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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後堂,韓恆和張通都有些震驚,尤其是後者,嘴巴大得足以塞進一個雞蛋。
「我滴娘嘞,這小子這麼生猛?」
「楊義的武道,你看如何?」
「一境當中,算不上頂級,大約也是個中等水平,同為一境我大約三招拿下他。」
張通說完,卻自己搖了搖頭。
「可是那小子還沒有一境,不能這樣硬算。」
一旁被塞著嘴點著穴的張顯心中卻隱隱有些自豪。
確實不能這樣硬算!這樣硬算自己這兄弟比親爹要強得多!
「氼玧幹駃邡闓咼!」張顯晃動著身體,表示抗議。
「你家少爺說什麼?」
「他讓我們放開他……再等等,看看這小子多大來路。」
此時的張通已經不拿陳預當成一個不學無術的騙子了,心中只是在想,自己這兔崽子何德何能,交到這樣的朋友!
「承讓!」
就在這片刻之間,陳預已經對上了另一位木牌的一境鏢師。
這位鏢師主要練的乃是類似「摔碑手」的硬功夫,修行煉體的途中卻有些內傷在身上,論起在一境當中的品級,恐怕還不如那楊義。
也是這鏢師想糊塗了,只以為是開山拳克制輕盈的腿上功夫,便來硬抗硬打,這也才知道,開山拳這樣穩紮穩打的功夫多可怕!
與陳預親身相對,如同面對一塊巨石一般,片刻機會也沒有,而陳預更是穩紮穩打,步步生根,不一會兒便將他逼入死角,之後一招尋路式直拳轟出,堂堂正正贏了下來。
「陳兄弟武功不俗,倒顯得我如跳樑小丑了。」
那鏢師倒也好性子,也不罵鬧,甘心認負以後便走往檐下。
陳預緩緩收回拳架,長出一口濁氣,身上已經出了一層汗水,心中卻有些驚訝。
沒想到自己的武力,竟然已經提升了這麼多!
不過仔細一算,這並非沒有原因的。
要知道,顧家姐弟的叫花雞生意在自己剛穿越來沒幾天就開始了,那之後自己殺雞吸取的生命力,恐怕已經足夠供出來一個尋常的一境武者了!
「恆通鏢局,趙子燁!」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場邊又跳過來一人,拱了拱手,準備出拳。
陳預嘴角一絲苦笑,同樣拱了拱手。
他倒沒有害怕對面這鏢師,自己體力還算充裕,再戰三兩場應該還是足夠的。
他擔憂的是傷恆通鏢局的面子太深,可是讓他自己自願認負,他又不是很樂意。
從人情世故的角度來說,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可是從武道的方面來看……
就在剛剛這兩場,陳預對開山拳的熟悉程度加深了不止三成!
實戰,只有實戰,難怪王劍一知道陳預是要來試手便絲毫不阻攔,在實戰中獲得的提升,是自己閉門造車打熬的幾倍!
趙子燁看陳預準備好了,點了點頭之後,一腳如同巨柱倒塌一般砸了過來,一眼便可以看出,這又是個腿上的行家!
陳預不慌不忙,定橋式結結實實踏在地上,真如同一樁大橋一樣堅不可摧,肩膀如同潮水中的巨石一樣迎了上去。
硬碰硬!
砰地一聲巨響,趙子燁後退幾步,感覺小腿竟然有隱隱疼痛,半條腿更是有些發麻。
而另一邊的陳預也後退兩步,臉色一滯,儼然壓下了一口鮮血。
「好!」
師出同門的鏢師忍不住喝彩一聲,旋即便看著那位彌天掌的武者扭過來頭,只好尬笑兩聲。
著實精彩!
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是陳師弟的戰鬥天賦,儼然一流!
那鏢師心中想著,忍不住評判起來。
趙子燁的功夫著重一個一往無前,有些出自軍隊的感覺,若是真讓這一腿逼退了,後面還有十腿百腿等著掃上來,氣勢壘加,愈不可敵,直到拳架散亂那一刻,用自己最弱勢被迫去擋趙子燁最強勢!
而陳預卻是直接硬抗一擊,雖然身體可能有些內傷,但是趙子燁的攻勢卻被阻斷,世間哪有漲潮停下來一說?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趙子燁這一場,已經註定是輸了!
而場上的趙子燁也沒有其他動作,直接拱手認負,腿腳有些晃動地走了回去。
「承讓!」
陳預拱手,心中卻對開山拳更多了一層感悟。
開山拳,本就是硬碰硬的拳法!
這一拳,要開山的!
而場邊自然也有眼光毒辣的武者,能夠看出陳預身上紋身一樣的「山巒」,正在不斷增多!
「讓我試試吧。」
彌天掌鏢師冷哼一聲,緩緩走到院子中間。
張家後堂,韓恆側眼看了看張通。
「還不出去?你覺得他還能打贏高定?」
「絕無可能,我有點感慨,也有點後悔。」
「那你趕緊去收場吧,今日鏢師們火氣被打出來了,不是陳預略微敗一手能夠解決的,這般玉胚子折到你這,鄭極能把鏢局拆了。」
張通搖了搖頭,摘下了張顯嘴上的布,然後一腳把張顯踢了出去。
「幹嘛啊爹!」
張顯頗為不忿,翻身就起,想到了張通當年的「赫赫威名」,又想到了如今的武藝,便又坐了回去。
「廢話,老子氣的就是這個!這麼好的胚子,你不早點拉鏢局來?你小子失心瘋了!」
「爹,我早都說了,是你不讓來……」
張顯看著張通又要抬腿,連忙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不凡之子,必有奇像,少爺,你就沒覺得那陳預日常有什麼奇怪的?」
「奇怪的……說起來還真有一些。」
韓恆張通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說。」
「就是武技啊,我在咱們這裡鏢師手上學兩招,拿過去跟這小子一碰,只能贏一場,下一場必輸。」
張顯撓了撓頭,顯然是有些慘痛經歷。
不斷學習,卻還是超不過那個踏踏實實練的學霸,這多麼恐怖!
「是了,是了!」
張通有些失神,過了片刻才道:「剛才和趙子燁那一場就能看出來一些。」
「明明是第一次對戰,卻能夠輕鬆窺破趙子燁武技的缺口,這是武道天賦,任誰也奪不了!」
「另一個的話,應該就是,爹,你也知道,我每天練武,都是靠葯浴還有銀月鉤蛇肉來補充氣血,防止暗傷的……」
「那他呢?他家中也有什麼異獸肉?」
張通一驚,城中竟然還有武道世家是他不知道的?
難不成這也是一個聞人道玄一般的人物?
「不是啊,你不說奇像嗎?要是跟我一樣還奇什麼像,我也奇像了哈哈……」
張顯看著張通明顯不善的眼神,尬笑兩聲。
「奇怪的就是這個啊,他也不吃異獸肉,葯浴也只用武館的葯浴包,但是一點暗傷也沒有。」
「不光這樣,他氣血還回復的特別快,就是拳法的進境跟氣血速度不太一樣。」
「氣血回復快?」
韓恆有些驚疑,張通雖然驚訝卻不知韓恆在想什麼,對這位老兄弟又不好動粗,只好苦苦等著。
「你想到什麼了?」
過了好久,韓恆才慢慢搖了搖頭。
「相傳中土有武宗,宗門內武者都號稱『狂徒』,最大的特徵便是氣血回復快!幾乎不收暗傷,我一時之間猜想到了,不過想必不是。」
「自然不是,如果真是中土的宗門,哪能跑到咱們這荒山野嶺來習武。」
張通擺了擺手,覺得韓恆是有些扯遠了。
「想想也是,如果是中土武宗,跟著自家長輩修鍊就可以了,還來這裡幹什麼?」
韓恆搖了搖頭,算是給此事定性了。
「爹,大爺!」
「說!」
兩人異口同聲,看著張顯。
「快去救救我兄弟,高定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