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 87 章
就算是看在這次安室透把晴子從海中救上來的面子,琴酒也不會對他做出什麼太過出格的事情。
可是如果說讓琴酒在知道這個消息后卻什麼也不做,那更是不可能。
琴酒朝著安室透露出了一個相當「核善」的冷笑。
晴子還不知道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還在熱情的交代著:「黑澤叔叔你幫我送送安室先生,還有安室先生幫我墊付的醫藥費,你也別忘了轉給他,等出院了,我們要好好的謝謝安室先生呢。」
「當然,我會好·好·的謝謝他。」琴酒的演技不得不說一句高超,愣是讓晴子沒有看出來一絲的異樣。
琴酒帶上門,走之前還不忘讓晴子好好休息。
晴子躺了下來,完全不知道兩人之間會發生什麼事。
經受一天巨變本就疲憊的她聽著安靜室內點滴的滴答聲,意識很快就模糊起來。
窗外的陽光透過被風吹起波瀾的白紗,輕柔的撒到地面上。
床頭的空氣凈化器還在努力的工作著,將一室消毒水的味道慢慢替換成清新的空氣。
晴子的眼前慢慢變黑,直到進入黑甜夢想。
安室透十分自覺的在地下停車場等待著琴酒。
即使是他也在心中艱難的嘆氣。
不知道這次琴酒又會讓他一個人去完成多少任務。
還是又有什麼高難度的情報需要他去獲取。
就像死刑犯被處刑前的懺悔時間,安室透把自己和空陽警官之間所有的相處盤點了一番。
好像在琴酒眼裡,他的確是一個來路不明,目的可疑的大他女兒七歲的作風不正當男人,想要通過一些小恩小惠把他的女兒拐走。
安室透又嘆了口氣。
空陽警官哪哪都好,為什麼偏偏家長會是琴酒這樣的殺手呢。
無論怎麼說,在黑衣組織破滅的那一天,他是一定會把琴酒抓到監獄中的。
儘管這個男人十分難以對付。
但放任這樣一個人,毫無管制的生活在社會上,就像是一頭餓狼進了羊群。
他不知道琴酒早就已經想要脫離黑衣組織,甚至已經和義大利最為出名的黑手黨——彭格列接上了頭。
組織第一殺手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地下回蕩,安室透升起了警惕心。
琴酒的偽裝無懈可擊,他這沉重而毫無掩蓋的腳步聲,完全就是一個受過一些訓練,但是毫無防備的雇傭兵該有的狀態。
而琴酒本人的腳步聲,不,琴酒狀態下的他根本沒有腳步聲。
殺手的步伐是輕巧無聲的,敵人可能到死都沒有發現他所在的位置。
安室透從倚著的牆上起來。
他剛想要為自己辯解一下,但話還未吐出。
「日本公安。」琴酒直接道破了他的身份。
安室透的瞳孔緊縮,但很快的恢復了過來。
「喂喂喂,不能因為我給空陽警官做了人工呼吸,就往我的頭上安罪名吧。」安室透像是投降一般雙手舉起,看起來十分的輕佻。
「再怎麼說我也是救了她的命,你這麼做不太好吧。」安室透沒有陷入問答中,好像這個事情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他根本就沒有認真回答的想法一樣。
琴酒從鼻腔中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輕哼:「誰知道呢。」
他好像只是隨口一說,轉頭就聊起了另外的話題:「最近盯緊一點身邊的人。」
安室透不知有沒有鬆口氣,狀似好奇的問:「是發生什麼了嗎?」
琴酒能給他提醒一聲就已經是看在他救了晴子的份上了。
他掏出腰間的槍,場景好像在之前發生
過一般。
!!!
安室透本以為琴酒願意和他好好說話就代表事情已經過去了。
但
「你這是什麼意思。」安室透收起了自己平日在眾人面前的偽裝,不,準確的說是換上了「波本」的偽裝。
安室透也毫不退讓的抽出了自己的槍:「我本來以為你在開玩笑,但看來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樣。」
「沒想到組織第一殺手,也會有頭腦發昏的時候啊。」
安室透不僅沒有害怕的表現,還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發出了嘲諷。
他此刻的表現就好像之前在晴子面前全部都是偽裝。
但表現鎮定的男人背後已經微微滲出了冷汗。
他在賭。
他在賭如果在這裡把他殺死,沒有辦法和晴子交代。
因為琴酒是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
而他作為剛把晴子從海中救出來的人,在他失蹤或者死亡之後,他不相信那個充滿正義的女警會不去追查真相。
而他都能推理出來的事情,琴酒不可能不知道。
琴酒無所謂的笑了笑。
「砰!」
安室透一個側身,躲在了柱子後面。
子彈深深的刻入牆體,從這個高度可以看見,如果安室透沒有躲開,這發子彈所對準的就是他心臟的位置。
「這次只是一個警告。」
琴酒淡淡的開口。
他只是暫時需要一個人有合理的身份來保護晴子而已。
他隨時都可以換人。
除了保護者的身份之外,不要動其他任何的心思。
安室透咬了咬牙,這算什麼,讓他放鬆警惕嗎。
虧他在病房看見兩人互相依偎的一幕,還恍然間認為哪怕是琴酒這樣的人也有良善的一面。
現在看來,是只在空陽警官面前偽裝罷了。
「你!」安室透的話被琴酒打斷,「蘇格蘭。」
!!!
安室透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他現在提景光是!!!
安室透恐懼的想起剛才琴酒一語道破他的身份。
難道他連景光的身份也。
不,冷靜下來。
如果琴酒知道了他們兩人的身份,按照他對「老鼠」毫不留情的態度,他和景光現在恐怕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琴酒應該還沒有找到具體的證據,只是懷疑而已。
他在詐他。
如果他在震驚之下露出馬腳,恐怕那顆子彈馬上就會射入他的腦袋。
但琴酒可沒有揣摩他想法的興趣。
沒有看躲到他射擊死角的男人。
黑色的風衣下擺從安室透的眼前劃過,留下淡淡的煙草香氣。
琴酒坐進了駕駛座:「怎麼,還要我請你。」
安室透完全看不透這個男人的想法。
他還愣在原地,聞言只獃獃的哦了一聲。
身經百戰的卧底先生完全不知道琴酒到底想幹什麼。
如果說是來戳破他身份的,卻只是射出了一顆警告性的子彈。
但他卻又講出了蘇格蘭。
安室透尷尬的收起槍。
「其實我可以打車回去。」
琴酒只是不耐煩的按了下喇叭。
刺耳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中響起。
明白這是琴酒在催促他,安室透摸了摸鼻子坐進了琴酒的車。
真不可思議,竟然還有琴酒給他當司機的一天。
他應該不會被帶進什麼地下實驗室出不來了吧。
晴子在日落西沉的時候醒來了。
天空還剩一絲微弱的余夕,空氣也變得陰涼起來。
「唔——」晴子揉了揉眼睛。
玻璃的碰撞聲響起。
晴子借著僅剩的細微光亮朝那個方向看去。
把手中茶杯放下的銀髮男人,頭也沒抬的翻了一頁書。
除了一開始的情緒外泄,這個男人好像一直都是這樣,什麼也引起不了他的注意。
如果這個傷不是在晴子身上,那它就是一個受傷者第二天就會被琴酒喊去出任務的程度。
晴子躺在床上哼哼著:「我想吃關東煮。」
睡了一覺起來,午飯都沒吃的少女感覺好餓。
正巧,說話時,她的肚子好像應和一般發出一震腸鳴聲,好像在證明她說的絕對沒有半點假話。
少女的臉色還是很憔悴,嘴唇上也只有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粉色。
室內的溫度有些偏涼,但窩在溫暖被窩中的晴子把脖子也縮到裡面,發出了舒服的一聲長嘆。
在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不是醫院那個有些單薄的白色消毒被。
「黑澤叔叔幫我換被子啦。」
晴子蟎蟲過敏有些嚴重,所以平時出遊的話都會帶一個一次性被罩。
這次事發突然,沒想到一向不在意這些小事的黑澤叔叔還記得。
「你有幫我送安室先生回家嗎?」
安室透如果知道這是晴子的叮囑,估計會露出苦笑不得的表情。
晴子是想為打三份工的安室先生省一點錢啦。
再重複一遍。
日本的打車費真的很貴很貴。
她不好意思讓安室先生送她來醫院還要自己出錢打車回去。
「嗯。」琴酒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但晴子就感覺很放心。
「有送回去啊,那就好。」她的聲音又變得模糊起來,看樣子是還想睡一覺,「那就好。」
但在沉默一會之後。
琴酒本以為睡著的一團被子中又冒出了一個迷茫的聲音:「黑澤叔叔,我初吻沒了。」
她辛辛苦苦保留了二十三年的初吻啊。
雖然也沒什麼,但晴子還是感覺有些可惜。
她想象中的初吻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
應該是應該是
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晴子回想起自己僅有的一絲印象。
尚能活動的左手不自覺摸上了她蒼白的嘴唇。
氣泡,波動的光。
還有安室先生的嘴唇。
她有看見安室先生的眼神,焦急又堅定。
她也有看見安室先生眼中的自己。
回憶好像和現實對調了。
晴子彷彿又回到了那片海中。
安室先生攬著她的腰,慢慢的壓了過來。
「咔嚓。」什麼東西撕裂的聲音把晴子的思緒拉了回來。
女孩的神情獃滯,接著瞬間爆紅。
啊啊啊啊啊你在回憶什麼。
安室先生只是好心來救你而已。
做人不可以這樣啊,空陽晴子。
琴酒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把手中裂成兩半的書又拼了回去。
只依稀能借著微弱的光線辨認出,封面好像是
《如何識別不懷好意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