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歡愛中的倒數
有住戶的資料,發現其中有一個人的名字與那輛白色路虎車登記的車主是同一個人。這個人叫丁天一。我有理由相信他們三個人一起住在丁天一的房子里,而且另外兩個人應該都聽他的指示。」
許致恆吞吐著煙霧,沒有說話。
阿怪的手在電腦鍵盤上一陣快節奏的敲擊,跟著抬起頭道:「就在剛剛丁天一去了李明的公寓。」
許致恆的眼睛一亮,嘴角向上勾起,沒想到他動作還挺快。
「丁天一,是勝聯的人?」他怎麼對這個名字完全沒印象。
阿怪搖了搖頭,「我關注勝聯各個字頭這麼久,就沒有聽說過丁天一這個人,除非他是個完全名不見經傳的小弟,不然我不可能不知道。」
許致恆眸光微縮,眼睛幽深得讓人望不見底。不是勝聯的人?李明這些年一直在為勝聯做事,而他用的竟然不是勝聯的人?
阿怪的手指在鍵盤上又是一陣敲擊著,片刻,再次抬起頭來道:「我查到丁天一在西街開了一家洗車行叫天天洗車。說來奇怪,這家洗車行並不是勝聯的場,也不屬於任何一個社團。不過,李明這麼快就找人跟蹤你,看來你已經成功引起了司徒騰的注意,你的如意算盤就要打響了。」
許致恆摸摸下巴道:「你怎麼能肯定李明是在替司徒騰查我。」
「他不是司徒騰的頭馬嗎?他做的事還不能代表司徒騰。」
「可他並沒有用勝聯裡面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另有目的?」
許致恆思忖了一會兒搖頭道:「說不好,這些年我從來沒看透過這個人,我有一種感覺,他比司徒騰還要難對付。」
「……」如果許致恆都說看不透這個人,那麼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許致恆將煙頭捻滅,站起身撣撣衣角道:「走,喝早茶去。」
阿怪吃驚的望了他一眼,這人的思維是以什麼方式在跳躍的?
「順便去洗個車。」許致恆拔腿就走。
「喂,你等等我。」
……
李明的公寓已經不能用簡潔來形容,更準確的講法是簡樸。為勝聯,為司徒騰賣命這麼多年,所有人都相信,他絕不會缺錢。但他的生活看起來更接近一個苦行僧。
公寓的面積不大,只有不到50平米,卻生生隔出了兩室一廳,格局顯得有些局促。
15平米的主卧室被他改造為書房,寫字檯和書架全是可拆卸的簡易傢具,和他的身份完全不適。
不足10平米的客卧成了他的睡房,裡面只有一個單門的衣櫃和一張一米寬的單人床,簡單的更象是學生宿舍。
客廳里沒有沙發,只有一張雙人簡易餐桌旁只放了一把餐桌椅,因為配套的另一張擺進了書房成了辦公椅。唯一一件算得上舒適的用品,是擺在客廳角落裡按摩椅。
而此時李明正坐在這張按摩椅上睨著垂頭站立的丁天一,「坐。」
丁天一看了看客廳里那條唯一的餐桌椅,側著身子小心冀冀的坐下。
他實在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得這樣蕭索,他的小屋都要比這間豪華舒適幾倍。這個人賺的錢是用來做什麼的?這樣不識得揮霍和享受。
「昨天,我們跟著許致恆上了流浮山公路,在經過十八盤的彎道時把人跟丟了。」丁天一如履薄冰的彙報著昨晚的情況。
「跟丟了?是被他甩了吧?」
「應該不會,我們三輛車一直jiāo替著跟在後面,沒那麼容易被他發現。」
李明冷笑著,「看來你這些年日子過得太安逸了,無論是技術還是腦子都回了堂。」
這樣一句不輕不重的譏諷,卻讓丁天一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人猛的站起身,低垂著頭道:「明哥,我下次一定會小心的,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李明不咸不淡地來了一句「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你……」他搖了搖頭,顯然很不以為然。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驀然響起,李明靠回按摩椅里,雙腿jiāo疊,淡淡地道:「你先接電話。」
丁天一以手掩唇小心的接起電話,聽完電話那端彙報的內容,臉色驟變。掛上電話戰戰戰兢兢地道:「許致恆去了天天汽車。」
李明嗤的一聲笑了,「人家都奔著你的老巢去了,你現在還覺得他昨天沒發現你嗎?」
「……」丁天一如臨深淵般驚恐得不敢出聲。
李明拂袖,「愚蠢!愚蠢之極!」
塗明心說:
感謝elena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謝謝你的巧克力。這章是早幾日就開始為你構思的,希望你喜歡。
情侶間吵架,不隔夜,一直是我對兩人相處藝術的一種看法,所以就寫在這本書里了。不知道你們的看法如何?
月底,最後一天了,貫例的求一下鑽石,有就投過來吧!
第56章歡愛中的倒數
Solution/bar
許致恆端坐在酒吧一隅環視周圍,這裡和醉愛的風格完全不同,空氣中流淌著若有似無的Blus音樂,木桌木凳,沒有繁複的裝修,沒有華麗的裝點,一切都帶著質樸的原生態。
酒吧里人不多,三三兩兩的分佈在酒吧的各個角落,沒有喧囂,沒有狂歡,只有靜心品嘗一杯酒的悠然。
「您想喝些什麼?」酒吧里唯一的服務生兼酒保是一個一頭捲髮帶著幾份書卷氣的男人,他說他叫阿風。
「三少每次來都喝什麼?」許致恆反問。
「他比較喜歡蘇格蘭威士忌。」
許致恆微微點了點頭,「那給我來瓶伏特加。」
阿風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隨即明白過來,搖搖頭笑著走開。這真是個怪人。
許致恆並不覺得自己怪,他只是天生反骨,喜歡挑戰權威,你越是高高在上,他越是喜歡給你添個小堵。偏要看到你咬牙跺腳,他才覺得通體舒暢。
果然,林夕坐下后,看到桌上那瓶伏特加,眉頭幾不可察的蹙了蹙。
許致恆彎了彎唇角,主動幫他斟上酒。
「最近有沒有什麼進展?」林夕拿起酒杯放在唇邊,又嫌棄地重新放下。
「我該做的已經做了,你該做的也已經做了,現在就只剩下等待。魚兒很狡猾,需要多給些耐xìng。」
「我怎麼聽說李明找人接觸過你呢?」除了利用,和他這個handler就沒一句實話了?
許致恆笑了笑,明明知道還問,成心的吧?
「也算不上接觸,找了三個上不得檯面的小嘍跟著我,讓我甩掉了,之後也就沒再跟。要說接觸也是我接觸了一下他們,直接過去會了會他們。也免得他們總別腦筋跟我。」
林夕的手支著太陽穴,手指輕輕揉搓著,許致恆永遠象個不可控的威險物品,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怎麼做,哪一刻會產生化學反應bàozhà。讓他每每想起,就頭疼不已。象這種打草驚蛇的事情,除了他還有誰會做得出來。
「有什麼發現嗎?」他無奈地問。有時他真不知道每周給上頭的那份報告要怎麼寫,據說許致恆從十年前開始就不肯jiāo這種報告給上頭了,偏偏上頭也就這樣默許了他的行為。這也使得作為handler的他,每周寫報告變得尤為重要。
可是他這種不問不答,問了也不好好答的工作態度,讓林夕常常不知道要寫什麼在報告里。他不清楚以前老黑是怎麼同他合作的,為什麼他覺得這麼難?
許致恆抿了一口酒,悠悠地道:「沒什麼,我就是去示個威,本來也沒打算能查到什麼。」
林夕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從音頻曝光,兩人要拆夥的消息就喧囂塵上,不絕於耳,甚至直接影響了他在林氏集團的威信。可現在一周過去,事情卻全無進展。而許致恆還一副無所謂的弔兒郎當相兒。
「抱得美人歸,這個案子你現在又不急了?」林夕沒好氣兒的說。
「什麼意思?」現在的情況離抱得美人歸還差得遠呢!
「你說呢?」
許致恆聳聳肩道:「牛不飲水,按不得牛頭低。我也很無奈啊!」
他臉上那明顯得不加掩飾的幸災樂禍,讓林夕想直接捶他。
「你最近在林氏的日子是不是不太好過啊?」
雖然是事實,但這樣被許致恆指出來,林夕的面子多少有些過不去。
就在今天下午公司會議上還有人暗諷近期公司股價波動,市值縮水,和他個人行為不謹慎有關。
林氏的股價受挫,引起公司股東不滿,會後更被老頭子叫到辦公室,好一番語重心長。林夕心裡說不出的窩火,而這些都是眼前這個人惹出來的,而他竟然還沒皮沒臉的問自己是不是日子不好過。
突然想到許致恆的另一個身份叱吒H股市場的X先生,他頓時覺得這小子就是成心來往他傷口上撒鹽的。他會不清楚現在林氏在股票市場的情況?
一口悶了杯中的伏特加,瞥了一眼許致恆,林夕沒有出聲。
「要不,我幫你去向董事長解釋一下?」
許致恆今天還就是成心的,林孝天去了曹女士的別墅,他不可能不好奇。特別是兩個人對這次見面遮遮掩掩的態度,就更讓他想一探究竟。不然他才懶得來這種定期彙報的碰面活動呢。
「他可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他還不想老頭子被氣得bào血管。許致恆絕對做得出這種事。
許致恆扯開嘴角,「你不引見過,又怎麼知道?誰不定他心裡也很期待呢?」
林夕斜睨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是哪來的自信。
「你很想見他?」
許致恆笑得無害,又帶著幾分戲謔,「林氏集團的董事長,J市的傳奇人物,誰不想見?」
「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兒不是你該cāo心的。」
許致恆撇了下嘴,就知道這條路行不通。那就不要怪他想別的辦法了。
仰頭幹了杯中的酒,「得,聽你的。走了。」許致恆站起身,「對了,以後沒什麼事,就別約見面了,要知道現在咱倆可是處於分手期,出來喝酒,不符合咱倆的關係設定。」
「你要是知道隨時彙報,我也不用總找你。」他還有理了他。
許致恆冷笑道:「上頭要的是結果,根本沒人不在乎過程,你也沒必要跟著瞎起勁。」對同盟,他的感情非常複雜,可以說是又愛又恨,明明很不喜歡他們的行事作風,但這麼多年他還是留在了同盟,完成了一個又一個的任務。
視線落在酒吧最裡面幽暗角落裡,「你朋友在等你,我就先走了。」
林夕望著許致恆晃晃dàngdàng離開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他不得不佩服許致恆的觀察能力,自己明明一直沒把視線投向那張桌子,也可以肯定那張桌的人沒看向過他。但許致恆還是看出來了。
「他很聰明。」任一鳴兩隻手指夾著自己的酒杯,從角落位走過來,視線也落在許致恆離開的方向。
「哼!那就是個混世魔王。」
任一鳴銜了一口酒道:「他最近的一系列動作,又確實是很出位。聽語氣你對他意見很大啊!你打他那件事不會是真的吧?」
雖然這件事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但以他了解的林夕不會這麼衝動行事。所以一直也就當個笑談,一個傳言去聽。
「他該打。」提起這件事,到現在林夕都火大。「你們說說現在的年輕一代做事,怎麼會這麼絕?完全是以目的為導向,為達目的不責手段,枉顧人命呢。」
「你是說馬虎的事?我想你可能誤會他了。」
任一鳴看了看桌上的伏特加,揚手示意阿風拿酒過來。
「我和你說沒誤會,事前我還特意提醒他,他說什麼?我想到的他,他都能想到,而且會做好防範。結果呢?」林夕苦笑一下道:「他的防範就是提前把合同簽了,人他不管,馬虎一家三口加上助理、司機,五條人命啊!就這麼沒了。」
任一鳴拎著酒杯向林夕的酒杯上撞了一下道:「看來你還真是誤會了。」
壓低聲音,任一鳴側身在林夕耳邊道:「可靠消息,馬虎沒死。」
林夕一雙鳳眸睜了大大地難以置信盯著任一鳴,跟著反應過來,長長舒了口氣,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最近他一直在自責,怪自己太過相信許致恆,沒有自己親自出手保證馬虎的安全。
媽蛋,這個混小子,又讓他耍了!
任一鳴掛著瞭然的笑,「這小子聰明。只有連你都相信馬虎已死,那些人才會不疑有他。馬虎也才能真正安全。我猜你打他時,他是有意不還手的。」
還真誤會他了!許致恆還真是每一步都算準了,而且每一步都利用到了,沒有一個小動作是多餘的。這樣的人,他突然說要見老頭子,會是隨便說說嗎?
與此同時,許致恆踩上阿怪在J市的公寓,一間位於芙蓉街的閣樓,踏著吱吱作響的木製地板,眉頭皺成「川」字。
「我每個月給你的工資不低,你就租了這麼一間房子住?」
阿怪從床上翻身起來,抱著枕頭不滿的打量著他,「這也礙著你了?我就喜歡這調調不行嗎?」
許致恆拉了把椅子,在房間中間坐下,雙腿jiāo疊,目光灼灼,身上貫有的玩世不恭、邪恣狂狷的氣息盡數散凈,低頭點了支煙,「如果我想動林氏,你怎麼看?」
這樣的許致恆讓阿怪心驚,他這人很少認真,認真起來就很不是人。現在他很認真的坐在這兒和自己說,他要動林氏。阿怪寧可自己聽錯。
「林氏?林夕那個林氏?」
許致恆挑了下眉,算是肯定,「怎麼看?」
「你確定自己沒瘋?林氏也是你想動就動的?」能不能別越搞越大。
「能咱們的能力,如果想動手,也不是沒可能,不是嗎?」
「你的目標不是勝聯嗎?林夕和咱們不是一條站線的嗎?」
「我又不是吐了他整間公司,提什麼?再說,只是搞點兒小動作的話,也影響不到現在做的事。」
阿怪表示不信,他嘴裡的小動作,每次都搞得特別大。
「因為林孝天?」
許致恆沒有回答,站起身道:「準備一下,明早9點開始動手。」
許致恆轉身走了,象來時一樣匆忙。
阿怪搔著頭,狂燥的哀嚎一聲。
媽蛋,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翌日。
許致恆拎著早餐如約而至。
剛剛睡了三個小時的阿怪頂著大大的黑眼圈,怨念的望著許致恆。
許致恆把早餐往他面前一送,「你有十五分鐘。」
阿怪氣哼哼的接過早餐,MD,黃世仁、周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