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買櫝還珠
沉夜收下通天籙之後，一個小道士跌跌撞撞的從外面跑了過來，面色驚惶的大喊道：「師爺，不好了，不好了！」
見小道長這樣驚慌，人群當中知曉這場羅天大醮隱藏目的的眾人都是面容嚴肅，心道：「莫非是全性那班瘋子？他們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
張之維捻著鬍鬚道：「靜心，寧神，修道之人所修之道都去哪了？」
「是弟子的修心功夫不到家！」小道士慚愧的回了一句，調整好心情，然後說道，「我剛才在後山發現王藹前輩被人殺死了！」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什麼？王藹前輩死了？」
「王藹前輩可是十老，誰能殺得了他？」
原本只是為了看個熱鬧才留下來的眾人心中都是萬分慶幸，還好沒有急著趕飛機回去，否則不就錯過這異人界的超級大瓜了？
就連天師也難以鎮定，連連發問：「他是怎麼死的？能否判斷出他死了多久了？死亡地點是否有移動過？」
小道士回憶著說道：「王藹前輩是被人一劍貫胸而死，屍體沒有被人挪動過，至於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三天之前！」
「三天之前？荒謬！」或許是因為王藹之死帶來的觸動，同為十老的呂慈顯得很是暴躁，「如果是三天前就死在後山，這麼多天，怎麼可能沒有一個人發現？」
小道士囁喏道：「我，我也不知道。」
就在這時，渾身纏著繃帶，彷佛木乃尹一般的王並從台上跌跌撞撞的沖了下來，怒視著沉夜：「是你，一定是你殺死的爺爺！」
風正豪眯著眼睛問道：「且不說沉夜小友有沒有殺死王藹前輩的能力，我先問你，為什麼你認定是他動的手？還有，前兩天你一開始為何那麼肯定是王藹前輩教的他拘靈遣將？」
「我當然知道，因為是我讓爺爺去教訓他，讓他將那天召喚出來的靈交給我吸收！」自己廢了，靠山倒了，王並絕望之下自然顧不得許多，開口便是自爆。
聽王並親口承認，全場再次嘩然。
「太卑鄙了，身為十老，竟然親自去威脅一個小孩子！」
「什麼十老，簡直比全性還不如！」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想知道，王藹真的是被他殺死的嗎？」
呂慈的眼神變得有些危險：「沉夜小友，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沉夜聳聳肩，坦然說道：「這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地方嗎？有哪一條法律規定，十老殺人，我們就必須引頸就戮？」
「我靠，勐人啊，真牛B！」看台上的張楚嵐豎起大拇指點贊，他早就想乾死這些卑鄙無恥的老逼登了，但也只敢想想。
看台上的眾人心中也都是感慨萬分，他們當然不認為沉夜做得有什麼錯，甚至，他們還認為沉夜的做法相當解氣。
可問題是，這個世界從來不是只看對錯的。
每個十老背後代表的都是一張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哪怕自然死亡都能引發一場異人界的大地震，更何況是被人殺死？
他們已經能預感到，一場巨大的風浪即將來襲。
呂慈也被沉夜簡單粗暴的話語嗆了一下，眯著眼睛道：「王藹就算有錯，但殺人還是有些過了吧？不過，這些道理我也不打算和你多說，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教你！」
接著，他又看向張之維：「老天師，小輩不懂事，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若是讓他成為天師，恐怕會引起不小爭端啊！」
張之維澹定自若的回復道：「天師府內部事務，就不勞你們牽挂了！」
陸瑾大笑著拍了拍沉夜的肩膀：「有性格，有本事，我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小傢伙，若是天師府不要你，可以來我們陸家！」
沉夜笑道：「多謝陸前輩，不過，一些陰溝里的老鼠還不能讓我低頭！」
……
夜晚，星光格外璀璨。
但山上的眾人卻是格外壓抑，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天師殿中，老天師和沉夜各自坐在一個蒲團上，面對面端坐著。
在這詭異的沉默中，老天師率先打破這平靜：「小居士，你說是為這天師而來，但其實還有些別的目的吧？」
「老天師慧眼如炬。」
「能否給老頭子我解釋一下？」
「事無不可對人言，既然老天師想知道，在下自然不敢有所隱瞞。」沉夜坦誠道，「準確來說，我是為了天師度的禁制而來！」
老天師眼中精光一閃：「禁制？」
「我說一個故事吧，當然，這只是我的一些個人猜測。」沉夜侃侃而談道，「東漢時期，龍虎山始祖張道陵發現了一神物，堪稱萬炁本根，能讓人領悟天地本源之奧秘，他知道這神物的神奇，唯恐其被心術不正之人利用，但又因其特殊性無法將其損毀，所以便以天師度為幌子，將這天地本源封禁。」
「後世之人為天師度威名所累，即便有不軌之徒得到天師度，注意到的也只會是天師度的傳承，而非承載天師度的禁制！買櫝還珠，殊不知這珍珠不過是用來吸人眼球，匣子才是真正的寶物！」
這故事當然是他編的，但並非沒有根據，至少世界本源之說確有其事。
主世界的世界本源之一九泉乃是神農伴生之神物，而他傳承神農精血，對類似本源自然有熟悉之感。
在踏入龍虎山時，他就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世界本源的存在！
而世界本源能提升人的悟性，再聯想八奇技的誕生，以及天師度的傳說，他有理由認為天師度就是一個買櫝還珠的幌子！
「大差不差吧，只是細節方面還有些偏移。」張之維嘆了口氣，「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其實先輩們在金光咒中便開篇明義的點明了這一點。不過，有一點你卻是說錯了，天師度的禁制並非世界本源，而是通向世界本源的鑰匙！」
「鑰匙？」沉夜沉吟片刻，突然眼中精光一閃，「莫非是這天地的內景？」
張之維怔了一下，嘆道：「小居士果然天資聰穎，一點即通！不錯，就如術士的內景一般，這天地其實也有內景，而進入這內景的鑰匙就是天師度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