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海邊婚禮

我有些驚訝的踏沙向著伯珩走去，一時間出現了好多百姓把我圍起來。我驚喜的發現其中還有餘大娘，阿禹遞給她一個花冠，就這麼穩穩的落在了我的頭上。

我在眾人的歡呼和祝福聲中有些暈乎乎的來到伯珩的身旁，才發現伯珩也是一樣的棗紅色衣裳，我跟伯珩矗立與篝火旁。

伯珩執起我的手，我抬頭就是他如一汪清泉般的眼睛。「

今夜，是我精心布置的，夫人可還喜歡？」伯珩笑起來虎牙尖尖。

「妾很喜歡，可是殿下這是何意啊？」我還是沒反應過來。

伯珩輕輕吻了一下我的指尖，「伯珩，以後不叫其他，就叫伯珩。」

我獃獃的說：「好···伯珩。」

「那日賜婚，你不願但是沒有辦法才嫁給我。如今吾在陵陽，重新給夫人補辦一個婚禮。亦陵陽為聘，以後的餘生百年，吾會愛你，護你，敬你。」

我的心砰砰直跳，眼睛都不敢眨的看著伯珩溫柔的臉龐。

「以後不管你孫祈星是想要富貴的安穩人生，還是要策馬江湖的暢快。盡吾所能，愛你所有。夫人可願意嗎？」伯珩的手掌熾熱，亦如他眼裡的那束光般。

我看著他眼裡滿是笑意的我說，「我願意。」

瞬間，海面上綻放起煙火。如日升般絢爛，照亮了整個海面。周圍的百姓們歡呼著將我們圍起來，在一片喧鬧中，伯珩將我輕輕的圈進懷裡。

世界喧鬧，我們眼裡似乎只有彼此。

伯珩在我的額間落下一吻，把一個東西套到了我的手上。「這是？」我看著手上顏色瑩潤透亮的玉鐲。

伯珩將我擁入懷裡，低著頭在我的耳邊說：「這是我母妃家族的傳家寶，她讓吾送給自己的心愛之人。如今，算是「物歸原主」了。」

我伸出手，環抱伯珩。一股前所未有的心安將我包圍，像是漂浮在雲端一般的夢幻。

那一刻我私心的期盼可以成為永恆，那海邊與我相擁的少年，認真說著誓言的模樣，讓我此後五年想起來都不由得為之心頭一顫。

煙火足足放了進半個時辰，我靠在伯珩肩膀說怕是連我人生前十七年都沒看過那麼多。

眾人突然將我們拉起，簇擁著回了府里。我看到猶如辦喜事般高挂彩條的府邸，讚歎伯珩的細心。

來到伯珩的屋子，推開門又是滿目的紅。猶如那夜日升殿般的縮小版婚房，雖沒有日升殿的華麗，卻溫馨不已。

余大娘拉著我們在喜床坐下，拿來兩杯系著紅繩的酒。

伯珩教我將手臂交叉，「這才是真正的合巹交杯。」隨即我們一飲而盡。

余大娘又端來一碗像餃子的東西，我心裡暗叫不好，怎麼又是這個。「這個是餑餑，小咬一口就好。」伯珩耐心的說。

我輕輕的咬了一個小角，好嘛還是生的。余大娘開心的問我，「生不生啊，王妃？」

我有些羞，低著頭說生。

大家都開心起來，余大娘還要問：「生幾個呢？」眾人皆盯著我，我眼巴巴的看著伯珩。

伯珩挑挑眉，想要看熱鬧的架勢。

我生氣的一嘟嘴，大聲的說：「生一窩！」

引得大家哄堂大笑，連伯珩都忍俊不禁起來，我也挑挑眉看著伯珩。

隨即又是熟悉的剪下頭髮，結成一個同心結。只是這次余大娘他們退下后，伯珩還跟我一起坐在房內。

我看著屋裡的陳設，距離我們大婚過去竟快一年了，卻還是恍若昨日。我抓起床上一個圓滾滾的桂圓捏扁，「上次就是這些小東西，膈了我一整夜睡不安穩。」

伯珩牽起我的手，貼著他的臉。「今夜，我們還有事情要完成，可能要勞煩夫人，又要一夜睡不安穩了。」

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伯珩，還沒明白他說的話。伯珩溫柔的抱我起來，護著我的頭躺在了床上。

伯珩俯身看著我，一時間我居然覺得呼吸有些局促。

我漸漸在懵懂中反應過來，一抹紅暈染上了臉頰。伯珩抽去我的釵環，青絲散開劃過我的耳邊。

紅燭晃動著，我緊張得不敢看他的臉，直盯著嘴唇。

我聽到衣帶散落的聲音，身上感受到了一絲微涼。一雙手動作輕柔的撫上腰間，我不禁微微顫抖了一下。

伯珩的喉結滾動，俯身而下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似是意猶未盡，繼續朝我襲來。一股溫熱堵住我的話，有什麼滑入腔內細細的品嘗著。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身上的涼逐漸被一股滾燙覆蓋。

我的眼睛骨碌碌的轉動著，實在不知道看哪裡好。伯珩的喘息越來越重，用一根紅色的衣帶蓋住了我無處安放的眼睛。

一片黑暗裡，我的胸口亦在劇烈的起伏著。

似是安慰般的點啄，自脖子而下，卻讓我的耳根更加紅了。卻又痒痒的，不禁想要伸手去阻擋。

伯珩寬大的手掌抓起我兩隻不安分的手，別在了頭頂上。我想我的臉應該已經紅到了巔峰，卻還是任由那溫熱深入。

「痛···」我的腳不由得緊繃，用膝蓋抵住想要入侵的那人。伯珩的吻又熾熱的落在頸間，安慰著不安的我。

我緊緊的被子，在一片旖旎中度過了美妙的一夜。

第二日，稚紅看著在院內神清氣爽練功的伯珩，有些疑問的說：「殿下，王妃還沒起啊，這都晌午了。」

伯珩攔住稚紅，「王妃昨夜累著了，讓她多睡一會吧。」我在屋裡羞得用被子蓋過頭，喚著稚紅進來。

稚紅掛起床邊的帷帳，關心的問我怎麼看起來那麼累，我點點頭，「是啊，腰酸背痛的。」

稚紅又一驚一乍起來，「呀王妃，床單上怎麼有血跡啊，您還沒到來癸水的日子啊？」

我連忙捂住稚紅的嘴，「我的姑奶奶，你叫那麼大聲是想全部人都聽到啊。」

稚紅不解的看著我，我躊躇著解釋說以後等你成親了就知道了，隨即讓稚紅去打水我要沐浴。

我躺在浴桶里，稚紅給我擦拭著身子。稚紅呀的一聲，指著我的大腿說怎麼都青紫了一片。我推脫說撞到的，稚紅滿臉的不信。

我把自己泡在水裡，不敢想昨夜發生的一切。伯珩也有一排牙印，扯平了。

今日我們在府里設長桌宴，宴請那日幫忙的所有百姓已經季麟。也告知他們我們要回都城了，百姓們紛紛表示不舍，挽留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我望著季麟，心想老天真是偏心，陛下的四個兒子各個樣貌、才學都是人中龍鳳。就算不是皇子，也定會有自己的一番作為。

想起周姝凝總是跟著他屁股的模樣，想都不用想周姝凝喜歡他。我端起酒杯，敬了季麟一杯。

長桌宴罷，我們好好的叮囑了武勇要治理好陵陽，以後我們還是會回來的。希望陵陽可以在他的帶領下越來越好，武勇發下毒誓，定要陵陽的百姓們都有吃有穿。

胡音也漸漸從一個死氣沉沉的怨婦變成了如今雍容華貴的女家主模樣，告訴我和過去已經告別了，給女兒改了姓胡。我也祝福她們以後的生活得償所願。

前來送行的百姓們滿滿的站了一街，跟我們來時一模一樣。只是那時是虛假的熱鬧，而此刻卻是真情實感的不舍。

百姓們表達感情的方式都很質樸，有的遞上一筐雞蛋，有的拿著幾匹布。

我的馬車裡都被丟進了好幾個花饃饃，我依依不捨的打開車窗看著大家。余大娘領著阿禹沖我揮手，我也回應著。

我喜歡陵陽的海邊，喜歡陵陽善良的百姓。我同伯珩說好了，回都城以後，就帶著德夫人請求去駐地了。我看著遠去的陵陽城門，默念著我很快就回來了。

一路上跟來時一樣，一路走走停停的看風景。我和伯珩如膠似漆，穿著民間夫妻模樣，去酒樓聽戲，伯珩拿下自己的戒指遞給我當作彩頭擲到台上。

去河邊放花燈，一河的璀璨猶如地上星河。我偷偷的問伯珩許的什麼願望，伯珩捧起我的臉認真的說希望一輩子都能跟我在一起，我笑著說我也是。

就這麼一路玩啊鬧啊的，終於回到了都城。都城依舊如往日般繁華，內官李倡候在門口，見到我們的馬車趕忙迎過來。

「哎喲，陵陽王這一出去就是大半年啊，陛下跟德夫人可是惦記了，天天念叨著您快些回來。」李倡對著伯珩說。

伯珩禮貌的微微躬身，「有勞李總管來接我們了，可是有何要事，吾與王妃剛剛到，還未來得及回府。」

李倡哎的一聲，「無事無事，就是陛下啊想您跟王妃啦。讓陵陽王跟王妃今夜進宮，陛下安排了家宴給你們接風洗塵。」

我掀起車簾，對著李倡說：「好，我們知道了。回府換身衣服就去，多謝李總管。」

李倡說既得了信，宮裡還有事就先走了。我與伯珩急匆匆的回府換了身得體的衣裳，伯珩愈發像個孩子般的說就要一起穿青色，那樣才像夫妻。

我透過銅鏡看著他氣鼓鼓的臉，描著眉應著他好好好，都依你。這下才喜笑顏開的湊過來，在我都敷了胭脂的臉上啄了一口，換衣裳去了。

宮裡還是一片熱鬧的歌舞昇平，我和伯珩攜手入席。帝淵看著我們恩愛的樣子，很是滿意的點點頭。

「本宮瞧著小七，外出了大半年，倒還圓潤了一些。」宸妃打趣著我說。

我小嘴一瞥，跟宸妃撒嬌到：「看來母妃是嫌棄兒臣了，那兒臣今夜可是不敢多吃了。」

帝淵拍著大腿笑起來，「那可不行，今夜的席面有小七最愛的鯽魚豆腐湯。不多吃，孤怎麼早日抱孫兒啊！」

我被帝淵的話弄得滿臉通紅，宸妃也嬌嗔的推了一下帝淵。四個夫人笑意盈盈的看著我們，我和伯珩皆舉杯一一敬過。

「孤聽聞你們夫婦二人在百越跟陵陽皆有遇險，特別是陵陽怎麼還兩個都受了傷，所幸是有驚無險。孤心甚慰，兒輩們都到了可以替孤分憂的時候了。」帝淵舉起杯子敬我們。

我和伯珩齊聲說能替父皇分憂，是兒臣的福分。

德夫人遣人又送上禮物，我揭開一看是一尊白玉送子觀音。賢夫人伸著脖子一看，喲的一聲。「看來德姐姐是想要早抱孫兒了。」

我有些害羞的將觀音蓋好，德夫人借著賢夫人的話茬說：「可不是嘛，伯珩跟祈星也成婚一年了，這子嗣嘛還是沒動靜。哎呀，我這個心急啊。」

伯珩微微一笑替我解困，「子嗣一事順其自然，兒子與祈星恩愛，以後定會兒孫滿堂的，到時候母妃別嫌煩就是了。」

德夫人被伯珩的一番話哄得笑不攏嘴，帝淵卻突然開口打斷了我們。「孤今日怕是要做回惡人了，你們小夫妻怕是要分別一段時間了。」

我和伯珩有些詫異的看著帝淵，帝淵表情凝重，不似玩笑。

「毗盧國屢次犯我邊境，騷擾燕岐百姓。孤決定又鎮國將軍孫青山跟陵陽王周伯珩一同出征，解決邊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