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這個季節的南城,不比a市炎熱。
一輛純黑的賓利緩緩停在一道幽深狹窄的巷口。
「大少,前面太窄了車進不去。」開車的助理側頭說道。
車後座,男人氣質陰冷。額間的碎發遮住眉骨,整個人看著死氣沉沉。
他似乎生了一場大病,臉色愈發的病態陰沉。
「下車。」
幾秒后,助理也就是周競下車打開後座車門。
江令長腿落地,掃視了一番周圍的環境。
「大少,在這邊。」周競抬步上前,為他帶路。
二人進入小巷,格格不入的衣著使得周圍的居民紛紛投來異樣的眼光。卻又在看到男人冰冷如鬼魅的眼神時收回了視線。
兩分鐘后,助理關掉手機上顯示的地址。側身道:「羅醫生就住在這裡。」
江令抬眼看向面前的大門,很低調普通的房子。和周圍的環境完美融合。
醫學界的傳奇人物晚年就居住在這,屬實讓人想不通。
助理上前敲了兩下木製的大門。
房子不大,一點動靜就能傳到屋內。等房門被從內打開,出來的是個身穿竹青長袍的男人。
他看見江令后,神情變了變。
「快進來。」
a市,
醫院的樓道里穿梭著白桃消瘦的身影,為了照顧司柏翎她不得不跟導員請了一周的假期。
病房被打開,裡面司柏翎穿著簡單的白衣黑褲,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他的腿上還擔著一本書,這副模樣倒是非常符合他學生的身份。
「司學長,我把木白帶過來了。」
白桃邊說邊將手裡的籠子打開,裡面小兔子抱著草莓啃得津津有味。
可愛的三瓣嘴上像是塗了口紅一樣。
司柏翎將書放下,視線看向一人一兔。
「過來。」他開口。
也不知說的是兔子還是人。
白桃以為他要看小兔子,便抱著小兔子走過去。
「司學長,木白最近長大了一點,它最後不會變成大兔子啊。」
她一直以為木白是一隻寵物兔,長不大的那種。要是突然變成需要兩隻手抱的大兔子,白桃一時還接受不了。
「不會。」司柏翎說道。
兔子是他從寵物店買來的,只可能是長不大的寵物兔。
白桃放下心,將小兔子放在司柏翎身上。
她沒敢讓司柏翎起身,儘管他的傷口經過幾天的精心療養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司學長,它好像不記得你了。」
軟糯的雪糰子回到原主人身上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熱情了,它現在只認白桃。所以剛待了幾秒,就掙扎著要往白桃身上跳。
司柏翎低眉看了兩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沒良心的。」
聲音又酥又麻。
小兔子聽不懂人話,再加上沒有人阻止。很快就如願以償的跳到了白桃身上。
白桃想逗兔子玩,就將它再次放回司柏翎身上。
小兔子堅持不懈的,起跳,落白桃身上。
司柏翎單手撐著頭,眼眸柔和,靜靜的看著兩隻兔子玩耍。
然而美好的畫面並不能長久,很快這副美夢般的場景就被門口傳進的敲門聲打斷。
「進來。」司柏翎面容重新切換成以往的模樣。
冷漠,不近人情。
屋外進來幾個衣著得體的男人,個個面容嚴肅。
司柏翎眼眸微眯,這裡面有他父親的人,也有專屬於司家的律師團隊。
「司少,有重要的事需要和您商議。」說話的男人暗示的看了眼白桃。
白桃眨了眨眸,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這是在讓她離開。於是她抱住小兔子,對著司柏翎道:「司學長,我先出去溜溜木白。」
司柏翎沒有拒絕,點頭應好。
語氣又是另一個態度。
惹得那幾個男人紛紛看向白桃。
出去后,白桃就抱著木白坐在套房裡的沙發上。她伸手溫柔的撫摸著小兔子柔軟的毛毛,嘴裡輕聲細語:「木白木白,你又胖了。」
小兔子好像能聽懂人話,直接陳其不意從她身上跳下。
「不可以跑!」
白桃站起身,跟上跳來跳去的小兔子。
小兔子很靈活,這間屋子又很大。就導致白桃追著一隻兔子跑了好幾分鐘累到喘氣都沒抓到它。
白桃扶著牆,想休息一下。幾米遠的地方,小兔子也靠在牆邊一動不動的。
她不想浪費這個好機會,就強撐著身體步伐輕盈的走過去然後猛地抱著小兔子。
「我錯了,再也不說你胖了。」白桃將小兔子抱在懷中,一邊順毛一邊道歉。
她沒有站起身,而是直接蹲在原地休息。
這也就導致牆那邊傳出來的交談聲一字不差的傳進她耳中,儘管她沒有想過偷聽。但其中的內容卻讓她當場愣在原地,動彈不得。
「司少,我們是專業人士。那條監控錄像足以當作證據去告他故意殺人罪。」
「他的精神病的確是個很好的擋箭牌,但是他在面對自己的女友時放下了手中的兇器。這就說明,他是有意識的在對你行兇,並且能控制自己的行為。」
「和江家對立,這也是司先生的意思。」
「嘰」
或許是白桃的手勁大了,小兔子忽然掙脫她的手再次逃開。
可這次白桃卻沒有心情和它玩你追我逃的遊戲,她呼吸不穩,眼眸慌亂不已。
司學長要告江令故意殺人罪?
江令會進牢嗎?
白桃心神不寧,她不想江令進牢。
「那段時間,我的確在為他做事。」
羅醫生似乎是回想了一下當初,然後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又說,「手上也確實存下了一些不該有的東西。」
江令漆黑的瞳孔微微轉動,視線落在他臉上。
「什麼東西。」
羅醫生起身從一個不起眼的葯櫃里拿出一隻錄音筆。
他返回位置,將筆遞給江令。
「這是當初我為他做催眠時記錄下來的。」
「催眠?」江令低聲問道。
「是的,我能在國際上有這麼高的地位就是因為這個。」說起自己的本領,羅醫生表現的像個小孩,可很快他的表情就凝重了起來,「當時江蟄天找到我,讓我為他進行催眠。」
「催眠的作用是,指定將某個人從記憶中抹去。」
「在愛上你母親后,他想過忘記她。」
「抹去記憶,忘記他…」江令微微出神,低聲呢喃著。
似乎是想起來什麼,握著筆的手都顯得心不在焉。
「有用嗎?」他突然問道。
「什麼?」羅醫生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只能繼續講,「催眠過程中,人的大腦會下意識的放鬆警惕。這隻筆里的內容就是當初留下的,裡面有他承認自己因為嫉妒而親手殺了你母親前夫的證據。」
江令沒什麼反應,只是又重複問道:「有用嗎?」
羅醫生一愣,道:「對於平常人自然是有用的,只不過江蟄天當時對你母親的執念太深,導致後期觸碰到特殊物品、場景以及人時。催眠的作用漸漸消失。」
「那是我唯一失手的一次。」
江令沒有說話,他將手中的錄音筆打開。
裡面的內容開始自動播放。
他面無表情,靜靜的聽完全部然後站起身。
「江少爺,別忘了我們的約定。」羅醫生見他要走,趕緊站起身。
他得罪了陳家,如今唯一能救他的只有眼前這個男人。
江令偏頭,冷白的皮膚,下顎線利落分明。
「兩天後,你會出現在m國。」
冰冷的落下話,他抬步就走。
羅醫生則是鬆了口氣,他看著江令的背影心裡感嘆。
還好當初留了一手。
至於如果江□□失敗后,自己會不會遭到江蟄天的報復。
他只能說,這事看命。
先把當下的難關度過才是正事。
作者有話說:
江令沒有犯罪,律師團不知道這件事是司三三故意搞的鬼。
他兩這個硬要打官司只能說,算互毆。
就只能嚇嚇小桃子。
順帶一提,能讓白桃失憶的重要人物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