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省心的傷者
清晨起身,屋內只有她一人。整理好房間,推開門,到了院中,滄翎正在曬藥材,不見第五績蹤影。
「哎,看見第五績沒?」
「一早就出去了。」
「那他有說去哪了嗎?」
滄翎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她,道:「呦,這麼在意他?」
「他是我未婚夫,再說,他是大彥的寒王,若出了什麼事,我該如何跟皇上交代。」
他輕笑,向她身後看去,「來了。」
南淵轉身,第五績朝她走來,遞給她一袋野果,「剛摘的。」
她咧開嘴,眼睛彎成月亮,接過袋子,拿出一個果子,在衣襟上隨便擦了擦,咬了口,挑眉:「嗯,好吃!」
滄翎忍不住吐槽:「好了,趕緊養好傷趕緊走,你二人每日在我眼前晃悠欺負我這個孤寡老人沒人陪伴,心真狠!」
南淵勾著他的脖子,挑逗道:「無意之過,你就姑且忍段時日,而且你頂多比我大個七八歲,哪老了?若真覺寂寞,就出谷走走,實在不行,改日我給你送個美人來。」
滄翎推開她,「還不是你把我徒兒拐走了!」
「明明是你自己讓她跟我走的!」
「懶得給你鬥嘴。」說著,便甩袖離去。
南淵繼續吃果子,含糊不清的說道:「走吧,泡澡去!」
第五績的傷已好的差不多,眼看著即將離谷,滄翎難得沒做葯膳。南淵倒了三杯酒,對他道:「就要走了,敬你一杯,謝謝你幫我治好第五績!」
他不理她,沒有和她乾杯,自行把酒飲下。
「滄翎,我真的很好奇,我也沒得罪過你,你對我怎麼從沒好臉色?」
「天生看你就不順眼,從沒見過你這麼不省心的傷者!」
這話倒是讓她憶起了什麼……
一路被人追殺,秋月已重傷昏迷,南淵背著她,在林中艱難行走。身後又有腳步聲傳來,看來這些人不要了她的命是不會罷休的,身上的毒藥暗器都已用完,只能憑運氣甩掉他們了。
「咻!」
她聽見了箭與空氣摩擦的聲音,往旁邊一躲,重心不穩,腳一崴,摔下斜坡。
坡上有木叢、荊棘阻擋,那些人暫不能立即追上。她不顧腳處傳來的疼痛,重新背起秋月,找人難以穿行的路,踉蹌的朝前方走去。
南淵睜開沉重的雙眼,秋月坐在她身旁,擔憂的看著她,「令主,你醒了!」
「你沒事吧?」
「我的傷都已處理過了。」
掃視了一下四周,南淵問:「這是哪?」
「玊空谷。」未見人已聞聲。南淵別過頭,滄翎端著一碗葯,放在她的床頭,繼續道:「把葯喝了。」
秋月看向她,默不作聲。
後來,每次南淵受傷,秋月都將她送到玊空谷。可每次除了包紮她會用藥,只要是口服的葯她要麼不吃,要麼只吃一兩次。
滄翎很多次不想管她,卻還是每次都救她。有時因傷太重怕被楚言發現,她會來玊空谷避避,滄翎見她帶著一身傷還蹦蹦跳跳的,時不時飛去幾個白眼,說她不喝葯就別來玊空谷礙他眼,否則趕她出去,卻也沒見他真趕她出去過。
而她,也從未聽過他的醫囑。
其實,真正讓她反感喝葯的原因,也不全是喝了胃會不舒服。孰輕孰重她並非不知道,即使胃會難受,傷重也得喝。可是,心裡真的很抵觸喝進那些葯。
南淵轉過目光,「我又沒讓你醫。」
滄翎起身,從外端進一碗湯,遞給南淵,「喏,喝了。」
「你不會讓裡面放了什麼讓人七竅流血的葯吧?」
「我哪有那閑心,這湯是補身子的。」
南淵往碗里撈了撈,道:「沒見有肉啊。」
滄翎迅速搶過碗,將湯往她嘴裡塞。隨即準備觀賞她難受的表情。
第五績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待止住咳嗽,南淵舔舔唇角,細細品嘗一番,疑惑的問道:「這湯用什麼做的?還挺好喝。」
滄翎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然後慢慢的扒著飯,不回答她。為了讓她放下疑心,他特意去了這湯的藥味,本想看她難受的模樣,誰知她竟說好喝!
「到底是什麼?」南淵追問。
「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吃著吃著,他又從懷裡拿出一瓶葯,遞給南淵,「這葯可以助你恢復內力。」
南淵打開瓶塞,聞了聞,搖頭,將藥瓶推回去:「勞煩你費心了,我如今有戰神保護,有無內力都一樣。」
「他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你身邊……」
第五績阻斷他的話,道:「我能。」
南淵和滄翎均看向他,他再次堅決的說道:「我能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