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血債血償

「雅兒？」對於雅兒迅速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他緊張地喊著，就怕是因為剛才失血過多的後遺症。「你怎麼了？還好嗎？誰來看一下！」

「艾登少爺，你現在該關心的是你的腦袋，不是那個羞愧至極以為躲起來就有效的愛哭包。」加百列風涼話攻擊模式開啟。「我現在要改用這台號稱全世界只有你會操作的機器剝除布洛卡區上的血腫，你有興趣看看實時轉播嗎？」

「加百列，請你不要玩弄我的大腦。」艾登看不見他，但光聽聲音他就能想象他欠揍的嘴臉。「話說你到底從哪裡過來的？雅兒說你要2小時才會到。」

「我雖然掌管『英格蘭』但不代表我人就在倫敦啊。只能說你命大，那位大人本來就外派我，接到通知就立刻開噴射機過來了，現在飛機還在你們醫院屋頂想去看看嗎？」

「如果我現在可以起來的話是很樂意去看看！」艾登諷刺道。

「大爺，你認識這個詭異的路過的醫生？」安雅聽見英文對話，立即爬起來看著他。

大爺現在又能中、英、義三國語言切換，是不是代表他沒有大礙了？

可是那個加百列說現在才要剝除血塊……她到底該不該緊張啊？

「認識。是我拜託他手術中途讓我醒來跟你說話的。」艾登現在的笑容弧度能再擴大一些，似乎壓迫的狀況正在改善。

「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放下心了？」安雅懸在宇宙的心終於降到地球表面，安心的眼淚迅速聚集在眼眶。

「寶貝別哭，想想我們的婚禮吧。」艾登趕緊安撫。

「婚禮？」這句話果真成功止住了安雅的眼淚，水汪汪的眼睛、可愛的鼻音讓艾登好想抱在懷裡好好呵護。

「我待在加護病房的這段時間給你的功課，把你想要的婚禮寫下來，等我醒來時念給我聽吧。」

「好……這個我專業的……」安雅破涕為笑。受傷的右手撫上艾登的胸膛，感受生理監視器上所謂85的心跳，真真正正地放下心來。

「誰同意他們倆結婚了！」傅子頎從頭到尾聽著手術室的對話，對於艾登他再也沒有多餘的怨言。

「你同意了。」傅洛儀補槍。

「我沒有！」

「你心裡的小劇場同意了。」

「哼！」

父親，兒子我親眼鑒定過了，這世界上再沒有人比他有資格，成為又芃的丈夫。

換上乾淨衣物的傅子頎，重新回到囚禁佩里賽羅父女的醫院角落。

在艾登手術結束以後，疲憊不堪的安雅仍然堅持要去見安妮塔一面。傅子頎迫於無奈才護著妹妹，來到眾人都在的空間。

「又芃，你怎麼來了？」斯拉維率先開口。說實在，他不認為這種判決場合適合她這樣的小女孩出現。

「我來見她最後一面！」安雅走到安妮塔面前，蹲下來與坐在地上手腳被捆綁的她平視。

「賤人，命大的賤人！你來做什麼？」安妮塔知道自己和父親或許氣數將盡，也不再顧慮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如果今天沒有手腳束縛，她一定會殺了安雅。

「不是我命大，是你作賤自己。」安雅雙手搭著膝蓋，紅腫著雙眼說什麼話都沒有殺傷力……所以，她不是來恐嚇安妮塔的。「你是院長千金，你有大好人生，為什麼糟蹋自己？」

「怎麼？現在是在扮演什麼角色？神父修女嗎？想要開導我嗎？你這個下賤的小三！憑什麼搶走我的丈夫？」

「你的嗎？」安雅不答反問。

「艾登是我的，從一開始就是我的，是你、是你搶走了他！」安妮塔越說越大聲，讓傅子頎擔憂地上前把安雅往後拖一些。

「別靠她太近，這個瘋子不曉得又會做出什麼。」

「不會的大哥，她現在只剩下那一張嘴，就讓她說完最後這幾句話吧。」安雅用近乎撒嬌的語氣，讓傅子頎嘆了口氣，乖乖妥協。

「因為我的身分，從小我要什麼就有什麼，根本不用去搶。長大以後發現伸手即有、一切憑自己的意思發展的人生太過無趣，所以我離開家門出去闖蕩，從事能帶給別人幸福的工作。」安雅慢條斯理說著，安妮塔的表情依舊扭曲。

「原來是千金小姐，隱藏自己身分的千金小姐啊，真以為自己是修女了呢！帶給別人幸福的工作？我的幸福呢？那我的幸福呢！」

「所以我在婚紗工作室上班，感受每對男女散發出共組家庭的喜悅。而你和艾登，從一開始就是建立在奇怪的出發點……一個貪圖財力權力、一個只為了方便而對人生大事敷衍了事，這樣湊在一起會有什麼下場？你沒有想過嗎？」

「關你屁事！我們怎麼樣也輪不到你來插手！」安妮塔尖銳的聲音讓周遭的人皺眉。「你不要在這邊裝聖潔了，我最瞧不起你這種要什麼有什麼的出身還在那邊裝善良。」

「又芃，不要再跟她廢話了，她根本不聽你說，浪費唇舌而已。」

「我是豪門千金沒錯，那是我的附加身分。真正活著的是我安雅這個人，不是我的身分！」

「好偉大喔，你要不要上電視節目啊？還是你到監獄去感化大家好了。」

「安妮塔，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要你們以死謝罪，我還有機會救你。」安雅以真切的眼神凝視著安妮塔，等待她的回應。

「去死吧你，看見你就作嘔！」安妮塔奮力往前一頂，以堅硬的頭骨撞擊安雅的臉，清脆的聲音讓傅子頎立刻上前甩了安妮塔一巴掌。m.

「喔！」脆弱的鼻骨受到猛烈撞擊，安雅立即將臉埋入雙手裡，痛得飆淚。

「安雅！你不要再跟她廢話了，熱臉貼冷屁股？對這種人？」傅子頎終於受不了大吼自家的天真妹妹。

安雅含淚忍著痛，希望她的鼻子沒有歪掉。

「姐你沒事吧？」傅洛儀趕緊上前拍著她的背。

「又芃，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這種人不值得你再多花心思。」斯拉維斜靠在窗邊，窗外天色已全黑，玻璃映照著眾人的身影。

「怎麼樣？也不過就是死路一條，有什麼大不了的？」安妮塔歇斯底里地吼著。

「小安？你不要再說了，我還不想死。」佩里賽羅看著近乎瘋狂的女兒，人生的跑馬燈不斷在腦海中放送，可他還不想死啊！

「你還不想死？那麼德拉吉就可以死？艾登也可以死？是嗎？」卡洛兒抬腳踩著佩里賽羅的肩膀，瞬間力道讓她的極細鞋跟刺進肉里。

「啊──」佩里賽羅吃痛慘叫，但立即被艾倫以某物塞進嘴裡。

「這點疼痛你喊得像殺豬一樣？怎麼割斷雅兒右手時不覺得痛？敲碎艾登顱骨時也不覺得痛？」卡洛兒鞋跟更加用力，鮮血染濕了肩頭。

「那是我……是我做的，你們不要欺負我爸！」安妮塔倒過身來想要阻止卡洛兒，一旁的迪夫立即扯住她的頭髮，往反方向摔去。

「那就可以欺負我們傑爾曼諾塔家的人？」鞋跟全數深扎進去，再用力抽出，血濺了出來。艾倫見狀立刻遞上隨手可得的消毒酒精、棉花和乾淨布料，屈膝替她擦拭。

「那就可以欺負我們傅家的人？」忍過疼痛的安雅和卡洛兒同時開口，帶著曾經讓傅子頎擔憂的表情上前與卡洛兒並肩。「你們傷了我，只要艾登沒事，我可以原諒；但你們今天為了無聊的復仇？就為了他不娶你女兒，讓你們佩里賽羅家蒙羞這種可笑的原因就要他死，我可沒有辦法坐視不管。」

「又芃？」傅子頎試探般喊著。

「他失去了多少血、碎了幾塊骨頭，你必須還！」安雅轉身尋找與當時兇器差不多的物品，此時迪夫伸手攔住了安雅，說：

「雅兒小姐，這種事情讓我們來就好。」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把伸縮匕首。

「你們要做什麼？你們以為殺了人可以瞞天過海嗎？」

「唉呀，我似乎聽到有人在質疑殺人能不能瞞天過海是嗎？」加百列此時推門走進來看熱鬧，一臉愉悅。「事情進行到哪裡了？我也想摻一腳。」

「老大。」艾倫和迪夫一見他，立刻90度鞠躬。

「我的工作正好是替各種非法勾當瞞天過海，你說我可不可以？」加百列戴上手術用手套，注視著佩里賽羅、手朝迪夫方向伸長，他立刻將匕首交給加百列。

「愛哭包失血約400cc，艾登出血大約100cc，姑且算個500cc好了。聽說傑爾曼諾塔家族的宗旨是十倍償還啊，那就是5000cc(※注)啰，哇你就要變成人幹了！」加百列鬼魅般笑著，把玩匕首，刀面閃爍映照著佩里賽羅父女兩驚恐的表情。「血債血償，如何？」

「嗯嗯嗯……嗚嗚……嗯嗯、嗯嗯──」嘴被堵住的佩里賽羅不斷掙扎出聲，讓一直帶著笑容的加百列皺眉。

「誰堵住了他的嘴？這樣我怎麼聽遺言？」

「對不起，老大。」艾倫趕緊取下沾滿他唾液的布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