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擔心她餓了
蘇棠梨還在一鼓作氣,想將扇面綉好,這樣明天就能再去綉樓拿一副新的綉活,早日將賭債還清。
不然一個月若是還不上,還得付利息,誰知道會增加多少賭債啊。
只是夜晚不比白天,也好在原主住的是原先白屹洵之前住的屋子,通光好,還能堅持一會兒。
但天黑了,靠著一丁點的油燈可是不成的,太傷眼睛了。
綉娘的手寶貴,眼睛也格外珍貴啊。
這可就難辦了。
"咚咚咚--"
忽然響起了敲門聲,蘇棠梨愣了一下,但還是起身去開門,頓時清香撲鼻,她下意識摸著早就呱呱叫的肚子。
目光落在香噴噴的雞蛋面上,又順著纖細白澤的手往上看,入目便是雋逸的面容,即便穿著粗布衣服,在月光的倒影下,他身影上的光輝竟然比月光還要皎潔。
這臉真是無論怎麼看,都是很帥氣啊。
"咳咳--"
被蘇棠梨一直這樣看著,白屹洵有些不適,輕輕咳嗽了兩聲,喚醒她遊離的神智,又將面遞給她道。
"我聽阿銀說,你將魚肉都給她吃了,那你晚上豈不是就沒有吃多少。"
蘇棠梨看著香氣騰騰的雞蛋面,心中比冒出來的暖氣都暖,伸手笑著接過,又欣喜地說。
"所以夫君擔心我餓,特意給我煮的面嗎?夫君果然很好。"
聽著她輕柔的夫君,又被她溫柔的眉眼晃了一會兒神,白屹洵竟生出了一絲緊張,後退了半步,見她看過來,便又輕咳嗽了半聲問。
"這麼晚了,你還在做刺繡嗎?"
蘇棠梨點點頭,又端著雞蛋面進去,不然外面風大,一下子吹涼了,瞥見白屹洵猶豫片刻才進來,也只是輕笑,吃著熱騰騰的面。
她確實有些餓了,但也沒有狼吞虎咽,這跟前世二十年的習慣有關係。
家中長輩對餐桌上的禮儀格外注重,食不言寢不語,吃飯的時候是不能發出聲音,且還要細嚼慢咽。
白屹洵看著眼前忽然優雅起來的女子,擰了擰眉,暗淡的油燈剪影出一道嬌小嫻靜的身影,他竟又被晃了一會兒神。
但看著桌子旁的針線,又看向一旁的油燈,這麼弱的燭光只怕沒法刺繡。
"你待會兒還要做綉活?"
蘇棠梨吃著喜歡的蛋黃,聞言點點頭說,眉眼中也有一些為難,"嗯,我打算將扇面早點綉好,這樣就能再接一個綉活,能早點將賭債還清。"
但這個油燈都快枯了,她有些難辦呀。
白屹洵察覺屋子裡的光輝越來越暗,看向吃著雞蛋面十分滿足的蘇棠梨說,"我屋子裡還有一點油燈,我拿過來給你。"
"可是夫君不是還要溫書?"
原主平常睡覺早,所以用不上多少油燈。從前原主的屋子倒是油燈管夠,還有蠟燭用呢。
但白家給原主還賭債,哪裡還用得起蠟燭啊。這古代的蠟燭可貴著呢,起碼都得四五百文錢一對。
這個朝代,一兩銀子就是一吊錢,一貫錢,也就是一千文。
所以蠟燭可是稀罕物,一般的村民是用不起的。
而油燈分為動物油和植物油,相對而言,植物油就便宜很多,但家家戶戶都會緊著用。
所以村民天黑就入睡,但白屹洵可是每晚都要讀書的,白家的油燈基本是他用的。
若是將油燈給她了,耽誤他讀書,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
自己也倒是可以白天再做,不過.....
蘇棠梨忽然勾了勾嘴角,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她看向又白屹洵提議道,"不如,咱們一起用吧?"
"啊,一起?"
見白屹洵愣住,似乎不解,蘇棠梨就笑著解釋,"我去夫君的屋子裡,借用你的燭光,你讀書,我做刺繡,豈不是兩全其美?"
"這......"
去他的屋子?
這話為什麼聽著怪怪的。
白屹洵有些猶豫,又聽蘇棠梨柔聲保證,"夫君,我也是想早點將綉活做好,就安靜地坐在旁邊,絕對不會打擾夫君溫書的!"
"那,好吧。"
"多謝夫君,就知道夫君最好了!"
瞧見蘇棠梨甜美的笑容,白屹洵又被嚇得後退了半步,有種想逃離的感覺,但見她將面也吃完了,就伸手接過,又擰眉說。
"那你待會兒去我的屋子吧。"
"好嘞!"
見白屹洵轉身就走,蘇棠梨抿唇笑了笑,看著自己綉了一半的扇面,伸了個懶腰,又揉著肩膀,將東西都放在一個綉籃子里,抱著就去白屹洵的屋子。
原主雖然跟白屹洵是夫妻,但兩人從新婚之夜開始就沒有同房,分開住著的。
白屹洵將自己的房間給了原主,他自己住在了他大哥的房間,也就是白大郎。
兩人的屋子隔得近,出個門左拐就到了。
她進去的時候,白屹洵還沒有回來,就先站在門口,借著皎潔的月光看過去。
他的屋子很簡樸,就一張床,一個桌子,一個書案,再是柜子,再無其他東西。
床鋪整潔乾淨,其他地方也是一塵不染,書上是有說,白屹洵有潔癖的。
蘇棠梨只是打量了幾眼,就走到書案前,偏離了月光,雖然視線模糊,但也能依稀看到擺放整齊的書,但是個啥,她就不認識了。
哎,原主要是會認字多好,但這裡是鄉村,會讀書識字的女子可沒有幾位,女主也是女扮男裝才能入學堂讀書的。
但她往後是要當首輔夫人的,若是不識字有些不太好,主要也是不方便啊。
尋個機會,她還是開始認字吧,不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心中感慨,也只是抱著綉籃坐下來,等白屹洵回來。
"你,你為何不燃燈?"
"等夫君啊,家裡油燈本就不多,我本來是借燭光的,自然要等夫君溫書一起用啊。"
白屹洵看著黑暗中的身影,這樣跟她說話怪怪的,但好在有微弱的月光,便立即點燃了油燈,又放在書案上。
瞬間照亮了一角,蘇棠梨的身影也緩緩印入眼帘,她就抱著綉籃靜坐在一旁,瞧著她拿出來的綉品,白屹洵還怔了一下。
他看過花樣,所以知曉她已經綉了一大半,而且兩面都有精緻的圖案,分不清正反面。
仍然還是雙面綉。
回來不過兩個時辰,她便已經快綉完了,所以剛剛在屋子裡,她一直這樣坐著刺繡?
脖子不酸嗎?
蘇棠梨將針線都拿好,借著燭光刺繡,見白屹洵站著沒動,還愣了一下,以為他擔心自己打擾他,便忙說。
"夫君,你溫書吧,我刺繡沒有聲音的,不會幹擾夫君讀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