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抉擇
中野區地方高級法院第五審判庭
「我說的是心臟搭橋手術。」中堂醫生冷冷地回答道
「什麼？」Ulrica問道
「700，800台心臟搭橋手術。」中堂醫生回答道
「你指的是你一年要做七百到八百台心臟搭橋手術？」Ulrica繼續追問
「或者，換種說法，在梶山醫生回北海道之後，醫院到目前為止的心臟移植手術都是我主刀的。」中堂清回答道
他的話音剛落，台下又是一片嘩然
「但是據我所知再老道的醫生，在判斷案例的時候也可能出現差池，我們是否能懷疑你因為自己對自己目前的患者存在主觀的情緒而影響了病理判斷呢？」Ulrica問道
「那你他媽一開始說那群老東西的資歷的時候，你放的是什麼屁呢？」中堂冷冷地說道
「傳召證人！在表達觀點的時候請注意措辭！這是本席最後一次提醒你。」法官又敲了敲法槌說道
「當我握住田口久美子那女人胳膊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女人健康地很。甚至我覺得安排她住院都是對日本醫療資源的浪費，我的證詞結束了。」中堂說完又徑直走向了法庭的後門
「人遠沒有你想象得那麼脆弱。」
「傳召證人！本席還沒有允許你離席！」法官又敲了敲法槌說道
但是中堂顯然沒有聽見法官，直接走出了法院的後門
整個法庭的觀眾都驚訝了
「中森律師，介於你的傳召證人多次無理地藐視法庭，本席將不採納這次傳召證人的證物和證詞。由於控方缺少實質性證據，本席建議控方可以選擇撤訴或者延後庭審。不過基於本次傳召證人的無理表現，本席警告控方，請申請更為有效的出證方式。」法官敲了敲法槌說道
「法官閣下，我方選擇延後庭審。」中森祐一站起來說道
「反對，法官閣下。控方這是在拖延時間，案件越是往後拖，對於我方田口久美子小姐的病情越是不利。」Ulrica站起來說道
「是這樣，這樣的不利風險我方當事人父親也同樣承擔著。」中森祐一反駁道
「反對無效，辯方律師，本席尊重控方應有的權利。本席也會合理的權衡整件案子的結案時間，現在退庭。」法官敲了敲法槌
...
東京澀谷區銀座大廈B區RestaurantLeMeurice餐廳
「你就真這樣把案子這麼往後拖嗎你不擔心洋子父親的身體嗎？」天恩喝了口紅酒說道
「那還有什麼辦法呢？這個中堂醫生那麼沖，我們現在又沒有什麼實質性證據。洋子父親的身體應該還能再堅持幾個月的，我會把握好的」祐一無奈地說道
「加油，我相信你。」天恩說道
「我發現你今天有些不同。」祐一說道
「哪裡不同？」天恩似乎被祐一的話提起了興趣，搭著手微笑著饒有興緻地等著回答
突然一個聲音闖入了他們的交談
「你好啊，中森律師，我是芊瀧，我們之前見過的。」芊瀧走到兩人的桌前笑著打招呼
「你好啊，長澤小姐，你也來這吃飯嗎？」祐一笑著問道
「是的，我和我爹地來這裡吃飯。」芊瀧笑著說：「沒，打擾到你們兩個吧？」
「沒有沒有，哪裡，這位是上原法官，是我的大學同學，不是我的女朋友。」祐一解釋道
「這樣啊，
真是對不起哈。」芊瀧笑著道歉：「我還以為這麼漂亮的女孩一定是中森律師的女朋友嘞。」
「不是的，長澤小姐。你好，我叫上原天恩，請多指教。」天恩笑了笑
「你好，上原小姐，我叫長澤芊瀧，請多指教！」芊瀧笑著說
兩個人握了握手
「中森律師，你最近在做的那件偷心案進行得怎麼樣了？」芊瀧問道
祐一看了看天恩，兩人對視了一下，抬起頭來笑著說
「其實情況不是非常樂觀，我們現在沒有實質性證據指控田口久美子小姐目前的健康狀況是不需要換心的。」
「你們沒有證據嗎？」芊瀧開始思考起來
「是的，長澤小姐。醫療記錄和醫療儀器都掌握在院方手裡，我們很難拿到實質性證據。」
「你們不能考慮給兩位當事人轉一家醫院做新的醫療觀察嗎？然後再做醫療比較嗎？或者是讓第三方醫療機構介入評估」芊瀧問道
「我們一開始也是這麼是這麼想的，可是沒有法庭頒布的命令，我們無權左右對方當事人的擇院就醫的權利，如果是申請第三方醫療機構介入評估，也需要辯控雙方當事人都允許才能進行，顯然這次田口久美子小姐是一定不會同意的。」祐一回答道
「那真的是非常棘手了，不過你說到證據，我覺得我可是向你推薦一個人。」芊瀧皺著眉說道
「什麼人？」祐一問道
「他呢，是一家傳媒社的臨時記者，不過我想，他應該幫得上忙。」
...
中野區東京醫科大學附屬醫院住院部病房
天恩和祐一拎著在附近水果攤買的水果走進了病房，石本老爺子躺在病床上，已經換上呼吸機了，洋子坐在一旁，一臉的疲勞
「中森律師，上原小姐，真的是讓你們破費了。」洋子看到兩個人拎著水果進來，立馬站起身來迎接
石本老爺子躺在床上，神情很痛苦，呼吸的聲音很沉重
「沒事的，洋子，總是你一個人看著你爸爸，也是很辛苦的，畢竟你還是個高中生呢。」天恩笑著說道
「是啊......洋子真的是很懂事.....周五一下課就跑過來照顧我了....平時呢，也有以前做挑工的時候的老工友來照顧我，大家都很有義氣」石本老頭子躺在床上痛苦的說道
祐一接過天恩手上的水果，和自己手上的一起放在了石本老先生病床左邊的柜子上
」是啊，我也是很少見到像洋子這麼懂事的女孩了。人又善良，長得也很漂亮，在高中應該有很多男生喜歡你吧？」天恩接著石本老爺子的話繼續說道
「沒有啊。上原姐姐。」洋子走到一旁起沏了兩杯水，臉通紅通紅的
「石本先生，看來你的病是越來越嚴重了，不過你放心，這次我們一定能贏下這場官司。」祐一坐在洋子坐過的位置上，握著石本老爺子的手說道
石本老爺子點了點頭
「洋子.....你先出去一下吧....我想和中森律師，和上原小姐單獨聊聊。」石本老先生說得很慢
洋子點了點頭，指了指沏好的兩杯水，暗示中森祐一和上原可以喝一下，就走出了房門
「石本先生，你有什麼事嗎？」祐一首先發問
「中森律師.....我們撤訴吧。」石本先生說得很緩慢
「為什麼啊，石本先生？雖然現在案子形勢還不是很明朗，但是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有新證據。」祐一有些驚訝
「對啊，石本先生我們不能現在就放棄啊。」天恩在一旁也很是驚訝
「不是的.....剛剛石野社長.....來過這裡......他答應我，幫我支付後續的醫療費用並且積極幫我尋找合適的心臟源.....然後還肯以個人的名義成立慈善基金捐款，後續會捐給我2000萬元，只要....我們能......放棄.....放棄起訴院方。」石本老先生說得十分痛苦
」再多的錢也買不來你的命啊，積極尋找心臟源說的好聽，但是特殊血型的心臟沒有幾年的時間是找不到匹配源，而你的病估計連半年都拖不得。而且如果我們這次勝訴了，就算是醫療失德，到時候我們可以拿到的補償不會少於那2000萬的。「祐一說道
」不是.......其實......主要不是那些錢的事.......主要是因為洋子。」石本老先生說得很慢
見中森和上原陷入了沉默，石本先生繼續說了下去
「我已經這麼大歲數了......就算真的能等到換心臟......也不知道還能再活幾年......洋子還那麼小......如果哪一天我真的走了......我真不知道洋子該怎麼辦。」
「只要您能活著，洋子就會有未來啊。」祐一說道
「石野先生.....他剛剛過來.....找我說.....如果我願意放棄那顆心臟.....他可以無條件成立一個教育基金會並且資助洋子到美國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去學習醫學.......其實洋子一隻以來的最大願望就是當一名醫生.....那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啊......我再多活幾年.....攬再多的活......也賺不到的機會啊.......我願意用我這條命去換洋子一個光明的未來。-」石本先生躺在床上情緒很激動
「可是如果沒有了你，你覺得洋子會安心地去美國讀醫嗎？」祐一說道
「其實這麼和你說吧.....中森律師......洋子呢其實也不是我的女兒」石本先生說得很吃力
祐一和天恩的表情都很驚訝，此時天恩的眼角已經紅潤了
「其實洋子是我撿來的孩子......十八年前我還在板橋區的三和社區救助站里當清潔工的時候......在社區的垃圾桶里發現了洋子......那時候還是冬天.....孩子全身都被凍紫了......在垃圾堆里哇哇大哭......我看他可憐便抱回了家裡......本來我對自己一事無成將近五十歲的人生已經失去希望了.......是每天小洋子那可愛的笑容.....讓我重拾了生活的希望.....之後我便發奮地幹活.....為了小洋子掙奶粉錢.......看著小洋子一天天地長大.....每一天過得是充實又美好。」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給洋子什麼.......她已經是個可憐的孩子了.....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拋棄.......還跟著我這麼個爛人吃了這麼多年的苦........我只希望她的後半輩子能夠幸福.....能夠去實現自己的理想.......所以，所以......中森律師.....我求求你......求求你我們撤銷訴訟吧。」
「這.....是我最後一個心愿了。」
...
第二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