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按常理的談判
杜南特一直堅信,康普頓斯的辦公室遲早是他的私人場所,對於吉爾與卡恩,智商上的優越讓他絲毫不認為這兩個膿包能撼動他的地位。至於黛安娜,杜南特也願意相信,這個美嬌娘會是躺在他床上最放浪的泄yu工具。但陳楊的出現,徹底打亂了杜南特苦心經營多年的計劃,要不是威廉從半路殺出,說實話,杜南特早就將多倫多這灘渾水徹底拌清。
看著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很年輕,卻狂妄到了極點,杜南特異常憤怒,像這樣毫無風度的男人,也配坐在康普頓斯的座椅上指點江山?若是以往,像這種跳樑小丑早就被杜南特一顆子彈爆頭,但此刻,杜南特不得不容忍這個陌生男人的飛揚跋扈。
「什麼?這樣不是變相削減我們手頭上的資源?我不服!」黛安娜怒視陳楊,擺出一副我不合作你敢怎麼樣的姿態,至於吉爾與卡恩,也是滿臉鐵青,顯然在壓制腔口的怒火。
「怎麼?不服?這難道還由得你們?」陳楊玩味道。
「小子,別以為威廉先生讓你坐這個位置,你就真把多倫多當成你家,實話告訴你,就算今天把你丟海里餵魚,威廉先生也不會過問一句,信不信?」黛安娜冷笑道。
「以前很多人都想把我丟海里餵魚,可惜他們都沒成功,至於你,說句良心話,你這隻會在床上給男人取樂的婊子,下了床,我還真就不當回事。」陳楊興緻勃勃從上到下打量著黛安娜因憤怒而不斷起伏的曲線,這副德xing徹底動搖了艾爾心目中的底線。
「臭小子!今天不給你點顏sè,恐怕你還真認為我們是你任意侮辱的傻瓜!」黛安娜取出槍,打開保險栓冷笑著傲視陳楊,可惜沒能從對方臉上看到預想中的軟弱,依然是那副看著就想把眼珠子挖出來的sè胚模樣。
「小子,勸你識相些,這火爆娘們的脾氣我最清楚,是個說到做到的主。」吉爾冷不丁冒出一句,貌似是友善的提醒,其實是幸災樂禍的火上加油。
「是嗎?」陳楊自言自語迎向黛安娜,這股沉穩讓杜南特稍稍減輕心底的輕視,對於陳楊起身後步步緊逼持著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黛安娜,一屋子人都開始抓狂。
黛安娜很後悔先前的口不擇言,吉爾、卡恩還有杜南特,都巴不得眼前這小子死於非命,之所以遲遲不動手,是害怕地獄天使那條硬xing規矩,以下犯上者,將被處以極刑,之前放出狠話,一旦陳楊發生意外,任何人都會第一時間懷疑上當初口出狂言的人,無疑黛安娜就成了嫌疑犯。
黛安娜並不認為陳楊在多倫多還能活多久,多倫多,坦白說可不是威廉手底下一枚卒子就能翻江倒海的地方,到時候這三個臭男人必然會落井下石,尤其是吉爾,一定會四處緝捕,真要落在吉爾手上,黛安娜想想都毛骨悚然,她很清楚被吉爾剝光衣服後會遭到多少人的問候:「別過來!你這瘋子!」
「以前也有人用槍指著我的頭,但最後他死了,同樣是被一顆子彈爆頭,不過我卻活得好好的,當初,他就是握著手槍,像你這樣,抵在我腦袋,然後一顆子彈從那個方向飛過來,他就慘死在我面前。」陳楊冷笑著比劃了一個手勢,然後抵在腦袋上,代表著一顆子彈接觸人頭后的絢麗多姿:「啪!腦袋濺灑出一灘血水,還有不少腦液,白白的,那雙瞳孔,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被爆了頭,對了,當初的姿勢,就跟我們現在一模一樣。」
「黛安娜,小心!」黛安娜滿臉鐵青,當被杜南特喚醒時,才意識到不知不覺被陳楊的言行徹底嚇懵了,也才看清她的槍,確確實實抵著陳楊的腦袋,而這個瘋狂的男人,正不斷試圖挑唆她開槍。
「你這噁心的瘋子!」雖然吉爾與卡恩依然在不慍不火的刺激黛安娜的神經,但黛安娜可不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把槍收回腰間,冷冰冰道:「老娘不跟你這傢伙一般見識,你之前的行為,起碼也算是個男人,只要你不削減我手頭上的資源,以後我不為難你!」
「那可不行,不僅是你,還有你們,都得把手頭上的買賣交出一半,而且每個月的營收,同樣要繳納一半的保金。」陳楊一句話,讓原本悄悄消散的火藥味再次泛濫。
「臭小子,別給臉不要臉!」吉爾怒道。
「如果不要臉,你打算如何?」陳楊冷笑一聲,朝腦門比劃道:「是不是也這樣用槍指著我頭?」
怒火中燒的吉爾剛想答話,卻被卡恩死死捂住嘴巴,清醒后的吉爾也有些慶幸,幸虧卡恩機智,否則黛安娜的前車之鑒就要禍及到他身上。卡恩也看出些端倪,說實話,威廉派的人今天敢擺明要將己方一伙人徹底激怒,原則上這不見得就是能留下口柄的好事,卡恩是個背地裡喜歡算計yin人的狠角,生xing多疑,既然陳楊敢如此不按常理出牌,肯定有著依仗,可惜卡恩註定不懂中國文化中空城計這類虛張聲勢,否則即便患得患失,依然會保留一半的僥倖之心:「杜南特,你說句話,我跟吉爾都聽你的。」
「cāo!」杜南特暗罵一聲,這該下地獄的yin人伎倆還真敢用在他身上,此刻恨不得撕了卡恩那副嘴臉。面對陳楊徵詢的目光,杜南特頭皮發麻,遲疑道:「陳先生,能不能先將暗處的阻擊手撤了?」
「狙擊手?」
「杜南特,你說什麼,這裡有阻擊手?」
杜南特一句話,讓整屋子人徹底懵了,其中就包括陳楊,但這抹小小的驚訝輕易便被陳楊化解:「杜南特,你很聰明,請問你是怎樣猜到附近有阻擊手?」
「從你之前的那些話,那個有意無意指著一個方向的動作,就是子彈爆掉別人腦袋的軌跡方向。」杜南特老實道。
「很好,你們都出來吧。」陳楊根本就沒安排阻擊手,剛下飛機,就算有槍也沒時間取,說白了,敢鋌而走險,就是算定這些人不敢在房間動手,不過陳楊也不打算澄清,姑且將錯就錯,讓這夥人自己嚇自己,嚇出些心病,攤牌的時候,也多了份底氣。
蒙察、利塔還有蠻子都冷笑著從房間各個門走了出來,手中沒刀沒槍,不過蠻子心細,現身時有意無意吹了口尖銳的哨音,似乎是讓暗地裡的人退散,這種無中生有空手套白狼的本領,中國人都懂,就看腦筋靈不靈活,能不能現學現賣。
蠻子這個多餘的動作讓房間內不明所以的人徹底相信杜南特的話,黛安娜一陣后怕:「瘋子!你打算幹什麼?」
「沒什麼,禮尚往來罷了,說實話,若不事先安排,我也擔心給你綁了丟海里餵魚。」陳楊調侃道。
「神經病。」黛安娜罵罵咧咧損了一句就不再吱聲,閉著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不錯,挺識趣的。」陳楊似笑非笑瞄了眼黛安娜,然後望向吉爾等人:「你們呢?是坐下聽,還是轉身離開?放心,這地方不沾血,你們若是想走,我保管不難為你們。」
「你保證?」吉爾有些心動,試探道。
陳楊很大度的點點頭,一副想走就走,悉聽尊便的模樣,吉爾腦子不好使,就打算趁機開溜,離開這是非之地,卻被反應過來的卡恩死死拽住,一個勁暗示千萬別衝動。吉爾果真不走了,看樣子十分相信卡恩的判斷,至於一直默不作聲的杜南特,開口道:「削減我們手頭上的資源,我不答應,但是保金,我願意給。」
「你可別誤會,我可不是跟你們要錢的乞丐,別認為用幾個錢就想把我給打發了。」陳楊微笑道,但語氣讓沉穩的杜南特相當刺耳。
「我們四個人,你只是一個人,鬧僵了,對誰都不好。」杜南特依然在試探陳楊的底線,既然心理戰術打不垮這個毛頭小子,就只能利用攻堅戰儘可能將局面搞僵,這樣能替他們爭取時間。
「是嗎?」陳楊看似隨意的舉起手中的腕錶,自言自語道:「時間剛剛好,也該來了,這麼大的爛攤子,真煩!」
「什麼來了?」吉爾疑惑道。
「我現在問你們,不打算合作的趁早滾,否則就準備讓人替你們收屍,我這個人喜怒無常,一分鐘前說不殺你,不代表下一分鐘依然願遵守這個約定。」陳楊不yin不陽道,黛安娜只是撇撇嘴,也懶得跟陳楊唱反調。至於吉爾,在卡恩一個勁的眼神暗示下,只能憤憤不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但屁股還沒坐熱,就被黛安娜一道尖銳的『滾』字,給氣到牆角獨自抽著悶煙。
「你不走?」陳楊貌似很意外,這杜南特,算得上這夥人最難對付的角sè,在之前,通過監視器,陳楊已經將這四個人的xing格分析透徹。
「我只是想留下來看看,你到底有什麼底牌,希望別讓我失望。」杜南特搭了腔,就平靜的坐在最遠的椅子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中除了吉爾稍稍缺少一些耐xing,其他人都異常穩重,但缺乏耐xing是一回事,卻不敢邁出那道雷池,對於吉爾不時抱怨的嘀咕,陳楊充耳不聞,依然頗具閑情雅緻的有一搭沒一搭問一些問題。房間中卡恩偶爾會說上兩句,其他三人卻是惜字如金,至於最老實的艾爾,夾在兩伙人中間誰也不敢得罪,更不敢親近,別看艾爾最沉默寡言,心中的煩悶急躁不見得比吉爾強上多少。
「年輕人,你好。」敲門聲響起,一道慈愛的聲音傳來,讓滿屋子人神sè各異,其中要數杜南特最誇張,一臉的難以置信。
「請進。」陳楊微笑道,卻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不過杜南特等人,卻畢恭畢敬彷彿迎接某國元首一般全體起身。
房門敞開,走進一個面相慈祥的老人,戴著頂灰帽,穿著身灰sè風衣,一副福爾摩斯的偵探形象。陳楊緩緩起身,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下,與老人熱情的抱在一起:「墨蘭爵士,您終於來了,吃飯沒?要不賞個臉一起共進一頓晚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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