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第一反應是要將人推開。
但不能,他不能在楚岳峙剛緩過來時就將人推開。
於是五指扣住那落滿他適才留下的印記的肩頭,司淵渟扭頭閃躲:「別,臟……」
楚岳峙固執地追上去咬住了他的下唇,「我自己的東西,憑何嫌棄?」
「奴婢吐過!」司淵渟被這樣出乎意料的行為弄得一時亂了方寸,手上也不敢太用力,不得不以象徵自己身份的最下等自稱提醒對方,自己不是什麼好人,只是那個強迫了他的太監。
可楚岳峙像是著了魔一般,就是不願意放開,要抱著,也要吻他,「剛剛那算什麼?你明明可以用器具,為什麼要做那樣折辱自尊的事?你不是要做本王的主子嗎?」
司淵渟怔忡地停下推拒,任由楚岳峙吻住了他。
自尊?那是他有資格擁有的東西嗎?這世上,有哪個太監,有自尊可言?
他不僅沒有自尊,就連這殘軀也早就被玷污,他給楚岳磊侍寢過一個多月,無數次吞下那些骯髒的腥物,整個人早就被腐蝕殆盡。
眸光冷凝,司淵渟猛地使力就想推開楚岳峙。
可他忘了,楚岳峙早已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皇子,願意為了帝位而隱忍在他手中承歡的安親王,是在筋疲力盡之時也能一劍砍下敵人頭顱的大將軍。
靈巧地欺身而上,利用巧勁扳住司淵渟的肩膀將他反壓到床榻上,楚岳峙翻身騎坐在他腿上,墨發披散下來又被楚岳峙不耐地甩到背後。這個突然暴起的反制招式,若在戰場上,那接下來應該是起劍割喉,但現下顯然情況另當別論。
楚岳峙被關在審訊室里將近兩日一夜,後來一直在不斷出冷汗,以至於出來時也已經接近脫水的狀態,只是不巧,他征戰那些年也不止一次經歷脫水的絕境,故而即便剛剛這一下其實已經耗光他身體里最後一點力氣,他還是能勉強撐住身體,抬手去擦司淵渟的嘴角:「不臟。我說過,不要自稱『奴婢』。」
敏銳地察覺到楚岳峙的表現不正常,司淵渟抓住他的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楚岳峙又再俯首去親吻司淵渟。
他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還知道自己現在很反常。
可是,他真的亂了。
他很清楚司淵渟並非以色侍人的那種太監,更痛恨自己太監的身份,在今天以前,他根本不相信司淵渟會做口侍這樣的事,可剛剛,司淵渟卻為了撫慰他,不僅為他口侍還咽下了那些腥物,他不是冷血無情的石心人,又豈能無動於衷?
心裡,很亂很亂。
他曾那樣深地依戀夢裡的那個少年,可現在他卻無法再對自己說,時至今日自己心中只有那個少年。是因為身體被司淵渟碰了,被司淵渟抱在懷裡褻玩了,還是因為連初吻也被司淵渟奪走了,有了切實的肌膚之親,所以不知不覺間便對司淵渟另眼相看了?他難道要就這樣背叛自己戀慕十多年的人嗎?如此,跟那些寡情薄意的無恥之徒有何區別?更何況司淵渟終歸是個太監,他一個王爺,怎麼能,怎麼能真的委身於一個連男人都算不上的閹人?
眼淚又再從眼眶湧出滾落,楚岳峙心中刺痛,更厭棄自己的寡廉鮮恥朝秦暮楚,他固執地要與司淵渟親近,甚至趴在司淵渟身上說道:「你弄我吧,用什麼弄都行,我也髒得很。」
「夠了!」司淵渟厲聲喝止,想要把人掀開但最終也只是擋住楚岳峙吻下來的唇,一陣隱忍過後別開臉對他說道:「安親王不必如此,咱家也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早在幾年前陛下就曾召過咱家侍寢,咱家身體不能用,陛下便命咱家口侍,能爬到如今的位置上,咱家干過的骯髒事遠比安親王想象的多。」
早晚,會讓楚岳峙知道,既然如此,現在由他自己親口說出來也好。
楚岳峙又一次愣住,他慢慢重新撐起上身,頗為難堪地看著司淵渟,像是聽不懂司淵渟的話,又像是無法理解:「你,侍過寢?」
「是,就在昨日,陛下還有意過段時間再召咱家入宮侍寢。」司淵渟承認道,他沒有看楚岳峙,只是木然地說出發生過的事。
低頭看自己滿身的紅痕,楚岳峙只覺一切都是那樣的荒誕無稽。
「什麼時候的事?」楚岳峙也不懂自己為什麼還要繼續問,聽到自己的聲音時,他甚至覺得自己十分可笑,他和司淵渟本來就是交易關係,他是司淵渟的玩物,司淵渟曾經侍寢楚岳磊,跟他有何關係,他為什麼要在意,為什麼不願意相信司淵渟跟那些以色侍人的宦官並無不同?
「都是安親王班師回朝前的事了,安親王又何必再問?」司淵渟知道楚岳峙絕不可能接受這樣的事,從今往後,他在楚岳峙眼中只會是個徹頭徹尾的妖佞宦官。
班師回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