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祭司塔內，風芸看著風晗留下的遺書，又氣又急。

偏偏就在這時候，有兩個看似是她親信的小姑娘走了進來：「祭司大人，那個日子就快要到了，您看……」

正在氣頭上的風芸聽到「那個日子」，火氣更勝，伸手一揮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揮落在地后怒吼道：「滾！都給我滾！」

被風芸轟出來的兩人面面相覷，站在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正在兩人糾結時，又聽到風芸在屋內喊道：「滾進來。」

風輕語早上是被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說話聲給吵醒的。

看著來者不善的幾個陌生面孔，風顏下意識跳下床，擋在了風輕語前面：「你們要做什麼？」

其中一個領頭的推了風顏一下，卻沒推開，只好冷著臉道：「讓開，祭司大人要見她！」

「有什麼事叫她來這裡說。」

「祭司大人說了，一定要帶她過去。」

見雙方僵持不下，風輕語輕輕拍了拍風顏的肩膀示意她讓開，在她旁邊輕聲道：「沒事，我能保護自己。」

然而風顏卻不認同：「那我也要去！」

來人蹙了蹙眉：「祭司大人只見她一個。」

「好了阿顏，你知道的，我能自保，」見她不信，風輕語像哄孩子一樣道，「乖乖等我，我保證沒事。」

眼睜睜看著風輕語被帶走，風顏又是憤憤又是懊惱，這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哪怕擁有神力，也還是如此的沒用，連自己最想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

一路上，四個人將風輕語前後左右地圍住，生怕一個不注意，她就跑了。

對此，風輕語只是微微一笑：「放心，我沒那麼大本事，我連神力都沒有，你們怕什麼。」

「祭司大人說了，你背後有人，我們要時刻戒備。」

風芸的戒心真的是越來越嚴重了，不知道是不是瑪姬當初來救走自己的事也對她產生了影響。

這麼想著，風輕語發現竟然已經走到了地方。

「祭司大人在裡面等您。」

看著眼前這條一路向下、不知道通往哪裡的幽暗通道，風輕語看看四人，見她們都盯著自己，毫無商量的餘地，索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個人朝裡面走去。

大概走出了有百十步，便是一個拐角，風輕語戒備著走了過去，沒走幾步，就見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間足足有一個操場那麼大的——地下室，裡面似乎空空蕩蕩，只有一把高椅子擺在正中，上面還坐了個人。

風芸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盯著她的臉，幽幽開了口：「看到我身後了嗎？」

聞言，風輕語看過去，這才注意到在椅子後面很遠的地方，似乎擺了很多東西，可惜距離太遠再加之光線昏暗，實在看不清楚是什麼。

「既然風晗還在時，也認定了你是』命定之人『，那你會做到的吧？」說話間，風芸的臉又湊近了些。

看著精神似乎變得不太正常的風芸，風輕語下意識後退兩步，決定還是不要激怒她比較好。

於是想了想，她柔聲道：「我不知道你們所謂的』命定之人『可以做什麼，不過如果你肯告訴我的話，或許我能做到也不一定。」

「你不知道？」風芸盯著她，似乎是在確定她話里的真實度。

盯了好一會兒，在覺得她不是在說謊后，風芸才道：「看到那邊的書架了嗎，從下起第三行，左起的第五本書。」

順著她目光的方向，風輕語一面擔心著有沒喲陷阱，一面慢慢走了過去。

在這個方向的盡頭，有一個貼著牆壁的巨大書架，抬頭看去，書架的頂端已經連到了天花板，而這個書架上，每一層都放滿了書。

從左下數過去，風輕語很快找到了她口裡的那本書——《女媧族志》。

這本書看上去年代已經十分久遠，風輕語小心翼翼地取了出來，拿到手裡翻了兩頁才注意到，這本書並不是紙質的，倒像是用絲綢一類的布料做的載體。

「……族內每隔三到五百年，便會出現一個』命定之人『。」翻到有關命定之人的記錄，風輕語一個字一個字讀了下來，偶爾還會看到不認識的繁體字，「每逢』命定之人『出現，便意味著族內又一次到了』新生『的時候。」

看到這，風輕語又向後翻了幾下，找到了關於「新生」的解釋：「新生，即由於族內先天男女比例失衡，導致族內人口愈漸減少，在族內男人不足十人後，由』命定之人『效仿先輩，重新以土造人，以此均衡男女人口數量的過程。」

原來一切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風輕語繼續看了下去：「每逢』新生『，當由祭司備好黃土與清水，搭建祭台，昭告祖先，並在』命定之人『開始造人後，召集族內所有覺醒神力的人為其護法。」

腦內頓時閃過多個想法，風輕語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越來越近，忙站起身轉過來。

只見風芸表情微微有些扭曲地看著自己：「你會的吧？你能做到的吧？」

想起自己之前在女媧族裡的所見，男人好像並沒有少到必須要自己出面的地步，為什麼風芸對於這件事的瘋魔程度，比當初差點滅了星球的瑪姬還要激動。

這麼想著，風輕語問出了口：「族內還沒有到男人徹底消失的地步吧？」

「都是你！都怪你！」

感覺自己是被遷怒的風輕語一頭霧水。

「要不是你背後的人當初劫走你的時候破壞了族裡的結界，女媧族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慘況！都是你害的！」風芸雙手掐上風輕語的脖子，怒吼道，「都是你，族裡的女人們現在孩子也不肯生！男人們沒了結界，也都慢慢病死了！女媧族不能毀在我的手上！你必須要做到！」

大概是吼了這一通話太費力氣，風芸手上很快便失了力氣，鬆了下來。

終於能夠正常呼吸的風輕語一通劇烈的咳嗽之後，緩了緩才能出聲道：「如果我做到了，那你能不能放我離開？」

「只要你做到了，你愛去哪去哪！」

見她答應的爽快，風輕語又試探著道：「那我還要帶幾個人走。」

風芸立馬變了臉色：「你休要得寸進尺！」

「我替你造一批新的人供你驅使還不夠嗎？」風輕語也不惱，只是微微一笑道，「那些你嚴重的』叛徒『們，留著你也不知道怎麼處置，還白白浪費空間、浪費糧食。不如讓我一併帶走，也替你解決一個麻煩。」

風芸警惕地打量著她的表情：「等你做到了再說吧！」

「要我做也可以，那你也該去按族志里寫的開始準備了吧？」

「看到了嗎？那些泥塑！你可以直接開始。」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之間書架不遠處的陰影里，全是大大小小的人形泥塑，在這種的環境里一眼看過去，叫人還有些後背發涼。

風輕語看著這些泥像，心裡莫名有些抵觸，下意識便想拖延時間，於是道：「族志里寫的，還要搭建祭台昭告先祖。既然族志里都寫了，我們如果落下其中一項，被祖先懲罰了怎麼辦？」

風芸眼珠轉了幾圈，大概是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於是瞪著她似是威脅般說道：「五天，我五天把祭台準備完畢。祭台搭建好你就要開始，不要想著跟我耍什麼花樣！」

看著她這副模樣，風輕語聳聳肩：「我做不了什麼的，當初來過的那些不會再來了，你儘管去準備吧。」

等離開這間「地下室」，風輕語才鬆了一口氣——之前自己答應造人，基本就等於承認了自己有神力，好在風芸現在不知道是被迷了眼還是真的有些神志不清了，竟然也沒有注意到。

由於答應了她的條件，風輕語的居住地也從「牢房」再一次搬到了祭司塔。

再次進到祭司塔，風輕語倚著欄杆，看著已經徹底變了模樣的女媧族，一時忍不住有些感慨——物是人非。

之前還有瑪姬為了她的星球來救自己，現在也只能指望自己自救了。

可造一批人需要七七四十九天，不知道風芸會讓自己造多少；而且風芸現在看起來時而瘋狂時而清醒，如果人造出來了她又反悔，帶著整個族裡的人扣押自己……

想到這些，風輕語覺得要想自救，就一定要先把那些被關著的人救出來，而且要保證她們能和自己一條心，才能有一絲希望，自己單打獨鬥怕是很難闖出去。

然而一想到當初那些女孩子，雖然有心反抗，可最後卻是連掙扎也沒有，就直接跟著回來受罰，風輕語只覺得自己要想再度勸說她們反抗，估計是任重道遠了。

看著遠方空地上已經開始漸漸彙集起搭建祭台的人群，風輕語忍不住嘆了口氣：「……還真是困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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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最近的幾條新聞，女孩子能平安活到大，真是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