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真相
池元死了,死於失血過多。他現在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靜靜地停放在太平間內。
原以為這次是許屹在劫難逃,沒想到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當地警方很快趕到了福利院,將當時在場的人員全都控制了起來。調查來調查去,卻一無所獲。蝴蝶刀上只有池元自己的指紋,當時現場一片漆黑,池元的小弟們也根本沒有看清是誰偷襲了池元。
池元本人口碑很差,福利院中的孩子們對他的死紛紛叫好,根本不配合警方的調查;而院方領導和老師們也由於長期收受池元的賄賂,擔心說得太多被查出賄賂的內幕,也在詢問過程中支支吾吾,一時間調查陷入了僵局,根本沒有有用證據和線索。
最終,許屹作為有重大嫌疑的懷疑對象,被帶回警局做詳細筆錄。
在警局的二十四小時中,警察問來問去,許屹應付來應付去,雙方都搞不清楚是誰下的手,許屹心中充滿了疑惑:到底是誰?腦海中像電影放映一般把周圍所有的人都過了一遍,一個個考慮一個個排除。
因為許是未成年人,且沒有確鑿證據,警局在探查無果的情況下,只得結束羈押,許得以返回福利院。
深夜,許屹躺在床上,池元倒在血泊中的畫面重現在眼前。
「你說,到底是誰下的手?」木村率先打破了沉默。
「……」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池元死後,福利院也恢復了平靜,由於他本人人緣很差,大家很快就淡忘了這件事,像往常一樣上課,學習,休息。
就當許和木二人以為此事不了了之,再也無法得知真兇的時候,真相又是來得那麼猝不及防。周末的夜晚,二人正在操場上散步,清涼的晚風吹在身上,格外的涼爽。今夜月圓,皎潔的月光投射在操場上,也照亮了遠處的大山,這晚景既清晰又顯得那麼不真實。正在二人準備打道回府時,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宿舍樓走來,走進一看:
竟然是大友!許屹暗吃一驚。
大友是池元手底下的一員大將,也是池元團伙里武力值最高的一位。以往的打架中,他總是第一個衝鋒在前,彷彿不要命一般。他的勇武在整個院里是出了名的。
「難道是來報復的?」許木二人相視一眼,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雖說池元平時無惡不作,但是畢竟也在福利院紮根多年,而且出手闊綽,難保不會一兩個莽夫為了往日的義氣來找許屹報復。
「放輕鬆,二位,我沒什麼惡意。」大友見氣氛不對,直接開門見山。
「這麼晚了,你跑來操場是幹嘛?」木村首先沉不住氣。
許屹則冷冷地盯著大友,右手悄悄地插到口袋裡,自打池元不明不白地遇刺后,許一直就隨身攜帶一把殺魚刀,以備不測。只要情況稍有不對,許會第一時間抽出小刀,但是看著池元健碩的身材,許自知勝算不大。
「現在有空不,我想跟二位溜達溜達。」
「咱們沒什麼好說的……」木村還沒說完,許屹揮手打斷了他。「有什麼好話就在這裡說吧。」
月光將操場照得很亮堂,許屹暗自觀察了四周,沒有發現什麼埋伏,但是如果跟著大友隨處溜達,保不齊在哪個暗處的拐角藏著大友的同夥。見大友現在並無惡意,謹慎的許屹選擇有保留地相信對方,在這片明亮的開闊地帶和大友進行對峙。
豪爽的大友直接亮出了底牌:「池元是我殺的。」他的臉上寫滿了平靜。
當真相直擊內心,多日來的疑惑一下子解開,許屹心中的壓著那塊巨石瞬間粉碎。釋然夾雜著疑惑,許努力壓制自己的情緒,口袋裡的手略微顫抖了一番,他控制著語調盡量平淡地問道:「為什麼?」許並沒有放鬆警惕,擔心有什麼別的圈套,所以他想多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因為一個人。」大友頓了頓。「我是為了水野……」
水野原是福利院中的一個小男孩,在上個月離奇地從宿舍四樓墜樓身亡,警方最後定性為自殺。
「水野根本就不是自殺,是池元這個王八蛋害死了他。」
水野和池元來自同一個縣,水野本身靦腆內向,只愛好讀書學習,而五大三粗的池元很是欽慕水野的這股子文氣,而水野也很喜歡大友的直爽仗義,二人有事沒事就一起泡在圖書館里。於是乎,這兩位性格迥異的男孩子成為了好朋友。
水野長得秀氣,白白凈凈很是斯文的模樣,因此很受院內小女生們的喜歡。
不巧的是,那段時間池元正在追求一位女孩,而那位女孩根本不喜歡粗俗的池元,心儀的清秀斯文的水野,更是放出話來:池元就是個不解風情的土老帽,連水野的一個指頭都比不上。橫行霸道慣了的池元哪能受得了這種侮辱,從此就記恨上了水野。
一天傍晚,剛剛結束自習的水野回到宿舍,進門就發現房間里站著池元。池元陰騭地盯著水野,一步步向他逼近……
「啊啊啊啊......」伴隨著慘叫,水野從窗口墜落到堅硬的水泥地面上,腦漿混合著鮮血濺得到處都是。池元從窗戶探出腦袋,鬼祟地向下張望著。這一幕被操場上的大友撞了個正著,他像發了瘋般沖向地上的水野......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大友一直在伺機報仇,無奈池元本人心虛,要麼躲著大友不打照面,要麼成群結隊從不落單,等了很久大友也沒找到下手的時機。然而,隨著許屹和大友的衝突逐漸升級時,大友意識到機會來了。大友看上去粗獷,但辦起事情來還是粗中有細,他在尋找一個不留痕迹就可以除掉大友的場合。
他得知大友集結了一群小弟,計劃在深夜淋浴間里偷襲許屹。於是,大友趕在許屹洗漱前,悄悄地給他通風報信。隨後大友就藏在樓道里,等到淋浴間響起吵鬧聲,他鎮定地戴上了手套,拉下了那層樓的電閘,從容且迅速地衝進淋浴間,一手捂住池元的嘴巴,另一手奪過刀用力插在池元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