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1次出現錢幣
伏幻之女青蓮，心狠手辣，以我的兒子小東西為籌碼，逼我出山。
距離下一個月圓之夜，只有三十天。
我不得不離開窮奇谷，離開水珠和小眸，為營救小東西做好各種準備。
只有聯絡紅臉，藉助麒麟部落的力量，才能與九狐部落抗衡。
在此之前，我必須再次進山打獵，先給水珠母女倆儲備足夠多的食物。
這次打獵很順利，有窮奇帶路幫忙，收穫很多野豬野兔。窮奇是神獸，覺察出我心緒不寧，必有大事發生。
可我不想讓窮奇參與營救計劃。
它的主要使命，是守衛窮奇谷，隨時保護水珠和小眸的安全……
當我扛著獵物回家，小眸蹦蹦跳跳地迎上來；「好多肉肉！爸爸你真厲害，眸眸要吃肉肉。」
水珠燒水煮肉，提醒我生薑和鹽巴都不多了：
「黎風，咱們吃不完這麼大的野豬。你把肉拿到集市上，換點鹽巴、稻米回來。順便換一匹花布，我給小眸做一身新衣服。」
水珠的吩咐，我向來是言聽計從。樂呵呵地摸了摸小眸的頭，扛起豬肉馬上出發——
集市上很熱鬧。擺滿了各種食物、農具，鞋帽，布料。
我走到換糧食的攤子前，放下豬腿：「換兩袋稻米，加一袋鹽。」
攤主客氣地向我擺擺手：「不興以物換物啦！你有錢沒有？拿錢來買稻米。」
「錢？什麼是錢？」我沒聽懂攤主的意思，一臉蒙圈。
攤主從衣袋裡摸出幾個圓乎乎的小玩意；有銅的，有鐵的，中間有一個小方孔，用一根細線串起來——
「看見沒？這就是錢。有足夠多的錢，你就可以用它買到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我不信。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肯定在騙我。
這些又薄又小的銅錢鐵錢，既不能當飯吃，又不能當衣穿。傻瓜才會用自己的糧食豬肉去交換！
接下來，我去了好幾個攤位，都沒法用豬肉交換任何東西。
一位好心的攤主提醒我：「你先把豬肉賣了，換成錢。再拿錢去買你想要的東西吧！」
世道變了，我只好照辦。
當我用賣豬肉的錢、買到足夠的糧食和布料后，手裡居然還剩下幾個鐵錢。
看著這幾個錢，我慢慢開竅了：如果擁有足夠的錢幣，是不是就不用辛苦打獵、不用種糧食，也能換到食物和衣服？
對於從猿人時期誕生、一直活到現在的我而言，錢幣帶來的思想衝擊實在太大了！
錢幣的出現，改變了人間的生存規則，讓人第一次有了不勞而獲的可能性。
看著手裡剩下的這幾個鐵錢，我慢慢開竅了——
如果擁有足夠的錢幣，是不是就不用辛苦打獵、不用種糧食，也能換到食物和衣服？
如果擁有足夠多的錢幣，是不是就可以用錢幣請別人代替自己去打獵、種糧食？
當這個念頭從我頭腦中閃現出來時，我的耳垂突然顫動起來！
手裡那幾個鐵錢，迅速升溫，滾燙如火。燙得我直哆嗦，趕緊扔掉錢幣，用冷水洗手。
奇怪，「它」怎麼來了？
自從我讓出首領權位，帶著妻女隱居窮奇谷，它對我失望透頂。
不管是我被窮奇追趕、還是被橫公魚人圍攻、命懸一線的時候，它再也沒出手相救，再也沒理會過我。
現在集市上出現錢幣，它為啥如此緊張？它又不買東西，
關它屁事呀。
世間出現文字的時候，它沒什麼反應。也許它跟我差不多笨，斗大的字兒，抓耳撓腮也認不出幾個。
本是同根生，它再怎麼小氣，也不至於看到我手上有了幾個小錢兒就眼紅吧？
它居然耍小手段，讓鐵錢升溫燙手。
莫非，它是預感到了什麼，提醒我錢幣不是什麼好東西。它要阻止錢幣在世間流通？
它從來不現身，不和我商量溝通，總是很神秘。
有本事把集市上的錢幣全都收走呀？那會使人間倒退回猿人時代。
我沒法對它解釋，懶得理會它。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安頓好水珠母女，抓緊時間營救小東西。
我扛起用錢買來的糧食和布料，大步流星返回窮奇谷。
剛走到院子里，小眸從花叢中鑽出來，頭髮上戴著一朵鳳仙花：「爸爸、媽媽，好看不？快說好看呀。」
「好看好看，咱小眸是最好看的小仙女！」
我放下糧食，把布料交給水珠。然後抱起小眸，看著水珠給小眸做新衣服，欲言又止。
她聚精會神地裁剪布料、穿針引線。偶爾抬起頭，笑吟吟地望一眼我們父女倆。
我突然很捨不得離開這個家。
雖然有窮奇時刻守護她們，天底下沒有誰敢和窮奇對陣。此外，還有河裡的橫公魚王，關鍵時刻也會伸出援手。
那我擔心的，究竟是什麼？也許和集市上出現錢幣有關……
水珠冰雪聰明，早已覺察出我要離家遠行。她站起身，拿過一隻布袋子，為我準備乾糧——
「黎風，我不要你當什麼英雄首領。只願你做到問心無愧，辦完事情早點回家。地里的土豆快要豐收了，等你回來收土豆。」
小眸已經在我懷裡睡熟。我輕輕把她放到床上，驅趕蚊蟲，蓋好毯子。
轉過身，與水珠四目相對。我突然明白了自己擔心的是什麼——
不是水珠和孩子會有什麼危險，而是我自己能不能活著返回窮奇谷？
我還沒動身，麒麟部落首領紅臉派出的騎兵，已經深入山野鄉村，到處打探我的下落。
九狐部落的首領青蓮昭告天下，要在月圓之夜斬殺麒麟部落前首領黎風的兒子——
這等於是明目張胆地當著天下人的面打麒麟部落的臉啊！
新任首領紅臉當然很著急，集結兵馬全力配合我營救小東西。
我告別水珠，隨騎兵回到麒麟部落。
紅臉離開營地，親自列隊迎接。
情況緊急，沒有過多寒暄。紅臉比我還著急：
「黎風首領，我已集結三萬大軍。誓與九狐部落那群狐狸精一決雌雄！營救小公子。」
我沉思良久，對紅臉擺擺手：
「大軍壓境，只會讓青蓮和九尾狐狗急跳牆，提前對小公子下手。我們不能強攻，只能用少數人馬，混進九狐部落領地，伺機營救小公子。」
紅臉對我，向來是忠肝義膽。他竟然要親自帶隊，隨我加入營救行動。
我拍拍他的肩膀：「麒麟部落，不可一日無首領，你必須坐鎮部落大營。」
紅臉點頭遵命，很擔心我的安危：「聽說九狐部落首領，就是伏幻之女青蓮。她分明是要逼您出山，報殺父之仇呀。」
我擺擺手——
「不必多慮。只需從軍中挑選三十個頂尖高手，隨我喬裝成販賣香料的馬幫商隊，前往九狐部落營救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