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江令的身體好得確實很快,但醫生建議他將身上的舊傷也養養。
白桃便不讓江令出院,她害怕以後會落下病根。
這幾天,她請了假專門過來照顧江令。
江令的病房沒有換,還是那個略微簡陋的房間。
剛開始的時候,人來人往的很多西裝革履的人提著東西來看江令。白桃覺得有些拘謹,可到了第二天就沒有人來了。
她沒想太多,只以為是該來的人都來過了。
白桃手裡提著今天中午的午飯,是她親自去酒店打包的。
病房門被打開,周競從屋內走出。
白桃沒太在意,看到江令從床上下來便趕緊走了過去。
「我今天得回一趟學校。」
她將飯菜擺在桌子上,然後一一放好。
江令抬眸,注意力被她的話吸引。
「學校?」
「學校今天有個活動,大一新生必須要去參加。」白桃雙手捧著臉頰,眼眸亮亮的看著江令。
「大概下午四點結束,我回來把我養的小兔子帶給你看。」
江令頷首,嘴裡細嚼慢咽的。
「早點回來。」他說。
白桃走過去順勢躺進他懷中,她抬眸摸著江令滾動的喉結說:「我們在高中時,是怎麼認識的?」
「我受傷,你救了我。」
江令捉住她的手,不讓她搗亂。
「放寒假了,可以和我回家嗎?」白桃直起身子,看著江令的眼睛。
她想去找回那段記憶。
江令沒說話,只是重新將白桃攬進懷中。消瘦的下巴抵在她柔軟的發頂,幅度不大的磨蹭著。
「我會重新追求你。」
不論白桃最終有沒有想起他,他都不在乎。
「追求我?」白桃眼波流動,彎起眉眼笑道,「那你以前是怎麼追我的?」
江令頓住了,顯然這是個說不出口的難題。
他本就不善言辭,高中時那段朦朧曖昧的追逐又豈是用語言就能描述出來的。
「不會是我追你的吧?」白桃也很懷疑,江令這樣的會追人嗎?
江令低頭親了親她的鼻尖,道:「不是。」
是他先喜歡上白桃的。
白桃斂眸,其實不用追,她依舊喜歡他。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后,白桃就收拾了一下東西去了學校。
她看了眼手機,司柏翎從昨天開始到現在給她打了很多電話還有信息。
可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或許是沒有切身體驗過那些往事,又或者是那兩個月還是給她留下了念想。她不恨他。
但也僅此而已。
她不會再回到司柏翎身邊。
學校的活動其實就是聽校領導在台上講各種各樣的場面話,白桃就待在禮堂里熬時間。等到了下午四點,活動準時結束。
白桃走出校門,她手裡還抱著一個小籠子。
裡面裝著的是正在吃草的小兔子。
手機還在不停的發出聲音,白桃知道是誰,便沒有去看。她看了眼周圍,想找周競的身影。
她今天過來就是周競開車送的,回去自然也是他。
然而她看了一圈卻只看到一輛熟悉的車身。
白桃斂眸,後退兩步想轉身換個方向。
「白桃。」
司柏翎沒有給她機會,打開車門長腿邁開大步走了幾下就攔在了她面前,徹底堵住她的去路。
「為什麼不理我。」
他看著白桃,啞聲說道。
白桃抬眸,猶豫了一下道:「既然事情已經說開了,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再有聯繫。」
她本來以為司柏翎願意和她公開坦白,就是已經做好放手的準備。沒想到司柏翎直接怒了,他突然抓住白桃的手,低吼道:
「什麼叫本來就不應該!」
白桃被他突如其來的暴躁嚇出了怯意,她向後縮了縮身體掙扎了幾下想抽回手。
然而司柏翎卻捏的更緊了。
他眼眶發紅,面色還帶著點蒼白。
應該是剛出醫院不久,身體還沒好全。
「白桃。」
或許是看到了白桃的膽怯,他的聲音溫和了下來。
「難道這兩個月,我對你不好嗎?」
明明,這兩個月白桃也是開心的。
「可那些是因為我當時並不知道你騙我。」白桃抿了抿唇,想著剛好現在和他說清楚。
但司柏翎臉色卻越來越冷。
「你不能這麼對我。」
「由謊言促成的戀愛,是不算數的。」
白桃低聲說道。
司柏翎愣怔了一下。
白桃便抽回了手,打算離開。
「憑什麼不算數。」司柏翎從背後抱住她,嗓音乾澀。
他那麼愛她,那兩個月他用盡全力去討好她。
他只想讓她也愛他。
可最後卻只得到了一句,不算數。
「司柏翎。」白桃叫了他全名。
「不要抱我,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甜軟糯,回蕩在司柏翎耳邊卻不亞於魔咒。
沒有關係
不可能,白桃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他撇清關係!
「跟我上車,我帶你去家宴。」
他將白桃攔腰抱起,塞進車內。
今天是司家家宴,他本來身體並沒有好到能出院。但這種場合是不能缺席的,所以他乾脆趁著這個機會出來找白桃。
和白桃分手是不可能的,他甚至都不能接受白桃不在他身邊。
這幾天白桃沒有一天是過來看他的。
他只要想到白桃在陪著江令,就痛苦極了。
白桃皺眉,拍打著車窗生氣道:「你、你怎麼能這樣?」
「放我下去,我不要和你去什麼家宴!」
江令還在醫院等著她,她怎麼可以坐在司柏翎的車上。
司柏翎骨節分明的大手開始轉動方向盤,他沉聲道:
「不和我走,是想去陪著江令嗎?」
車輛漸漸離開a大校門口,而這個時候周競從車上下來卻沒找到白桃的身影。
他皺著眉,四處觀望了一圈卻意外聽到兩個女生在竊竊私語。
「司學長是和白桃鬧矛盾了嗎?」
「可還是好甜啊,直接抱上車的!」
聽到這話的周競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打了個電話給江令。
「江令是我的男朋友。」白桃捏緊了手,道,「我應該陪在他身邊。」
「……男朋友」司柏翎低聲呢喃,他眼眸失神了片刻突然問,「你想起他了?」
「還是說,你又…喜歡上了他?」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竟有些艱難。
白桃沒說話,過了好久才點頭「嗯」了一聲。
她不想再和司柏翎糾纏不清,那就讓他知難而退吧。她確實再次喜歡上了江令,那些零碎的記憶片段也都有了正臉。
是她的愛人,江令。
「那我呢?」司柏翎嗓音干啞,扶著方向盤的手竟有些無力。
「你喜歡過我嗎?」
白桃搖頭,聲音依舊柔軟微弱:「沒有。」
「這兩個月你有沒有想起過一點,就一點關於我的記憶?」司柏翎的語氣越來越艱難。
「沒有。」
司柏翎的心涼了下來。
他和白桃在一起兩個月,她都沒有想起他。江令只是和白桃相處了幾天,白桃就恢復了記憶。
兩個月,白桃沒有對他動過一絲一毫的感情。而江令,卻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白桃的喜歡。
他輸的徹徹底底。
司柏翎又喜又悲。
喜的是白桃沒有想起他,她永遠都不會覺得他噁心了。
悲的是,白桃沒有想起他,她真的一點都不愛他。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他都得不到白桃。
車輛已經開到了路上,可司柏翎心底卻疼的喘不過氣。
他將車停到路邊,捂住胸口開始劇烈喘息。
白桃被嚇了一跳,她茫然的看著四周,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得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司柏翎,你怎麼了?」
司柏翎仰著頭靠在座椅上,他止住了喘息突然笑了起來。
笑聲逐漸悲涼,聽不出一絲喜色。
「白桃啊白桃,你的心可真狠。」
只對他一人的狠。
白桃啞然。
司柏翎卻逐漸啟動車身,他眼眸中的悲涼無力漸漸被偏執取而代之。
白桃只能是他的。
或許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司柏翎啟動車身的時候並沒有發現不對勁。等到他發現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的逃生時機。
正前方,一輛普普通通的黑色轎車正朝著他們飛馳過來。
它的車輪很明顯的偏移了軌道,車主卻並沒有打算修正。
速度也快的不正常。
司柏翎瞳孔緊縮,下意識的想轉動方向盤卻發現這個距離他躲開了,被直面撞擊的就會是白桃。
白桃意識到前面的車不正常時也嚇壞了,她驚呼了一聲雙眸驚恐的睜大。
然而下一秒,她整個人都被司柏翎護在懷裡。
司柏翎沒有轉動方向盤改變方向,他緊緊的,緊緊的抱住白桃。就像那無數個夜晚,他哄著白桃睡覺一樣。
睡著了,就沒事了。
幾秒后,胎滑行地面的刺耳聲在兩人耳邊響起。
隨後,就是猛烈的撞擊。
車身被撞得向後彈開了幾米,一股溫熱的鮮血緩緩流淌在白桃臉上。
卻…不是白桃自己的血。
白桃毫髮無傷。
她抬眼,神情恍惚。
「司學長,你、你怎麼了!」
「…我沒事」
男人虛弱的聲音從吐著鮮血的薄唇中斷斷續續的吐出。
周圍沒了動靜,世界一片寂靜。
他伸出手緩緩的扶上白桃的臉頰,似乎想安撫她的情緒。
白桃想求救,她從司柏翎懷中掙扎著抬起頭看向周圍。可當她看清楚稀碎的玻璃外是誰時。心臟猛地收緊,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在那輛黑色轎車和司柏翎的跑車中間,還夾雜著一輛已經被撞到變形的純黑賓利。
千鈞一髮之際,這輛賓利自殺式的攔在黑色轎車前面為他們緩衝了速度。
這也就是,白桃和司柏翎還能活著的原因。
然而在賓利駕駛座上,江令渾身是血。
已然奄奄一息。
白桃大腦一片白,幾乎是本能的踢開車門。
司柏翎比白桃先看到江令,在車禍還沒發生之前。
「白桃…」
他的眼睛被血糊住了,他感覺懷裡的人掙脫了他的雙手。
「白桃!」
他絕望的喊著她的名字,別離開他,不要去外面。
白桃沒有停頓,她的眼裡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江令了。
司柏翎伸出手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擦掉眼裡的血液,他看到白桃了。
她抱著江令的身體哭得讓他心疼。
司柏翎的眼睛又被糊住了,這次不是血液。
他想起身爬出車外,卻虛弱的沒有一絲力氣。
胸口被一個堅硬的物體深深的抵著,應該是戳到了肉里。
司柏翎低頭,是白桃送給他的項鏈。
已經碎成了三瓣,其中一塊緊緊的,緊緊的陷在他胸口。
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迹。
他費力的伸出手,一點一點的將全部碎片握在手裡。
白桃白桃
司柏翎哭了,他的小兔子項鏈壞了。
他沒有小兔子了。
作者有話說:
其實在大綱里,這場車禍是江令設計的。他的人設是心狠手辣,還有點病態。司柏翎搶他女朋友,他不可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放過他。
這章劇情的bug,比如周競知道白桃坐在註定會被撞的司柏翎車內,為什麼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江令,而不是給撞人的司機讓他停下計劃。
是因為,江令不可能不為他們後半生著想,司柏翎出事,他爹肯定會詳查。所以這場車禍局他設計的很隱秘,撞人的司機都不知道是誰讓他撞得,跟司機聯繫過後,江令這邊的人就直接銷毀證據。
他們自己也聯繫不到司機。江令為了救白桃,只能自己去開車攔截。
但是,晉江的現言男主怎麼可以做違法的事!
會被舉報的!
所以正文我沒寫出來,大家知道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