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影

剛準備去吃飯的李二愣子被攔住了去路。

「二楞子，能不能幫我個忙，我這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急著上茅房，能不能幫我把這些飯菜送到甲十二客房！」

「幫幫忙！」

看著眼前急切無比的二牛，李二楞子只愣了一下，並沒有多想，旋即就從對方手裡接過了長盤：「沒事，二牛！你去吧，我幫你走一趟！」

體型壯碩遠超同齡的少年聽此，眼中瞬間出現感激之色，接著開口道：「夠意思，二楞子，以後你有事情了儘管說！我……」

話還沒有說完，二牛臉色一變，似乎是有了什麼動靜，捂著屁股就急匆匆地跑開了！

「嗤！嗤！嗤！」

看著跑開的二牛，李二楞子心裡最後一絲疑慮打消，端上盤子不急不緩地向上走去！

李二楞子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之後，原本鬧肚子的二牛卻是像個沒事兒人一般徑直來到了櫃檯後面！

「劉總管，事情都辦好了！」

看著一臉諂媚的魁梧少年，劉山先是勾起一摸冷笑，然後看了一眼樓上，這才掏出十幾個黃澄澄的大子放在二牛手中，擺了擺手：「乾的不錯！」

「謝謝劉總管誇獎！小的一定不辜負您的領導，以後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吱會一聲！」

拿了賞錢的二牛一臉興奮之色，腰板都不禁彎了幾分，一臉阿諛奉承之色，全然沒有往日的憨厚，彷彿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打發走二牛之後，劉山邁著大步，哼著小曲就一搖一晃地向外走去！

「咚！咚！咚！」

李二楞子一手穩穩地托著長盤，一手輕輕地叩了上去，聲音並不大，卻很清晰，節奏也不錯，不多不少，正好三聲，這是規矩，這樣的事他已經做了無數次！

叩門之後，李二楞子就靜靜地等在門后，沒有了動作！

「進來！」

直到客房之中傳出一聲沙啞的傳喚，李二楞子這才開始有所舉動，叩門的手輕輕往裡一推，一步邁入，然後雙手捧著長盤，低下頭，往客房的桌子邊走去！

「彭！」

一聲幾乎微不可查的響聲出現，裝著酒菜的食盤就已經穩穩噹噹地放在了桌子上！

接著，李二楞子也沒有多停多看的意思，貓著步子，就要往後退去！

就在李二楞子退到半途之中時，一道聲音突然想起！

「等等！」

李二楞子的身子一抖，明顯緊張起來，也不抬頭，笑問道：「客官莫不是還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小人，小人這就去辦！」

李二楞子的話很快就迎來了回應，之前的聲音出現：「去燒幾桶熱水送來，再送上來一隻浴桶！」

聽到這話，李二楞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嗖！」

接著，只聽一聲脆響，重物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

李二楞子根本沒來的急反應，就感覺到自己懷中多出了一份沉重，低頭一看，一錠足有二十兩重的大銀錠躺在自己懷裡！

李二楞子瞬間就懵了，兩個呼吸之後，這才反應過來，半是驚喜半是驚恐地開口：「客官，這是？」

「這是給你的賞錢！熱水要快！」

「謝客官賞！」

李二楞子聽此，這才鬆了一口氣，將心狠狠賽回肚子里，道謝之後，拿著銀錠子小心翼翼地藏在胸前，趕緊退了下去！

直到關上客房門，摸著懷中的堅硬，又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臉蛋，李二楞子這才知道剛才的事情是真實的，這樣天大的好事都讓自己給遇到了！

感受到懷中的絲絲清涼，李二楞子深呼吸幾口之後，很快恢復過來往日的冷靜，一邊詫異於怪異客人的大方，另一邊卻是思慮起如何處理這一筆巨款，畢竟這二十兩重的銀錠子，足可以頂的上李二楞子數年不吃不喝的收入，更是足可以讓李二楞子的父母在鄉下置辦十幾畝上等的水田，過上小活！

憨厚的面目下隱藏著李二愣子優於同齡人的聰慧，只見其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呼吸了幾下！這才有所動作，耳目一齊發動，觀測周圍，雙手卻是快如閃電，小心翼翼地將銀錠子藏在了右腿側，用束帶裹了幾圈，確保不會掉下來的時候，然後才一臉如常地向下走去！

「咦？李二楞子這是……」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不遠處暗處的角落裡，一道瘦弱地身影正藏在陰影里，卻是將其的動作從頭到尾看了一個遍，直到李二楞子走後，才顯出身影！

那身影思慮了片刻，同樣一臉喜色地離開了！

……

「噔！噔！噔！」

空著手下樓的李二楞子很快就遇到了『如廁』回來的二牛！

二牛見到毫髮無損的李二楞子明顯有些詫異，眼神飄忽，一臉的不自然地說道：「二楞子，麻煩你了！」

李二楞子心情大好，也沒有注意到二牛神情上的異樣，開口回道：「沒事！客氣什麼！大家都是一個店裡跑堂的，相互幫襯自然是應該的！」

二牛神色一轉，恢復過來，裝作不在意地問道：「那兩位客人看著穿著怪異，怕是不好相予吧！」

李二楞子先是一愣，然後神色一邊，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流露出些許苦笑：「我這次算是被你害慘了，不知為何，我將飯菜送上去，那兩位客人開口就罵人，差點就要動手，幸好我說了一籮筐的漂亮話，這才免了一頓毒打！」

二牛臉色這才變化，一幅原來如此的模樣！

看著受了委屈的李二楞子，二牛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別看其體型壯碩猶如成人，但其終究是個十歲的孩子，心智遠遠沒有成人那般複雜，縱然是見識的多了些，有些聰慧和市儈，卻還保留著少年的純真！

「喂！喂！喂！」

聽得呼喚，二牛這才反應過來，想著平時李二愣子的為人，越發覺得心裡不是滋味，隨後徑直把手向懷裡送去，這麼一掏，七八個黃澄澄的大子就出現在手中，向著李二楞子遞去！

李二楞子本就聰慧，這時也發現二牛神色不對，見其如此舉動，更是詫異萬分，開口道：「二牛，這是幹嘛？」

二牛伸手拉過李二楞子的右手，拿出七八枚大錢放入李二愣子手中，然後訕訕一笑：「俺沒有想到你還因為這挨罵，這幾個大錢你拿著，就當俺給你的補償！別嫌棄少啊。」

李二楞子愣了片刻，自然不會手下，二人便推搡起來，推搡之間，餘光看到陰暗之處，一道猥瑣的身影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這邊，心中已然有了些許猜測。

一番之後，見二牛執意如此，只好收下了幾枚大錢，只是看著二牛遠去的身影，眼神幽幽，多出了些暗色。

「人心隔肚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