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蓋因實在太C辣！
李團團很是振奮，「太棒了！知道祭品的條件后，我們就可以提前做好準備，篩選出對方可能會下手的目標，避免下一個受害者出現了！」
「不過僅知道這些還不夠，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魔動團的藏身地，將他們一網打盡，以絕後患！」
「之前真是小瞧你了，可以嘛，拖把頭！」李團團大咧咧拍著蓋因的後背，砰砰作響，用力之大不禁讓人懷疑她在公報私仇。
蓋因心中默念生氣傷身體，若不是打不過李團團，他上來就是一個過肩摔接強手裂顱接致殘打擊，邦邦兩拳教她做人。
「稍後我會將信息發給卡特女士，她是銀槍十字的專家，或許可以從中分析出那位神秘邪神的真身。」
「嗯。」蓋因不置可否。
以他的性格本來是不想摻和這種事的，但正所謂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何況蓋因呢。
他這人吧，心眼小，不能說是眥睚必報，只能說是小肚雞長。
魔動團一而再再而三打攪他的生活，甚至差點要了他的命，這個仇不報回去，念頭實在不通達。
兩人站起身準備離開，李團團要趕往現場，蓋因則去考察科。
他還惦記著他那榮譽教授的席位呢！
嗡~
劇烈的蜂鳴突然席捲耳膜，蓋因身形猛然踉蹌，險些沒跌倒。
「怎麼了？」李團團手疾眼快扶住蓋因。
「沒事，老毛病犯了。」蓋因臉色蒼白地笑笑，一隻手捂住右眼，腦中亂竄的記憶碎片像是一把小鎚子，四十四十地敲打他的前額葉。
虛幻的畫面在眼中往日重現，耳中傳來幻聽。
世界翻天覆地地變化，半透明的幻燈片和現實交織在一起，瘋狂旋轉。
咔——陡然安靜下來。
風聲，好輕鬆的風，彷彿置身茂密的叢林，周圍是通碧的青蔥植被，隨風搖曳，稀里嘩啦的如瓢潑大雨落下的聲音。
清澈的水晶湖泊，巨大美麗的雪白獸影伏在中央，像是某個遙遠時代逝去的故人。
隨後是交談聲。
【權柄的智慧太過沉重，越是通曉萬物，便越是迷茫混沌。】
【並非一葉障目，只是想用自己的眼睛看清世界。】
【善。】
唰——
森林破滅。
蓋因眼中赤紅一片，他最害怕的，最恐懼的東西擊穿靈魂，燃燒的大地，血色的天空，通天的殷紅龍捲……
血，好多血！
哀嚎、憤慨、詛咒、謾罵……雖看不真切，聽不真切，可那些囈語，蟲鳴般不停迴響。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求你！】
【放過我們的世界，我們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
【神明！你該死啊啊啊！！！！】
【血，好多血……】
【……】
久久不願散去。
「喂，喂！你沒事吧？」李團團的聲音逐漸在耳邊放大，最後震耳欲聾。
蓋因稍微清醒一點，雙膝不知何時跪地，豆大的汗珠嘩嘩從頭頂滑落，後背更是已經濕透，衣服貼在皮膚上，很不舒服。
李團團費勁地架著他的胳膊，可惡，這人怎麼跪著還這麼高，吃激素長大的嗎？
「你不會要死了吧？要死上外邊死去，可千萬別死在保衛局老人們說，保衛局有功德護佑，你一死，魂還沒出體就給你震沒了，魂飛魄散啊你怕不怕！」李團團咧著嘴，惡狠狠地恐嚇道。
蓋因一動不動，像是沙灘上被晒乾的死魚
李團團又搖了搖他，「喂！拖把頭，你是不是缺血了？兩個多月不吸血你可真勇啊……誒，說句話啊，還活著不？不行你咬我兩口，這次我真不釣魚執法了！」
她把藕段似的手臂遞到蓋因嘴邊。
「難聞死了，糰子探員你多久沒洗澡了。」蓋因虛弱地顫抖嘴唇，「都說了我恐血，真煩人吶你。」
李團團額頭冒出幾條黑線，介於蓋因現在半死不活的狀態，她忍住沒發飆，「我帶你去找霍叄元，還能走路嗎？」
「不用，不用……」蓋因在李團團的攙扶下腿腳發麻地爬上椅子，「我休息休息就好。」
莉莉絲優雅地坐在一旁，尾巴甩來甩去，沒有絲毫不安，反倒有些……開心？
蓋因仰著頭，緩緩睜開眼。
視線模模糊糊，被淚水糊滿了，特別是右眼，酸澀難忍，眼袋貌似腫了一大塊。
幾個若隱若現的文字元號在眼角跳躍，看不清楚，蓋因眯起眼睛，那些符文才削微清晰點。
全……什麼？
後面被莫名的污穢遮蓋住了，只能看到一個大概含義為「全」字的符文，蓋因眨眨眼，那些符文又消失不見，緊接著，大量陌生而熟悉的知識湧入大腦。
這些知識是依託於蓋因曾經的記憶而回歸，簡言而之，它們本就是蓋因的東西，所以不會造成任何負擔。
蓋因沒有驚疑，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五年來早就習慣了，每次知識回歸都會攜帶各種各樣沒頭沒尾的記憶，只是，體量如此龐大的確實是第一回。
回憶的越多，越深刻，掌握的就越多是嗎？蓋因醒悟。
他轉頭看向李團團，腦中突然蹦出奇怪的文字。
【β級標誌物——切割假面】
【孩子的童真需要用心守護。】
【要玩捉迷藏嗎？輸掉的人必須剪掉小拇指。要玩跳房子嗎？贏了的話就把舌頭送給你……】
【決定了，嘻嘻，大家一起玩過家家遊戲，我把娃娃借給你，但是我要當媽媽，那你就是爸爸啦，娃娃是寶寶，寶寶不聽話的時候，就扯下她的一條腿，或者扣出她的眼睛……我討厭娃娃，壞娃娃要接受懲罰，你能幫我殺了她嗎？】
【孩子的童真需要用真心守護，請把它挖出來，跳動的紅彤彤的心啊，非常感謝，這是我收到最好的禮物！嘻嘻，那麼，現在的規則是，誰先把對方切成碎片，我們開始吧……】
詭譎抽象的文字以知識的形式呈現，蓋因的右眼在他自己渾然不覺的時候發著燦金色的細小光芒，等他回過神來，已經將文字全部閱讀完畢。
底下還有一小段話：
【代價：戴上這副面具，變成孩子快樂地玩耍吧。】
所以，這就是李團團長得這麼幼女的原因嗎？
使用標誌物是需要付出代價，而切割假面的代價，是長相會越來越接近小孩子。
「你那是什麼眼神？」李團團被蓋因盯得臉紅，齜牙瞪回去。
「沒什麼，我外掛上線了。」蓋因語氣平靜。
「哈？」李團團踮起腳摸摸蓋因的額頭，真可憐，孩子都燒糊塗了。
喵喵！莉莉絲叫了兩聲，表示不滿。
「我剛剛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蓋因側頭，「需要確認一下，對破案有幫助。」
「雪莉被獻祭的照片，能讓我再看看嗎？」
「你確定？」李團團狐疑，她記得上次蓋因看到那張照片的時候動靜可大了，「被嚇暈過去可別怪我！」
說著打開手機文件夾。
「囔，給。」
蓋因氣沉丹田，猛吸一口氣，他也害怕自己一眼就暈，對血液的厭惡與恐懼已經刻進DNA，看來那是一段很不美好的過去。
映入眼帘。
少女支離破碎的殘軀被盛放在詭異的碩大儀軌上，她不對稱的臉上掛著靜謐的笑容，四周鋪散大量的黑色玫瑰。
兩秒、三秒……
蓋因用力推開手機，身子猛地前仰，他抓著胸口的位置，大口大口喘息，肌肉不可控制地痙攣，血液加速，連皮膚都開始泛紅。
「喂，拖把頭，你別老一驚一乍的行不行！」話雖如此，可李團團早就做好了準備，按摩蓋因的背部，幫他舒緩氣息。
「呼，呼——」蓋因強笑道：「大發現啊！」
他平復下劇烈起伏的胸口，問道：「是不是所有被殺的女孩身邊都鋪著黑色玫瑰？」
李團團點點頭，「是，黑色的玫瑰本就罕見，全東方城的花店和花卉市場都沒幾家賣的，我們走訪調查的結果是，近期沒有人購買過黑色的玫瑰。」
「這很正常，」蓋因搖頭，「因為你們的調查方向錯了，這些壓根就不是普通的玫瑰。」
「龍血黑玫，一種珍貴的超凡植物，」他捂著眼睛說道：「多生長於龍族腹地的龍之庭院，外界極少流通。這種花朵的生長條件極為苛刻，從播種到開花，必須要定時灌溉灼熱的龍血才行，每一株都價值不菲。」
李團團愣了愣，「可是我們檢測過，這些玫瑰根本不含任何神秘特質……」
「因為已經被吸收了，黑玫蘊含的能量被儀軌吸收殆盡，所留下的花瓣就只剩軀殼罷了。」
「龍血黑玫採摘后保存不易，12小時后就會枯萎，現場這些都是新鮮的，如果從城外運進來恐怕是來不及，換言之，大概率是東方城內本土種植的。」
「從現場的用量來看，一個儀軌少說用掉了十五支玫瑰，加上其餘幾起案件，供養這麼多龍血黑玫，每個月要花費的龍血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李團團聽明白了，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意思是，要麼魔動團的成員內有一名龍族，要麼，他們就會通過其他渠道來購買大量的龍血！」
前者的可能性很小，龍族是驕傲的種族，不管是神龍族還是飛龍族，哪怕是邪龍，都不大可能會和一群卑劣的黑暗種族混在一起。
那麼，就只有后一種了。
東方城有資格售賣龍血的地方不多，只要查出買家都有誰……
想到此處，蓋因在李團團眼中簡直像是被大糞包住的金子一樣閃耀。
蓋因腎虛一笑，這波啊，這波我血馬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