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你真的有點賤
「打掉！」唐幸雙眸望著天花板，木然又僵硬地插入她們的對話。
兩人皆是錯愕地朝唐幸看過來。
「小幸，你在說什麼？」魏淑難以置信地朝唐幸走過來。
唐幸看向醫生，「幫我打掉，現在立即就打掉！」
這是唐幸的第一想法。
霍梟年不喜歡孩子，平時他們做時，霍梟年一直都很小心。
也只有一個月前那一次他喝醉酒沒有做措施，沒想到一次就中了。
醫生愣了愣，才好心補充說:「你可想清楚了，你天生體質虛弱，這一胎打掉，以後就很難再懷孕了。」
唐幸猶豫一瞬，又說:「我想清......」
「不打。」聽到唐幸以後很難懷孕，魏淑激動地打斷唐幸的話，「我們不能打掉，醫生，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勸勸我女兒。」
醫生點了點頭，「好，那你好好勸勸她，打胎不是小事。」
醫生一離開，只剩母女兩個人。
魏淑盯著唐幸，「為什麼？」
唐幸抓緊床單，她不知要怎麼跟魏淑解釋，她只是蒼白又無力地說:「我不想要。」
魏淑臉色難看地問她，「是思慎的嗎？」
唐幸痛苦地閉上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魏淑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一點一點地變得慘白，她突然捂住自己的心臟。
「媽！」唐幸看到，慌亂地從床上爬下去。
可魏淑已經臉色鐵青地喘著粗氣躺在地上。
她喊叫的聲音驚動了門外的醫生，魏淑被推進搶救室里。
因為搶救的及時，魏淑沒有生命危險，被轉到了加護病房裡。
醫生告訴她，千萬不能讓魏淑再受刺激，不然再犯病很可能會危及生命。
魏淑醒來，眼含熱淚地望著她。
她站在床邊，低著頭道歉，「媽，對不起。」
「為什麼要打掉孩子？是那個人不願負責，還是你是被迫的？」
魏淑問完這句話，臉色更白了，身體顫抖著。
彷彿只要唐幸說是，她就會斷過氣去。
「不是。」唐幸慌亂地搖頭，「媽媽，都不是。」
魏淑的臉色這才好轉一點，但依舊激動，「那他是誰？」
魏淑是傳統的小女人，在她心中，一個男人讓一個女人懷孕了，那個男人就應該負責。
想到她不能受刺激，唐幸握緊了雙手，努力忽視在霍梟年手機上看到的信息。
她看著魏淑，一字一句地說:「我會帶他來看您，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那就好，小幸，一定要留下孩子，女人可以不生孩子，但絕不可以不能生。」
已經筋疲力盡，強撐著一口氣跟唐幸說了這麼多話的魏淑，卸了口氣，無力地閉上眼睛昏睡過去。
平時唐幸很少來西山別墅，都是霍梟年電話通知她來，她才來。
可今天唐幸自己來了。
她站在門口，低頭摸了摸還很平坦的腹部，輸入密碼進去。
就算是為了能讓魏淑安心，她也應該爭取一下，也許霍梟年改變主意願意要孩子了呢。
「你怎麼來了？來拿手機嗎？」
她剛進去，就聽到身後傳來清冷的聲音。
她扭頭，看到霍梟年抱著手臂，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唐幸抿了抿髮白的嘴唇，鼓起勇氣，「霍梟年，我是來告訴你我懷......」
「梟年哥哥，誰來了？」
忽然有另一道嬌滴滴的聲音響起，唐幸詫異地看過去，看到了林雨茜！
林雨茜是爸爸唐立文朋友的女兒，唐立文很喜歡她，唐幸甚至覺得比起她，爸爸更愛林雨茜。
只是她和林雨茜，從小學起，就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
林雨茜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霍梟年的白襯衫，堪堪遮住臀部，露出雪白的大腿。
唐幸認出來，那件襯衫還是她送給霍梟年的。
林雨茜也看到唐幸，疑惑道:「梟年哥哥，唐幸姐姐怎麼在這裡？」
邊問還邊宣誓主權般地去挽住霍梟年的胳膊。
霍梟年任由她挽著，看向唐幸的目光淡漠，「不知道。」
林雨茜假情假意地問唐幸，「唐幸姐姐，你來找我男朋友是有什麼事嗎？」
唐幸的心早在林雨茜出來那一刻就墜入谷底，她就是那晚給霍梟年發簡訊的人嗎？
他找了女朋友，還那樣對她。
她只是他用來發泄的工具嗎？
唐幸的身體不可抑制的發抖，她覺得自己就像個跳樑小丑，恨不得落荒而逃。
可腹部卻在這時猛然抽痛了一下，唐幸承受不住地捂住肚子，臉色蒼白到了極致。
是寶寶，是寶寶想要爸爸嗎？
她痛苦地閉了閉雙眸，既然已經來了，那就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再勇敢一次吧。
唐幸抬眸，濕漉漉的眼睛望向霍梟年。
她不想與他爭論他和林雨茜的事，她只是孤注一擲地問:「霍梟年，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如果他說喜歡，她什麼都可以不在意，什麼都可以原諒。
霍梟年也看著她，唇邊掛著淡淡嘲弄，雲淡風輕地說:「沒有。」
唐幸如遭重擊般地後退一步。
是啊，她早就應該知道，她當年那一推，差點害死他，他恨她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喜歡她？
可是......
她茫然又無措地看著霍梟年，任由控制不住的眼淚從眼角滾落，聲音很輕，「可是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霍梟年瞳孔驟然緊縮，複雜又震驚地看向唐幸。
但不過一瞬，那些情緒就如一陣風似地煙消雲散了。
霍梟年深邃的眸望向唐幸，刻薄又殘忍地說:「唐幸，在這種時候，如果這是你的表白，那你可真是有點賤了。」
唐幸瞬間心如刀絞，只覺得滔天的痛意將她淹沒。
是他闖入她的生活，一意孤行地教會她什麼是愛。
讓她知道世界上竟有這麼不由自主的痛徹心扉，傷心絕望后。
轉過頭來告訴她，是她賤！
唐幸笑了，笑得眼淚止不住地流。
「是，是我賤。」她絕望地看霍梟年，聲音顫抖。
也許這就是她的報應，當年推霍梟年的報應。
她這樣想著，笑得更大聲，像個瘋子一樣，轉身跌跌撞撞地向外跑。
霍梟年注意到她的手一直捂著肚子，眸色暗了暗，抬腿想追上去。
「梟年哥哥，你去哪裡？」林雨茜卻拉住了他。
霍梟年頓住腳步，忽地扯唇笑了笑，用手寵溺地捏林雨茜的臉頰，「哪也不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