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當然是她故意的啦
白屹洵聽著蘇棠梨的話,倒是怔了一下,他並沒有擔心她會吵到自己,只是見她彎腰低頭做針線,姿勢看起來不太對。
微微挑眉,又走到床鋪上,將枕頭拿過來,放在她的背上,見她驚愕地呆住,只是說。
"這樣坐著會舒服一點。"
蘇棠梨的心中一暖,又笑著說了一句,"多謝夫君。",見白屹洵坐下來看書,她就靠在枕頭上刺繡。
雖然白屹洵的枕頭並不像羊絨那樣軟乎,但裡面應該是放著藥草,還能聞到香氣,鬆軟硬度適中,頓覺得後背沒有那麼酸澀了。
夫君果然體貼。
蘇棠梨的眉眼含笑,又認真做起自己的綉活來,做著針線活可是不能分心的。
兩人坐在一起,都各自專註自己的事情,屋子裡寂靜無聲,油燈的光芒並不算亮,只能照到一角。
且隨著白屹洵翻書帶動的輕微風向,燭光也忽閃,意識到這一點,他放緩了翻書的動作,轉頭看向安靜刺繡的蘇棠梨。
目光直接滑落在她的雙手上,見她熟練地拿著針線在刺繡,而且綉出來的圖案很是精緻,和他看到的花樣簡直一模一樣,尤其是色彩都格外驚艷。
而且兩面的圖案是一樣的,她的雙面綉竟然這麼厲害么?
"夫君,你再偷看我,你的書可就看不完了。"
"我....."
忽然聽著蘇棠梨打趣的聲音,白屹洵頓時面色微紅,有些小尷尬,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再去看她,又輕輕翻動書頁。
見油燈開始變暗,又伸手將油燈朝著蘇棠梨那邊挪動。
下個月就要考試了,他也認真地開始溫書,這次的考試很重要,他得取到一個好名次才可以。
頓時,屋子裡又安靜下來,緩緩微弱下來的燭光,剪影出兩個雋美的身影,隨著燭光閃動,忽然一個修長的身影緩緩浮動,又和嬌小的身影貼合在一起。
只見白屹洵靠近蘇棠梨,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但綉籃都收拾好了,針線都擺放整齊。
雙面繡的扇面圖案精緻漂亮,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扇面。
這竟然是出自一個只會賭博的蘇棠梨?
白屹洵看著扇面愣了好一會兒的神,又聽著蘇棠梨的呼吸聲,似乎睡得很沉,他擰了擰眉,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見她的睫毛顫抖,緩緩睜開困惑的眼睛,就說,"棠梨,天色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嗯,好。"
蘇棠梨有些迷糊,又打了個哈欠,緩緩起身,朝著外面看去,只見漆黑一片,啥都看不到。
也知道現在確實是很晚了,便點點頭,正要抱著綉籃,就見白屹洵已經拿起來了,就揉著肩膀,借著微弱的燭光,離開屋子。
她整個人都有些漂浮,腳都發虛起來,身體搖晃不停,走到門檻,險些被絆倒,忽然手臂一緊,就見是白屹洵扶著了自己。
蘇棠梨忙道謝,"多謝夫君。"
"走吧,我扶著你回去。"
白屹洵一手抱著綉籃,一手扶著蘇棠梨的胳膊,帶著她回屋子,這會兒她的屋子沒有點上油燈,漆黑一片。
但這原先是他的屋子,所以他能很順暢地扶著蘇棠梨去床上,卻忽然見她身體往前傾倒,自己也被她拽得觸不及防,跟著她一起朝著床上摔過去。
"啊呦--"
"夫君,你壓著我了。"
"我....."
黑暗之下,兩個身影撲倒在一起,驟然之間,四目相對,呼吸的熱氣糾纏在一起,但看不清對方的神色,也能感覺彼此的臉紅。
白屹洵更是身體猛地僵硬住,又聽著身下的女子喊疼,見自己還壓在她的身上,察覺到某處的柔軟,頓時耳朵燙紅,嚇得忙起身,又道歉。
"抱歉,我,我並非有意。"
"沒事,沒事。"
聽著白屹洵驚慌失措的聲音,蘇棠梨抿唇偷樂了一聲,又很是大方體貼地說,"夫君,天色很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嗯,是。"
"那....你也早點休息。"
"嗯,夫君晚安。"
聽著這一聲甜美的夫君,腦海不自覺浮現了剛剛兩人撲抱在一起的畫面,白屹洵頓時忙轉身離開,出去了兩步,又轉身回來帶上了門。
"撲哧--"
蘇棠梨看著在黑暗裡,行走得暢通無比的身影,樂了幾聲。
他能這麼準確無誤地出去,又怎麼會忽然摔倒,又那麼湊巧地摔在她的身上。
當然,是因為她故意地啦。
難得兩人獨處,她若是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默默奉獻的油燈。
蘇棠梨笑著將被子蓋好,又閉上眼睛,她困了倒是真的。
不過好在,今天晚上,已經將綉樓的扇面做好了。
明天她想跟著白屹洵一起去城裡,將成品給掌柜,再拿一個貴一點的活兒。
次日一早,知曉白屹洵今天要去學堂,蘇棠梨特意起得很早,這會兒姜氏已經在廚房做早點了。
農家人本就起得比雞早,何況因為原主,白家現在已經沒有了田莊,食肆又開不成,他們只能給別人做活才能維持生計。
姜氏就是去給別人洗衣服,韓氏則是在大酒樓專門殺魚,所以需要起得很早,見到蘇棠梨破天荒起來這麼早,屋子裡的三人都驚呆了。
隨即韓氏看著剛剛才下好的雞蛋湯麵,哼了一聲,"你倒是來得巧。"
只怕是餓醒的,鼻子倒是靈,昨天家裡的老母雞才下了三個雞蛋,今天早上就剩下了兩個,她們才打了一個雞蛋,是留給二郎的。
哪裡知道這個小妮子竟然起來了,莫不是要跟二郎搶吃的吧?
瞥見了韓氏眼中的警惕,蘇棠梨懵了一下,隨即瞥見鍋里剛盛出來的雞蛋面,明白了什麼,忙解釋說。
"我不是來吃早點的,就是想跟著你們一起去城裡。"
"去城裡,你去城裡做什麼?莫不是還想著去賭坊?"
"不不不,不是,絕對不是去賭坊。"
見蘇棠梨緊張地解釋,又瞧著韓氏叉腰要罵她,白屹洵想起她完成的綉品,知曉她去城中的原因,便忙開口說。
"二嬸神,讓棠梨跟著我們一起去吧,她是有正經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