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牆倒眾人推

第96章 牆倒眾人推

素屏隔開的那張桌前,瓜子茶果遍地,木椅凌亂,人群已經盡數散了。江牧歌路過時,暗暗心驚——皇帝身邊的汪寧海不在,又是私會她,竟敢如此大膽行事。她一路急走,抬腳踏入馬車,激起車鈴晃蕩,叮叮叮一陣亂響。

陳青坐在馬車裡頭陪護勝九,直接就被她一隻手拽了出來:「那柄彎刀從哪來的?」

「什麼刀?」他嚇了一跳。

「勝九落在現場的那一柄彎刀。」

「哦哦,是,」陳青訕笑,「您知道了啊?沒錯,那是雍王殿下設計的。師父從邀月庵那幫人那裡搶來了兩柄刀,多的那柄殿下就讓師父和項藍郡主一起留在現場了。」

「陳公公和郡主在說什麼呢?」江牧歌還沒來得及發火,黛夏忽然從身後冒了出來。

陳青閉嘴,笑道:「沒什麼。」

「奴婢都聽見了,什麼項藍郡主的事……」

「陳青在給我講後來發生的事,」江牧歌道,「那日我和太子被激流沖走之後,刺客擄走了項藍郡主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驛站如何傳起那般流言蜚語,我一概不知,只有請他講講了。」

「喔!不知陳公公講到哪裡了?奴婢能否來聽聽?」

陳青勉強笑了笑:「講到了那刺客擄著人到了對面就消失了,把韓沫沫獨自留在了坑洞里的事。再往後就沒什麼了。」

黛夏嗔道:「怎麼後面就沒什麼了?陳公公講得當真是乾巴巴的。」

陳青愣了愣,不說話了,連忙鑽進馬車內,估計是要去幫勝九的忙。江牧歌留在馬車外面,拉著黛夏走遠了些,假意感興趣道:「後來還有什麼?」

黛夏瞟了一眼她拉著她胳膊的手,面上興奮起來,笑道:「郡主有所不知,那韓沫沫魂都要嚇飛了!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僥倖,可仔細回想起來,都覺得不對勁。奈何陛下因太子出事震怒,她又是一屆弱女子,暫時沒查到她身上去。可太子回來之後,對她可沒有好臉色。眼巴巴地端著湯藥去送了,反被太子趕了出來。如今都在說韓沫沫實在是不要臉極了。」

「都說宮裡出來的規矩好,怎的你對項藍郡主不敬?」她只淡淡道。

黛夏一驚,跪地:「郡主恕罪。奴婢只是聽到方才陳公公也未口稱項藍郡主,以為您准許,這才一時出言不遜。」

她盯著黛夏發頂,知道黛夏和眾仆都目睹韓沫沫聯合韓家眾人氣勢洶洶地上醫館來,都知道了她和韓家不睦之事。所以才敢順著杆子往上爬。

她卻不準備讓人抓到話柄。

「陳青那邊,我也會說他,你是皇宮裡出來的,無論在何人面前,都要記得守規矩。」

黛夏跪在地上,眼裡滿是不解:「是,奴婢只是不明白,何故項藍郡主倒了霉,您還不高興?」

「她落難了,人人都敢踩上一腳,」她道,「這時候說的話,算得了什麼?」

說罷,就令黛夏起身跟著她回了馬車。

掀開門帘,果然,勝九已經不在了。陳青獨自坐在裡頭,彷彿在閉目養神。

勝九屈膝沖著江牧歌行了一個周全的禮,才退出去。黛夏不覺有異,在江牧歌對面坐下了,重新準備生火煮茶。

江牧歌也重新吃起了那一碟酥山。

冰涼香甜的味道,由於並非應季,顯得格格不入。然而她還是一勺一勺將酥山塞入口中,除了假花假樹,一點也沒有剩下。黛夏只聽得江牧歌喃喃道:「最終能留下來的,多是假的。」

接下來,她卻一直沉默著,從懷中掏出一枚金戒指把玩,忽而冷笑一聲。

不一會兒,小福子掀簾進來了。

小福子似乎休息得不錯,一張小臉面色紅潤,喜道:「陛下宣布啟程了。」

「這不在隊伍最後頭就是好,」黛夏感慨,「一說走了,就可以立刻跟著走了,省得像上次似的,還要遭人算計。」

「奴才聽說,原先禮部安排的不是如此。郡主車駕原也在後頭。」

黛夏愣了愣,瞬間反應過來,笑道:「看來這是陛下寵著您呢。」

江牧歌被「寵」字一激,馬上張嘴,要教黛夏不懂便莫要瞎說。帝王之寵四字,常人如何當得起。

卻聽小福子已經小心翼翼道:「怎麼是陛下?不是太子殿下么?」

「太子殿下?哦,也是。」黛夏訕訕道。

江牧歌搖搖頭:「一個兩個的,心眼子都不用在正途上。」

小福子賠笑道:「太子殿下與雍王殿下在您帳前衝突,好些人都瞧見了,最終太子殿下留在了裡頭。實在不是奴才們多心。」

這時候,馬車已經緩緩開始行進。

車內熏香蔓延開來,助人安眠。江牧歌卻始終睡不了。

對著黛夏和小福子八卦的眼神,又想著那些高調的主兒在她帳前鬧出的風波,無論如何,都得趕緊想出法子來遮掩過去。

可想著想著,越來越氣。

他們都不急,她急什麼?捅婁子的人又不是她。

早晚,還有夜辰玥呢。

念及此,她便嘆息道:「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還是趕緊回去,好好治病要緊。」

黛夏和小福子對視一眼,連聲稱是。

不遠處,另一輛馬車內的姑娘,卻是為此時把車上的琺琅彩瓷杯子摔了個粉碎。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倚在窗邊,誰都不肯理。

韓真廉靠在馬車對側,背朝韓沫沫,終於忍無可忍,把她拽過來。

「韓家從小就是這樣教你的?」

「大哥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她被韓真廉一凶,眼淚當即掉了下來,「我被人擄走,好不容易才平安回來,太子沒有一句安慰不說,你也一直對我這麼冷漠,歸根到底,大哥根本沒把我當作家人吧?若是三哥在這裡,絕不是這樣的……」

她毫無原本規矩的坐態,一邊哭,一邊拚命屈身躺在車座上來回擺動身體。一下下砸到坐墊上,發出砰砰悶響。

來圍場前後,她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韓真廉冷眼瞧著韓沫沫痛哭,待韓沫沫稍稍安靜了下來,平靜道:「哭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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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亂棍打死後:哥哥們跪求我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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