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詭息
與白叔說明情況，白叔點了點頭，接著往村外走去。
「唉？叔，你往那走做甚？那邊應該會有魔獸出沒的。」秦遲快步跟上，有些疑惑地看著白叔。
結果白叔反是一副困惑不解，說：「不是要拿食物去換地嗎？不抓點魔獸來哪來的食物？」
秦遲還想說話，但遲疑了一下，又閉嘴了，只是揮手示意後面那兩位爺跟上，別掉隊。
隨著走路時心跳的平靜，秦遲開始覺得不對勁。
這裡的空氣似乎被嚴重污染，特別是越靠近魔獸區越有股血腥味瀰漫。起初還是淡淡的，不仔細聞也不知道，後來等他們在路上看到巨大的稻青蟲在他們頭頂盤旋時，確定到達魔獸區后，血腥味撲面而來，惹得秦遲與柳白風肚裡翻滾，頭暈腦脹。
柳白風緊皺眉頭，嘴唇抿成一條線，用摺扇擋住口鼻，連看著頭頂上飛著的稻青蟲也不太順眼，抬動手肘拱了拱旁邊面不改色的白塵，示意他一劍劈了它。
白叔表情凝重地望著朦朧的天空，喃喃：「看來日期要提前了。」
「提前的話會打亂計劃的。」
白叔低頭看向插嘴的秦遲，稚嫩的臉龐滿是認真，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滿是老繭的手撫摸上少年的頭，動作輕柔。
「小遲啊，人太聰明了也不好。我以往總叫小塵多學學你，博覽群書，可你其實也該學習學習他。簡單。」
秦遲笑而不語。
白叔抬頭看天。
他本就奇怪白叔為何不離開此地，故很在意他的行動、語言。在聽到白叔說日期提前，他立刻聯想這裡詭異的氣氛，以及白叔到凡人地的目的——助棲影學院接引凡人。
接引，接的是凡人。
可，在這種空氣下生活的……還是，
凡人嗎？
他們還能成為元靈武者嗎？
不過秦遲並不了解空氣的問題，他只是感覺。甚至閉上眼仔細的感覺。
這裡就像是被污染了般，憑白給人煩躁不安、怒氣填胸的感覺。甚至像幻聽般聽到凄厲的嘶吼。
哭聲？
是風在咆哮？
不，那是直觸靈魂的哀嚎。
是埋怨，是不甘，是……
什麼？
猙獰的面目，黑青的皮膚，開裂的白骨，恐懼的靈魂。
可怖的神態，瘋狂的行為，詭異的術法，放肆的精神。
是墮落！
秦遲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額頭的汗水抑制不住的滾落，臉色瞬間蒼白。
體內的奇相卻瘋狂咆哮，它奮力的向元胎外衝擊，欲掙脫束縛……
「你怎麼了？拉稀？不是吧？原來你是嬌弱的秦小妞！」柳白風瞪大眼睛，故作驚訝道。
柳白風的話就像一場大雨瞬間將他拉回現實。
猛地睜開眼，大口呼吸，那充滿血腥的氣體一股腦兒進入胸腔，導致秦遲彎腰咳嗽。咳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腰問：
「叔，這裡有什麼？它好像在堵塞元氣。」
「嗯？你不知道？你沒看過書嗎？我以為你來凡人地會預先看些相關的書呢？」白叔有些不解地看向秦遲，同時帶著燦爛的笑意。
秦遲咧嘴訕笑，不知該怎麼回答，總不能說他看那些鬼故事看入迷了，就沒看其他書吧。
不過白叔也不計較，開始耐心解釋：「你們現在是不是感覺胸悶氣短？正常。」
「這都是因為這個凡人地被污染了。污染它的東西叫做詭息，
是一種天生就與元氣不對頭的傢伙。」
「地是世界中元氣最為稀少的地方，自然成為詭息污染的不二之選。」
「你們只知地大多數是凡人地，卻不知除了凡人地外還有異相地、無燼地、暴亂地，詭息的污染會讓凡人地逐漸進化，裡面的人也不再是普通人類，而是被詭息污染的詭。詭也分三六九等，最低等的詭只是受到污染，不會運用詭息的力量，被稱為異種，便是生活在異相地的人類。類比，無燼地的是殘焚，暴亂地的是亂鬼。」
「詭息的力量很惡毒，它們允許同類相殺，受污染的人類會產生享受食人的想法，他們生活的地方常常血氣衝天，沒有太陽沒有月亮，沒有生活，異常可怖。他們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類，甚至萬族中也沒有哪一族能比他們更噁心，他們是受萬人唾棄的。」
「不過，關於他們的外貌倒是沒有準確描述，有說像人，有說像書里描繪的惡魔，也有的說像骷髏。」
「總之，詭息污染的進程我們是一定要阻止的，這個凡人地的人必須遷移，還要找到方法實現凈化……也不知道有沒有凈化的方法……」
三人聚精會神地聽著，他們從未想過元氣稀缺的地會有這麼大威脅，這樣比起來，怎麼瀚界反倒成最弱的？
「那麼為什麼離魔獸區越近詭息濃度更高呢？」柳白風眨巴著眼睛問，手不停地搖著扇子，有時左手累了就換右手。
「萬族中魔獸就佔大半，況且他們最是不會運用元氣的，體內雜氣居多，詭息污染更加容易。」
「那……那個曾閃過一瞬間赤瞳的少年呢？他是被污染了嗎？」
「不清楚，我先前說過，對於被污染的人類的模樣並沒有準確描述。」
「所以叔是想要去觀察觀察？」秦遲抬眸肯定地說，同時彎腰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
他握拳上指，樹枝如炮彈發射般射向天空盤旋的稻青蟲，直接刺穿了它整個身體，黃褐色的s與血污噴射而出。
柳白風腦袋一嗡，僵直著身體看向衣服上的***，眼皮一跳一跳的，臉色瞬間暗沉下來，握著扇子的手也一抖一抖，不知該做何動作。
咕嘟～秦遲吞咽下口水，右腿不自覺後退一步，同時眼睛不斷向白叔眨閃。結果叔特淡定地轉頭目視前方，白塵更別提了，從始至終一個表情，秦遲嘴角抽搐，只好乾笑兩聲……
「對不起——」
夕陽西下，寂靜點贊了歡樂。
昏黃的光鋪灑著少年人的身影，拉著瘦長的影子見證他們的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