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牛
風掠過被驕陽曬得滾燙的石頭，一抔鮮血如大雨傾盆一般，洋洋洒洒地落在石頭上，不出一會便蒸發殆盡。鋒利的鐮刀貫穿了牛的胸膛，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最終，還是我贏了啊，牛。」鼠將鐮刀從牛的體內抽出，刺耳的風聲從鐮刀上盤旋，最終又歸於平靜。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錶情，無悲無喜。
金烏照耀下，牛半跪在鼠的面前，他的眼神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周圍的石柱紛紛坍塌，發出天崩地裂的聲音，一切源於自然，又歸於自然。
「還沒有結束。」牛強忍著疼痛，直起身子，手中又出現了一把一人高的長刀。「我還沒死，怎麼能說結束？」
鼠長嘆一口氣，手中的鐮刀翩翩起舞，在空中畫了一道圓弧。風聲又起，穿過滿是窟窿的岩石，發出嗚嗚的哭聲。這，應該就是你的結局了，天生的戰士，牛啊。
只見，牛雙手持長刀，率先出擊，眉宇間滿是堅毅。長刀伴隨著破空聲劈向鼠，這是牛一直用的招式，一力破萬均。一刀劈下，一道道石柱從被震碎的大地中拔地而起，其氣勢可謂冠絕蒼穹。
「沒用的，你是，抓不住我的。「鼠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牛的身後，躲過了這驚天地泣鬼神的招式，鐮刀的鋒利面抵住了牛的脖子。」戰爭就是這樣，沒有陰險狡詐，有的只是贏和輸罷了。」
牛輕笑一聲，似在嘲笑鼠，也似在嘲諷自己。長刀從手中滾落，剛才的招式已經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他也已經無力再戰了。
「沒想到，你隱藏了這麼多，不只是身份，還有對自身力量的開發。」
「你也是一樣，我現在才知道，你竟然也習得了領域。」
「但是我還是輸了。說實話，領域是很早以前習得的了，當時我還想趁此機會挑戰一下十二將第一的席位，如今看來，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牛抬起頭，看向頭頂的九隻金烏。他這一輩子，沒敢看過天空，直到最後，一切都釋然了，他也就放下心來了。「原來如此，金烏是長這個樣子啊，一個，兩個……真的是九隻金烏啊。」
牛眼中的光芒漸漸暗淡，卻而代之的是蒙上了一層灰色。神禁止人類仰望天空，如若觸犯，其代價就是奪取人們的雙眼，再也不能視物。
「該和一切說再見了吧，牛。」
「是啊，我們兩個一起。」
「什麼？」
明晃晃的利刃正中鼠心臟的位置，一刀斃命。鼠捂著汩汩鮮血的胸口，嘴一張一合，發不出任何聲音。風聲戛然而止，他使不上力氣，靠著牛，倒在了地上。
「我說過我輸了，可是沒說過我們輸了啊。我培養的這群孩子們，可都是很出色的。」
牛感受著身旁倒地的鼠，緩緩開口道。在他背後，一名身著艷麗的女子舉著利刃，傻傻地愣在原地。過了會兒，她緩過神來，連忙將牛平放在地上。
「做的好，雞。」
牛四處摸索，找尋著雞的位置。雞牽起牛的手，緊緊握在自己的手心裡。牛可謂是十二將的老師，她也是牛親自看著長大了，如今，牛身受重傷，她怎麼可能不著急。
「別擔心，牛，我一定會讓靈鳩治好你的。」
牛擺了擺手，一臉笑意。
「當初這麼喜歡哭的小姑娘，如今也已經長大了啊。這樣我走的也能安穩了。」
「別說胡話，牛，求求你，別說胡話，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教啊。
」
「來不及了。」
「不，我現在就帶你去。」
雞抱起牛，正準備想要往城裡走去。突然，她感覺自己的手中黏糊糊的，回神一看，竟然是從牛背後滲出的鮮血。
「把我放下來吧。我還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雞強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將牛放在地上，雙手緊緊握著牛厚重的手掌。
「鼠他怎麼樣了？」
雞回身望去，鼠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留在地上的只有一件黑色袍子和斑駁血跡。這一次，就算鼠逃過一劫，也是身受重傷，後續也沒有參戰能力了。
「是嗎？真的是可惜了。他其實還是曾經的鼠，那個時候，我們老是為了爭第一第二吵得不可開交呢。現在，他有著自己的立場。但是他殺了虎和兔，這一點不能原諒。」牛說話斷斷續續，回憶往昔之時，還有這些許唏噓。鼠也和他們同生共死過，牛多希望這些經歷過的事情不是鼠捏造出來的假象。
「我這一生，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有你。，虎和兔，他們兩個，小時候可是一對歡喜冤家，聽到他倆成親的時候，我也很意外，同時也很開心。蛇也是，雖然表面上雲淡風輕，可是她心中的深仇大恨隱藏不住。豬是一個不善言辭的小夥子，我並沒有過多的教他什麼，但是他學的很快。你們都是我最得意的學生，留你們在這裡，我就放心了。」
天空中，九隻金烏向遠方飛去，夕陽西下，將雲彩染成火紅的模樣。微風吹起，帶著些許沙礫，拍打在牛的臉上。他能如此認真而熱切的為了燧明國付出自己的一切，叫人感慨。有些事情是需要記得，有些事情會慢慢淡忘，而他永遠也忘不了燧明國的一切。
「是嗎？你們來接我了啊，虎，兔。」
雲朵描繪出兔和虎的形狀，他們兩個還是那樣，虎擺著一張臭臉，兔則是一臉慈祥。
「接下來，就拜託你們了，秦永，燧人！」
牛永遠閉上了無神的雙眼，再也沒有睜開。
……
另一邊，燧明國最後的城門，西門。曹恆正躲在西門內側，在他的周圍布滿了法陣，在法陣中心放著伏羲所使用過的皮革。
「有頭緒了嗎？秦永哥？」小句芒探出腦袋，詢問著曹恆。
「嗯，應該差不多了，能還原出伏羲大概五六成的力量吧，除此之外，我還得知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信息。」
「哦，什麼信息啊？」
「在燧明國的，並不是真正的伏羲，他的名字叫做帝嚳，掌握二十四節氣的帝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