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食堂會議

「我們走吧。」

「去哪？」姚廣安邊走邊問。

「女樓。」張三又立即解釋道：「剛從女樓經過，那裡的燈還是亮著的，我們先去躲躲，等到天亮再說。」

只是走了沒幾步兩人就被迫停住腳步。

「啊……」

「救命呀！」

「快來人！」

隨著雜亂的尖叫聲，一群女生，瘋了一樣的從女樓裡面衝出來。個別人，只穿了一件小衣，卻也全然不顧春光泄露。

「李智冰，發生什麼了？」張三攔下一個還算鎮定的女生。

「大概是有鬼吧？」

這句似問似答的話，很難讓人滿意。「你沒看見？」

「看見了，解釋不清。」李智冰一面回答，一面忍不住向後張望。

「去食堂。」張三當即改了主意。兩人剛從食堂出來，那裡應當是安全的。見有人帶路，一群人烏壓壓跟上。

這食堂處於教學區與宿舍區的中間地帶，離一群人的位置自然不會太遠，就近去那裡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況且剛剛還亮著燈的宿舍樓，此刻已經完全處於黑暗中。回看整個校區，還有燈光的除了食堂再無他處。

眾人沖入食堂，發現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並且還有更多發現不對勁的學生，正向這裡趕來。

進了食堂重回光明，心裡的危機感相較剛才減了一分。而且學生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七嘴八舌亂亂糟糟，反倒讓人更安心一些。

人多了，膽氣就旺了，也有餘力思考。

張三回想今夜發生的幾個異常現象：半夜無人管理的校區；跳樓的同學；遍布校園的土包；深夜乞討的老婆婆。

似乎是有大事要發生的節奏。

並且更難理解的，是自己前半夜在寶馬車後座的經歷。經歷過卻無法解釋，還真是頭痛。

正在此時，一陣刺耳的雜訊打斷他的思考。只見幾個男生將桌椅向兩側推開，中間只留下一張。

「大家都靜一靜。」隨著一聲呼喝，一個男生站到這張餐桌上。

「王野，你不是走了嗎？」說話的是張三。

話語被打斷，王野也不氣惱，這原本就是他要通報的情況。

「走不出去。不知道怎麼的，校門口巴掌大點地方，兜兜轉轉十幾圈，就是找不到路。沒辦法我又回來了。」

大家顯然都遇到了難以理解的事，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秩序這種東西早被拋的遠遠的。

三五成群，七嘴八舌，都在述說自己的離奇遭遇，比進了菜市場都亂。

「都閉嘴！」王野不得已又喊了一嗓子，一聲力喝將嘈亂壓下去。也不敢耽擱，只怕片刻就又要失去秩序。

「大家顯然都遇到……」說道這裡竟不知道後面如何描述：「都遇到不得了的事。依我看，諸位有必要互相通報一下情況，再想一個解決方案。」

也不敢讓大家自由發言，王野直接點名：「李智冰，說說你們的情況。」

「這事兒很難說清楚。」

「撿著知道的說。」

對於女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張三同樣很感興趣，剛才只顧著逃跑，也沒機會細問。現下有機會自然要多了解一些。

「我們遭遇了一個討飯的老婆婆，向我們要吃的，她行動很詭異。眨眼間出現，又離奇的消失。」

李智冰頓了頓又說道：「宿舍里有幾個女生，被突然出現的土堆掩埋了。土堆出現的很詭異，

根本不是常理可以解釋，更像是鬧鬼。」末了又加了自己的理解。

聽到李智冰的解釋，又結合自己的所見，張三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每一個土堆下都有一個人。想到此處不免汗毛倒豎，和姚廣安對望一眼，兩人都難掩驚懼。

「我也看見了。」一個男生髮言：「剛還在說話，轉眼間我室友就陷到土裡。那可是在五樓，哪來的土。」

再細問下來，土堆埋人的情況，竟有不少人親眼見過。並且，這種詭異事件，似乎都伴隨著一個討飯婆婆的出現。

「段德、周朋你們遇到我之前在做什麼。」王野再次點名。

「什麼也沒幹。今晚上也沒人管，宿舍里吵得很，根本睡不成覺。我們就想出去吃頓燒烤。哪知道在門口轉了半天，怎麼也出不去，直到遇見你，咱們一起回了食堂。」

這兩個人看來知道的有限，他們提供的信息和王野是一樣的——學校出不去了。

張三環視四周，看著自己這些同學。還真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夜貓子。只一晚上沒人管就跟開了迪廳似的。

然而一個食堂能有多少人，相比一座學校，九牛一毛。

直到此時他才發覺自己忽略了一件事，並隨口將這句話問了出來：「那些還在睡覺的同學，還好嗎？」

片刻寧靜，一直沒有發言的姚廣安介面道：「凶多吉少，大概已經死了。」

「死了？」

「怎麼會？」

「也不是沒有可能。」

又是一陣七嘴八舌，並且夾雜了大量的哭聲，以及零星的咳嗽聲，眼看形式又亂了起來。

張三哀嘆，自己這幫大學生的紀律建設，還有待提高。又回想姚廣安的猜測，倘若是正確的，老天爺真是不公。那些安守本分的好學生，恐怕沒機會醒來了。

「咳，咳咳。你們說，是不是鬧鬼了？」壓下胸腔的咳嗽，一個格子衫終於提出那個禁忌辭彙，雖然讓恐懼進一步發酵。但好處是，也把騷亂從人群中壓了下去，讓理智稍稍回復。

聽到格子衫的咳嗽，張三感覺嗓子眼也在發癢，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對於鬼怪一說，他之前是不信的，但此刻，轉而持保留態度。

有同學對這種說法的態度，一直是鮮明的。「放屁，建國以後不許鬧鬼！」

「你才放屁，『鬼'只是科學尚不能解釋的現象。」立即有人反駁。

「依我看還是報警吧。」一個高個男生找準時機，趁大家發言的間隙大聲說道。說完還有些自鳴得意的掏出手機晃了晃。

結果卻換來了一陣噓聲。

「呦，這半天都沒試試呀，還真難為您費心了。」一個聲音調侃道：「還是省省吧，電話是打不出去了。不過外面那郵筒興許還能用，要不您寫封信試試。」

實際上沒想到這一點的，遠不止這一位。不過再沒人敢面對這種尖酸的諷刺，以免被打上智商捉急的標籤。

「好了！」王野適時的終結了無意義的糾纏。「我將信息匯總一下。」

「現在，學校受到某種未知力量的影響，已經無法與外界溝通。因為這種神秘力量的影響，一些同學失去聯繫。而我們，在座的各位也深處危機之中。所以我建議……」

王野繼續說道：「第一，用盡一切手段再次與外界建立聯繫，爭取向外界求援。那個寫信的方案，未必不可以嘗試。」

「這可是我想出來的主意……」剛才還在調侃的同學趕忙邀功，不過後面的話被王野一眼瞪了回去。

「第二，再次嘗試逃離的途徑。段德、周朋。」王野直接點名，「一會咱們試試能不能從圍牆翻過去。」

「好嘞，王哥。」兩人趕忙答話。

「第三，收集儲備物資，做好長期備戰的準備。」緊接著又補充道：「主要是食物和水。」

「各位同學盡自己所能，各自行動。」面對一幫老子第一，天老二的零零后，王野也不敢託大。

能聽自己講到現在已經很給面子了，他害怕直接分配任務會遭到駁斥，屆時不但面子不好看，還得損了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