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教我武術
鄭氏對宋小晚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走到院中。
「娘，這孩子也怪可憐的。」宋小晚見二林子這模樣不由有些心酸。
鄭氏又拿起了綉棚，執起綉針來回穿梭，長嘆了一口氣，「誰說不是呢？他娘死的早，這個後娘又是個不好相與的。這孩子，別說是上學堂了，便是平日里連口熱飯也不知是否能吃上。」
不怪二林子平素調皮搗蛋，早早沒了親娘，生父又娶了後娘，難免疏於管教。
宋小晚沉思許久，回屋收拾了一番。
再回到堂屋時，桌上的糕點早已被二林子一掃而光。
二林子見了宋小晚，猛然站起來，紅著臉，「晚娘姐姐，我……」
宋小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吃飽了嗎？」
二林子點了點頭，隨即又有幾分不好意思道：「對不住啊，我兩天沒吃東西了。」
宋小晚頓時心酸不已，摸著二林子的頭，輕輕嘆了口氣。
她將手中幾件厚重的衣物遞到了二林子手上，並道：「這是小阿福的衣裳，可能有些小，你先將就著穿。」
二林子卻是拒絕了，他定定地看著宋小晚，「晚娘姐姐，我不想要這些，我想讓你教我武術。」
宋小晚不由有幾分好奇，「為何呢？」
二林子沉默地低下了頭，過了片刻，才道：「因為我爹總是打我和弟弟，哥哥又不在家，我想學會武術，這樣就不怕爹爹打了。」
宋小晚一怔，隨即輕輕掀開了他的衣袖，果然見得青紫一片，不由即是心疼又是氣憤。
「疼不疼？」
二林子回了她一個笑，「早就不疼啦，這兩天我爹不在家，少挨了幾頓打。」
宋小晚一時更咽，不知該說些什麼，回到房裡拿了些藥膏替他抹上，又將一個荷包放進二林子的手裡。
「這裡有幾十文錢，你自己留著，別給你爹娘。」宋小晚低聲道。
二林子立刻搖頭，「我不能要。」
「還想不想學武術了？想學的話，就收著。」
二林子有些猶豫，「可是……」
宋小晚將一件厚棉衣披到他身上，「你拿著就是了，不許告訴別人。還有啊，我近日受了傷，怕是不能教你了。等過些時日，好嗎？」
「晚娘姐姐，你受傷了？」二林子驚道，目光中滿是擔憂。
宋小晚心中一暖，柔聲道：「我沒事，不用擔心，就是一些小傷。」
見二林子仍是猶豫不決，她立即道：「都收著，不然別想讓我教你了。」
二林子便不再遲疑，將荷包藏在了袖子里。
「晚娘姐姐，我會報答你的。」二林子看著宋小晚，認真道。
宋小晚見他這鄭重其事地模樣，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好。」
待將二林子送走後，一早便出了門的邵崇江此刻也已回到家中。
「你打算教這孩子？」
邵崇江將背來的木柴堆在一旁，又從暖壺中倒了一碗熱茶。
宋小晚答道：「這孩子委實可憐，若我得空，教他個一招一式倒也無妨。」
邵崇江打量了她一番，笑道：「就你那點子功夫也要教人？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宋小晚皮笑肉不笑道：「邵公子的武功這麼高，不如就讓你來教二林子？」
邵崇江撐著下巴略微思索，「也不是不可。」
這下宋小晚倒是無話可說了，她盯著邵崇江，「你沒騙人？」
「有道是君子一言……嗯，反正我不會騙人就是了。」
眼看宋小晚眉開眼笑，他又道：「不過……我最近大約會很忙，不見得有時間教他。」
這倒也是實話，宋小晚不禁有些發愁。
二林子今年不過才十歲，小阿福今年八歲已然去了私塾，這孩子整日閑著到底不是正途。
「不如我把二林子也送到私塾念書吧？和小阿福也有個照應。」宋小晚略微思忖，深覺此法可行。
邵崇江適時提醒道：「你有沒有想過他爹娘可願意？」
宋小晚愣住，「這……」
「小邵說得沒錯。」鄭氏提著杌子走進來，極其不贊成道：「二林子他爹是個酒鬼，後娘又愛賭，沒一個講理的。你便是幫了他家，他們也不會領情，說不定還要訛上你。你啊，就別摻合這些事了。」
宋小晚細想也是這個理兒，只是想到二林子那可憐的模樣心下便有些不忍，不過此刻倒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娘，姐姐，邵大哥，我回來了！」
小阿福歡快地聲音衝散了宋小晚的愁緒，她轉而是一副笑臉，捏著小阿福的臉頰，問道：「今日乖不乖呀？有沒有好好聽先生講課？」
小阿福拿開了她的手，一本正經道：「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隨意捏我的臉了。」
宋小晚不禁失笑，「好好好，姐姐再也不捏你的臉了。」
小阿福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快去凈手，等會要開飯了。」鄭氏打住二人，拉著小阿福向廚房走去。
晚飯用罷后，宋小晚從袖中拿出三張銀票遞與了鄭氏。
「娘，這是六百兩銀票，若是三伯父他們再來，就把這些錢給他們。」
鄭氏一臉不可置信，「你是從哪拿的錢？」
她看著宋小晚手中的銀票，卻遲遲不敢伸手去接。
宋小晚將銀票塞到她手中，「你就放心拿著好了。」
鄭氏嘆了一口氣，問道：「這錢可是小邵給你的？」
「您怎麼知道？」宋小晚不由奇道。
鄭氏欲言又止，萬般思緒化作一聲無奈嘆息。
宋小晚見狀道：「您放心，借他的錢我會還，我自己也掙了幾百兩呢。」
「唉，你一個姑娘家孤身在外，定要小心。若是受了什麼委屈，只管回來。」鄭氏拉著宋小晚的手，輕聲道。
宋小晚眼一酸，暖意湧上心頭，將頭靠在鄭氏肩上，「娘，您放心。」
……
不知不覺中，已是宋小晚回來的第四日。
邵崇江時常不見蹤跡，宋小晚早已習以為常。
宋小晚百無聊賴，趁著天色晴好，正在院中腌制酸菜。
鄭氏應了旁人之邀，去了鎮上交付綉品。
荷葉猛然想起昨日小阿福曾說過今日因先生家中之故，只上半天課，讓她午時去接小阿福。
可眼下已過了晌午，荷葉這才憶起，不由心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