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游入江湖的二流雜魚

凌波微步練成，吳玄心神大定。原著中段譽憑藉凌波微步，將南海鱷神耍的團團轉，速度更是能和喬峰比肩，今後自己行走江湖，面對真正的高手不知如何，不過起碼不必擔心被一群炮灰亂刀砍死了。

在山谷呆了數月，過往只因缺乏底氣才剋制自己闖蕩江湖的慾望，而今再也按耐不住旺盛的好奇心與探索欲，於是問段譽道：「大舅哥，凌波微步的圖像和口訣可記得純熟了？」

段譽應是，吳玄收回帛卷，抽出長劍，三指捏住劍尖，將劍柄指向段譽，肅然說道：「凌波微步需要內力輔助修習，不然便會經脈寸斷而死。北冥神功乃是速成內力的無上法門，此乃妹夫我的根本功法，不可輕傳，如今傳你第一課『手太陰肺經』，愚弟不佔你便宜，逍遙遊交換六脈神劍，北冥神功殘篇交換一陽指，還望內兄做個信人，不然日後莫怪本座不講情面。」

之前吳玄一口一個大舅哥，段譽雖然並未因此起輕慢之心，但也不再像初見時那樣心懷敬畏，而今聽得吳玄一番話連換三個稱謂，語氣冷峻，不由面色一正：「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妹夫這番話倒是小覷了我。不如你我擊掌立約，愚兄如若貪墨賢弟功法，必叫我天打雷劈而死。」

「天打雷劈而死」，這話在後世自然是立誓時耍滑頭的語言陷阱，但在古代，卻是不折不扣的重誓。見段譽如此表態，吳玄心下略有一種坑騙老實人的愧怍感，旋即壓下。

「啪，啪，啪」，擊掌三聲，段譽立下誓言。吳玄將三十六課北冥神功中手太陰肺經的口訣背出，待到段譽確認已然記下，吳玄持劍柄輕敲段譽手臂穴道，真氣運轉，從劍尖傳至劍柄——隔物傳內力本需要高深的內功造詣，不過北冥神功乃是道家無上功法，真氣質量遠勝江湖上的普遍武學，因此他能以並不深厚的修為做到這一步。

「『雲門』、『中府』、『天府』、『俠白』、『尺澤』……」念誦著穴道名，吳玄從膻中穴敲起，敲到少商穴為止，每敲中一個穴道都留下一小股內力，待到敲完，吳玄喝到：「運轉功法，觀想內力自少商沿手太陰肺經流至雲門，匯入膻中穴！」

不待段譽練成，吳玄轉身前往段譽墜崖處，功聚雙目，尋覓良久，覓得段譽墜下懸崖時掉落的銀兩。繼而走到西首峭壁，提氣輕身，手攀岩壁，十數個縱躍之後來到峭壁半空，取出洞孔中鑲嵌滿各色寶石的寶劍。

回到洞府入口，此時段譽北冥神功初成。此地的機緣已然盡收囊中，吳玄便不再流連，招呼段譽走入洞府。經過水下觀景的客廳，走過李秋水玉像，將長劍放回玉像手中，在珍瓏棋局邊駐足良久，待到徹底記下棋局后，吳玄帶領段譽繼續前行。

兩人一前一後，沿玉像邊上的石級往上走去。隆隆的水聲越來越響亮，兩人行了二百餘級，走過數個轉折處，終於走出洞府，只見山石壁立，嶙峋巍峨，一道怒濤洶湧，水流湍急的大江出現在十來丈下。

來到此世數月，第一次離開狹小的山谷，即將見識無數次夢想過的江湖，吳玄心情愉悅，與段譽作別，懷揣著對神仙姐姐無盡的期許，踏著凌波微步，健步如飛，飄然而去。

幸而高中地理知識還未還給老師，雖然不知道姑蘇具體在後世哪個省，但大體應是在江浙一帶。吳玄通過太陽判斷了下大致的方位，一路向東而去。

行了數個時辰，黃昏時分，途經一條寬闊的官道，有行人車馬行走其上。吳玄驟然驚覺。過往在山谷，並無旁人，穿著自然隨意，此時回歸俗世，再像以前那樣只穿個蒲團那自然是不合適了。

沿著官道前行，只見一座城池出現在眼前，城牆高大，人流密集，大街上青石平鋪，市肆繁華，雖然遠不能和後世比擬，但也頗有可觀之處。守門的衛兵見吳玄這般奇怪的裝束，正要上前呵問，眼前之人身形閃了幾閃，衝天而起，不辨蹤跡，於是渾身打了個冷戰，只以為自己撞上了鬼怪，兀自將恐懼疑惑壓在心頭。

找到一家頗為大氣的客棧，吳玄將一錠銀子放在掌柜面前，開了間上房，囑咐小二買些衣物鞋襪云云，將飯菜以及沐浴用的熱水準備妥當后一併送到房中，可惜並未碰到無腦的路人。

吃完晚飯，沐浴過後，吳玄心神放鬆，倒頭便睡。古代的客棧房間自然不會像後世那樣舒適宜人，但他之前在山野當了好幾個月的「野人」，吃野果，卧荒丘，普通的飯菜床鋪對此時的他而言都可謂是不可多得的享受。

翌日，換上一襲乾淨的青衫，腳踏方口翹頭履，將寶劍置於劍囊背在身後，提著裝有秘籍和銀兩的包裹，吳玄離開大理城，一路東行。

「匆忙的世界，來不及問為什麼，我知道漂泊的人，心中都有一團火……」歌聲響徹原野，伴隨著歌聲到來的，是一道飛馳而過的身影，旋即身影消逝在遠方，只留下餘音在身後不斷蔓延。

「讓我想想我現在的實力到了哪一步了。」趕了七八天路，此時人煙漸漸稠密，農田取代了荒野，隔不了多久就能遇上一座集鎮，水網也漸漸密集，知曉已然靠近東南，即將到達姑蘇，吳玄按耐下激動的心情，開始思考未來。

「以前看無限流小說，武俠世界的境界一般分為後天、先天、宗師和大宗師。後天又分為一二三流高手，《天龍八部》里的人物實力該怎麼對照呢？」

「普通的江湖人士，姑且稱之為三流炮灰；無量劍、五虎斷門刀、青城派之類門派的掌門，可以算是二流雜魚；至於慕容復手下的四個莊主，段氏四大護衛，四大惡人的二三四，嗯，就叫他們一流龍套好了。」

回憶著原著中的戰績，吳玄在腦海里捋著天龍八部的戰力金字塔。身為穿越者，搞事作死自然是本能，但只有搞明白自己在食物鏈的位置，才能作而不死，從容提高自己的實力，以便作更大的死。

「凌波微步，能讓我在一流龍套手下自保，段譽半吊子的北冥神功都能吸南海鱷神這種一流龍套的內力，我自然也可以。」吳玄沉思，「但我對武功招式的理解太淺薄，而且目前還沒吸其他人的內力，再者沒有戰鬥經驗，論真實實力，想來算是二流雜魚中的佼佼者。」

大致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吳玄不以自己「雜魚」的戰力為恥，反倒頗為沾沾自喜。畢竟他幾個月前只是一個四體不勤的高中生，現在哪怕只是「雜魚」戰力，也能一跳數米高，身輕如燕，這種飛速的提升自然不可能導致失落的情緒。

「更強的高手，已然超出凡俗。沒有親眼見過他們出手，推測他們的力量未免有盲人摸象之嫌。」吳玄心說，「不過而今自己身負全套北冥神功，點穴手法應該對我無用，除非碰到掃地僧、李秋水之類的宗師，面對其他能內勁外放的高手，逃想來是能逃得掉的。只要不中毒，不被軍隊箭雨洗地，這天下大可去得！」

又走了一段時日，吳玄沿途問路，辨認方向，終於到了蘇州城外。原著相關的具體細節已然記不清晰，只是依稀記得原著中鳩摩智、段譽等在湖邊碰上了阿碧，進而方能與王語嫣產生交集。

於是吳玄在蘇州城找客棧住下，一邊四處打聽參合庄、曼陀山莊的位置，一邊在太湖邊逛盪，希望能碰到阿朱阿碧亦或者山莊外出採買物資的人員。奈何他並非此界主角，更非氣運所鍾，一連五六日一無所獲，銀兩也即將花光，心中暗暗焦躁：「再等下去，怕不是要把段譽等來了，不佔個先手優勢，終究不夠穩妥，實在不行我自己划船進去碰碰運氣。」

這一日，吳玄並未像往常一樣去太湖邊，而是在蘇州城中溜達，尋覓售賣水靠、船槳的商家。沿途的院牆漸漸破敗，吳玄走到一處頗為荒涼，少有人煙的地界，忽然聽到有微弱的哭泣聲、呵斥聲隱隱傳來，心想：「行走江湖這麼久，可算讓我碰上些事情了，且先看看情況，再決定是否要行俠仗義一番。」

收斂氣息，吳玄提氣輕輕縱躍，跳上院牆，如同一隻狸貓般悄無聲息地向聲音發出的方向前進。看到隱隱的人影，吳玄從牆上躍下，借著牆面的遮擋悄然靠近，繼而躍到一株枝繁葉茂的高大梧桐樹上，借著茂密的樹葉遮擋自己的身影，低頭向下看去。只見一對面目清秀的小夫妻被雙手反綁，癱坐在地上，另一個容貌貌美的少婦一臉擔憂地盯著被綁的青年，而一群手執長劍的青衣少女，正在嘰嘰喳喳地爭吵。

吳玄心下大奇，心想：「這些少女如果換成壯漢，倒是一個經典的武俠場景，說不定還能補出一個本子，眼下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