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六 小副本開始了
蔣鄭站在第三中學門口,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二點,他背著登山包向裡面張望著。
整個學校漆黑一片,像是一隻野獸,等待著可憐的獵物無知無覺的走入它的巨口。
蔣鄭又一次檢查了登山包里的東西,手電筒,繩子,玉牌,基礎法器。充電寶和手機也是滿格的,一切都沒問題。
保安眯著眼睛躺在亮堂堂的保安室里,聽起來睡得很熟,但是蔣鄭不打算直接從正面走進去。
他繞了一個圈,用繩子綁在圍牆頂部的尖角上。爬上去,收回繩子,又從另一邊跳了下來。
這裡是操場,在夜幕下,格外空曠和寂靜,甚至變得有些可怕。
「如果這個時候,你突然踩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看是自己師傅,回頭再一看是殺了你師父的東西,那就尷尬了。」五十八還是那樣不著邊的樣子,坐在牆頭上甩著腿說。
「如果你可以安靜一點我會非常感激。」蔣鄭說。
「這不是在幫你驅散恐懼的氣氛么。」五十八笑著說,「那麼我們現在去哪裡,校園七大不可思議都逛一遍?」
蔣鄭皺起眉,委託人只說了自己的朋友被第十三號台階害死了,沒有其他不可思議的消息。仔細想想,不僅僅是信息缺失嚴重,就連委託本身都是問題重重。
在這個網路發達的時代,一個中學生哪裡來的兩千塊現金?就算有,又為什麼要大老遠跑到那邊去找他們來查?
更可疑的是要求是拍下,為什麼是拍下而不是拔除呢。
想起自己的師傅問自己看法的樣子,蔣鄭感覺心裡有些堵得慌。
「你師傅不是都說了么,讓你收拾收拾東西繼承她的遺產了都。」五十八能讀出他內心的想法,這麼說道。
「總而言之,先去教學樓看看吧。」蔣鄭忽略了五十八,這麼說。
教學樓,也是育才樓,走過操場就能到,是跳樓事件發生的地方.......起碼網上是這麼說的。蔣鄭看著手機上的新聞報道,滑動到下面,看到了幾張照片。
一張是現場照片,打著馬賽克的一片紅色躺在花壇里,警戒線外面圍滿了人。幾個警察看著這幅景像,有一個不忍得別過頭去。
另一張是家屬同意之後放在上面的受害者的證件照,一個梳著馬尾辮帶著紅框眼鏡的女孩。
「真是慘啊。」五十八說道。
蔣鄭也皺起眉,停下腳步,已經到了育才樓正面,夜空下可以看到三個條形花壇擺在那裡。
正中間的那個花壇,蔣鄭拿起手機比對了一下,從正對窗戶的角度來看,跳樓的女孩正是落在了這裡,沒錯。
蔣鄭俯下身子,仔細檢查著花壇,泥土鬆軟過頭,裡面原來的植物應該被鏟走了,換了新的。血跡也沒有了,應該是被擦拭掉了。
不過用小手電筒仔細檢查還是可以找到磚縫之間的暗紅色痕迹。
「就是這裡。」蔣鄭自言自語道。
「你過來就是干這事的,接下來呢,在這女孩玩信仰之躍的地方鋪一馬車的稻草?」五十八在蔣鄭背後的空中翹著二郎腿說。
「......」蔣鄭不喜歡這個對死者不尊重的說法,但是他也稍微習慣了五十八的無理,繼續說,「校園七大不可思義,都在這裡么。」
「如果讓我說的話,目前勉強有證據證明的只有那個第十三號台階吧。」五十八在空中轉了個身,做出像是坐在椅子上但是把腿搭在椅子背上的姿勢。
「但是既然來都來了,不去都看看可賺不回票價。」
蔣鄭皺起眉頭:「我來這裡是為了找我的師傅來著吧。」
「是哦,如果在我們這個安全的地方到處亂轉的時候你師傅一不小心嗝屁了那不是很可憐嗎。」五十八用譏諷的語氣說。
「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現在我們什麼線索都沒有,不如去老實跟著那個男孩說的找找,跟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死亡率更高。」五十八這麼說。
蔣鄭沉默了一會,從包里掏出了攝像機。
「哇哦,你要在這裡錄av么,我要不要迴避一下。」五十八說,
「別瞎說了,你知道我拿這東西來幹什麼,那個男孩讓我們把作案的人.......或者鬼拍下來。」蔣鄭摁開攝像機,拿它對準了花壇,繼續說,「所以我們要把這裡拍下來日後p圖用。」
「.......」
「師傅教我的。」蔣鄭毫不猶豫得把鍋甩了出去。
不過沒毛病,確實是卜解告訴她應該這麼乾的,蔣鄭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
「你還真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五十八乾巴巴得說。
「謝謝。」蔣鄭很快皺起了眉頭,他發現攝像機里的情況不大對勁。
攝像機里,這裡栽種的不是花朵,而是灌木,夜空下枝和葉呈現出黑色,像是在祭奠什麼人。
而更詭異的是窗戶,和蔣鄭僅僅隔了一個花壇的窗戶。和現實緊閉著的窗戶不同的是,攝像機里的打開了,有黑紅色的粘稠液體從中慢慢流出來。
「......」蔣鄭慢慢站起身後退一步,又後退一步,那黑紅色的粘稠體還是不緊不慢的流淌下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蔣鄭感覺用爬這個字更加恰當一點。
「我草,毒液。」五十八瞥了一眼屏幕說。
「.......」蔣鄭慢慢後退的腳微微一頓,仔細看看黑紅色的液體並沒有發現自己流速加快的樣子,放下了心,勾著的腰也直了起來。
不知道是因為五十八的聲音普通人聽不見還是那個粘稠的玩意不會對外界環境做出反應,總而言之,這個怎麼看都不像是他可以處理掉的東西。
「你不是可以用你師傅教給你的東西把它封起來嗎。」五十八閃開了好幾十米,用嫌惡的眼神看著屏幕上往外流的一坨一坨的東西。
蔣鄭想了想,覺得有這麼一個東西在這裡淌確實不是一個事,但是.......
「我感覺我封不住它。」
「怎麼說?」
「就是直覺。」蔣鄭皺著眉頭說,「感覺如果在這裡使用封印會讓事情鬧大。」
這句話是往保守了講的,在想到封印的一瞬間,他的腦子裡出現了一種畫面:濃稠的液體衝破封印,像是潰堤一樣,窗戶被衝破,更多的粘稠的東西從所有的窗子里湧出,學校所有的窗戶,門和走廊都在這樣「流血」。
五十八深以為然得挑眉,點了點頭說:「那接下來怎麼辦。」
「自然是從這個房間的正門去檢查一下。」蔣鄭記好了位置,轉向手機地圖上標著的門,打算進去一樓看看。這裡和蔣鄭母校的地方不一樣,一樓並非出門就是開放走廊風情庭院的一般學校設計,而是被牆壁連著走廊包在了裡面。
出乎意料的是,一樓門鎖起來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哪個學校不鎖門啊。」五十八吐槽道。
「但是我的師傅應該進去了。」蔣鄭皺起眉頭。
還好這裡總共有三扇門,東,西,南分別一扇,畢竟這麼多學生,如果只有一扇大門,很難說這些學生在火災或者地震災難的時候會怎麼樣。
於是,在蔣鄭找到第三扇門——西門的時候,發現這扇門被打開了。
鎖上有熱切的痕迹,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師傅的手筆。雖然攝像機里這扇門依然是鎖的死死的。
蔣鄭走進一樓,還沒來得及感受陰森可怕的氛圍,旁邊的五十八突然來了一句:
「你有沒有感覺剛剛流出來的東西像是止咳糖漿。」
蔣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