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采心
「沒有。」
「沒有?我剛剛看你像寶貝似的抱著它,你是變相在說我眼瞎嗎?」被拒絕的瞬間,拉斐爾又開始動作起來,手插西裝褲口袋到處張望著。「既然這樣,你就不能怪我了。」
拉斐爾踢倒了一置放在角落的中型酒櫃,重物倒下伴隨著玻璃瓶碰撞聲,聲聲刺在格雷的心上,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地看著寶貝藏品就這麼毀於一旦。
「啊……」
拉斐爾眼神示意一旁的屬下,兩、三個人立刻上前捆綁住格雷。
「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微胖的格雷身形是拉斐爾的兩倍大,但三個黑衣手下一瞬間就將他制伏在地,僅剩一張嘴能嚷嚷。「你們這是偷竊、威脅、強盜!在英國還有沒有法律了,我的東西你要就得跟我買,憑什麼搶?」
「烏列,你的格雷先生準備好了,把他倒吊起來吧!」拉斐爾對他投以冷冽的眼神,早已興奮手癢的烏列喜孜孜地開工。
「格雷先生啊格雷先生,你惹錯人了你知道嗎?給你甜頭你不吃、這下可慘了、慘了,哈哈哈哈哈!」用粗繩穿過中央屋樑后捆綁住雙腳,輕鬆一拉就把人掛起來;再看到那橫倒在地、酒液和碎玻璃混雜的酒櫃,烏列像得到拉斐爾殘忍手段的真傳,把殘破的酒櫃推到格雷的腦袋之下,讓他近在咫尺地看著、聞著寶貝藏酒。
「唉唷,你不錯嘛,這樣我省了不少力氣。」拉斐爾滿意地看著烏列的傑作,拉過他掛著西裝外套的那張座椅,面對著頭下腳上的格雷坐下。「這視角我覺得還不錯,格雷先生還滿意嗎?」
「你們有毛病啊,到底想幹嘛?放開我!」格雷使勁掙扎著,無奈他的年紀與身材都不足以讓他掙脫這束縛,儘管他們大發慈悲地沒有綁住他的手,但卻造成了格雷不知道該將手垂著還是要貼著骨盆,更加難受。
「我說了,把我的東西還給我,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你不肯配合,那我有什麼辦法?」拉斐爾取來方才從架上挑選下來已開瓶的酒,慢慢地從他的下巴淋下去。暗紅色液體受地心引力的召喚往下流淌,滲入他的鼻孔、耳道、眼球里,過多的液體就沿著頭皮滴落在腦袋下方的酒櫃之中。
原本就裝有混雜碎玻璃的酒液,隨著拉斐爾倒入更多的液體,漸漸淹過了格雷的頭皮。
「咳咳咳咳、咳咳、噗、咳啊──」格雷拚命擺動著,試圖逃過那意圖讓人窒息的凌虐。再這樣玩下去,他不是被倒在臉上的酒嗆死、就是被流入酒櫃中漸漸高漲的液體給淹死!
淹死就算了,這酒里還混著碎玻璃,一路劃破他的呼吸道和消化道──真的、真的是個心理變態!
「如何?價值40萬英鎊的1992年鳴鷹葡萄酒?不藉機好好品嘗一下?」
「咳咳、咳咳咳……」格雷甩去殘留在臉上的液體,重重吐了一口痰后,清嗓說:「我、我賣你就是了……咳咳!」
「看來你不懂我的意思……這年頭要找個聽懂人話的怎麼這麼難?」拉斐爾取來第二瓶酒,依舊慢條斯理地倒著;只是,這次由嘴唇下手。格雷不能以鼻子呼吸、也不能張口索求空氣,手法更加無情。
「鑽石威士忌,酒瓶由英國水晶製作后再鍍上兩塊金條,鑲上8500顆鑽石以及300顆紅寶石,奢華的瓶中裝著艾雷島老年份單一麥芽原桶強度威士忌。請問你是看上了酒?還是看上了瓶身?」拉斐爾玩弄著格雷,時快時慢地淋著酒液,直到說完這句話才稍作歇息。
「哈──哈、哈──」格雷像條哈巴狗一樣張嘴、吐舌喘著氣,根本無暇回答。本來,拉斐爾也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停了兩秒又故技重施。「停、停,等咳咳……等,我說、我……咳咳咳咳!」
「嗯,我正在聽。」如他所願,拉斐爾停滯。
「我錯了、我錯了,還給你就是了。」
「保險柜密碼多少?」烏列在保險柜前等著。其實他大可以把它轟爛,但裡頭是大人在找的東西,不得有一絲損傷。
「先放我下來,腦充血我想不起來……」眼見拉斐爾又有小動作,格雷立刻改口:「等等我想起來了,右2、左8……」
烏列順利打開保險柜之後,拉斐爾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捧起酒瓶前後左右查看,尤其鑲著300顆紅寶石之處。
良久,拉斐爾閉眼深吸一口氣、長吐后睜開雙眼,銳利的眼神瞪著格雷,透露出他以無翻身之地的危險氣息。
匡當──鏗──啪,哪種狀聲詞都不足以形容玻璃碎裂、鑽石和紅寶石飛散一地驚心動魄的那瞬間。
「真抱歉,我手滑了。」拉斐爾甩了甩手帕,若無其事地折迭好放回口袋,回到原本的位置。說:「格雷先生真的是相當頑固呢!」
同樣被他驚人舉動嚇到的還有烏列,但他知道只要默不作聲地看戲就好;因為拉斐爾是絕不會做無意之舉的男人。
「天哪!你在做什麼!」格雷激動地連肥胖的腰都挺了起來,奮力扭動想要掙脫束縛好前去揍他兩拳!
「你問我在做什麼?這不是很顯而易見嗎?膺品不需要存在!」
「膺品?誰跟你說這是膺品?」格雷聽到這句話氣力盡失,又恢復條死魚弔掛的模樣。
「看來你是不怕我對你怎麼樣……連命在旦夕了還是有心情跟我玩花招。」拉斐爾反倒是笑了。「也是,要收集到這滿屋子世界級品,想必用了許多不幹凈的手段,而你的背後還有一個有力家族在撐腰。」
格雷默不作聲。
「安雅西肯尼傑爾曼諾塔,我比較喜歡叫她采心。義大利GVGF集團現任總裁之妹,聽說是你的遠房親戚嘛,受到退休的老總裁很多的關照是吧?」拉斐爾倒背如流,終於讓格雷露出真正恐懼的神色。「這家人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麼呢?既然你還要玩把戲,我們只好找最近跟你很親密的采心聊聊了。」
「不!這事跟她沒有關係……不要拖她下水。」
「她可是藏匿你的共犯啊,不用太擔心,我們家的末日醫生和魔形女正在塔爾塔洛斯酒吧──替你照顧著她。」
鬼魅的笑聲,從溢著些許葡萄酒的耳道穿透入里,縈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她可是藏匿你的共犯。
末日醫生和魔形女正在塔爾塔洛斯酒吧照顧著她……
哪種照顧?那些心理變態的手法一個比一個還過。安雅雖然很強悍,但她畢竟還是一個女孩子,還是傑爾曼諾塔家唯一的女孩,如果她有絲毫損傷他怎麼交代!
「算你厲害。我知道你們總有一天會找到這裡來,想說弄瓶仿冒的唬弄你……竟然被你識破了。」格雷沒有思索太久,心平氣和地道出。
「不愧是走遍世界各地,見過大風大浪的格雷先生。面對我們居然還能動此念頭,我開始有點欣賞你!」拉斐爾輕笑。「我們就不要再玩遊戲了,你這嗜酒如命的老人倒立過久小心腦血管爆掉。」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看出那是假的?我用的鑽石以及紅寶石也都是真品。」到底是哪裡被識破了,可惡!
「大人如此大費周章把我們都叫來,為的就是那顆被包圍在299顆紅寶石當中杜羅公爵家祖傳的唯一紅鑽,要做為今年女王誕辰賀禮。世界上唯一的一顆,比穆賽耶夫紅鑽(※1960年於巴西發現的彩鑽,原重13.9克拉)還要罕見,你說我看不出來?」拉斐爾邊說,默默地掏出藏身的槍枝,把玩才剛裝上的消音管。
杜羅公爵家的祖傳紅鑽?杜羅公爵?
那個在上議院赫赫有名,同時也是號稱整個國會最帥的貴族議員!他是怎麼跟這幫混混扯上關係?就為了要找回鑽石威士忌?他不怕會有損名譽嗎?
「你這過時老舊的腦袋還想打什麼歪主意,趕快交出真貨,大家收工回家。」拉斐爾用槍管抵著格雷的胸脯,像鞦韆一樣盪著他的身軀。
「你們保證不會對安雅出手?」
「當然。只要你老實的話。」語畢,他輕笑了幾聲。
「真正的鑽石威士忌在保險柜的內層,可是那沒有密碼,必須要用我的指紋才可以打開。」
「呵,格雷先生現在是要跟我談條件的意思?」拉斐爾的槍管,下滑到他的頸項,玩弄著他多餘下垂的贅肉。
「不、不是,你總得放了我才能去解指紋鎖啊……」
「那就是在跟我談條件了!」拉斐爾修剪整齊的乾淨指甲刮過格雷的臉頰、眼尾皺紋,然後在額頭彈了一下。「給你兩條路。第一,我放你下來去解鎖,但我不保證采心的安危;第二,我保證采心安全無虞,但你必須告訴我是哪一隻指紋。」
哪一隻指紋?這是什麼問題?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