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法庭上的首次交鋒
中野區東京醫科大學附屬醫院住院部會議室
洋子推著坐在輪椅上的石本老先生緩緩地進了會議室
看到洋子和他父親，祐一趕緊站了起來幫洋子扶他父親坐在了會議室長桌的右邊，自己則坐在了石本老先生的右手邊
對面坐著的是院長谷本良一和院方的代表律師Ulrica，一位皮膚棕黑色的亞裔美籍律師
Ulrica起身和中森祐一握了握手
「師兄你好，很高興這次你能接受我們的庭外和解。」
「初次見面，請多指教，師弟。」祐一笑著說
雙方律師握完手就坐下了
「那，是這樣，我們院方的要求很簡單，只要石本先生您呢，能放棄起訴我們院方，並且服從院方的安排，我們將無償地給石本先生轉到院方的高級VIP病房裡，並且提供本院最好的醫療服務，之後的所有醫療服務的費用都由我們院方承擔，同時呢院方將會給出500萬的慰問金。」谷本院長說道
石本老先生看了看中森祐一
「這樣，其他條件都很合理。只是這個慰問金，我方認為應該提高到5000萬。」祐一笑著說
「5000萬？」谷本院長似乎有點驚訝，但是很快就平復下去了
「最多1000萬」Ulrica比了一個「一」的手勢
「不行，5000萬，一分不少。」祐一比了一個「五」的手勢
石本先生也有些驚訝地看了看祐一
「1200萬，不能再多了。」Ulrica皺了皺眉頭說道
「我們的要價是5000萬，這差的有點遠。」祐一微笑著說道
「2500萬，這是我們最後的底線了。」Ulrica的表情很嚴肅
「不行，5000萬，其實這是我們的底價，我們還沒有開始加價呢。」祐一說道
「那我們法庭上見吧。」Ulrica說道
谷本院長顯然有些驚訝
「好，法庭見。」中森祐一笑著說道
「中森律師，其實......」石本先生轉頭看向祐一
祐一悄悄拍了拍石本老先生：「沒事。」
...
住院部VIP病房
「田口小姐，您真的不能亂走。」護士在走廊上勸田口久美子回到病房上躺著
「拜託！這和坐監獄有什麼區別！我就出去走走！真的是很悶欸。」田口久美子推開護士，想要走下去，卻被一雙手拉住了
「還沒謝幕就急著離場？」中堂清冷冷地說道
「你誰啊？你要幹什麼！」田口久美子有些急了
「沒什麼，提醒你，如果是心臟有問題的話，最好還是躺在病床上。」中堂清冷笑了一下
「不然，哪天你的心臟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被偷走了。」中堂補充道
中堂鬆開了田口久美子的手臂
田口久美子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什麼人啊！把我的胳膊都扭成這樣了。」
田口久美子吐槽完想看眼前這個男人的反應，卻早已發現他早就已經離開
田口久美子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轉眼看向身旁的護士
「看什麼看！扶我回病房！」
...
東京醫科大學附屬醫院行政樓院長辦公室
「Ulrica律師，其實對方的要價5000萬，院方也完全承擔得起，對方都願意和解了，為什麼要拒絕？」谷本院長坐在辦公桌上，
神情很凝重，顯然他對Ulrica的表現很失望
「院長，你覺得我們把價格加到5000萬，對方就會放棄爭取那顆心臟嗎？」Ulrica站在桌前說道
「難道不會嗎？」院長反問道
「你覺得一個醫院肯拿出5000萬作為慰問金，外面的記者和媒體會怎麼看這次和解？」Ulrica說道
見院長沒有回答，Ulrica繼續往下說到
「一個醫院願意拿出5000萬作為慰問金，那是不是在側面說明我們院方本身就底氣不足呢？如果我們拿出5000萬作為慰問金，那不就是變相說明我們在買心嗎？」
院長聽完就笑了起來
「看來這個中森祐一還是很狡猾的啊，差點就被他帶進去了。」
「他作為師傅大森先生在去美國前收的最後一批徒弟之一，自然是很厲害。但是我有信心能在法庭上贏過他。」Ulrica說道，眼神變得很銳利
...
東京中野區地方高級法庭休息室
「石本先生，您現在還吃得消嗎？」中野祐一問道
「爸爸，如果實在吃不消，換我上庭吧。」洋子在一旁握著老頭的滿是繭子的手說道
「不行的，洋子，你還沒有成年呢，現在就上庭，會有不好的影響的。」老頭轉過來看向女兒說道
「沒事的，爸爸，難道這些還有你的身體重要嗎？」洋子回答道，表情很凝重
「是這樣的，石本先生，如果待會上庭，對方辯護律師的問題可能會問的很難聽，我怕到時候影響您的情緒，這樣會對心臟有影響。」中森祐一細細地解釋道
「是啊，爸爸，到時候對心臟不會，那我們這麼多努力豈不是白費了？」洋子說道
「你真的可以嗎？洋子？為了照顧我已經耽誤了你很多課程了。」石本老頭說得很緩慢，顯然他的心臟已經超負荷運行了
「爸，你放心吧。」洋子對著石本老頭笑了笑，又轉頭看向了中森祐一，也笑了笑
祐一看出了石本老先生的顧慮
「石本先生您暫且放心，洋子出庭作為當事人證人，對於她自己本身是沒有任何影響的。」祐一說道：「而且，相比起來，這對於洋子也是一個歷練的機會，會對她之後的人生大有益處。」
「那就好，真的是謝謝你了，中森律師。」老頭語氣很緩慢
...
第五審判庭
「就在田口久美子小姐入住醫院的第二天，我爸爸就收到了院方的通知，說是我們在心臟輪候冊上的位置要往後一個位置了。」洋子坐在當事人證人的位置對著法官說道
「他們說有一個比我爸爸心臟情況還要嚴重的病人急需心臟移植手術，需要我爸爸匹配的那顆心臟，他們的器官移植委員會也確認那個病人的情況要比我爸爸更加嚴重，就要把那顆心臟給那個更嚴重的病人。後來我在中堂醫生那邊知道了，要插隊我爸爸心臟的那個人就是田口久美子小姐。」洋子補充道
在洋子說完之後，祐一暗示她先坐下，然後他自己從檔案袋裡拿出一份文件
「那，法官閣下。這份是我當事人父親，也就是石本信夫先生的醫療報告。裡面很清楚地顯示，如果我當事人的父親不能在近半年進行心臟移植手術的話，他的存活率為零。」
祐一坐了下來，Ulrica站了起來看著洋子說道
「洋子小姐，當天院方除了告訴你日本的器官移植原則，還有沒有給你看別的東西？」
「他們還給我看了，田口久美子小姐的心臟CT報告。」洋子回答道
「那院方是怎麼向你解釋的呢？」Ulrica繼續追問到
「他們告訴我田口久美子小姐的病情是如何如何嚴重的。」洋子回答道
聽到這裡，Ulrica轉向法官席
「那，法官閣下，我們院方當時對於田口久美子小姐的心臟移植輪候冊順序不僅僅是通過權威機構認證過，而且也告知了洋子小姐他們一家，說明了情況。我覺得院方無論是在程序上還是道德上都沒有什麼缺失的地方。所以我方認為將田口久美子小姐放在器官輪候冊的第一位完全是合法合理的」
「不是的！」洋子幾乎是喊出來的
「中堂醫生他親自看過田口小姐的醫療報告的！他說田口小姐的心臟遠不用馬上移植新的心臟！那份給我們看的醫療報告是假的！」
「當事人，這裡是法庭，請注意你的情緒。」法官敲了敲法槌提醒道
「法官閣下，介於洋子小姐的證詞，我方想要傳召洋子小姐父親石本先生的主治醫生中堂清先生出庭作證。」中森祐一站起來說道
「批准傳召證人入庭作證。」法官說道
祐一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女助手，女助手拿起手機撥通了中堂醫生的電話
...
大概過了三分鐘左右，一位穿著黑色風衣的捲髮男子從法庭的後門徑直走了進來，速度很快，快到似乎沒有發現陪審團和記者區還有好多人
「這位是東京大學醫學院學者中堂清先生。」祐一介紹到
中堂醫生走到法庭中央，-但是沒有站在證人區
「在與辯方立證相衝突的情況下，我想請中堂醫生為我方出庭辯證。同時懇請法官閣下允許我方確立新證據」祐一補充道
中堂清把手裡拿著的資料直接扔到了法官席上
「這是一份田口久美子的每日護士檢查記錄表。」
「這裡是法庭！傳召證人，請注意你的行為，不然我可以告你藐視法庭！中森律師，你有義務請你的傳召證人尊重法庭。」法官敲著法槌氣憤的說道
「好的，法官閣下。」祐一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Ulrica站了起來，看向了中堂醫生
「中堂醫生，單憑一份簡單的護士檢查記錄表你怎麼就能確認田口久美子小姐的病情一定沒有石本信夫先生嚴重呢？」
「只要看看田口那女人的心率，就連傻子都知道他媽是在胡扯。」中堂清冷冷地回答道
中堂醫生話音剛落，觀眾席一片嘩然
...
「態度是真的差啊。」天恩坐在觀眾席搖了搖頭，沒忍住笑出了聲
「肅靜！這裡是法庭！傳召證人我再提醒你一次，請你注意用詞。」法官敲著法槌說道
「中堂醫生請問你一年的手術量是多少呢？」Ulrica繼續發問
「700，800。」中堂清回答道
「可是據我所知，做出器官移植評估的專家們，人均每年要做手術達到2000台。」Ulrica說道
聽到數字台下又喧起一片嘩然
...
第二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