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曠世改造金手指
「碧海滄溟！」
滄浪浪...
寬厚的大刀似在歌吟，出鞘的那一瞬間發出震世的韻味。
一抹金黃色的刀鋒劃過，老頭一個跳斬直擊那旋渦中心，古刀鋒利猙獰，那一刻化為虛無縹緲的神戟。
那是...海神之戟！
海神，是海洋的最高統治者。而其神戟伴隨海神征戰四方，以神血養孕出了神性。
海神的長戟，古奧莊嚴，從不失手，因為擁有非傷即死的獨特神性！
它像是被神加持了祝福，以海神的名義宣告死亡，神聖的審判之力，洞悉一切破綻，直擊世界的中心！
空中越發凝練的神戟，稍稍後傾，戟尾拖著長長的金黃彗星，彗星上流動著無比雄厚凝厚的靈力，靈力與空間相互相斥，摩擦起猩紅的火花。
那柄古老且似乎不該出現在這個微天的金黃長戟閃耀著刺眼璀璨的光芒，隨後刺向風暴漩渦的中心。
「咻！」
當長戟與海浪還有幾分縫隙的時候，神聖的光芒達到最盛，遮蔽星河。僅僅維持了三息，神戟便勢如破竹般地刺破了海浪的阻隔，穿透了那道龐大的身軀。
所有風暴此刻停息，灑得第五苟一身濕透。
海底深處，再次傳來了虛弱且悲慟的叫聲。
那叫聲斷斷續續，像是在對誰低語，第五苟抽搐的心不忍再聽，竟然昏死了過去。
而叫聲卻越發的溫柔，彷彿帶著一種釋懷......還帶著一絲的歡樂。
彌留間，它好像看到了那道久違的身影在海底的最深處，唱著大海的歌謠，一如當年的那般風情。
那道身影愈來愈清晰，好像在朝它快樂的招手。
它忍不住想要游過去，卻怎麼也游不動了，它發出悲鳴的叫聲，搖搖晃晃地往前游，可它視線已經模糊了，它漸行漸遠的身軀像是回家的寵物。
游啊...游啊...短短的距離仿若相隔兩個不同的世界。
忽然，它的整個身體垮掉，掉入了無盡的深淵。
老頭怔怔的望著正在下潛的龐大虛影，就好像忘了剛剛正與它有過大戰一般，輕嘆：
「或許這才是它最好的歸宿。」
他懷著沉重的心情跟隨藍鯨躍入那深淵中。
......
第五苟再次醒來時，眼前的整個世界已經發生了改變。
他困在冰冷的黑暗中，聽見如同心臟跳動般地、微弱的聲音。
周遭如同冰窖，散發著陣陣寒意。
頭髮和睫毛上儘是被一層厚厚的冰霜覆蓋，好似已經失去了身體的操控權，只剩下勉強運行的大腦，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那絢麗奪目的星河之處......
那一聲聲撼心的高昂悲鳴......
以及那緩緩掉入深淵的虛影......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做夢。
他的血脈已經被凝結成冰塊，只需要輕輕地擊打就可以輕易擊碎。
他再度沉眠。
在藍鯨體內的某處，老頭靜靜凝望著充滿符文的「熔爐」里。
閃耀著冰冷刀鋒的長刃正在與熾熱寬厚的巨刃在相互交織。
冰與火，怒與冷，傲慢與肅殺在老頭的瞳孔內快速相交，那一瞬間，世間萬物都停止了自我意識。
而熔爐內一旁的乳白色的長骨靜靜地觀賞著兩者之間的交融。
老頭伸手釋放金黃色的光幕，那兩柄刀刃滋滋作響，竟然開始逐漸融化，長骨開始持主導地位，原本猙獰的長骨也變得潤滑，再到冰冷、熾熱，最後形成了一柄近兩米的巨刃。
這柄巨刃呈冰藍之色，讓人看上去就宛若置身於冰窖內，奇怪的是，巨刃的刀柄竟是鮮艷的血色，彷彿還在帶著赤紅色的光幕。
冰藍的刀身裡面，鑲嵌著一根乳白色的長骨，它其貌不揚，如果仔細看的話，依稀可以看到一道正悲愴低鳴的身軀。
這是，巨刃-冰封藍鯨！
老頭伸手握住這把巨刃，拖著巨刃嘀嘀咕咕地朝著另一方走去。
「經歷七七四十九個時辰，應該已經改造完成了。」
黑暗中，老頭用靈識看著沉眠中的第五苟，點點頭。
他大手一揮，封印第五苟的冰棺瞬間消融，化為雪水。
第五苟也在此時睜開雙眼，藍色的眼眸中的巨影呼嘯而過，隨後再次昏去。
老頭低聲暗罵了一句：「就知道暈！」
夢境中。
第五苟乘在那道龐大的身軀上，在海中快速地穿行，他似乎替藍鯨看清楚了它彌留前的婆娑倩影。
在海的深處，哼著婉轉的歌謠，像是鄰家的小妹妹。
只是眼眸中來自萬古的滄桑與愴然一下子把第五苟拉回了現實。
倩影朝著他們走來，身下的藍鯨歡呼地低鳴起來。
可他怎麼也看不清楚那張臉，可他能感覺到，祂帶著滿臉的笑意，輕撫著藍鯨的脊背，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
這時的藍鯨也乖巧了起來，那個小小身軀對它的撫摸很是享受。
第五苟的情緒也跟著龐大的身軀一起歡快了，這時他感覺到倩影正視著他，朱唇輕啟，看似緩緩地對第五苟傾訴著什麼，可他無論怎樣也聽不清。
下一瞬間，第五苟感受身體迅速墜落，掉進了海底的最深淵。
睜開眼眸，他又回到了那個無比熟悉的小木屋，若有若無的檀香味讓他心神安寧，陽光正好傾灑在他的臉龐，他輕輕舒緩一口氣。
這幾天的遭遇，好似一場少年幻想的夢境。
他恍惚間有一種錯覺，上一世那個碌碌無為的自己好像離現在的他越來越遠了，他正被這個世界的一切同化著，就好像，那個普通的自己，就簡簡單單地死在了那場車禍里。
「醒了？」老頭趿拉著鞋，背好像又駝了幾分。
老頭輕鬆地說：「恭喜你完成了這一場曠世改造計劃。」
曠世...改造...計劃？
第五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主動詢問。
老頭笑呵呵地說：「這麼大的一場造化，你就給我這幅表情？」
「嗯，好了，關於這的一切，就當是我給你的成年禮吧。長大了總得要出去闖闖的不是嗎，我能給你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以後的路就靠你自己去走了。」
「這次改造是我的一場實驗，我規劃了多年的實驗。」
老頭看著第五苟此時已經變為深藍色的頭髮說道：
「是藍鯨之心。」
不容第五苟開口詢問，老頭就自顧自的說：
「還記得我說過的藍鯨是深海里孤獨的巨龍嗎，它等待無數年，到頭來只是它不願放下的執念。藍鯨之心，孤獨，孤傲，冰冷。這顆心臟的跳動，竟然只是一場小孩子的執念......」
老頭說話間，臉上竟有著心疼的神情。
「而你就是在這顆心臟裡面完成改造的。你可以試著把它當做你生長的第二個溫床，它冰冷的血液曾在你的血脈里遊走了無數遍，每一遍都會把你徹底地『清洗』。至此，你已經有著深海藍鯨的血脈。你，只是替代著它活著。」
第五苟神情不變，但心中卻已千軍萬馬，我......是替它而活了......
「替它繼續等待。」
老頭繼續補充說道。
第五苟此時竟然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面對一覺醒來過後的一切轉變。
「這，難道就是我的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