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聖徒,朗基努斯
無數的金色盔甲的士兵們從腰間拔出刀劍,朝著身邊的信徒們砍去。每當金色的刀刃劃過他們的身體時,一道金色的光芒被砍出,緊接著,這些信徒們彷彿是被抽走了脊柱一般紛紛倒下。
石澤建看到這這,不禁對金甲士兵們手上的刀劍產生好奇。
「這是什麼武器,竟然能夠將神的光輝給剔除掉」
大口喘著粗氣的雲雀此刻撲倒在阿初的懷中,身上的傷口上貼著一張又一張發著瑩瑩綠光的符籙。
阿初從雲雀的口袋中掏出一根裹著糖果紙的棒棒糖,塞入了雲雀的口中。
「我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友好勢力不是嗎,這種專門針對聖堂的武器,我們可是開發了好長一段時間」
逐漸恢復體力的雲雀從阿初的懷中坐起了身,笑著對石澤建說到。
「看來你成為聖徒甚至從普通人變成聖堂的人也沒多久吧,可惜這份消息聖堂還沒有共享給你啊」
石澤建聽到這皺了皺眉頭看向了現在場上所有的主教,神質化成的金色大手將離自己最近的一位主教抓到了自己面前
「為什麼我不知道這個消息」
被抓住的主教彷彿被兩輛巨大的卡車夾在了中間,使盡全身的力氣掙扎著,紅潤的臉頰被巨大的壓力漲成了豬肝色。
「聖徒大人請息怒,這件事還是我來說明吧一名留著長白山羊鬍的主教上前一步,雙手合十對著聖徒說到。
「聖徒大人才剛覺醒不久,還未進行聖教的凈化儀式,也還未了卻石澤建的凡俗事物,所以才並沒有告知聖徒大人這件事」
石澤建點了點頭,將那神質化成的大手放開,頓時消失的壓力感讓這名主教來不及做好防護措施就從空摔落。就在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那名山羊鬍的主教伸出了手
「氣體掌控」
無形的空氣在有意的操縱下化作比棉花柔軟的介質,柔和的接住了摔落的那名主教。
「你是覺醒來的聖徒!」
而躺在阿初懷中的雲雀聽見那名山羊鬍主教的話,顧不得身上的傷勢,險些站起了身。嘴裡的棒棒糖也因為劇烈的咳嗽被阿初拿了出來。
「道門居然還沒有這個消息嗎」
石澤建回過頭來,帶著驚訝的神色看向了雲雀
「不過也無所謂了,這個消息你是傳不出去了」
此刻的阿初拍著雲雀的背,以防他被自己嗆住
「笨鳥,什麼是覺醒來的聖徒,和一般的聖徒有什麼不同嗎」
雲雀在阿初的幫忙下坐直了身子,眼中透露出一股子不可思議但卻恍然大悟的神色。
「覺醒而來的聖徒會因為選擇的是普通人而留下屬於人類的情感,這些情感可能會成為他們的一大弱點。而一般的聖徒應為在聖堂里接受過凈化的儀式,已經完全與人類區別開來,全身心的將自己奉獻給他們的神」
想到這裡,雲雀彷彿想到了什麼
「我說這傢伙怎麼還有那麼多的人類面孔,原來是覺醒來的聖徒還保有人類的情感,甚至可能聖徒對這個人類的侵蝕還不深。」
隨著雲雀說的越多,石澤建的臉色就越為陰沉。
「那麼根據我們得到的資料上看,你的最重要的事物,應該就是你那在病院中的母親了吧」
說到這,一杠金色的長槍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在這極速之下,光芒化作金線,眨眼間就抵達了雲雀的面前。
「破槍式!」
一柄長劍將飛來的金槍擋住,
槍尖與劍刃的碰撞幾乎就在雲雀的眼前發生。
「你所操縱的是聖槍朗基努斯,雖然每一位聖徒都能操縱聖器,但絕對不能像你一樣如臂揮使。相比你就是當年使用這杠長槍,並且為這桿長槍賦予名字的聖徒,朗基努斯!」
當說出名字的那一刻,石澤建連上的陰霾一掃而過,陰沉的臉換上了祥和的面容,雙眼中的金光大放,身上爆發出無數柔和的金色神質。身後的主教們紛紛為他跪服,口中不斷地說著恭敬的話。
「不得不說,你的猜測很大膽,但也很合理。唯一可惜的是這個消息你傳不出去了」
此刻的石澤建已經不能再稱為石澤建了,而是一名全心全意追隨神的聖徒,聖朗基努斯。
阿初慢慢將雲雀放到在地上,身後的金色將士們自發上前,無數刀劍之間相互碰撞的鏗鏘聲不絕於耳,這個食堂里頓時殺氣瀰漫。
阿初挺身一步,身後三千青絲紮成的馬尾肆意飛揚。
「有我在,我說這傢伙能出去就能出去!」
聖朗基努斯冷眼看向了這位女子,這位獨特於其他士兵而成的女子。
「不知者無畏」
朗基努斯槍在他的身邊就像是回到水中的魚一般,環繞這聖徒歡快的繞行著,金色的尾光在此刻煞是好看。
阿初緊緊的握住手中的長劍,那金光帶給她的是死亡的預感,是連靈魂徹底灰飛煙滅的感覺。
「聖徒大人,我們.......」
山羊鬍主教上前一步,眼神中滿是尊敬的神色。
「你們回去聖教,準備好我的遺物和凈化儀式。你們在這裡只會阻礙我引導迷茫的羔羊。」
得到吩咐,那名山羊鬍主教低了低頭,伸手從袍子中掏出了一枚金色的十字架。而另外一名主教也跟著上前,低著頭生怕自己觸怒聖徒。山羊鬍主教將十字架捏碎,一陣金光瞬間綻放將二人包裹,金光消散后,二人也隨之消失。
「諸位,敬請聆聽神的旨意」
聖徒伸出手,那游魚般的朗基努斯槍回到手中,逐漸伸長變大,變成正常的尺寸。
聖徒緩緩升起,身後的金光愈發璀璨耀眼,宛如一輪曜日。
此刻的聖徒被人們仰視著,手拿長槍的他肆意的釋放著自己的神質,彷彿是來自上天的使者。
這龐大彷彿真神降世的神質讓雲雀艱難的蹲下身子,而這還是眼前的阿初為自己擋下一部分神質的結果。
雲雀從口袋摸出幾張符籙,猛的一咬舌尖,殷紅的鮮血噴在符籙上,甩手揮出。
「金剛,巨力,清風,神木」
四張符籙帶著血光融入阿初的體內,在接受到來自身後的援助,阿初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得到了大幅度的強化。
或許有了這種程度的強化,有希望!
聖徒就這麼看著自己的對手得到援助,沒有一絲要打斷的意思。
看了看四周那面無表情的其他金甲將士,聖徒舉起手中長槍,一點金光從槍尖綻放,一瞬間照亮了整個食堂。
「神說,羔羊應該在引導下,回歸神的懷抱」
雲雀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襲來,彷彿體內最為重要,也是人體最為神秘的靈魂就要被這金光吸引而去。
察覺到異樣的雲雀心中暗道不妙,立馬抬頭,看向了其他處在金光中的將士。不出所料,其他的將士已經開始慢慢的跪倒在地,慢慢消散化作普通的黃豆掉落在地。
雲雀嘆了一口氣,自己的異能被他破了。
靈魂誘導,這便是雲雀現在的異能。從簡單的操靈術開始,一步步鍛煉至今的能力。而撒豆成兵也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傳說那種道術,而是將徘徊世間的靈魂引導入黃豆中,以黃豆為形體而成的無思想士兵罷了。
雲雀急切的扭過頭,別的將士對於雲雀來說或許不過是普通的靈魂,但是在這裡,有一位影響了自己的一身,讓自己決定練習這門道術的人。
好在眼前這人的長發依然在飛舞,手中的長劍依然在閃耀著,眼中的銳利之色更是分毫未減。
「這種存在狀態,居然不屬於徘徊的羔羊嗎」
聖徒看向了沒有被自己的聖光影響的阿初,口中不禁發出了疑問。
「也罷,由我親自引導你那殘破的靈魂」
手中金槍一轉,槍影化作滿天雨點灑落地面,無數的金色光點帶著千斤重量砸向阿初。
金色與金色相互碰撞,劍影與這金色雨點相互交擊。劍光閃動之下完美刺中每一枚金光的最脆弱的地方。漫天的金光被擊碎成金色星光緩緩落下。
而在這星光中,一道金色流星拖著絢爛的尾翼轟然而至,強大的神質壓力朝著阿初襲來。
「破槍式」
阿初手提長劍,直面飛速刺來的流星,手中劍鋒直指,絲毫不做防守的準備。
金色槍尖扎來,金色的劍刃刺去。僅此一劍破去了金色的神質,僅此一槍擊碎了手持長劍的手臂。
空洞的傷口上顯露出的不是鮮紅的血肉,而是一片靜謐的幽藍。雖然失去持劍的手臂,但是阿初的眼神中戰意絲毫未退,甚至比之前更要濃厚幾分。
「笨鳥!」
阿初飛身躍起,躲過刺來的長槍,空中一聲大喝。雲雀見狀,心領神會朝著空中的阿初扔出一顆帶著奇異花紋,撒發著淡淡幽香的藥物和一柄刻畫著四大神獸的長劍。
早在對弈之時,雲雀就清楚凡兵不可能與神器對弈,所以提前已經將四象劍準備好,但沒想到這專門為聖堂而制的武器竟然在第一回合就被擊碎。
雲雀抓住飛來的藥物,迅速吞吐口中,那殘缺的一臂被迅速補全。緊接著,空中接住四象劍並立馬擋在身前。一桿巨大的槍影從地面射出,被四象劍的利刃劃過,成功引導向了阿初的後方而去。巨大的黃金槍扎入天花板上,這一擊勢大力沉似乎令整棟大樓傾斜了一下。
阿初輕盈的踩在牆壁上,藉助著牆壁變換著身形。手中劍光頻發,無數道銳利的劍氣帶著破空聲朝著聖徒而去。
叮叮叮。清脆的碎裂聲傳來,這劃破水泥留下深深溝壑的劍氣被長槍輕鬆的擋下,手中長槍輪轉,幻化出數道長槍,隨著槍尖,化作流光朝著阿初飛去。
看見這飛速刺來的長槍,阿初腳上升起紫黑色的煙霧,踏著詭異的腳步一次又一次的躲過了飛來的長槍。
「鬼影?想不到一下子能遇上兩位修鬼影的人」
聖徒看見這在雲雀身上已經展現過的步伐再一次出現,不由得發出讚歎。但是手中的槍並沒有因此而停下。
金色的槍尖急速旋轉,神質在旋轉的過程中肆意揮灑。在這高速的旋轉下,一道由神質構成的龍捲在槍上成型。輕輕一推,這龍捲彷彿猛龍過江,吞噬著周圍上的一切。
阿初見狀不妙,手中四象劍反握在手中。身後就是雲雀,這一擊她只能硬生生的擋住。
「水行,圓太極」
這曾經在龍續重手中出現過的道術再一次呈現在阿初的手上,但可惜這水幕的濃厚感並不如龍續重的那般厚實。
碧藍色的水幕與金色龍捲攪拌在一起。藍色的水花四濺而開,僅僅在接觸的一瞬間,這藍色的水幕被龍捲攪碎,化作細小的水珠被吞噬。
在圓太極被吞噬后,阿初的身前再也沒有什麼抵擋的物品,而身上籠罩的金剛符也在龍捲的持續消耗下慢慢變淡,很快金色盔甲上就出現了一道道的豁口。恍惚間阿初看見了在這龍捲深處的一點亮光。一點帶著強烈死亡威脅的亮光。
「聖主之賜·創世紀」
無數的神質匯聚在槍尖上,壓縮成一個小點,頓時食堂里的燈光因為神質的變化而忽明忽暗,空間因為這龐大的神質而扭曲。巨大的壓力下讓幾乎失去保護的雲雀再一次壓倒在地面上。
這幾乎壓倒一切的神質,這毀天滅地般的攻擊,牢牢的鎖定了阿初。不得已情況下,阿初忍著傷勢提起手中三尺青鋒,眼中帶著決然的神色,雙指堅定劃過長劍。
「以此身軀為祭,四獸匯聚於此,以四獸之力為鋒,以我心中之魂為刃,賦予此劍破除萬法之勢」
雲雀拼盡全力抬起頭,嚴重的壓力之下,脖頸處的骨頭髮出咔咔聲,似乎下一秒就要斷開。但是這疼痛已經無暇顧及,耳邊這女子念出的祭語讓自己的心比這更疼。
「不可能,我不可能再失去你一次了」
拼盡全力也無法喚醒的四肢,再怎麼努力也不能再揮動符籙。一切都是徒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好!你很有膽量,我認可你這份榮耀!」
聖徒看見這眼前的女子沒有嘗試躲閃,而是提起這長劍與自己對弈,心中不禁多了幾分認可。
青色,赤色,藍色與白色四種光芒從劍身散出,而持劍人的身影此刻愈發虛幻。劍鋒愈利,劍上的四象圖愈發淡薄。而此刻阿初的身後龍吟虎嘯,雀啼龜吼。
「獨孤九劍,總決式」
一劍刺穿,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也沒有任何精巧微妙的招數,就這簡簡單單的一劍之下,萬法破滅,天地俱靜。
而那小點也終於碎開,金色的碎片覆蓋在了長槍上,隱隱間能夠聽見有人在吟唱,在歌頌。無數奇異的紋路順著長槍生長,從朗基努斯的槍尖到槍尾遍布那奇異的紋路。聖朗基努斯手握長槍,朝著前方刺去。
這一擊突破了空間的限制,明明跨越整個食堂距離的目標,卻近在咫尺。灼熱的金色火焰燃燒了空間。在燈光暗下去的那一刻,這柄長槍想是劃破黑暗的第一道光,帶著無限的光和熱刺向了阿初。
嗡。
雙方一碰撞之下,天地失去色彩,金光與其他光芒交織在一起,巨大的光球籠罩了整個公司的上部,天空上的白雲一瞬間被盪除。強烈的耳鳴聲屏蔽了世間的所有聲音。
這一刻,遠在學校的龍續重和荊濤轉過頭,李主任面色凝重的盯著遠方。身披紅帽的主教也不禁轉過頭看向了大樓。
光球緩緩消失,沒有石塊,也沒有灰燼。只是這大樓的頂端彷彿被巨大的怪物噬咬,又像是被從天而降的熔岩澆灌。無數的普通人駐足觀看著這一幕,這宛如天災般的一幕。
廢墟上,聖徒手持長槍站在地面,右側的臉頰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一滴滴紅色中帶著金色的血液滴落,還未掉落地面那血液中的金色部分自行脫離返回傷口,回到聖朗基努斯的身體中。
「為什麼沒有出全力?」
聖徒摸了摸自己的傷口,看向了眼前的女子。
阿初的半邊身體已經被神質灼燒殆盡,無數的金色光芒依然在啃食著她的身體,金色的盔甲此刻已經被徹底擊潰,幾近乾涸的身體依然緊緊的握著劍。
「我們得目的,從來就不是打到你,不是嗎」
阿初手上的四象劍已經遍布碎痕,彷彿再一接觸到任何事物都要破碎為虛無,化作碎屑消散天地間。但即便這樣,依然有一絲紅色的光芒流轉其中。
「你什麼意思?你現在還有能力保護他?」
此刻的二人在聖徒的眼中已經是在砧板上但我魚肉,自己隨便一擊都能將二人斃命。
「青龍,白虎,玄武,猜猜還有一位誰?」
沒等阿初說完,身軀已經開始崩毀。最終一顆帶著玄奧紋樣的黑色豆子慢慢從空中掉落。剛準備將這豆子拿走的聖徒,此刻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正在變紅變熱的四象劍。
嘹亮的鳳鳴聲突然從劍中響起,一股熱浪突然襲來。四象劍在這頃刻間破碎,無數的碎屑在空中燃燒變作赤紅火焰,而一隻全身燃燒著火焰的百鳥之王從這劍的碎屑中誕生。
剛一出世,這火鳥就明白自己的使命。僅僅在火焰一閃之下,抓住了雲雀與那阿初所化身的黑豆,等到再眨眼之時已經到了肉眼難見的地方。
聖徒就這麼靜靜的望著,並沒有進行追擊,也並非沒有能力,而是已經沒有必要了,這種程度的神質爆發,已經沒有必要在隱瞞什麼了。而這是九州,是道門的地盤,現在這種程度已經算得上是在打道門的臉了。
手中的長槍嗡鳴不已,似乎在說著剛才那一擊的兇險。
「如果是神器的話,應該已經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