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三日後進宮!
「皇後娘娘鳳旨到!」
青玉正在商談,該讓阮冰言幾人住在哪個院落,卻聽有旨意傳來。
宋輝書剛指揮著人擺上香案,傳旨的小太監就已經進了院子。
這個時間來傳旨,最大的可能就是召青玉進宮為太後娘娘綉佛像了。
果然!
「皇後娘娘鳳旨,令戶部尚書之女宋青玉三日後入宮!」
三日後?怎會這般早?
按青玉的記憶,前世分明過了半月,才來了鳳旨召宋元珠進宮。
下旨后,還特意賜了宮中的嬤嬤教導禮儀,以免宋元珠御前失儀。
今生,召她入宮的時間提前這麼多。這其中,定然有人動了手腳。
究竟是六公主,還是太子?還是……楚逸風?
不論傳旨時間有變是好還是壞,宮中沒有賜下嬤嬤,顯然是有人在針對於她。
雖然青玉前世跟著宋元珠一起將禮儀規矩學了個全,可來人對她有惡意,必不可能只在這一件事上刁難她。
此次進宮,恐怕危險重重。
青玉壓下心中的忐忑,禮儀周全地給了封賞,送走了傳旨的小太監。
凌月舒好奇地看著她手中的鳳旨,很是崇拜地問道:「青玉妹妹,你還能進宮呀!你不會要當妃子吧!」
青玉失笑。
她這個表姐,素來有些心直口快,口無遮攔。
前世,在盛京貴女圈被不少人嘲笑過,她作為忠勇伯世子夫人,也有耳聞。後面許是吃了虧,才學得少說些話。
但她對這個活潑開朗、維護家人的表姐很有好感,便耐著性子解釋。
「舒表姐誤會了,此次皇後娘娘宣召,是為了讓我進宮替太後娘娘的壽誕綉佛像。
表姐心直口快,可做妃子這種話,萬萬不能在人前說。若被人揪住大做文章,只怕會牽連父親和表弟。」
凌月舒嚇得瞪大了眼睛,連忙伸出手捂住了嘴。
「我,我口無遮攔習慣了,日後我定然少說話。」
青玉掩唇一笑。
「倒也不必如此,我們姐妹私下裡,表姐儘管說就是,只是到了外頭,需得謹慎。」
凌月舒忙點頭:「我以後在外頭,想說什麼就先問問你。」
阮冰言卻道:「你個姑娘家,成日想著往外頭跑做什麼,該好好向青玉學學,平日里多做做刺繡才是。」
凌月舒一聽就苦著臉:「娘又不是不知道我手笨,一拿起綉針,十個手指頭都要打架了。」
聽得眾人紛紛失笑。
宋輝書也難得多留了片刻,跟眾人寒暄了幾句,才去書房議事。
宋青玉便道:「姨母和表姐就住我母親從前的院子吧,那裡離我的暖玉閣也近,表哥便住在我父親隔壁的青山院吧。」
她遣小廝帶著凌君生去了青山院,自己則親自帶路,領著阮冰言母女二人去安置。
阮冰言見她行動裊裊,談吐卓卓,笑容盈盈。安排起事情來,更是信手拈來,很有章法。
情不自禁感嘆道:「姐姐往日里,也跟你一樣,將家打理的井井有條。」
又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凌月舒:「青玉比你還小几個月,卻比你長進這麼多。叫你好好跟人學,偏你要頂嘴。」
凌月舒不服氣地撅了撅嘴,卻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她也很想像青玉一樣優雅溫柔的好不好,又偷偷抬眼去瞥青玉的背影。
卻見青玉笑道:「表姐天真爛漫,定然是姨母太過能幹,又嬌寵表姐。哪日表姐真的懂事了,姨母只怕要心疼她太過乖巧了。」
這話說得阮冰言心中悶悶的疼。
青玉年幼卻這般沉穩,不知是吃了多少苦換來的。
凌月舒卻半點沒想到,聽到青玉誇她,高興極了。
「我母親可能幹了,在山東,將家裡的雜貨鋪打理得有聲有色的,我們家可是那片最富裕的人家呢!
多少姑娘搶著跟弟弟說親事,若不是弟弟來了京城,只怕早就被人搶回家做女婿了。」
這點青玉倒不訝異,凌君生相貌堂堂,學識淵博。在前世,也是盛京貴婦們極為喜愛的少年郎。
「那表姐可要將表弟保護好,待表弟高中,千萬別被盛京的大戶人家榜下捉了做女婿去!」
「我才不管他,他被人捉去了更好,還省的在家煩我們。」
凌月舒這樣說,青玉卻知道他們姐弟兩人感情是極好的。
宋輝書並不是重物慾享受之人,宋府如今的宅邸並不大,不多時,便走到了素月閣。
她將自己之前買的喬星和飛泉指給阮冰言母女貼身服侍,又派人請了人牙子下午進府來。
「這兩人在我身邊呆了一段時日,人也還伶俐。姨母先使喚著,下午再選幾個做些粗使活計。」
見她這般體貼,凌月舒沒心沒肺,阮冰言卻不好意思了。
「你這般貼心,往後若有什麼需要姨母幫忙的,儘管說來。」
倒還真有要她幫忙的。
本來青玉並沒有這個想法,只是方才聽凌月舒說,他們一家在山東開過雜貨鋪子。
且阮冰言看似溫柔,卻一個人撫養大了兩個兒女,定然也是堅毅之人。
她上午在父親面前戳破了王家的貪婪,逼得他們必須還銀子。本想靠這筆債,徹底擊垮王家。
可這入宮的旨意來得這邊快,時間又這般急,她自己定然沒有時間盯著王家。
若錯過這次機會,讓王家得以喘息,只怕日後又要死灰復燃。
「姨母既然說了這話,那青玉確實有一事,要請姨母幫忙。」
她面容一肅,叫阮冰言也不自覺緊張起來。
「姨母看看這賬本。」
她將王賀松貪污的賬本遞了過去。
「方才姨母沒來時,父親便在處置此事。夫人娘家這些年,靠著一個珠寶鋪子,在宋家撈了不少錢。」
阮冰言聞言接過賬本,一頁一頁的翻看。
她也是會做生意的人,越看這賬本,心裡越驚!
「他們……竟這般膽大!」
已經可以說是肆無忌憚了!
青玉也點點頭:「正是,他們這般膽大,打著宋府的名頭干傷天害理之事。我已經命鋪子里的夥計,將客人買的假首飾原價退款,這筆錢,自然要從王家掏出來。」
阮冰言憤怒地將賬本重重合上!
以小見大,王家人在外這般猖狂,靠的不就是宋家夫人的勢!
在這樣的惡婦手下過日子,青玉和姐姐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她可是聽說了,姐姐還沒死的時候,宋輝書就討了那姓王的做平妻,姐姐死了后直接將她扶為正室。
可恨的是,自己這麼些年,不曾進京看過姐姐和青玉。
若讓他們知道青玉也是有長輩撐腰的,看他們還敢這麼猖狂嗎!
「叫他們還錢,是應該的!若是我來處理,必得叫他們十倍償還,才能消心頭之恨。」
看她這義憤填膺的模樣,青玉倒不驚訝。姨母看起來婉約,但到底是山東女人。
山東女人,哪有委曲求全的。
「姨母說的是,我也是這般打算,必得叫他們吃個教訓。」
阮冰言讚賞地點頭。
「只是方才姨母也看見了,三日後我就要去宮中刺繡,這要賬的事情,只怕要交給王映雪來做了。」
她滿臉愁容,阮冰言卻氣憤地點了點她的腦袋。
「你糊塗!若王映雪能狠下心去她娘家要賬,這十幾萬的空缺又是哪來的!
你要進宮,這事就交給我!這賬,我來替你要!」
青玉臉上的愁容這才散了幾分。
「姨母說的可是當真?」
阮冰言還未開口,凌月舒就搶著安慰這個漂亮的表妹。
「我母親說的自然是真的,表妹就安安心心地進宮,這要賬的事,我母親定然辦得漂漂亮亮的!」
她生機勃勃的臉上,滿是篤定和耀目的自信。
青玉站起身,很是感激地朝二人行了一禮。
「有姨母和表姐幫忙,青玉終於可以放心了。」
她有些羞赧地朝著二人一笑:「叫青玉去要賬,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這羞澀的表情,這可憐的語氣,這崇拜的眼神!
看得阮冰言和凌月舒很是拍胸脯保證了一番。
甚至知道那首飾鋪子如今分給了青玉,阮冰言又向她承諾,不出一個月,定然將她的鋪子也打理得紅紅火火。
青玉這下才真的不好意思了。
只得又道:「姨母初來盛京,想來不曾逛過盛京的鋪子,不如姨母和表姐修整一番,稍後我帶著姨母去百玉樓走上一走?」
阮冰言思索了片刻,自己初來乍到,若要管這鋪子,自然要青玉發話才算名正言順。
等她入了宮,傳遞消息多有不便,此時隨她去將鋪子的情況摸清楚,確實是最合適的。
便點頭應下。
凌月舒連忙攬著她的肩膀,撒嬌道:「母親要出去逛街,那便帶上我和弟弟吧,我們好歹幫母親提些東西,免得勞累呢。」
阮冰言耐不過她歪纏,青玉看得好笑,便吩咐人去門房套了馬車,又派人去喊了凌君生到門口去。
幾人一同出了宋府,從頭至尾,都無人說要去拜訪王映雪。
便是宋輝書,也只當沒這個人。
馬車上,凌月舒興緻勃勃地佔了靠著窗口的位子,撩起帘子打量著盛京的街道。
青玉卻指了指一旁的喬雲。
「姨母,此次進京,我只帶喬月和靈綉入宮。喬雲這個丫雖然呆了些,對做生意倒有幾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