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吵架不過夜
Elena悄悄打開房門,躡手躡腳的走到書房門口,將耳朵緊緊地貼在房門上。房間里說話的聲音很輕,她只能聽到斷斷續續、模糊不清的對話聲,卻根本分辯不出他們談話的具體內容。
她深吸一口氣,凝視靜氣的細心聆聽。
一隻手遂不及防地拍在她的肩上,驚呼聲下意識地從她的唇邊溢出,另一隻手迅速的從她身後捂住了她的嘴,將她的聲音全部阻截在喉嚨里。
的身體剛一得到解放,回手就是一巴,打向身後那人的臉上下一心。
那人擋住她的攻擊,退後一步垂首道:「小姐。」
Elena這才看清來人是誰,在心裡暗鬆口氣,「阿豹,人嚇人嚇死人,你知不知道?」
「小姐,你不應該偷聽先生的談話。」阿豹老實地說。
Elena扁扁嘴,小聲嘀咕道:「我又什麼都沒聽到,算什麼偷聽。」
阿豹看了看她道:「先生不喜歡別人干涉他的事情。」
「誰能干涉得了他的事情,都是他在干涉別人的事情。根本就是專治、法西斯。」最近Elena被二叔禁足一個月,不允許她離開玫瑰莊園半步,她現在滿肚子都是怨氣。
「其實,小姐如果不是晚上玩得這麼晚,先生是不會幹涉的。」
Elena和朋友通宵唱K,被二叔抓了現行,為了小懲大戒,直接罰她禁足一個月,出發點是想她28天養成早睡早起的生活習慣。然而人的逆反心理是個怪東西,它往往會令得許多想法事得其反。
「你是他的人,當然幫他的說話了,助紂為虐,你這是助紂為虐。」
Elena跺著腳轉身跑開,人人都只會管她,卻沒有一個人真的關心她。如果他們真的關心她,就會問問她為什麼要去通宵唱K,那些朋友明明和她就不熟。可是誰也沒有問,誰也不關心。只會簡單粗暴的管束,處罰。
一口氣跑到後院的玫瑰園,Elena坐在鞦韆架上發獃,如果她的母親在就好了,母親應該是最疼愛自己子女的人。
良久,有人從她背後輕輕推動鞦韆架,鞦韆一點點盪起。她知道是阿豹,他在討好她。
「盪高點兒,再高點兒。」
阿豹溫暖的大手撐在她的背部,把她推得更高。壞心情卻沒有隨著盪動的弧線被拋開、甩走。
她記得小時候,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就來這裡盪鞦韆,盪著盪著,委屈就被甩在了腦後。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一招,好象越來越不管用了。
Elena用力握住拉繩,伸直雙腿,讓自己盪得更高,裙袂在風中飛揚,她努力將思想放空,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
良久,擺動速度和幅度降了下來,她的腳落在地下,將鞦韆剎停,起身走到阿豹面前。
「阿豹,你放我出去吧!我保證12點前一定回來。」她還是想出去,玫瑰莊園再美,如果不能自由出入,那也只不過是個牢籠。
阿豹低頭看了看她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搖了搖頭。
「我快悶死了,你就悄悄放我出去玩一會兒,我保證很快就回來,二叔根本不會發現的,好不好?」
「小姐,沒有先生的允許,你不能出去。」
「阿豹,求你啦!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有你保護我,我不會有危險的。」Elena搖著阿豹的胳膊央求著,如麋鹿般的眼睛濕轆轆的閃著細細碎碎的光。
「求你啦!就出去一會兒,你說回來,我就回來。這還不行嘛?」
阿豹被她磨得沒了脾氣,終於還是妥協。
醉愛。
Elena拉著阿豹在舞池裡隨著音樂熱舞。無論音樂的節奏如何熱烈,阿豹都面目表情的站在Elena身邊,象個門神一樣杵著。當有其他男人欺身過來的時候,他很自然的把人擋開,做個盡職的保鏢。
Elena手裡拿著個酒瓶眯著眼,邊喝邊跳,讓自己完完全全沉浸在音樂之中。
霓虹燈閃閃爍爍,射燈四處掃過道道白光,燈光轉動間,Elena看到了韓鈺的臉。定定神,仔細望過去,只見他摟著一個妖治的女人從二樓的包廂下來,穿過舞池,先外走。跟在他後面的何畢,懷裡同樣靠著一個妖艷的女人,態度曖昧的刺目。
Elena的頭腦一熱,拉過阿豹,唇就湊了上去。
阿豹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竟忘了反應。
不過他生得太高,站得又太直,Elena踮著腳都只是剛剛碰到他的鎖骨。她不死心的攬住他的肩,踮起腳又是一下。
阿豹反應過來,急得向後退,與此同時有人拽住了Elena的手腕,扯著她往外走。
「何畢,你給我放手。」酒吧外,Elena甩開了何畢拉著她的手。
何畢搶過她手裡的酒瓶,氣得一口乾了,將酒瓶丟得遠遠的,「你是不是有強吻別人的癮,動不動就來這招?」
酒氣上涌,Elena搖搖晃晃地站在街上,歇斯底里地對何畢嚷道:「我的事不關你事,你走!」
「你看看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你這樣和那些你厭惡的人有什麼分別?」不就是被韓鈺那二缺刺激了嗎?有必要這麼自報自棄嗎?何畢想起來就上火。
「你們男人不都喜歡這款嗎?為什麼別人可以,我不可以?」一個兩個都摟著騷浪賤不放手,又有什麼權利對她說三道四。
「你和她們能一樣嗎?快給我滾回家去,別在這兒丟人!」何畢不想和一個醉鬼在馬路上掰扯,要是可以他恨不能現在就把她抓過來打一通屁股了事。
「何畢,你憑什麼管我?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Elena推開他,聲音有些哽咽,「你試過一出生就克父克母克兄嗎?不到三歲,全家人死得就剩下你一個,要靠親戚收養,你試嗎?你嘗過連一個知心朋友都不敢交,就怕自己會剋死人家的感受嗎?什麼都不知道的人,有什麼權利在這兒瞎BB?」
何畢冷笑了一聲道:「這就是你出來買醉,強吻別人的理由?自己說著不覺得勉強嗎?你就這麼缺男人嗎?好!我成全你!」
一把扯過她,伸手拖起她的下巴,唇做勢俯了下去。
Elena一把推開了他,身體搖晃了兩下,「少拿你的臟手、臟嘴碰我!我嫌你臟!」
想想剛剛何畢摟著那妖里妖氣的女人下樓的樣子,Elena一陣嫌惡,手背用力在嘴唇上擦了擦。
「又沒真親上,你有什麼好擦的?」何畢嗤笑道:「得了,你要真有潔癖,幹嘛用親過我的嘴,親別人?」
Elena被他的話兒一下子哽住了,怔愣著,想想又好象不對,這根本不是一個性質的。再說,自己不是沒親上嗎?真是丟臉,次次強吻,都被人躲開了,自己有這麼不討喜嗎?
何畢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行了,我只想告訴你,你的這種行為,在男人眼裡,就和你看我的行為差不多。我知道,你不是個隨便的女孩兒,別因為自己一時的任性,給別人造成這種錯誤的印象,明白嗎?」
「你這算什麼?人生導師嗎?我要不要謝謝你?」
「不必。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何畢拉著Elena轉身就走。
此時,一陣風急速掠過,一隻大手如鐵鉗般捏住他的手腕,他痛的手一松,Elena就被來人拽到了一邊,何畢還不及反應,一拳就已經向他揮了過來。何畢嚇得閉上了眼,在心裡哀嘆自己好看的鼻子又要遭殃了。
然而,預想的疼痛並沒有出現,耳邊傳來一陣拳腳相撞的打鬥聲。
悄悄睜開眼一看,原來是韓鈺那小子和一個黑衣黑褲的男人動起手來。那男人皮膚黝黑、身型健碩,拳拳生風,反觀韓鈺皮膚白晰,臉部線條柔和,活脫脫一副文弱書生相,但真打起架來,同樣招招凌厲。
何畢認出那男人正是剛剛在酒吧里和Elena差點兒吻到一塊兒的人,這什麼情況?韓鈺這架打的算是為了自己二肋插刀呢,還是為了Elena衝冠一怒呢?
為自己吧,算起來兩個人最多算是酒肉之交,並無什麼交情。為Elena吧,那小子不是喜歡露露嗎?這又是什麼情況?
何畢胡思亂想之際,那邊兩人的戰況已經越來越激烈,雙方誰也沒打算善罷甘休。
「Elena小姐,不打算出來說明一下情況嗎?」許致恆不知什麼時候來了,懶散的斜靠在燈柱上,嘴裡叼著根牙籤。
Elena的腦子有點兒亂,她說不清看著眼前兩個人打架是種什麼心情,阿豹的拳腳功夫她是知道的,她有點兒希望他能教訓一下韓鈺這個有眼無珠的膚淺傢伙,讓他知道知道,也有人把自己當成寶兒,會為她打架,會把她捧在手心裡。
帶著這個有點兒幼稚的念頭,她一直站在一邊沒說話。
許致恆看她沒反應,輕嘆了口氣,哎,還是得麻煩自己出手。他身形一閃,來到兩人中間,伸手擋開兩人的拳頭。
「阿豹,帶你家小姐回去吧!」
阿豹的動作微微一滯,他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
Elena也是一愣,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許致恆將韓鈺拉開,「阿鈺,都是Elena小姐的朋友,別打了。」
Elena迎上韓鈺的目光,也並不打算解釋,拉了阿豹就走。
「讓米洛注意安全。」雖然沒有聽見二叔和李明在書房裡到底說了什麼,但能從李明嘴裡聽到米洛的名字,終究不會是什麼好事。
許致恆眸光微斂,點點頭,「謝謝。」
「怎麼個意思?」何畢湊過來問。
「出息!打個架都不會。」許致恆沒打算和何畢解釋Elena的身份。
「小爺我是拿手術刀,又不是拿屠刀的,打架這種粗重功夫,不適合我。」
許致恆白了他一眼,「就會耍嘴炮兒,要不是人家韓鈺,你小子早被人揍扁了。」
何畢訕笑,「阿鈺,剛才謝謝啊。」
「我也不全是因為你。」韓鈺說完轉身走了。
「……」哼!我就知道。
Elena和阿豹悄悄潛回玫瑰莊園,燈都沒敢看開,手裡提著高跟鞋,躡手躡腳往樓上走。
「啪」的一聲,大廳的燈被人打開了。
Elena以為是阿豹,回頭剛想小聲教育他兩句。這時候開燈驚動了二叔,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
回眸就看到二叔靠在門口,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阿豹垂著頭站在他身邊,象一隻恭順的貓。
「二叔。」Elena自己也是一陣心虛。
司徒騰眼睛凝視著Elena,話卻是對身旁的阿豹說的:「我說過小姐要禁足一個月,不許她離開莊園,你沒聽到?」
「先生,我錯了。」
「錯了,就去領罰吧!」
「是。」阿豹垂首轉身出去。
司徒騰手臂環在身前,一隻手肘撐在另一隻手臂上面,手心向上虛握成拳,拇指撫弄著其他四隻手指的指尖,眼帘低垂望著自己的指甲看,聲音寡淡地道:「記住,這一百鞭他是為你受的。上去吧。」有時處罰身邊的人,比懲戒本人,更有效。
Elena死死的咬著嘴唇,眼睛微紅,垂著頭,轉身跑上樓。
阿豹剛剛領了一百鞭被人扶回房間,勉強支著身子,伸手去拿藥箱。
「別動,我來。」
司徒騰走過來,拿起放在書桌上藥箱,扶著阿豹坐在床邊,打開藥箱,找出雙氧水、藥棉,熟悉的幫他處理傷口。
阿豹的背後上百條鞭痕可怖的橫生交錯,合著血,在燈下觸目驚心。
「你會不坐怪我?」
阿豹忍著疼痛,艱難的搖了搖頭,「阿豹做錯事,受罰是應該的。」
司徒騰低垂的眼帘,拿起金創葯擠在手指上,耐心的幫阿豹塗抹在傷口上。
「小姐,今晚去哪兒了?」
「醉愛。平時小姐心情不好,就喜歡去醉愛,喝酒跳舞。」
司徒騰的眉蹙一蹙,醉愛,那不是許致恆從馬虎手裡接過來的場子嗎?
「她一般都喜歡和一些什麼人一起?」
「小姐每次去,都是一個人喝酒,然後去舞池裡跳舞,沒特別與人有過接觸。」阿豹沒提今晚發生的打架事件。
「一個人?」
司徒騰拿紙巾擦了擦手,收好藥箱,站起身,「你這兩天好好休息吧,把傷養好了,再保護小姐。」
「先生,我的傷不要緊。」阿豹艱難的站起身。
司徒騰拍了拍他的肩,轉身離開。
從輔樓出來,司徒騰走得很慢,他想起今天與李明在書房的對話。許致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突然鬧著與林夕拆夥是一時的意氣用事,還是另有圖謀?他在費亦凡的公司門口出現,僅僅是為了那個叫米洛的女孩兒?
太多的事,司徒騰還沒有想透,不過沒關係,他有的是耐心。勝聯能在這麼多社團中脫穎而出,日益壯大,一躍成為J市最大的社團,他的耐心與智謀絕不是浪得虛名。
……
許致恆從醉愛出來,腦子裡還想著今晚與米洛的爭吵。她紅著眼睛,抿緊嘴唇不說話的樣子一直在眼前浮現。
揉揉發脹的太陽穴,許致恆伸手攔了輛計程車,上車報了住址后就靠在車後座里發獃,窗外燈火闌珊,景物飛逝,除了大廈廣告牌上的霓虹燈依舊閃爍外,已經鮮少有住家的窗口亮著燈。夜已深,喧鬧城市變得寂靜無聲。
哎,這又註定是個不眠之夜!吵架真是一件惱人的事情,讓人的心浮燥得難以平靜。許致恆猛的從座位上坐起身,向司機重新報了一個地址。
車子很快在米洛家樓下停了下來,許致恆下車,站在街角的位置,抬頭看著這幢六層高的老式住宅樓,從右邊數第一行第五個窗戶,那是米洛的卧室。
素色的窗帘下朧著瑩瑩的微光,難道她還沒有睡。
許致恆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衝進了大樓。就算被她罵被她打都好,今晚他一定要再去看看她。
樓上。
米洛抱著卡其色的抱枕靠在床頭,已經凌晨一點,老爸老媽早就已經睡下,房間里除了時鐘走動的「滴答,滴答」聲,便再無聲響,而心卻凌亂不堪難以平靜。
她和許致恆在一起細算起來才不過一周的時間,今晚卻已經是他們第二次吵架了。或許他們真的不適合一起?這個想法讓米洛忍不住心酸。
愛情真的是個惱人的東西,它不僅會讓你的智商下線成為傻瓜笨蛋,還會讓你的情商同樣不在線,整個人敏感的好似黛玉上身。
一些細碎的聲音打破了單調的寂靜,也打斷了米洛的自艾,摒住呼吸,認真聆聽,聲音就在自己卧室的窗外。難道是賊?
之前聽同事提過,如今有些賊喜歡趁著夜闌人靜,攀窗而入,並不翻箱倒櫃,只拿走放在衣服、錢包里的現金。
莫非,……
米洛順手拿了把雨傘,輕手輕腳的下床,用傘柄猛的挑起窗帘,順勢打向攀著窗沿的男人。
「洛洛,是我!」
米洛一愣,手中的雨傘驀地頓在半空,「致恆?」
許致恆敏捷地從窗口跳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還是從窗戶。
「與其自己翻來覆去睡不著,還不如過來看看你,哪怕被你打一頓罵一通也好。」
看到許致恆的那一刻,米洛心裡氣就已經全消了,伸手打在他胸口,「瘋子,這是六樓,你也不怕摔著。」
「沒事兒,為了你十六樓我都照爬。」只要路線設計合理,這都是小兒科,根本不會有危險。
「瘋子!」米洛又打了他胸口一下,語氣裡帶著嬌嗔。
握住她的手,將人拉到懷裡,手環在她的腰上,「洛洛,別生氣了,我承認我用錯了方法,是我不對,但我的出發點真的是好的。你相信我。嗯?」
「你總這樣,一堆古靈精怪的鬼點子,沒個正經,一點兒都不靠譜。」米洛的報怨裡帶著明顯撒嬌的意味。
「達到目的,不就行了。」許致恆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抱著她,他的心也終於安定了下來。
「你還說?」
「好,我不說了,只認錯。不找借口、不解釋,行嗎?別生氣了。你一生氣,我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亂成一片,不知道要怎麼做。」
米洛靜靜地靠在他的懷裡,他說的感覺她都懂,她也一樣。
「洛洛,我來做個約定吧!」
「什麼?」
「以後,無論我們因為什麼原因吵架,也不管誰對誰錯,都不要讓矛盾過夜。一定在當晚互道晚安之前和解。怎麼樣?」
「好。」米洛也喜歡這個主意,可是他們真的能做到嗎?「那如果真的遇到什麼重大的矛盾,道晚安前還是不能達成和解怎麼辦?」
「那樣啊!」許致恆偏著頭故作思考狀,「那我們就只能床頭吵架床尾合了!」
說著他驀地吻住她的唇,……
「別……別……,老爸老媽在家呢!」
「我們輕點兒。」許致恆抱著她倒在床上。
「致恆,別……嗯」
所有的話都被他的唇強勢的堵在嘴裡,……
一夜春光旖旎。
清晨,一縷桔色的暖陽從窗帘的縫隙透射而入,映射在米洛的臉上,感覺到刺目的光,她皺皺眉,伸手扶額,悠悠的睜開眼,許致恆俊俏的臉頰撞入她的視線,嚇得米洛瞬間清醒過來。
糟了,昨晚他沒走!
「致恆,你快醒醒。」米洛急忙推他起床。
「洛洛,再讓我睡會兒。」許致恆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收了收,將人摟緊在懷裡,灸熱的胸膛貼著她赤裸的臂膀,平穩的呼吸扑打在她耳邊。
門外隱約聽到米爸爸在客廳走動的聲音。
米洛整個人都傻了,心跳陡然間加速。
「致恆,別睡了,老爸老媽已經起床了,怎麼辦?」
許致恆緩緩的睜開眼,頭枕在她的頸窩處,慵懶地道:「正好藉機公開,和他們說我要娶你,省得他們再亂點鴛鴦譜。」
米洛又羞又急,「你能不能正經點兒?再胡說,我不理你了!」
「行,我不胡說。我現在正正經經,走出去提親,他們要不同意,我就長跪不起。」
米洛氣得用兩隻手指擰住他胳膊,咬牙道:「我看你再胡說。」
許致恆吃疼倒吸一口涼氣道:「你要謀殺親夫啊!」
「還說?」米洛手上用力。
「錯了,我錯了!女俠饒命!我起床還不行嗎?」
這時門外傳來米爸爸的聲音,「小洛,你是不是醒了?早餐想吃什麼?」
米洛吐吐舌頭,道:「吃什麼都行,您看著做吧!」
米爸爸應了一聲,跟著有些細細碎碎的聲音傳來,應該是米爸爸去廚房做早飯了。
「現在怎麼辦?」米爸爸就在外面,許致恆要怎麼離開?
米洛急得額頭冒汗,眼睛死死瞪著許致恆。自己昨晚明明說不好的,他偏要……。事後要他快走,他又非說睡一小下就走,結果一覺睡到大天光。
許致恆懶洋洋的起來拿起衣服慢騰騰地穿上,「急什麼,我昨晚怎麼進來的,一會兒就怎麼出去不就行了。」
「你要一層層爬下去?現在是白天,你不怕爬到一半被晨練的人看到,抓你去警局啊!」
「寶貝兒,這是頂層,不用這麼麻煩,我只要攀上樓頂,從天台的樓梯走下去就行。我昨晚就這麼下來的。」許致恆說得輕鬆。
奸詐!虧自己昨晚還替他后怕了半天。
許致恆穿好衣服,站在米洛面前,撫了撫米洛的頭,「我走啦!」
「嗯!小心點兒!」
許致恆點了點自己的唇,「親我一下。」
「不要!沒刷牙!」
「乖!不然我手腳沒力氣攀不上去。」許致恆耍賴。
門外,米爸爸道:「小洛,早飯好了,你快點兒洗漱出來吧!」
「哦,知道啦!」米洛對門外道。
許致恆好整以瑕的望著她,點了點自己的唇。
米洛沒法子,只好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蜻蜓點水般的觸了一下。
許致恆扣住她後腦,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良久,才滿意的鬆開她道:「我走了。」
提腿邁上窗檯,雙手攀住屋頂的邊沿,稍一用力,身體一撐而起,攀了上去,消失在窗口。
……
恆升財務。
許致恆意氣風發的走進辦公室,阿怪正坐在他的辦公桌前玩電腦,滑鼠亂點,放在鍵盤上的手,不時配合點著快捷鍵。
知道他一定是又發現了什麼新遊戲,正在激烈闖關,許致恆索性找了椅子懶懶地坐下,低頭給自己點了支煙,慵懶地吞吐著煙霧等他。
「Yes!」阿怪興奮大叫,身體向後仰倒在座椅里。
許致恆從煙盒裡抖出一隻煙,丟給他。
阿怪伸手從桌上抹了打火機在手,偏著頭將煙點上,簡單的吐出三個字:「林孝天。」
許致恆放在桌上輕輕敲擊的手一頓,眉毛挑了挑,沒想到曹女士的貴賓竟然這麼是他。
林孝天,林氏集團現任董事長,也是林夕的父親,是一個叱吒黑白兩道的狠戾人物,後來全面洗底,成為J市商界最為成功的商人之一。在林家他擁有三房妻室,五個子女,早年因爭產鬧得腥風血雨,也算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敗筆。近年林夕逐漸執掌林氏,幾房爭產事件這才算是漸漸塵埃落定。
這樣一個人怎麼看也不象是能與曹女士有什麼交集,要偏偏還就有了,還真是耐人尋味啊!
許致恆的手指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但已經亂了當初的節奏。
「別敲了,煩死了!」阿怪道。
許致恆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固執的繼續著。
「附送你個消息。」阿怪改變了策略,「背後出錢買費亦凡房子的人是李明。」
許致恆的手指果然再次頓住,「費亦凡知道嗎?」
「應該不知道,他的房子是通過一家中介公司全權負責放盤的,費亦凡自己沒經手。李明又是通過一個中間人聯繫中介公司簽約購買,房款是一次性付的現金。如果不是我昨天監聽了林明的電話,也不可能查到這件事。」
許致恆的臉上浮現著似有若無的笑容,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只要想想費亦凡兜了個大圈,還是用了他自己最不想用的錢,許致恆的心裡就有一種惡作劇般的快感。只是林明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這時,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抬眸道:「昨天李明從非凡機電出來去哪兒了,知道嗎?」
「玫瑰莊園,司徒騰的家。呆了差不多二個小時才走,之後回了他自己的公寓,就再也沒出來。」
阿怪象是想起了什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調侃道:「你昨天的上演的那出速度與激情不錯啊!」
許致恆吐了個眼圈,懶懶地道:「這你也監控到了。」
「當時在看非凡機電門口的監控攝象,正好見到有車跟在你後面,我就順便關注了一下。小飄移耍得不錯。想不想知道他們後來的去向?」
「知道你就說,賣什麼關子?」反正本來也是想說的。
阿怪扁扁嘴,心中腹誹著,這人可真沒勁。
「三輛車最終回到了同一幢住宅樓。我查了一下這幢住宅樓所有住戶的資料,發現其中有一個人的名字與那輛白色路虎車登記的車主是同一個人。這個人叫丁天一。我有理由相信他們三個人一起住在丁天一的房子里,而且另外兩個人應該都聽他的指示。」
許致恆吞吐著煙霧,沒有說話。
阿怪的手在電腦鍵盤上一陣快節奏的敲擊,跟著抬起頭道:「就在剛剛丁天一去了李明的公寓。」
許致恆的眼睛一亮,嘴角向上勾起,沒想到他動作還挺快。
「丁天一,是勝聯的人?」他怎麼對這個名字完全沒印象。
阿怪搖了搖頭,「我關注勝聯各個字頭這麼久,就沒有聽說過丁天一這個人,除非他是個完全名不見經傳的小弟,不然我不可能不知道。」
許致恆眸光微縮,眼睛幽深得讓人望不見底。不是勝聯的人?李明這些年一直在為勝聯做事,而他用的竟然不是勝聯的人?
阿怪的手指在鍵盤上又是一陣敲擊著,片刻,再次抬起頭來道:「我查到丁天一在西街開了一家洗車行叫天天洗車。說來奇怪,這家洗車行並不是勝聯的場,也不屬於任何一個社團。不過,李明這麼快就找人跟蹤你,看來你已經成功引起了司徒騰的注意,你的如意算盤就要打響了。」
許致恆摸摸下巴道:「你怎麼能肯定李明是在替司徒騰查我。」
「他不是司徒騰的頭馬嗎?他做的事還不能代表司徒騰。」
「可他並沒有用勝聯裡面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另有目的?」
許致恆思忖了一會兒搖頭道:「說不好,這些年我從來沒看透過這個人,我有一種感覺,他比司徒騰還要難對付。」
「……」如果許致恆都說看不透這個人,那麼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許致恆將煙頭捻滅,站起身撣撣衣角道:「走,喝早茶去。」
阿怪吃驚的望了他一眼,這人的思維是以什麼方式在跳躍的?
「順便去洗個車。」許致恆拔腿就走。
「喂,你等等我。」
……
李明的公寓已經不能用簡潔來形容,更準確的**是簡樸。為勝聯,為司徒騰賣命這麼多年,所有人都相信,他絕不會缺錢。但他的生活看起來更接近一個苦行僧。
公寓的面積不大,只有不到50平米,卻生生隔出了兩室一廳,格局顯得有些局促。
15平米的主卧室被他改造為書房,寫字檯和書架全是可拆卸的簡易傢具,和他的身份完全不適。
不足10平米的客卧成了他的睡房,裡面只有一個單門的衣櫃和一張一米寬的單人床,簡單的更象是學生宿舍。
客廳里沒有沙發,只有一張雙人簡易餐桌旁只放了一把餐桌椅,因為配套的另一張擺進了書房成了辦公椅。唯一一件算得上舒適的用品,是擺在客廳角落裡按摩椅。
而此時李明正坐在這張按摩椅上睨著垂頭站立的丁天一,「坐。」
丁天一看了看客廳里那條唯一的餐桌椅,側著身子小心冀冀的坐下。
他實在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得這樣蕭索,他的小屋都要比這間豪華舒適幾倍。這個人賺的錢是用來做什麼的?這樣不識得揮霍和享受。
「昨天,我們跟著許致恆上了流浮山公路,在經過十八盤的彎道時把人跟丟了。」丁天一如履薄冰的彙報著昨晚的情況。
「跟丟了?是被他甩了吧?」
「應該不會,我們三輛車一直交替著跟在後面,沒那麼容易被他發現。」
李明冷笑著,「看來你這些年日子過得太安逸了,無論是技術還是腦子都回了堂。」
這樣一句不輕不重的譏諷,卻讓丁天一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人猛的站起身,低垂著頭道:「明哥,我下次一定會小心的,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李明不咸不淡地來了一句「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你……」他搖了搖頭,顯然很不以為然。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驀然響起,李明靠回按摩椅里,雙腿交疊,淡淡地道:「你先接電話。」
丁天一以手掩唇小心的接起電話,聽完電話那端彙報的內容,臉色驟變。掛上電話戰戰戰兢兢地道:「許致恆去了天天汽車。」
李明嗤的一聲笑了,「人家都奔著你的老巢去了,你現在還覺得他昨天沒發現你嗎?」
「……」丁天一如臨深淵般驚恐得不敢出聲。
李明拂袖,「愚蠢!愚蠢之極!」
塗明心說:
感謝elena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謝謝你的巧克力。這章是早幾日就開始為你構思的,希望你喜歡。
情侶間吵架,不隔夜,一直是我對兩人相處藝術的一種看法,所以就寫在這本書里了。不知道你們的看法如何?
月底,最後一天了,貫例的求一下鑽石,有就投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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