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五條悟的嘴角不斷抽搐著。

他左手捂著自己的心臟，右手顫顫巍巍地指向系統面板，嚷嚷道：「你一定是年久失修程序落伍了——我怎麼可能沒有老婆？！」

系統對他的表演視而不見：【關於這一點不是很清楚。】

在五條悟按下接受人物的界面按鈕后，面前出現了一張地圖。

地圖上偌大的箭頭指著前方的小黑點。小黑點上方有著幾個字——「香取綾音」。

系統補充：【您已接受任務，為了方便攻略，系統面板將會自動隱藏，只要您再呼喚一次系統，面板就會出現。祝您攻略順利。】

五條悟微微眯起了眼。

周圍的空間產生了扭曲，空著的駕駛座上忽然墜下一個西裝男人。

男士轉動了憑空出現的車鑰匙，嘴裡念叨著屬於他的台詞：

「這次之後，您的輔助監督就會是香取小姐了。」

五條悟不會放過任何獲得信息的渠道。

他將手搭上車前座的靠椅：「誒——這位香取小姐是誰呢？」

男士答道：「她又不是我的監督。」

五條悟：「……」

這遊戲的npc這麼不尊重玩家的嗎？

車停下了。

先下車的是駕駛員npc，五條悟慢吞吞地打開車門，回頭望去。

校門前站著一個少女。

她柔軟的紫色長發編成一個長長的麻花辮垂在身後，五官立體又精緻，雖然面容上還帶著一點稚氣，但已經很有美人的模樣。五條悟核對了一下系統地圖，確定就是香取綾音。

綾音接過駕駛員npc遞來的報告，低聲快速地交談了幾句。

在交接工作完畢后，綾音注意到五條悟的目光，對他點頭微笑了一下。

這個人……好像看自己很久了？

綾音看見五條悟懶洋洋地趴在車頂，手指先是點了點自己的臉頰，再落到他鼻樑架著的墨鏡上。墨鏡滑落至他的鼻尖，頭髮自然而然地垂落下來，同散落在他身周的月光交織在一起，卻有預謀地沒遮掩他那雙瑰麗的眼。

——隨著他慢慢地抬起頭。

月光順著他的發，滲入到眼睫毛上。

綾音的動作遲緩了一瞬，在腦海中問系統：「……這就是五條悟嗎？」

她聽見系統平靜地評價道：【他好騷啊。】

駕駛員NPC好像生怕打擾他們似的，匆匆忙忙地跑了。

場上只剩下綾音和五條悟。

綾音挺直了背，捏緊手中的文件袋，開始自我介紹：「五條先生，我是香取綾音。從今往後，我會成為您專屬的輔助監督，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勞煩您指出來，我會儘快改正。」

五條悟站了起來。

輔助監督一職，是完完全全繞著咒術師打轉的，大多時候都以咒術師的個人意見為主更何況，香取綾音還在前面加了「專屬」二字。紫發少女毫不自知，這一舉動將她自己徹底冠上了五條悟的名號。

五條悟關上車門，一步兩步躍上車頂。他利落地從車頂躍至綾音身旁，借著個子瞟了眼她手上的文件袋。

綾音：……這人在幹什麼？

「你剛剛說的是，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讓我指出來，」五條悟靠在校門上問，「對嗎？」

明明是詢問的語句，卻被他念出了不容拒絕的味道。

綾音稍稍後退了些，點了點頭。

「那麼——」五條悟豎起一根手指在自己唇上，「現在綾音的表情太死板啦，笑一下怎麼樣？」

……？

應該是五條悟的癖好。

綾音面上配合地露出一個笑容。

「這樣果然很好看啊，」五條悟也笑了起來，看似無意地補充了一句，「在之前，綾音是誰的輔助監督呢？」

這是一個綾音無法回答的問題。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過去，從何說起？

綾音眨了眨眼睛：「我是第一次擔任輔助監督，五條先生。」

不算說謊。

「那換一個問題，」五條悟刻意壓低了自己的嗓音，「在擔任輔助監督之前，綾音是做什麼的呢？」

綾音沒有避開五條悟的目光。

「這是我第一份工作，之前在好好上學，」她不緊不慢地說，看起來好像是在回憶，「我有咒力，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看得見詛咒，但是我並沒有術式——所以沒有成為咒術師。」

這個時候系統才悄悄出聲：【已經按照你的說法，為你補充過去的資料。】

五條悟的問題越來越多，多到綾音有些難以招架。

若是根據他的問題，都能簡單拼湊成一個少女的簡短人生了。

——這樣是不對的。

無論是什麼遊戲，玩家都應該跟著npc的反應走才對。

「五條先生，請問這些問題——和我的工作有什麼關係呢？」

綾音收回了視線。

「您是在擔心我的個人問題會影響到工作效率嗎？」她面上仍然掛著笑容，「但是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因為任何個人原因影響到工作。」

——生氣了嗎？

五條悟將手肘支在牆上，嘴角的弧度不由得加深了些。

毋庸置疑，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

五條悟擺擺手，撒嬌對他來說信手拈來：「不要生氣啊，綾音。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你要因為這個怪我嗎？」

綾音晃了晃手上的文件，讓其在空氣之中彰顯一點存在感：「我沒有生氣，只是對您的行為有一點困惑。畢竟我只是您的輔助監督，不能理解您這樣做的理由。」

「可是誰讓我對你非常感興趣，我想想，可能我對你一見鍾情了？」五條悟彎下腰，垂下眼睛鎖定她，「所以忍不住想要多了解你一些，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哇哦。

他是認為憑藉自己的臉就可以完成攻略嗎？

真是天真的玩家。

「謝謝您，五條先生。」她溫柔地笑了笑，「不過我們得工作了。」

攻略這種事——最起碼等工作做完吧？

綾音轉身準備落下「帳」：「裡面除了咒靈之外，似乎還有幾個未回家的學生——拜託您了，五條先生。」

五條悟的笑容在月色之中暈開。

「沒問題，我可是最強的。」

當看到五條悟一手提著一個孩子的時候，綾音的瞳孔縮了一下。

即使被五條悟提前打了預防針，綾音也沒想到他的動作如此之快。

「這些孩子傷的似乎不重，但還是送到醫院比較保險，」綾音從上衣口袋中掏出手機，「到醫院之後再聯繫他們的家裡人。」

她有些猶豫，還是側過頭問：「您需要我送您回高專嗎？」

面對這個選擇，五條悟只是提出了另一個建議：「不如，我陪你將這兩個孩子一起送到醫院，再送我回高專怎麼樣？」

「……」她伸出手撥弄了一下耳邊的髮絲，並沒有思考多久，搖了搖頭，「如果您需要我送您回高專的話，這些孩子聯絡救護車就可以。」

五條悟的眼眸微微沉了沉。

他沒有假設過綾音會拒絕他提出的方案，不管是有心還是無心，此刻的綾音都已經打亂了五條悟的計劃。

無論香取綾音如何，她都只是一個npc而已。

可五條悟仍然不動聲色地問：「為什麼呢？」

「因為我是五條先生的輔助監督。」

綾音在通知完醫院之後，收起了手機。

「我的服務對象是五條先生，並不是這些小孩。他們只是我在為五條先生工作時需要解決的對象而已。和我沒有關係。」

她站在月光下，聲音柔和。

接著五條悟便看見，她忽地將左手放置在自己的心臟處。

清麗的花朵肆無忌憚地綻放著自己的姿容。

「只有五條先生才是我的工作，我應該放在第一位的。」

「換句話來說，就是——」

「只有五條先生才是最重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修文x2

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