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 俗套至極的校園7大不可思議
「你聽說過,校園七大不可思議嗎。」
聽到這句話,卜解頓了一下。
距離上一次處理子神的事情,才過去了兩天,而她新的委託人就坐在對面。
那是一個看起來瘦弱而且畏縮的小男孩,穿著校服。
蔣鄭沉默地站在她的身後,一言不發。
窗外陽光正烈,與這陽光相反的正是這房間里詭異的氣氛。
卜解的笑容有點僵硬,蔣鄭臉板出了一種殺人的氣勢,而畏畏縮縮的男孩則不敢答話。
「孩子,找我是要付錢的,你應該知道吧。」卜解這麼說。
「我自然知道,還有我有名字,我叫崔菊洲。」那個崔菊洲這麼說。
「......」卜解愣了一會說,「孩子,你玩o神么。」
「啥?」
「算了當我沒說。」卜解擺了擺手。
「我會付錢的,但是你必須來這裡查一下!」崔菊洲突然很強硬的說。
「可是我要一萬。」
「.......好貴。」崔菊洲抱著手臂說,「如果說不敢來這裡查可以直說,你應該也聽說了吧,我們學校的事情。」
「什麼事情,我連你是哪個學校的都不知道。」卜解吐槽道。
「第三中學,一個星期前的跳樓事件,原因不明。」崔菊洲壓著嗓子說,「這個你總應該知道吧。」
卜解確實知道這件事,因為網上一堆人懷疑原因是學習壓力過大還是被人推下去的而吵了個天翻地覆,不過差不多三天之後也沒人關心這件事了。
只剩下吵出仇來的人依然在亂吵。
「這個我知道,怎麼了。」
「他正是被校園七大不可思議的最後一個,第十三節台階詛咒了,他不是跳樓自殺,而是被鬼魂推下去了!」崔菊洲的聲音像是從地府傳來的,透著涼意。
「你再壓嗓子也沒用,說話要講證據,你有證據么。」卜解慢慢說。
「有的,因為我見到了!我和她一起見到了!」崔菊洲的語氣里溢出來一絲恐懼,「我和她一起放學的時候親眼見到了!它說我們很快就會死.......她就是被它殺死的,我很肯定,但是沒人信我。」
「......這個它是誰。」卜解皺起眉頭。
「.......」少年沒有說話,他抬起頭,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一堆錢,「錢我會付的,只要你們能拍下來它的樣子,拜託了,如果沒猜錯的話,下一個就是我。」
他鞠了一躬,然後逃一般的離開了。
卜解有些嫌棄的拿起那些錢,數了數。
「兩千塊,差了四倍,想想第三中學離我們有一個市的距離,真是划算。」她把錢放在桌子上,轉過頭去,蔣鄭一言不發的看著她,
她問蔣鄭:「你是什麼想法,我們去還是不去。」
蔣鄭沒有想到卜解會問他,沉默了一會說:「事關死者,我個人感覺還是去一趟比較好。」
「那行吧,地點是中學,你很難混進去,這次我一個人去。」卜解站起身來。
「.......」蔣鄭沉默了一會,看著卜解開始收拾東西,說道,「路上小心。」
「嗯,哦對了,這個給你。」卜解把一個玉牌塞入了蔣鄭的手裡。
「這是.....」蔣鄭看著自己手心的玉牌,上面沒有任何花紋,只是古樸而簡單的形狀。
「如果你遇到麻煩了就死死的捏住它,如果你有要傳達的東西就在上面畫,
我這裡能感覺到,在沒有信號的地方也能用,而且不會發出很吵的鈴聲。」卜解說道。
「那麼師傅如果你有危險呢。」蔣鄭說。
「那你的令牌就會蟄你一下,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你就可以收拾一下繼承我的傢伙事了。」卜解笑著說。
.......
剛剛夜幕降臨,卜解就離開了,背著一個小背包,裡面裝了攝像器具和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的要求不是證明么,如果真的是鬼,那我這特質是攝像機是不用白不用了。」卜解這麼說。
蔣鄭目送她離開,然後一如既往的開始看她師傅給他準備的幾本書。
自從上一次的教導過去后,卜解像是終於想起來自己要幹活了一樣開始教他法術。現在的蔣鄭對於先生這一行業的手藝總算碰到了一點邊。
換算成c語言就是會寫「helloworld」了。
符咒方面,蔣鄭會寫一個祈福咒,可以聚集氣運,還有一個封印咒,可以封住死者殘靈。
蔣鄭問,這個符咒到底是怎麼生效的,卜解說:「先生的所有知識中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概念定義現實。」
「例如說一個人一出生,得到了一個名字,這個名字就是他受到的第一個概念。」
「之後人們給他起了一個外號,愛哭鬼,這就是第二個概念。」
「你可以理解成方形西瓜,西瓜本身生長受外殼的約束,人們對一樣事物所加的概念影響事物本身。是的,我們的第一個委託,別墅區中我告訴你的集體意識就是這麼奏效的。」
「為什麼強化的符咒有用,是因為我們通過符號和強化概念進行了鏈接,再把強化這個概念加在了武器上。」
卜解建議他多多閱讀,還親自給他找了一堆書。
這些書都是一些古代的民間故事,裡面的故事雜亂又扯淡,裡面的歷史故事也是純純的野史,野得沒邊,甚至有袁紹和漢獻帝的黃文。
住手啊,這個年齡差距也太大了。
蔣鄭默默得把書關上。
「誒呀,怎麼不看了,我還想看看後面的發展呢,劉協失身了沒啊到底。」旁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蔣鄭看去,果不其然,自稱五十八的窮神坐在他的對面,師傅的位置,翹著二郎腿。
「.......」蔣鄭低下頭,翻開了另一本書,說,「小女孩看這種書不好。」
「我哪裡還是小女孩啊,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么。」五十八抱著手臂說,又挺了挺胸。
即使如此也沒有吸引走蔣鄭的注意力。
五十八不遺餘力得煩蔣鄭,這一段時間已經把蔣鄭煩出了抗性,她說:「你那個師傅已經走了誒,不跟上去看看嗎,說不定能半路找個空缺殺了她,狠狠得爆出金幣來呢。」
「......她是聖人。」
「哈?坑錢的聖人?你應該知道自己師傅到底是什麼狗樣子的吧。」五十八嗤嗤笑著。
「她想把你從我身上取下來,我能理解你對她的惡意……」蔣鄭說,嘆了口氣,「但是她好歹是我師傅,起碼……」
「因為被驅逐的不是你。」五十八翻了個白眼,「胳膊肘真會往自己家裡拐,明明我和你都是睡一張床的關係了。」
「……」
窮神就在他身體里,怎麼說,確實是睡一張床的關係。
但是按照她這個說法人格分裂者日日夜夜都在群p。
「喂,你倒是說說,你師傅到底為什麼是聖人啊。」五十八戳著蔣鄭說。
其實根本碰不到。
「……這個是我個人……」蔣鄭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秘密分享大會,你說一個我說一個,你告訴我為什麼認為你師傅是聖人我就告訴你我是怎麼死的。」五十八笑著說。
「你本來就想告訴我吧。」
「確實,畢竟當鬼魂的日子太無聊了,只能一遍一遍得回憶自己死的時候的場景了……看過哈利波特吧,就和那差不多。」五十八說。
這根本不是公平交易,用自己想說的話釣對方的秘密一點也不厚道。
但是蔣鄭還是說了,因為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知也道這個了女孩的秉性,嘴上怎麼說,起碼是沒有壞心的。
「我之前在教堂祈禱的時候聽到了一個聲音。」
「聲音?」五十八打斷,重複道。
「是的。」蔣鄭看了五十八一眼,說,「在鐘聲響起時我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和聲,告訴我彌賽亞之子,是一位擁有者比珍珠更蒼白的眼睛的少女。」
「那聲音告訴我我必須要找到她。」蔣鄭的聲音像是來源於很久很久的過去,他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架,說,「我找了一個月,很快就找到了她,之後我跪在她門口三天,求她收我為徒。」
「………」五十八被鎮住了,她目光游移著,看向天空,好一會才說,「哦……原來如此。」
「那你想說的呢。」蔣鄭反問道。
「我的死法啊,是餓死的,這個你應該知道。」五十八的聲音非常平靜。
「我家被放高利貸的毀了,準確的說是被我的賭鬼媽媽毀了,這挺稀奇的因為一般來說賭博的應該是爸爸。」
「所以我長大之後決定我也要放高利貸,可是我根本不會放,就退而求其次去詐騙。」
「贓款被同夥捲走了,因為不法交易得來的錢根本沒法報警,所以非常絕望,到處找那個天殺的卷錢的混蛋,然後餓死在找他的路上了。」五十八說完之後拿期待的眼神看著他。
蔣鄭沉默了,一時半會沒有說話。
「不批判一下我的罪有應得么。」五十八吹著口哨說。
蔣鄭搖了搖頭,一臉糾結,說:「抱歉,我不知道該怎麼對待你,我之前……」
子神流著淚的臉龐又出現在他面前,那聲音也又一次響起。
「看著我!」
「我個人沒法對你的生活做出評價了,非常抱歉。」蔣鄭說。
「哈,你以前的話一定會從教義出發考慮問題。」五十八打量了蔣鄭一番,看來那小丫頭的話還是有點用處的。
「如果從基督教的角度來看你的惡事出有因,但已經得到了報應。」蔣鄭看向五十八漆黑的眼睛,「所以神寬恕你。」
……有點噁心。這句話五十八沒說出來,因為蔣鄭齜牙咧嘴得捂住了大腿。
口袋裡的玉牌蟄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