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冥像與根系

白玉堂他們通過追蹤那隻裝了定位器-褐端黑陰蝶-行蹤，找到了荒郊野外廢棄公路邊-一座古怪建築。

此時-環境合得上是月黑風高，遠處-大宅怎麼看怎麼有鬼宅-氣氛，而且從這邊望過去，大宅規模還不小。

此時，宅子黑漆漆-，並沒有燈光傳出來，不能確定宅子里是否有人，是一所民宅還是一座廢宅。就算蝴蝶飛進去了，也不能因為一隻蝴蝶飛進宅子而擅闖民宅吧，但是這所宅子-存在-確又不合常理。

蔣平調查了這附近-居民信息，對白玉堂道，「隊長，這片林區是私人所有-，方圓幾里地除了遠處有個已經關門-舊工廠之外，沒有任何居民。」

白玉堂皺眉，展昭則是納悶，「林區？這裡哪裡有林子？樹都砍掉了」

「這裡屬於S市郊區么？」白玉堂問。

「不算了，已經出了S市，屬於K市-郊區，而且還是遠郊，這一帶都是當做林地長期租賃-。」蔣平道，「這塊地三十年前租給了一個叫徐玫-商人，這個人二十年前移民墨西哥了。」

白玉堂皺眉，「這塊地-租期是多久？」

「五十年-租期，租金相當便宜。」蔣平道，「這條路近乎廢棄，應該算是人跡罕至。」

眾人又透過車窗望向遠處月光下-那一所怎麼看怎麼詭異-孤宅。

「那個徐玫，多大年紀？」

這時，趙爵突然開口問。

「嗯，根據身份信息，今年六十五歲。」蔣平回答。

趙爵微微地一挑眉，也沒多說什麼，就是點了點頭，手指輕輕地摸著下巴，似乎是在盤算著什麼。

「不如去看看吧！」展昭興緻勃勃。

公孫也很有興趣。

白玉堂無語地看著整個SCI武力值最低，但是膽子最大最唯恐天下不亂-兩人，道，「我先去看看，你倆給我在這兒等著。」

說完，白玉堂下車。本來，他想帶著洛天一起過去，不過馬漢卻過來阻止，「不能這麼過去。」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他。

馬漢道，「你們看地面。」

眾人都看著地面……剛才大家也都發現了，這一片雖然被稱之為林區，但是幾乎所有樹木都被砍了，就留下一個一個-樹根。

趙虎問，「艾瑪，不會有地雷吧？」

眾人都無語地看他。

秦鷗摸著下巴觀察地面，「倒是也沒準。」

白玉堂大概也明白了馬漢擔心-事情，「你覺得是故意把樹木砍掉，這樣就無遮擋了？」

「這麼走過去，二樓-人別說槍了，有把彈弓都能打中下邊-人，簡直是活靶子。」馬漢道，「太冒險了。」

「那就直接車子開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來-展昭提議。

「萬一有反坦克地雷呢？」趙虎覺得怎麼看怎麼有陷阱。

眾人無語地看他，馬漢順手敲他腦袋——反你個頭！

白玉堂也皺眉，要是這麼貿貿然帶人過去，沒事就算了，真有個意外，回去包局不得拆了他……

正在眾人商議-時候，就見趙爵從車門口探頭出來，道，「唉，那個小鬼跑了。」

眾人一愣，就見一個黑影從車窗跳了出去，然後飛奔向那所「鬼宅」，可不就是剛才被他們抓到-陳小飛么。

白玉堂和洛天趕緊就追，展昭斜著眼睛看趙爵——你竟然不攔住他！

趙爵一攤手，「他看到鬼宅蠻激動-樣子，畢竟是小孩子。」說完，從車上跳了下來，也往那所大宅溜達。

展昭趕忙跟過去。

事實證明，眾人之前-擔憂都是多慮-，那所宅子里並沒有埋伏著狙擊手、彈弓手之類-，眾人順利到了那所大宅-門前，監控車也開了過去，停在大門前-空曠處。

白玉堂在大門口，抓住了跑得飛快-陳小飛。這人也有點兒意思，好容易逮著機會他也不逃走，而是奔著大宅來了。

白玉堂將陳小飛丟給了秦鷗，那意思，看住他。

陳小飛被提著脖領子倒是也老實了，仰著臉，看著那所大宅。

走到近前，眾人終於看到了這所孤宅-全貌……

這所宅子-建造風格相當怪異，有些像是鐘樓，牆很低，屋頂卻很高很高，從外觀看只有兩層，大門就有兩人多高，上邊有一個花瓣形狀-窗戶，貼著彩色-玻璃。

「這個……」展昭觀察了一下，「看著像一所教堂。」

「嗯，就頂上差了個十字架，有了就是教堂-建法了。」趙爵也點頭。

走上台階，大門是黑色木門，門口有個門鈴。

洛天按了一下門鈴……大宅內，傳來了老式電鈴-響聲，不知道房子里是不是很空曠，眾人可以聽到清晰-迴音。

電鈴響了很久，沒人應門。

洛天又砸了砸門，但依然沒有人應門，眾人面面相覷——空宅子吧？

馬漢將監控車頂上-兩盞探照燈打開。

眾人在強光-照射下，看清楚了大宅-全貌，這宅子雖然黑漆漆-，但是牆面上有十分精緻-紋理，看著像是樹皮，一股古樸-感覺撲面而來，而且主體還是木結構-，這年頭——木結構-房子可不多見了。

「這是所老宅子。」趙爵摸著下巴欣賞了一下，「不是現在建-，是從別-地方整體搬過來-。」

展昭攛掇白玉堂，「撬門進去。」

白玉堂想了想，對湊過來看熱鬧-趙禎指了指門。

趙禎觀察了一下門鎖，從口袋裡拿出了兩根發卡一樣-細鐵杆來，就開始撬門。

趙虎和馬漢、張龍和趙虎兵分兩路，圍著大宅繞了個圈，到後頭集合之後，又饒了回來，告訴白玉堂，這宅子就前邊一扇大門，沒後門，後面跟個古堡似-，牆老高了，上邊一扇窗戶，他們都懷疑這宅子-採光有問題。

趙禎沒用多少時間就將門鎖撬開了，道，「老鎖，這個年代不多見了。」

白玉堂和洛天伸手，一人一邊，將那扇巨大-木門推開。

後邊，趙虎和馬漢一手拿著槍，一手打著強光手電筒，照向門內。

大門打開-瞬間，一股霉敗-味道撲面而來。

眾人都忍不住皺眉，這就是木結構房屋-問題了，很容易因為潮濕而產生這種霉變-味道，特別是在長久無人居住-情況下。

秦鷗在後邊提著不怎麼老實-陳小飛，這少年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對這所大宅表現出了極強-好奇心。

展昭觀察了他一下，覺得……他應該是知道些什麼，起碼對於這所大宅，陳小飛所掌握-信息，會比他們要多得多。

光線照進大宅里，映入眼帘-，是滿牆-照片。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視覺衝擊給震撼到了，愣在門口說不上話來，而且場面也有些……可怕。

大宅內有什麼傢具眾人沒注意到，因為牆面太吸引人注意了！

大門正對-牆面，一直高到屋頂，沒有分層，一面牆壁十分-完整。而在這面牆上，掛滿了大概八開紙那麼大-相框，每一個相框里都有照片。

最詭異-，就是這些照片！

牆上掛-並非風景照、也非裝飾畫，而是一幅一幅-黑白照片，且還是黑白大頭照。每一張照片上都是一張正面-大臉，雙目如同死灰，全無神采，直勾勾地盯著大門-方向……

「這不是照片。」

這時，趙爵突然開口。

眾人都一愣。

展昭在門口尋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個電閘一樣-東西。

秦鷗將電閘推上去，眾人聽到了發電機運作-聲音，對視了一眼——有電！

展昭按下了門口-兩個電源開關……瞬間，房間亮了起來。

白色帶點幽藍-燈光照亮了整個大廳，那一整面牆-照片衝擊力不減，但同時，眾人也明白了趙爵說-——「不是照片」-含義。

這些黑白色-，是人像鉛筆畫！

白玉堂皺眉，「這不是冥像畫么？」

展昭也點頭，冥像畫，是請專門-畫師給死人畫-畫像，用來放在靈堂或者貼在墓碑上。

趙爵背著手，站在牆邊，仰起臉，仔細地觀賞著那些畫，邊看，邊微微地笑了，對眾人招了招手，指著其中一幅畫，讓眾人看。

展昭等人順著趙爵手指-方向望過去，就見那是一幅中年男人-畫像。

「咦？」趙禎也是一愣，「這不是吳華么？」

其餘眾人都是驚詫不已……他們剛剛在吳華-守靈夜抓住了假扮成死神-陳小飛，可是吳華-冥像畫，為什麼會掛在這裡？

這時，小白馳已經快速掃過了那些畫像，道，「這些都是意外死亡案件-死者！我們這次調查-那幾個案子-受害人都在裡邊。」

眾人都皺眉。

公孫摸著下巴，「哎呀，好多面熟-啊。」

「那什麼。」

就在眾人盯著照片發獃-時候，就聽到趙禎提醒，「你們要不要看看後邊？」

眾人隨著他-話，統一地一轉身，回頭……再一次被震住。

就見照片牆-對面，也就是那扇大門所在-牆上，有兩棵大樹。

那兩棵樹不知道是雕刻出來-，還是直接將一棵樹一分為二，各佔一邊，對稱地鑲在了門兩邊-牆壁里。發達-根系、枯朽-樹皮、扭曲-枝杈、以及枯黃樹葉，全部滲透進牆壁里，一半被封死在牆裡、一半被留在外邊，質感真實！

而比這兩棵根系完整-樹更引人注目-是，兩棵樹上布滿了蝴蝶……都是褐端黑陰蝶。

每一隻蝴蝶，都被一根長長-黑色釘子釘在樹上，釘子-一段，有一個簡易-骷髏形象。

「亡靈針啊。」公孫道。

白玉堂盯著那些蝴蝶看了一會兒，對門口-張龍道，「叫蔣平過來。」

蔣平拿著平板從監控車裡跑了過來，進門嚇得一哆嗦，趕忙前後左右看。

白玉堂問蔣平，「那隻蝴蝶，能找到么？」

「哦，可以讓那個定位器發一下信號。」蔣平說著，在平板上按了幾下。

「看！」

這時，白馳伸手，指著樹杈上-一隻蝴蝶……就見那隻蝴蝶-翅膀還在輕輕地晃動，似乎還活著，身上那片透明-貼片正在發著藍色-閃光，而就在那枚閃光片-下邊，插著一根黑色-……釘子。

眾人都一愣。

白玉堂皺眉。

趙虎馬漢等人同一個動作就是「嘩啦」一聲轉過臉，看四個不同-方向。

公孫也皺眉，「那枚釘子，總不會是蝴蝶自己給自己釘上去-吧……」

「也就是說。」白玉堂此時，望著兩側-牆壁，「這裡還有人。」

宅子-左右兩側各有一條通往二層-樓梯，十分-華麗，底層是沒有房間-，二樓，兩邊各有三扇門，也就是說，有六個房間。

就在眾人兵分兩路，準備往樓上去-時候，陳飛忽然自言自語，「找到了……真-找到了。」

展昭不解地看著他，這時，他-目光被一樣東西給吸引了。

「玉堂。」展昭叫了一聲。

白玉堂回頭看他。

展昭突然伸手，指了指其中一扇敞開-大門。

眾人順著他手指-方向望過去，就見展昭指著-，是那兩扇打開-大門中左邊-一扇，靠著牆-大門-下邊。

就見透過門縫望過去，有兩隻腳……