就是卡車想要壓碎一顆小雞蛋那麼簡單！

他作為那顆小雞蛋，還被碾碎重組碾碎又重組來來回回不曉得幾千幾百遍！

清東一直在一旁等著子姬打完，看著她停手后，他立即上前將唐毅掌門扛走了，這一舉動簡直讓唐毅感激涕零。

唐毅現在渾身都動不了，一動就痛得不行，只能用他那雙眼睛來表示感謝。???

他的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不知所以的清東嚇得一下子放開了手。

砰咚——某人便落在了地上。

唐毅，「......」

被這一揍，唐毅將近養了大半個月的傷，但是有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就是他被子姬打過一次，便差點突破了練氣期巔峰到了築基期。

可就是怎麼都差一點上不去。

然後他就發了瘋似的找著子姬揍他，子姬也是第一回遇到有人提這麼賤的要求。

唐毅突破築基期這件事，確實也和子姬息息相關，她體內的是神力，在揍唐毅的期間，她一遍幫他恢復傷勢一邊揍他，就等同於用神力強行幫他拓寬了經脈，因此，唐毅才能差點突破了瓶頸。

以至於唐毅現在天天來悠著子姬求揍，每每子姬忍不住揍了他時，他的臉都快要笑爛了......子姬在想，這該不是個傻子吧，被揍了還這麼開心。(¨?)

正在進行時的莫黎也修鍊的特別快，半個月過去都快到練氣中期了，大概練氣期六層左右，照這樣一來，金丹期指日可待。

在這個時間裡，子姬也搬了個家，從青竹園的山頭上的大坑處的房子，搬到了青竹園腳下的竹林深處，挖了個道，子姬自己整了個竹屋出來。

看著一大片的竹子又被摧殘，唐毅的心是痛得，痛也只能看著，對老祖宗的「惡行」他是完全拿她無可奈何。

青竹院內。

「阿黎，你下次記得回鍋肉多放點鹽，這味兒淡了點。」子姬一邊吃著菜，一邊砸吧砸吧的吧唧著嘴說道。

「曉得了師父。」莫黎點了點頭，擦了擦頭上的汗，又進子姬為他用竹子隨便搭起的小廚房忙活了。

有了這小廚房他和師父也就不用去食堂吃飯了，他練了大半個月的廚藝也勉勉強強過得去。

「老祖宗，月試的事......」唐毅從她的竹林里進來，就說了一大堆完全什麼不知所云的東西，她的眉毛都快皺得只剩一條縫了。

「什麼東西？這入門比試不是過了？怎麼還要比試？還比試什麼月試！？」

聽到唐毅說要莫黎又參加一個什麼月試的東西，子姬頓時炸了。

她徒弟合不合格她自有評斷，況且，別人怎配與她徒弟相提並論！

(▼皿▼#)

子姬手中的筷子瞬間被捏斷成了兩節，嚇得唐毅鬍鬚抖了抖，趕緊離她幾步遠。

「師父，我願意去。」莫黎說著就從小廚房裡走了出來，手上做菜剛沾了點油，他用手帕擦了擦。

子姬一口否決，「不行，你還得好好修鍊呢，不到金丹期你哪都不準去。」

「師父，我是真的想去。」莫黎見這個方法行不通，便開始捏著撒嬌的語氣說話了，他嬌聲道，「師父，就讓我去嘛。」

「那...那行吧...」子姬就是典型吃軟不吃硬，莫黎跟她一撒嬌，她就沒忍住同意了。

子姬轉頭看向唐毅，眼中帶著殺死，前一秒她看著莫黎的眼神還算溫和，這一刻，卻是目光銳利。

她道，「你敢再欺負他，我保證揍的你找不著北！」

「老祖宗，求之不得啊...」唐毅雙眼放光的盯住一旁的莫黎，嚇得他趕緊躲到子姬身後，抓住子姬的衣擺瞅著他。

子姬：「......」

毫無疑問，這唐毅有可能是之前不小心被她打到腦子給打傻了，現在才這麼虎了吧唧的。

「你可以試試，要是我看到我徒兒身上少了一根毫毛....」子姬凝視著唐毅。

她忽的話音一轉，說出一番耐人尋味的話，「我瞧著那深坑裡頭缺了點東西來填補啊....」

一想到那被子姬一拳打穿的幾千米黑漆漆的深坑，唐毅忍不住渾身一哆嗦，低頭連忙道，「老祖宗...我保證不會讓莫黎他少一根毫毛！」

「那你記住了。」子姬說。

半晌過去了......

「放心吧師父！這回去月試我定會為你長臉的！」記得莫黎臨走前還說了這麼一句話。

吃了莫黎做的菜，在床榻上假寐的子姬身子左翻一下，右翻一下，心煩意亂得很，想著她的阿黎跟唐毅那個老頭走了，她就......

早曉得她心裡這樣不舒坦，就不讓他走了。

最後，子姬猶豫了下，還是跟了上去，唐毅那老頭向來不怎麼靠譜，還是個人精，整個就一老狐狸。

她怕她家阿黎這麼單純呆萌天真無邪的性子，一不小心就會著了他的道，她是跟著去看看吧！⊙w⊙

唉，養個徒兒真不省心，還要防著他被人哄騙。

白光一閃，子姬消失在了原地，青竹院如今空空無人，只剩風聲吹動竹子的嘩嘩聲。

......

月試是給新弟子的一個測試，也是給新弟子們可以互相切磋的一個機會。

這次月試不是完全在比武場上進行，比武場是武試，而還有一場文試也是在青墨堂進行，青墨堂在清華派的大殿右下側，是平時眾位弟子的學堂。

學堂不僅教授修行之法，還教詩書禮樂，還有近萬年以來的歷史。

一眾長老和掌門的弟子也是要去的，不過，莫黎是個例外，因為他做了老祖宗的弟子，老祖宗不讓他去。

子姬說去學那勞什麼子做什麼？還不如好好的閉門早日修鍊到金丹期，方能長長久久的陪在她身旁。

莫離對她向來乖巧，也不曾忤逆她，長老們也不敢說子姬什麼，便由著她來了。

可月試分文試和武試，莫黎這次主動要來，他已經練氣六層，武試一眾弟子里也沒人打的過他，這文試就有點......咳咳。

莫黎這次主動要來的原因，主要是因為這些天總有風言風語的人說他這個老祖宗的徒弟不行。

也不去門派學堂上課，就躲在青竹園裡當縮頭烏龜。

「沈珂兄！」

沈珂原是排隊等著抽籤上台比試，聽聞後面一聲清脆男音傳來，他徐徐轉頭，看到莫黎站在隊伍的末端處。

「莫黎，今天你怎麼來了？你師父肯放你出來了？」沈珂打趣道，先前他在學堂問過教課的清東長老，聽聞莫黎的師父，也就是清華派的老祖宗不願他去學堂學習，要親自教授。當時，他還遺憾了好一陣兒。

沈珂原以為之後再也見不到莫黎了，沒成想今天卻見到了。

「是我求著師父讓我出來的，最近老是有風言風語說我在青竹院當縮頭烏龜，如今我可是我師父的徒弟，我斷不能丟了我師父的臉面。」莫黎嚴肅又認真的說道。

「這正好遇上月試，也可以好好證明一下我自己。」

「什麼？你都引氣入體了！？」沈珂走到他的身旁，與他並肩。忽而感受到莫黎身邊的靈氣流動，先是驚訝了一小會兒，而後又面露羨慕。

他道，「還說要跟你公平比試一番，先前就敗給了你，你這麼迅速的就引氣入體了，我可不敢再搶你的劍了，哈哈。」

「那也多虧我師父教的好。」莫黎一副驕傲的樣子道，「沈珂兄可不要懈怠，說不定哪一天你就超過我了呢！」

「我這劍一直等著你來搶！」莫黎又道。

他輕碰了碰背在身後的劍，因為他的個子太矮了，所以不好掛在腰間，只能背在身後。

周圍的人聽了他們的對話，都羨煞的望著莫黎。

這人就是老祖宗的徒弟啊，他背上背的那把劍，也就是老祖宗給他的那把神器吧。

還這麼快就引氣入體了，唉，他們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師父呢？

他們自然不會認為這一切都是莫離努力就能爭取來的，畢竟現在還沒有這麼快就能引氣入體的人，必定是老祖宗在身後幫了他。

沈珂道，「你就繼續故意引我嫉妒吧！」

「不過你可要小心，萬一哪天你不注意，我就將你殺了奪寶呢？」

「沈珂兄，你不是那樣的人。」莫黎搖了搖他的腦袋，淺笑對他道。

沈珂兄門派考核的時候，因為他不會用劍，就說要等他學會用劍了，再和他比試，這麼君子的行為，絕對不是那種背後傷人的小人！

莫黎對沈珂沒有什麼防備。

「那可說不準，萬一有一天我心性大變了呢！」沈珂繼續調侃道。

莫黎道，「那就等那一天再說唄，要是沈珂兄想真的想有那一天，就趕快將修為提高超過我吧！」

「不然到時候可打不過我。」他的語氣帶著一絲絲的揶揄。

沈珂哭笑不得道，「好小子，還嘲諷我。」

他沒好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控制住了力度，力道不是很大。

......

抬眼看去，比武台上邊的唐毅掌門和一眾長老已經端坐在了一旁。

比武場是圓形，中間空出了一大片無人的區域，外圓周圍是一些師兄師姐，內圓正前方坐著的就是掌門長老一眾人。

他們這幾十個新入門的弟子都整齊的排成了一條長型，在比武場外面等待測試。

看到上面的人都坐齊了，原本還在嘈雜的說著話的弟子們都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