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目擊道存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摘自道德經】清脆誦讀經文的聲音從道家道庭中傳來，一個小不點穿著大號的麒麟袍閑的格外醒目，墨袍上繪畫著猙獰的碧水金睛獸，反襯的小道宸更加嘟嘟可愛，當然小道宸不會知道這件不合身的道家麒麟袍，放在九州價值連城，甚至已經不是道源所能購買的，畢竟地位秩序決定著一切準則，非道家嫡系沒人敢私自穿戴。

自從十年前小道宸的橫空出世，為了培育他順利成長為道子，其父道燁可是煞費苦心，各種道則奇寶每日被專門的大道高手化解滋潤著小道宸的身體，只為培養道法親和度，在大世之爭中領先一步，求得紅塵仙。

即使已經深冬，但道界內依然綠柳成行，花團錦簇，芳草遍野，各種荒古異獸打鬧嬉戲，不遠處又有佩劍成道者相互切磋道藝，好一派人間桃花源，就像一位風雲道人陶祖筆下的《桃花源記》「雜草鮮美，落英繽紛，阡陌交通，雞犬相聞，怡然自樂「

安然求道是每位聞道者內心的渴望，「朝聞道，夕死可矣」據史料記載是祖莽紀元前的欣欣景象，可經過一次天地大變，成仙路不復存在，各路執道者開始爭奪道源，仙兵，相互殘殺，慢慢演變成如今的世道，強者恆強，普世之下無凡人頤養天年的一寸方土，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刻畫的入木三分。

突然一雙大手放在小道宸的腦袋上，輕輕地轉了轉，『』小道宸，這經文可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見你許久不再朗誦『』一個儒雅的聲音從道宸背後響起，聽到突然響起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慌張驚亂，反而使勁扭了扭頭，想要掙脫魔爪，發現徒勞無功后，只能撇著嘴瞪了一眼身後男子。

『』阿爸，已經十歲，不要總摸我的頭『』在外界聲名赫赫的道家執道者，聖州扛把子，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實則道家的孩子都知道燁叔叔不僅非常疼愛雲瑤夫人，關愛族中小輩，還非常護犢子，記得前幾年，年輕一輩切磋過招，結果有人打破潛規則暗中出手陷害一位道族少年，道燁知道后勃然大怒，查出幕後黑手后血洗一族，引得整個聖州人人惶恐不安，也再次看到了道家底蘊，善而是非並非約束道家的準則，因為道家就是規矩的制定者。

看著眼前的小道宸從出生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年了，無時無刻道燁不在遠邊默默地注視著小道宸一次次脫骨伐筋，其間的痛苦非常人忍受，甚至雲瑤為此還和道燁大鬧了一場，道家的紀元使命為何獨獨讓個孩子承受，在旁人看來道家嫡系不出意外在扶持下成為道子，參與紀元爭霸，問鼎天下，世間何處不可去，無拘無束，可以賞明月，擁清風，「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隨逐世間樂。」有次實力可以踏異族，打破深淵禁區的一次次大滅殺。

當然一切都是在外人看來，沒有站在一位父親一位母親的角度，甚至雲瑤還曾去連天峰質問道業，聽說這件事後，引起道家轟然大動，道燁聽說后連夜從邊關傳送到連天峰，請求古祖原諒。

「阿爸，這道經通過蕭姨，鄭叔的講解，並不難以理解，只是隱隱感覺並未通透，就像這句：三十幅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就是有無之用的相互轉換，在不同情況會有不同的道理，那有沒有唯一真理呢，即可適用於一切情況作為自己的準則?」小道宸眨了眨自己的彩瞳，右眼陽以成熾色，左眼陰如同淵澤，只有在掌握瞳術后，才能應心的控制雙目，當然此時的小道宸無法做到。

看著眼前如此可愛的肉嘟嘟，道燁情不自禁捏了捏小道宸，眼看小道宸要暴走發飆，趕緊清了清嗓子，並假裝嚴肅起來

「咳咳，好了，你有次想法實屬不易，一些求道者漸漸忘記了道法自然，為了追求實力開始無惡不作，把一些道則拋之腦後，這又怎會求得真正大道，買櫝還珠，實屬可笑。」轉過身子，看著眼前已經有著不素實力的兒子，道燁欣慰的拍了拍手，

「目擊而道存，悟性毋庸置疑，可是要解除你的疑惑，只僅僅停留在書本上是萬萬不可以的

，畢竟時間出真知，一位偉人說過的。」

聽著父親的言語，小道宸也漸漸放下了疑惑，世間不會有父親去害自己的孩子，更何況是這麼聰資過人，人見人愛的肉嘟嘟（因為作者小時候也肉嘟嘟的經常被叔父捏臉)

在道家道庭的十年苦修，每日打坐於方寸之地，雖說每天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體力量的提升，但是對於一個好動少年來說，簡直生不如死，所以痛苦並快樂著，就像你做數學題苦苦思考無果，突然靈感浮現，一氣呵成，解決掉難題一樣。對於眼前周圍堆成小山的藥草，小道宸也不會知道每一株都是獨一無二的不死葯，放在外面，絕對可以引起一場腥風血雨，打破頭顱也要捨命爭取的東西，確實條條大路通羅馬，但對於出生就在羅馬上的人有難免一番天人交戰。

看著遠處在一起相互交談的佩劍老人明明平凡無常，卻隨著交談，透過熾冥瞳可以看到有些紫色脈絡自星宇而來，換換圍繞著二人，對於旁邊道燁而言，自然知道引宇宙大道是合道天時，等待水到渠成，即可踏入道尊，實力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當然，道燁不會早早的給小道宸透漏，在他眼裡，就是兩個小老頭居然可以發光，是在讓人費解。

人人渴望加入道族，獲得一方庇護，只要道家出言保護的人，無論正邪，還真沒人敢再追究，能富可抵過，不，是富可抵宇宙的超然存在，歷經萬古而不滅，一次次的紀元積累，連道族都不知道連天峰下埋葬著多少古祖，只要感受到進入道界的敵對存在，都會出手滅殺。

「小道宸，未來你的路會經過很多很多的戰鬥，哪怕你想逃避也無法阻擋時代大勢，你只能去適應，無法抗拒整個時代」看著眼前一臉茫然的眼神，道燁也乏味的揮了揮手，畢竟人生閱歷還未跟的上自己。

在旁人看來手握生死大權的高高道主，也有這自己的無奈，道燁姊妹四人，屬於同父異母，小四女兒身，本不在志向登高，大哥雖然天資不錯，奈何是庶子，其母只是一個婢女，遠遠不能讓一眾族老服眾，二哥崇尚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不想被束縛在道族，上次在家還是小道宸出生日回來觀禮，結束后又匆匆離開，沒人知道他在哪裡，在忙什麼，但一身道法卻也深不可測，道燁也只能閉嘴，任由他四處瀟洒，否則早就用物理方法讓他在家好好獃著了，最終只能由自己接盤。

為一族嘔心瀝血，想想自己的悲慘遭遇，不由得苦從心來，撇了眼旁邊無憂無慮的小道宸，不由得怒從心來，捏了捏手，骨頭噼里啪啦，面容和藹的盯著小道宸，「實踐出真知，一直讀經是不行的，我來看看你的實力到哪了」

早早地看著父親眼中流漏出回憶神情，小道宸早早地就跑開了，畢竟挨過幾次揍，這熟悉的味道已經記住了。

尚未成道的小屁孩，怎麼逃的脫道燁的魔爪，經理一番揉筋搓骨后，道燁一臉滿意的走出了道庭，留下一個深情麻木的無助小孩。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揉了肉自己的脖子，小道宸疼的直吸冷氣，雖說道燁下下死手，但是直擊內處的疼痛感更是讓狗見了都搖頭。

「真是的，族長下手沒個輕重」一聲冷哼從門口傳來，看著小道宸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蕭然不由得心生憐憫，趕緊幫小道宸消腫。

旁邊一個憨厚男子扯了扯蕭姨的衣袖」小點聲，族長還看著這邊呢」聽到鄭叔的提醒，蕭然動作一下僵住了。

」你個不死的，也不知道早點提醒我。「蕭然暗戳戳的瞪了眼鄭濟，鄭濟雙手一展，表示很無奈。

「英明神武的族長，幫助小道宸鬆鬆骨，也是一片好心，你怎麼可以說族長壞話呢，鄭濟」說完，還小心怯怯的回頭看看周圍，道燁在不在。

在道庭上空的道燁，聽了蕭然的真誠誇獎，決定放棄幫助她也進行一次道法加練。

看到熟悉的蕭姨，小道宸立刻上去抱住了她，「蕭姨，你能幫我教訓我阿爸么」聽了小道宸的話語，蕭然額頭上冷汗直流，自己雖然有時傻了點，但也不蠢，趕緊示意了眼旁邊看笑話的鄭濟。

看到蕭然眼中的殺人目光，鄭濟立刻站出來圓場子「小道宸，你父親也是一片好意，是為了打通你體內的道法淤積，你現在是不是感覺體內道氣運轉快了一些。」暗地裡，蕭然會意加大治療力度，引導著小道宸體內的道氣加快運轉。

小道宸認真感受體內道氣運轉，還真順利了不少，狐疑的看了看鄭叔和蕭姨，不確定的問道「沒有騙我么？」兩個經歷過社會的毒打的人騙一個小屁孩自然手到擒來，都快被忽悠傻了這瓜娃子。

眼看小道宸又要生疑，蕭然趕快岔開一嘴，

嚴肅起來「傳道業老祖口諭，明日起，道宸年滿十歲，可離開道庭，出道界一次。」

聽到這個消息，小道宸立刻忘記了之前父親的毒打，開心的一跳三尺高。

旁邊的蕭然和鄭濟，看著眼前這個不著調的孩子，想著聖州今後恐怕又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