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赤瞳少年
接下來的幾日，秦遲廢寢忘食，不斷通過冥想儲存元氣，一邊進行元氣通腎，一邊讓元氣化為液體進入元靈海。
高空中的元氣濃度較地下高，他也很快進入元氣通肺。
終於，在紙船上待了將近十天，白叔用儲物袋裝紙船，帶著柳白風降落，秦遲與白塵緊跟其後。
由於千影界與凡人地並沒有直接接壤，所以凡人地中的人要想去千影界就需跨過一定區域魔獸區。
而這對於凡人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他們這一行人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促進凡人地與千影界關係，指引這裡的一部分年輕人跨過魔獸區前往千影界進入棲影學院學習。
每一個界內只有一所學院，而每一個學院都是其所在界的重要標誌。學院如何，界就如何。
千影界被奉為最特立獨行的一界就是因為棲影學院是瀚界內唯一一所收凡人地的人類的學院。
當然，對於是否收容凡人這個問題瀚界曾爭論不休，最後交給外界的答案是——否。
理由一：凡人地數量眾多，瀚界對抗魔獸損傷眾多。
理由二：凡人地進化結果帶有不確定性。
理由三：地、界、域本就有限制。
理由四五六…………
在種種理由被羅列出，只有千影界固執地收容凡人學生，助他們成為元靈武者。
這次行動不會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總之每一次行動都是學院準備已久的答卷。
白叔會找到這一片凡人地的代表，與他們訴說來意，並選出合格的少年先一步進入千影界學習，等到一定時期學院就會制定計劃攻打魔獸，接引凡人遷移。
這些都是眾所知之的。
可是，甫一落地，一根鐵棍閃爍寒光，激射而出。
秦遲剎那側身後仰，一掌拍出，巨大的衝擊力傾斜而落，碰的一聲，鐵棍被一擊打折。同時爆喝而出。
「誰？！」
角落陰影處衣角閃過，后快速不見。
白叔還在為老不尊的與柳白風爭搶摺扇。
秦遲看了一眼，扯著白塵便追過去。
進入衚衕右轉，他們的速度更快，不久就看到一個沒有穿上衣，褲子也破破爛爛的少年在奮力奔跑。秦遲略微有些遲疑，立刻便落後白塵一步。
白塵一個跳躍，準備踩牆越過少年，哪料，那牆簡直是粉做的一踩即塌，導致白塵由於慣性整個腿陷入粉灰中，摔倒在地，要多狼狽就多狼狽。
秦遲忙過去扶起他，同時也是因為他不想追了。
前方身影也好似被嚇著，回過頭看了一眼，嗤笑一聲，疾速閃身進入下一個小道。
「算了，別追了，這裡我們人生地不熟的，迷路了不好，回去吧。」秦遲拉起白塵，說道。
二人回到原地，白叔已經拿著柳白風的摺扇在裝模作樣、故作優雅。
他們在這站了那麼久，竟然沒見到一個村人，少年除外。
柳白風則拿出另一把摺扇悠哉悠哉的與路人交談。一見白塵灰撲撲的樣子，當即挑眉嘲笑道：「呦，追一個凡人竟然也搞成這樣，你們竟然弱到這般地步啊，平時的訓練是偷著油水還是先天殘障？」
秦遲沒搭理，徑自走向白叔，仰頭說：「叔，他們這裡人的生活好像不太行，我們應該是落在魔獸區附近的村莊了。」
白叔搖扇頷首。
「叔，我們要不就在這定居吧，
等有魔獸闖入，我們可以幫襯下。高階魔獸不屑於吃幾乎無元氣的凡人，來凡人地的魔獸我們應該都可以解決。」
「可以。」
「多謝白叔。我去找地兒。」
秦遲欣喜的扯過白塵，踹向柳白風，在他的怒罵中推著他前進。
一路上的房屋很少，少數的幾個也太小了，甚至連片空地也沒有，他們倒是不在意在哪休息，武者大多是天地為席，但總不能休息在路邊擋別人路吧。
在走出一里遠后，秦遲瞅見一間草屋，草屋前方有塊空地，那裡還有一顆柚子樹，大大小小的柚子垂吊著。
「嘿，就這兒了，進去問問。」秦遲力拍柳白風肩膀。柳白風一個踉蹌往前摔，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剛要破口大罵，就聽到一清耳悅心的女聲從屋裡傳來。
「外面兒站著誰？」
屋裡的女子將門開個縫隙，彎腰看向外面，只露出隻眼。
柳白風不得不閉上嘴，接著聳了聳肩，眼神示意秦遲回答，秦遲又示意他回答，二人擠眉弄眼一番，最後還是秦遲敗下陣來。
「冒昧打擾姑娘，在下秦遲，身邊二位是在下朋友，我們有幸路過此地，想尋間屋子休息。當然，我們只是想借姑娘家前的這塊空地歇息下，絕不打擾姑娘。」
柳白風聽到他這樣說話，當即氣急反笑，小聲呵斥。
「你腦子被水淹了？怎麼回吶你？」
「我這樣回有什麼錯？你沒看見她家這麼小，肯定住不下啊。再說，她是個姑娘家的，我們，可是四個男人！」
秦遲瞪著雙眼指了指他們一行人。
柳白風也覺得有理，彆扭的看著滿是灰塵的臟地，還眼尖的看見一坨雞屎，臉色難看地低聲道：「那你也不能讓小爺我睡這兒呀！太髒了！」
秦遲也奇怪地湊近他，低聲說：「搞清楚，是你要跟我們來的，趕緊收起你那份嬌氣。你跟來的時候就要想好現在的狀況！」他後面那詞拉長著音，看著嬌氣柳憋悶的樣，又說：「放心啦，我們儲物袋中有毯子的，大不了……我讓幾把木劍湊成窄板懸著，你在天上睡？」
柳白風思考一會兒，點了點頭。
在他們低聲交談中，屋內的女子也轉身回屋，許是與裡頭的人交流。很快，大門被徹底推開。
不過開門的不是姑娘，而是他們剛剛追過的少年。
此時，那少年橫眉冷眼地看著三人，手中還拿著鐵棍。雖是這副不待見人的模樣，並且滿臉污垢，但也瞧得出他長著一張極為清秀的臉。然而，未著寸縷的上身橫亘著一條猙獰的疤痕，從右肩劃到肚臍附近。
少年冷冷的道：「你們是武者？」
一道紅光從眼底一閃而過。
秦遲一驚，沒成想這少年一眼就瞧出他們武者的身份，但又覺得奇怪，武者在凡人眼中不該是強大、崇高的形象么？
隨即，疑惑扔一邊，回答：「是的。」
「來此借宿？」
「是的。」
「可以，但拿食物來換。」
「……」秦遲看著少年單薄身軀，遲疑片刻，道：「行。」
說完，轉身推著滿臉怒意的柳白風原路返回。
「不是，別推我。」柳白風憤怒的拍開秦遲的手，不明所以的問：「不是，那小屁孩什麼態度啊？我們欠他錢了？欠多少？小爺我雙倍給他開個天女散花。」接著又指著秦遲，罵道：「還有你，跟他說話低聲下氣是怎樣？你好歹是秦家大少爺，別還跟個貧民窟走出的臭乞丐一樣。」
「嘖，怎麼說話的呢？我哪裡低聲下氣？我跟你說，那傢伙問我們是不是武者時雙眼短暫呈現出赤瞳，這說明什麼？嗯？」
「赤瞳……說明什麼？」
「你……」秦遲看著柳白風一副百思不解的樣子，唉聲嘆氣，「你見過哪個人類擁有赤瞳？啊？」
「……可瞳孔顏色不還有綠的？藍的？」
「是這麼說沒錯，但紅的太少見了……不對，他的赤瞳只出現了一剎那，一瞬間，懂嗎？」
「你，你想說他不是人？」柳白風似懂非懂，旋即抬頭注視著天空。
灰濛濛的天，平生給人壓抑的感覺，空氣中稀少的元氣也讓從小在千影界生活的柳白風渾身不適，甚至有股煩躁情緒在心底醞釀。仔細低頭一看，這凡人地也是一派朦朧，了無生機。
他無聲的張了張嘴。
秦遲沒注意他的異樣，話點到那就行了。至於赤瞳，也許是魔獸幻化，也許是少年也是元靈武者，他修鍊了一門瞳功。當然，秦遲更傾向於前者。
所以，按照魔獸推理下去，這處村落也許已經被侵佔，那麼他們是否還要繼續留在這呢？
還是得找白叔說明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