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少女的喜歡在若干年後終於得到回應,溫喻內心此刻像是被春風吹過，重新生長發芽。
原來她喜歡多年的人，也同樣喜歡她。
溫喻哭著便笑了：「那你當年還…」
「拒絕我。」
余漾不敢告訴她這些,就是怕她會問當年,離開的原因,當年的他才是個真正的膽小鬼,他摸摸溫喻的腦袋，「等我下次回來了就告訴你,好不好？」
「你去哪？」
「實驗成功投入使用后,我要跟著導師先去一趟S市，之後還有兩個城市要去,為了把這項事業投入更多醫院,所以要出差小半個月。」
溫喻點點頭,她很支持,「那我等你回來。」
…
余漾是次日一早出發的。
溫喻那天起得很早，幫他收拾行李，送他下樓，醫院裡派的車來接他,後面齊昀明開著自己的車子,打開窗戶，對著余漾招招手。
「不要送了,我很快就回來,你上樓補個覺吧。」余漾嘴上說著，手卻很誠實,並沒有鬆開她。
溫喻也不顧有沒有人看著，完全忘了害羞，抬腳在拽著余漾的衣領往下拉了拉,在他唇瓣上落下痕迹。
她都不在乎，余漾的臉皮更厚，揚起唇瓣在她耳畔輕語：「今天真主動，我希望回來那天，我們優優能更主動一些。」
他說完，不經意間在她白皙的脖頸吻一口，酥麻的觸覺瞬間傳遍溫喻全身，她鬆開他的手，像只受了驚的奶貓，她沖著余漾的導師擺了下手，落荒而逃。
余漾看著她坐上電梯才拉著箱子向齊昀明的車子走去，齊昀明幫他裝好行李，余漾的目光掃過後座上的周盈盈，他拍拍齊昀明的肩：「我去找導師，你自己開吧。」
周盈盈打開車窗，探出一半腦袋，對著余漾喊了聲：「你是因為我怕你女朋誤會嗎。」
余漾沒回頭，也沒沒理她的話。
沒得到答案，周盈盈氣的重新坐回去，關上車窗，直到齊昀明發動車子，從後視鏡看眼她，主動開口：「知道他有女朋友，你問這些話幹什麼。」
「……」
「你這不是廢話嗎。」
周盈盈皺眉，「我又沒說要做什麼，問問能少一塊肉不成，開你的車，鋼鐵直男。」
齊昀明搖搖頭，啟動車子，不再跟她說話。
……
到了S市，余漾陷入忙碌之中，沒用兩天時間，和醫院那邊的合作已經是板上釘釘，離開溫喻后這兩天余漾的睡眠質量一直沒提升，從前他習慣了失眠多夢，突然嘗到甜頭現如今是片刻也不想失去。
等合作的事情談完，導師見他眼下壓不住的烏青，等出了醫院已經是晚上，明天一早他們約了C市那邊的對接人，眼下要連夜去C市，走之前導師又特意讓小江去買來蜂蜜水。
「這兩天工作上的事情是有些忙，要不休息一天再走吧。」導師有些擔心他。
余漾接去小江手裡的蜂蜜水，搖搖頭：「不用，早點結束這些事，我可能恢復的更快。」
周盈盈和齊昀明走出來，小江把剩下的飲料發完，周盈盈開口道：「還是在車上休息休息，等會讓齊昀明開車。」
齊昀明沒開口權當默認，小江帶著導師，周盈盈這次坐了導師的車，余漾避開她坐在齊昀明的副駕，調整了座椅準備眯一會。
雖說是夜行，余漾依舊睡得不安穩，眯了不到半個小時又醒了，他看眼導航的時間，離C市還有兩個小時，他打個哈，看眼齊昀明。
「等會讓我開吧。」他是睡不著，能休息一個是一個。
齊昀明道：「不用，你把我那杯蜂蜜水再喝了吧，這個東西助眠。」
余漾並沒喝，他成習慣了，只能吃藥才能睡得著，眼下這些助眠的蜂蜜水對他來說完全沒用。
齊昀明沒打算把車子給他，倆人就這麼耗著等深夜裡下高速到了C市，一天都在耗神，是個人都會累，齊昀明在他沒注意時揉揉眼，腰背開車實在有些酸痛。
他們從外環下的高速，這裡不像市區，夜間行駛的車子沒多少，齊昀明把車速提快一些，想趕緊趕到酒店休息。
余漾跟溫喻道了晚安，關了手機，齊昀明本想把駕駛座讓出來，餘光見余漾在聊天，他沒開口。
腳下的車速轉彎時緩慢了些，余漾抬眸，左邊忽的閃了一道刺眼的光芒，隨之跟來的是貨車的鳴笛聲，齊昀明下意識踩一腳油門，余漾迅速從副駕駛彎腰打方向，片刻之間他們的車子在馬路滑了一道漆黑的痕迹，二人的車子向一旁滑去。
「砰！！」
「余漾！」
溫喻夜裡做了個可怕的噩夢，嚇得從床上坐起，慌忙地打開卧室的燈，心臟在夢裡受到驚嚇，此刻正不受控制的撲通撲通亂跳。
她許久不做噩夢，顫抖著雙手給自己倒了杯水，端起來喝了兩口，可心裡還是很慌，看眼枕邊的手機給余漾發了條微信，可惜太晚了，她並沒有收到回復。
溫喻一整夜都沒睡安穩，晚上醒了好幾次，可次日醒來她還是要去工作，余漾不在身邊的這兩天，溫喻也很不適應，從前她習慣一個人的生活，可現在她卻懂了母親常說的一個人的孤獨。
等到律所，師姐見她眼下疲憊還有黑眼圈，問：「你昨晚沒睡好？」
溫喻嘆氣：「不知道怎麼搞的，心中有些慌，怎麼也沒睡好。」
她看眼手機，余漾還是沒回她微信，她不知怎的心中有些不舒服，平時余漾看到她的消息都會第一時間回復，即便是有事耽擱也會在次日早晨回她，可現在已經九點了，她還是沒收到信息。
師姐拍拍她：「發什麼呆呢？」
溫喻搖搖頭：「沒事。」
回到辦公室，她還是不舒服，給余漾打了電話。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她掛斷電話，又給余漾發微信【你在忙嗎？】
消息發出去后，不到十分鐘，她的手機打來一通陌生電話，對方聲音深沉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還帶著一些急促。
「你是溫喻嗎？」
溫喻：「我是，你是？」
得到準確的答案，那邊的人說話更急促了些，溫喻臉色從疑問逐漸變得嚴肅，隨之她連嗯也嗯不出聲，她慌忙地關了電腦，比那人更加著急：「你在哪，地址給我發來，馬上！」
溫喻攥著手機，慌忙地跑出律所，阿文師哥正好進門，見她急的不行，對著她的背影喊了聲，溫喻像是沒聽到，她顧不得這些，跑到樓下慌忙地攔輛車，報了機場。
兩個小時不到，C市中心醫院外。
溫喻匆忙從包里拿出錢，塞在司機師傅的手裡，還不等師傅找錢，她就拉開門跑了出去。
「小姑娘，錢……！」
導師在C市醫院外等了多時，看到溫喻往裡跑的身影，她直接略過自己，導師急忙小跑幾步喊住她：「溫喻小姐，你知道在哪嗎。」
溫喻聽到給自己打電話熟悉的聲音，她停下回頭看去，導師小跑追上來，見她眼眶布滿紅血絲，跑的呼吸急促。
溫喻看著他，語氣急的不行：「余漾在哪，他怎麼樣。」
導師見狀邊帶路，邊娓娓道來：「昨晚小齊開車在岔路口差點和貨車撞在一起，聽醒來的小齊說，余漾反應很快，往旁邊打了方向，這才躲開貨車，車子撞在了路旁的圍欄上。」
溫喻蹙起眉：「余漾現在怎麼樣？」
「總體沒什麼大礙，只是頭撞在前面，胳膊被碎玻璃划傷，現在在病房還沒醒來。」
余漾和齊昀明在一間病房，此刻齊昀明已經醒了，額頭纏著紗布，有些腦震蕩，沒受其他傷。
溫喻跑到余漾身旁，見他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頭上以及胳膊都抱著紗布，她咬著唇瓣，握緊他的手。
又是這樣一張冰冷的病床，溫喻眼眶大顆的淚珠落下，砸在倆人的手上，她吸了口氣，另只手擦乾眼角的淚，盡量保持鎮靜。
齊昀明掀開被子走下床，導師過去想扶他，卻被他躲開，他站在溫喻身旁，目光看著病床上的余漾，自責地道：「對不起。」
「漾哥，漾哥是用手護住我，才……」他攥緊手心，腦海卻腦海一遍遍重複車禍發生最後一瞬間的畫面。
他永遠也忘不掉車子撞上欄杆的最後一刻，余漾用胳膊護住他的腦袋，擋在他前面，撞碎的玻璃這才避開他的頭，全都扎在他的胳膊上，而他的腦袋卻因為慣性沒有任何遮擋的撞在前面。
溫喻聽出齊昀明的自責之意，她抬頭看向他：「他醒來肯定也不願意看到你這麼自責。」
說完這句話，溫喻又紅了眼角，這次她忍著沒再把情緒哭出來，直到齊昀明聽了她的話，又說句「對不起。」
他道：「這句對不起，是我對你說的。」
溫喻皺著眉，不解。
齊昀明對導師道：「老師，我有些話要跟嫂子說，漾哥…」
導師點點頭：「去吧，我替你們看著他，他醒了第一時間告訴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