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後繼有人

一刀劈下，鄧老爺子腦袋和身體也就分了家，一瞬間，鄧老爺子也不再掙扎，順著脖子處散出一股青綠色的氣體，距離太近了，爺爺躲閃不及，吸進去一部分，隨後捂住了口鼻，向一旁退去。

這時候鄧老大從青壯年人群中沖了出去，大叫一聲「爹，兒子不孝啊！跑到了鄧老爺子屍體前邊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還不等爺爺反應，就見到剩下的大部分青綠色氣體都被鄧老大吸了進去，爺爺嘆了口氣，大笑道「哈哈哈哈，蒼天饒過誰啊。」

爺爺囑咐讓鄧老大火化了屍體，然後就踱步回家了，村長緊跟身後，說要帶他去村裡的衛生所瞅瞅，爺爺也沒去，獨自回了家。

之後爺爺大病了一場，身體也大不如從前了，肩膀和右腹留下了幾道觸目驚心的疤，但爺爺從不再提起這件事。

再然後鄧老大由於被殃打了，卧病在床一個多月，最後也是一命嗚呼了，鄧老大死的時候，基本只有爺爺和村長找的幾個抬棺材的去了，鄧老大是一個光棍，50來歲沒結過婚，更無兒無女，墳墓是一個小土包，墳前連瓜果紙人都沒有，只有一個慘淡的花圈和爺爺帶的幾瓶白酒。

至於鄧老二，也被自己親爹嚇瘋了，鄧老二對神鬼之事從來不信，總是說，你讓我看見鬼，我就信這世界上有鬼，結果這會見了個殭屍，就被嚇得瘋掉了。

至於鄧老二也瘋掉了，鄧老二本來有個媳婦，在鄧老二瘋了以後，也帶著兒子跑了，老鄧家最終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令人唏噓。

在暑假一個午後，爺爺在睡午覺，我在屋子裡看小說，爺爺又是一陣咳嗽，一口黑血順著爺爺的嘴角流了下來。

「爺爺，你怎麼了？」我緊張地問道。

爺爺擦乾了嘴角，笑了笑對我說「沒事，上次被殃打了，中屍毒了，落下病根了。」

「爺爺，要不去衛生所看看吧。」

「哈哈哈，不用，我的身體我還是知道的。」爺爺笑著對我說，說完又咳嗽了兩聲。

過了一會兒，爺爺問我，「騰兒，你還想學我這道術嗎？」

其實要放在倆月前，我肯定好不容易就會答應，但到了現在，看到爺爺去處理事情受了這麼一身傷，甚至會危及生命，我就有些猶豫了。

爺爺看我有些猶豫笑了笑對我說「這一行，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古人用智慧品悟出這些，然而這些都是人類修行的捷徑，沒有足夠的法力，卻依然可以施行法術，甚至一些人結合手相算命，窺探了天機，所以這些都是都是逆天道的，自然就會受到上天的責罰，這也就是五弊三缺。」

我聽得一臉糊塗，問道「五弊三缺？那是什麼。」

爺爺回答說「五弊指的就是鰥寡孤獨殘，鰥就是年老無妻或者喪妻的男子，寡就是年老無夫或者喪夫的女子，孤指年幼喪父的孩子，獨就是年老無子女的老人，至於殘呢就是字面意思，身體殘疾或者重病。三缺就是缺少錢，命，權。」

我點了點頭，問爺爺道，「為什麼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還要去學習道術呢。」

爺爺回答說「為什麼要學習道術，給你解釋你也聽不懂，這得等你以後自己去參悟，爺爺只能告訴你，雖然爺爺現在雖然深受疾病之苦，但一點兒也不後悔。」說完爺爺眼睛突然望向了遠處。

不是啊，我以後自己去參悟，我還沒準備學呢，我不解地問爺爺「爺爺，我還沒打算學呢。」

爺爺沒有回答我，轉身走回了屋子，從屋子的柜子里掏出一個髒兮兮的深紅色木製雕像，這是一個人的雕像，經過歲月的沖洗，人面已經模糊不清了，只能依稀看出這是個人形。

爺爺說「把手拿過來。」

我乖乖把手傳遞過去，爺爺把我的手放在木像上，然後對我說道，「天師符號令，急急如律令，懇請祖師爺檢驗孫兒李騰是否有資格成為我門傳人。」剛說完這些，佛像中突然傳來一種溫熱的感覺，緊接著金光大盛，雖然此時在白天，但那金光並不像手電筒在白天打開一樣，光線根本看不見，反而那光很是清晰，彷彿直逼眼底。

過了一會兒，光線消失了，爺爺對我說道「早在你小時候，我就給你試過了，祖師爺早就認定你了。要說爺爺憑藉這門手藝在這十里八村的也算立了名，找我拜師的人自然是數不計數，但每當他們摸到這木像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這十多年了，爺爺無時無刻不再尋找接班人，因為爺爺知道這一行危險，爺爺也不想讓你摻和，但爺爺也是真沒有辦法了，因為沒有一個人能得到祖師爺的認可。就當爺爺求你了，當時我向我師傅保證過，一定要將這一門傳下去，爺爺也沒幾年光景了，你就答應爺爺好不好？」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爺爺說「求」這個字，我的心裡總是很彆扭。」爺爺，你別說了，我答應你了，你明天就教我吧。」我有些鬱悶，不是因為什麼狗屁五弊三缺，而是爺爺說他沒幾年光景了，爺爺從來不會說這些話，他是個樂觀的人，他總說要好好活著，以後要幫我照看兒女的。

爺爺倒沒在意我的鬱悶，反而哈哈大笑，嘴裡說著「師父，咱們這門算是後繼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